投海记





吃冀涝诖耸刂甏茫恢な低撇獠患佟!?br />   薛少白抱着两臂笑了起来,点头道:“赵捕头料事如神,难怪把慕容端阳擒获。不过那杀人真凶和断情剑的下落究竟又有了什么分晓?
  赵长生依然能沉得住气,阴着脸道:“杀人真凶就是薛少侠你,断情剑的下落——奇怪,怎么不见令姐?”
  各路人马这下可议论开了:“真凶是薛少白?不是江雪柔么?怎么突然冒出这个说法来了?他问人家姐姐做什么?”
  薛少白也道:“赵捕头存心同我薛家过不去,一时要追捕拙荆,一时又说薛某杀人,你们六扇门里人,难道不用讲真凭实据的么?”
  赵长生仿佛料到他会有此一问,鼻孔里“嗤”一声冷笑:“赵某的确是和你薛家过不去。我不仅要说你杀人,说你夫人色诱,还要说你姐姐也是帮凶。”听到人群中好像炸开了锅一样,他亦如薛少白一般抱起了两臂,笑道:“我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
  众人早就等不及了:“在哪里?”
  赵长生道:“诸位且随我到南宫家私牢一看,自然有分晓!”
  江雪柔跟着丈夫被众人簇拥着上南宫家的私牢去。赵长生那副成竹在胸的神气叫她心里七上八下:师姐说着赵捕头古怪,果然不错。我不会因此害了她和端阳吧?
  她望望薛少白,居然也是十分笃定的模样。忍不住唤道:“少白?”
  薛少白笑笑,低声道:“你不用怕,姐姐早就安排好一切,赵长生这回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江雪柔听言,稍稍放下了心。不觉已来到了私牢跟前。
  南宫世家的宅院傍水而建,私牢实际修筑在水下,从看守家丁所住的房子走下去,还要经过很长的阶梯。众人正要踏上阶梯时,薛少白示意先停片刻。
  “赵捕头说得神乎其神。”他道,“薛某却没有那掐指一算的本领。你要陷我于不义,置我于死地,至少要让我死得明白——下面有什么人证物证,大伙儿的眼睛该盯着哪里看,烦劳赵捕头还先知会一声,免得走了这么多的台阶,又什么也没看出来。”
  各门各派的人士在薛少白门口喝了半天的晚风却什么也没捞着,对于赵长生的故弄玄虚也有不满,都道:“不错,赵捕头你有话不妨直说,到时候大家也好帮手。”
  赵长生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目光最终停在薛少白脸上:“也好。赵某正觉得有先交待一生的必要。因为下去之后,人证可能已经死了。”
  众人都一愣,江雪柔则停止了呼吸:人证就是端阳了,怎么会死?
  赵长生道:“这人证就是慕容端阳,她亲眼看见薛少白杀死陈文庆,满客栈的人命也都是他的所为。而物证就是断情剑。我知薛少白夫妻和薛少清勾结,今天故意在他们面前说出我引蛇出洞的计划。方才诸位已经见到薛少白夫妻会合,这会薛少清必然拿了断情剑来将慕容端阳和伍婉云杀人灭口,再把盗取断情剑的罪名嫁祸给她们。薛少侠是生怕姐姐在下面事情还未办妥,所以要拖延片刻。哼,赵某料得不错的话,诸位在地牢里就会见到两具尸体和一把断情剑。然后南宫少奶奶会告诉各位,慕容端阳和伍婉云企图逃走而被她撞破,她们抽出了断情剑——这剑极有韧劲,先前慕容端阳缠在腰里未被搜出——抽出了断情剑要杀她,但是她却侥幸不死,将武林的祸害除去……薛少侠,你和令姐是这样计划的么?”
  薛少白哈哈大笑:“赵捕头,你这些推测莫非是梦里得出?你自己抓了慕容端阳姑嫂,转眼又说她们是人证。你又说把计划讲给家姊和拙荆听——这就更令人不解了,拙荆半个时辰之前才来到南宫世家,几时见过你?你又跟她说了什么?莫非是你叫她来找我的么?那我夫妻团聚还要感谢你了。雪柔,有没有这回事?”
  江雪柔摇头。
  赵长生道:“你何必装腔作势问她?你说月亮是方的,她也同意你。你姐姐把她们三个女人收留在此地不是一天两天了,等的就是找个机会,让你夫妻联袂唱戏把慕容端阳和伍婉云害死。”
  薛少白道:“赵长生,你不要血口喷人——各门各派的英雄都看见你把慕容端阳和伍婉云从外面抓回来,怎么突然又成了家姊收留她们?”
