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他一边骂,一边嚷着。

“你们是那部分的!”

“是军分会的卡车!”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受陷于司令部那个“不得张扬”的命令,这会面对这个东北军的长官,士兵们根本就不知如何应对,这时,高胜仑跑了过去。

“报告长官……老周!”

近了一看,竟然是老熟人,高胜仑嘴上便嚷了起来,

“我当谁那,原本是老周啊!”

“哟,高兄……这是你的队伍?”

瞧着走来的高胜仑,周永素笑着迎了过去,不过他的心里到是有些诧异,他曾听人说,这高胜仑似乎去了一家什么公司,怎么现在成了什么义勇军,话说回来,这年头,事情就是这样,今个的信,明个不定就变了。

不过想着高胜仑竟然在这指挥义勇军,周永素倒是为他可惜,因为无论怎么看,这支义勇军都是只杂牌,甚至是义勇军中的杂牌,就像现在这露出脸的三十多个人中,有一大半,都是背着大刀的。

“周老弟,你今个怎么,莫非……”

难道是副司令来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周永素可是在副司令的卫队里任职。

“可不是,同行的还有一个大人物,这路障修的……

工科出身的周永素一眼就看出,这路障也是精心设置的,即便是自己也不见得比他修的更好,心下难免为其可惜。

“不说了,赶紧让你人把这铁丝网什么的移开,副司令他们的车队,最多半个钟头就到这……”

副司令,还有其它大人物?

高胜仑的报告让管明棠的眉头微皱,这几天长山塔热闹,到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可张学良亲自陪同的大人物会是谁?蒋介石?

“走,咱们一起去会会那个大人物?”

说着,管明棠便走了过去。

半个多钟头后,一列车队的灯光由远而近,车队中有几辆轿车,还有十几辆卡车,卡车上无一例外的站满了士兵。

“这就是义勇军吧!”

坐在车内,望着那列队站在路边迎候的穿着各色服装的部队,除了前的背着枪,其余的大都是背着大刀,甚至还有拿着红缨枪的人,宋子文扭头问道的身边的张学良。

“嗯!这就是义勇军!”

“装备似乎差了点,这个汉卿可要抓紧时间解决啊!抵抗侵略,不是有热情就行了!”

叮嘱一声,颠簸一路的宋子文虽说有些疲乏,但却是第一次见到义勇军的他便开口说道。

“我带来的卫兵,带的都是双枪,要不咱们下去,看看送他们一些武器!”

车队在长山塔镇外停了下来,在卫兵下车给其中的一辆别克轿车开门时,看着车上走下来的人,借着汽车的灯光,在人群中的管明棠,终于看到了的那位“少帅”。

穿着一身军装的他,显得很是清痩,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四大公子之首……真亏后世的电影把他拍的那么英雄,此时一见,那张只能勉强称得上一般的脸庞上,却看不到青年的朝气,有的只是满脸疲容,眼眶深陷,若是在后世仅只看这副模样,便可以猜出,这人要么吸粉、要么溜冰。

而在他身后下车的则是一位戴着金丝边圆眼镜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西式呢大衣,梳着后背头,他的脸上带着些笑容,似乎有点面熟,他是……

一时间,管明棠却是想不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这个人了,似乎来到这个时代,自己还真没见过几个大人物。

在张学良下车后,周永素便向他轻声汇报几句,听着周永素的汇报后,张学良偶尔将视线投向高胜仑,还有站在高胜仑身边的管明棠,而当他把视线投向邵凌远的时候,眉头却又微微一皱,显然是相起了当初的那些不快。

“热辽抗日义勇军第五十八路军司令高胜仑见过副总司令!”

在高胜仑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张学良随意的回了一个军礼,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培仑,你现在依还心怀国家,很好!”

称赞一句,然后张学良又介绍着身边的中年人。

“培仑,这位是中央银行总裁宋子文先生!”

宋子文!

双目微微一睁,管明棠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是他!“四大家族”中的第二大贪官——宋子文,他怎么会陪张学良来热河?

在一一介绍之后,轮到管明棠时,宋子文看着面前穿着西装的青年,先是一愣,这个人他在报纸上见过,他怎么会到了这?随后不无诧异的问道。

“这位是……”

“报告宋总裁,鄙人管明棠,是这第五十八路军的副司令……”

“管明棠!”

金丝眼镜后的双目微微睁大,宋子文的脸上露出些笑容

来。

“难怪我觉得你面熟,上次去上海,你管哲勤没有拜访我,可是你的不是啊!”

他认识自己?

不仅管明棠惊讶,就连同张学良同样惊讶不已,宋子文竟然认识这个什么副司令?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

“汉卿,他就是堂堂北方公司的董事长,怎么,你们还没见过面?”

握管明棠握着手,宋子文回头看着面带诧色的张学良问道,然后不待张学良说话,他又极为亲近的说道。

“哲勤,你怎么会到了这,虽说现在国家局势严峻,可你也要分清轻重缓急,需知,现在于中国而言,你把汉阳办好了,他日便是抗战胜利之大功臣!怎么能轻置自己于险地!”

汉阳,终于,张学良知道这个年青人是谁了,是前阵子刚刚轰动全国的管明棠,他一届商人,怎么成了义勇军的副司令?而且到了这?

这会管明棠到是后悔起来了,早知道宋子文会这么捧自己,当初还真应该躲开