  赵长生道:“薛少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怕天打雷劈么?你昨夜和夫人在东跨院风花雪月,结果把你姐姐挤到了西跨院。而慕容端阳就住在后花园里。她拜托南宫勤少爷出来替她打探消息。我一路跟着南宫少爷回前面来,见到他头一个搭讪的是钟观主。钟观主,是也不是?”
  钟观主点头,像一具僵尸在风里摇晃。
  江雪柔暗暗心惊:赵长生如此老谋深算,难怪遇到南宫勤这样的陌生人他也大谈特谈陈文庆的死因。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薛少白摆摆手:“赵捕头办的案子多了,硬要拿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儿来证明薛某杀人大约也可做得天衣无缝。不如就只说这一句吧——你的意思,假如下面有两个死人和一把断情剑,旁边还站着家姊,那么元凶就是我,对不对?”
  赵长生道:“却也不一定。你们一家狡猾万分,赵某的雕虫小技或许并不能让你们露出马脚来。慕容端阳说不定还活着,那各路英雄正好可以听一听她的所见所闻。”
  薛少白冷笑:“赵捕头不必再多说了,看来你是咬定了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我毁了你才畅快。各位这就下去看个究竟吧!”说着,率先走下阶梯去。
  江雪柔紧紧挨在他身边,感觉阴寒之气阵阵袭来,唯有如此依偎着才不至发抖。然而心里的寒意却散布到四肢百骸:薛少清是决不会加害慕容端阳的,可这样一来,端阳岂不是要在众人面前说出杀人的真相?而自己,这样“出卖”了她和伍婉云,她们又会如何看待?早知如此,该当和她们说明一切误会……唉……
  心里焦虑着,脚下不禁一滑。薛少白伸手拉住了她。不用怕,她仿佛听到丈夫无声的说。
  如此就来到了私牢之中,见到三间用玄武石分隔而来的牢房,赵长生大步朝当中的一间走去。江雪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可赵长生却在牢门口呆住了。“人呢?”他转过头来瞪着薛少白。
  薛少白愣了愣,也上前去,向左右的两间牢房里望望,空无一人。“我如何知道?”他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惊讶,更还有一丝恼火,“赵捕头总不会还算出薛某有分身术吧?”
  “赵长生!薛少白!”各派人士被昏头昏脑地带到这里带到那里,早就烦躁了,“你们两个搞什么鬼?人犯呢?断情剑呢?把咱们当傻子耍么?”
  赵长生愤愤:“这事自然只有薛少白才知道。想是他姐姐把慕容端阳给放了。”
  薛少白也是怒容满面:“你哪只眼睛看到家姊进来放人的?从头至尾都是你忽东忽西地猜度,口口声声人证物证,却是一件也没有!”
  赵长生道:“你们姐弟诡计多端,赵某棋差一着,现在凭据都被毁灭,自然是由着你胡说。”
  薛少白反唇相讥:“无稽之谈!你怎么不说是你想栽赃嫁祸?什么人证物证,看来都是你凭空捏造!”
  他们两边各执一词,谁也无凭无据,群雄里有信这边的,也有信那边的,吵嚷不休。江雪柔心里倒是暗自欢喜:毕竟是少白和姐姐谋划缜密,居然把端阳和师姐藏起来了——赵长生可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咳咳——咳咳——”八仙观的钟观主尖着嗓子,“大伙儿吵什么呢?听我说句公道话好不好?”
  阴森森的,江雪柔脊背一阵发凉。周围其他的人也静了下来。
  钟观主拈了拈他的三撇老鼠胡子,道:“那两个女人跑了,薛夫人还在这儿呢。薛夫人的衣服、玉坠都在陈文庆的房里,这是抵赖不了的。不管她是冤枉也好,和丈夫串谋也好,咱们总可听听她的一面之辞——薛夫人?”
  江雪柔如何料到矛头瞬间转向了自己,一怔:“我?”急急求索丈夫的目光。
  薛少白神情仿佛恨不得把钟观主撕成碎片,皱着眉,咬着牙:“这……你……他……”
  不成,这要叫人看出了破绽!江雪柔别无选择:左右我就来替他顶了——我原本就打算替他顶了!“我说……”她从丈夫的身后走了出来。
  “那一天,我们还到了宣州地界……”她缓缓地讲下去,如何被陈文庆伏击,如何落进了芦苇荡,如何来到了客栈,讲到陈文庆意图对她无礼,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犹如回到了眼前一般——甚至,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好像浮现出陈文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两眼颇有深意地盯着她。她喉头哽咽,下颌颤抖得几乎要掉下来,把两手不停地在身前绞着,才能继续发声:“我想自尽,就拔出了他的剑,可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
  “你就杀了他?拿了他的断情剑?剑在哪里?”众人争先恐后地问着几乎相同的问题。
  “我……我……”我没有杀陈文庆,少白也是被逼无奈,断情剑我们根本就不想要……江雪柔真想嘶声喊出来。但是谁会信呢?少白,这就永决了吧?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可后心突然一麻,眼前化为一片黑暗……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江雪柔醒来的时候躺在东跨院的床上,锦帐半拢半垂,妆台上一炉香正袅袅婷婷地散发出乳白的烟雾来。
  我怎么回到了这里?她扶着沉重的脑袋坐了起来,看外间的灯亮着,隐隐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薛少白和薛少清,声音十分低,江雪柔下床走到门边才勉强听见。
  薛少清道:“幸亏你机警把她打晕了,要是再往下说,不知道会讲出什么话来。可真难收拾了!”
  薛少白道:“我那时也几乎没了主意,慕容端阳和伍婉云怎么就不见了?我全套的说辞一点也没派上用场。”
  怎么?江雪柔心里一惊:端阳和师姐原来不是少白暗中放走的?那她们去了哪里?
  “的确把全盘计划都打乱了。”薛少清道,“原本指望她们两个指证你,你好反咬赵长生和她们串供……也多亏我还没有把断情剑藏到赵长生房里去,否则倒便宜了这个老狐狸!”
  原来少白和姐姐早也看穿了赵长生的连环计谋,江雪柔心下暗暗惊叹,甚至还想到了更厉害的反击之术。只是,这样诬陷他人,即便解了少白的麻烦,手段也未免太卑鄙了吧?
  她想着,掐了自己一把:赵长生想置少白于死地,少白一日不除掉他,一日就不得安身,这是被逼无奈,并非他的本意。
  可是又想起师父来了,被一剑封喉,这难道也是……不错,也是被逼无奈的,况且她还怂恿少白做些无情无义的事情,少白怎么能答应?
  江雪柔说服自己:少白总是对的,只有相信他,支持他,才能安然度过这危难去。
  她又侧耳细听,外面薛少白道:“姐姐看来,会不会是赵长生洞悉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暗中把慕容端阳放走,合伙做一出戏来引我们出错?”
  薛少清沉吟,江雪柔能听见她手腕上的镯子核茶碗轻轻磕碰:“我但愿是,那样至少监视赵长生还比较容易。可就怕其中另有高人,事情就麻烦了。”
  薛少白也拿手指敲着桌子:“我们在明,他在暗。这些各门各派的侠士们个个都想把断情剑据为己有,我现在真不知要如何着手——不过姐姐,难道就没有人注意到老方那边的动静?”
  薛少清恨道:“也怪我疏忽。只顾着不让人起疑,根本就不敢让那边看守的人时时来回话。只叫让南宫勤在边门看着,一旦赵长生带你们下去,就来回报,我好上赵长生屋里藏剑——结果南宫勤这不成材的,居然被人打晕了。我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猜测事情有变,才取消了计划。”
  薛少白道:“他可有看到打他的人?”
  “哼!”薛少清轻蔑又愠怒地冷笑,“百无一用是书生。打量他不会武功,不惹人注目才派他去。怎么料到会出这样的事?他说他什么也没看到。现在只会躺在床上嚷嚷脖子断了。”
  “那么看守的人呢?”薛少白问,“赵长生领我们过去的时候,看守的人都还在原位,难道他们没见到异状?”
  薛少清道:“这便是最怪的一件事。他们说,既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出来过。慕容端阳和伍婉云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所以,我才怀疑另有高人——赵长生不像有这么大的本事。”
  薛少白把桌子敲得更急了,显示出他心烦意乱,没有头绪:“真的什么人也没有?我记得早晨盘问结束的时候,有个老佣人来送饭?”
  薛少清道:“不错,但是那个老佣人又聋又哑,没有一点武功。他在南宫家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一直都是在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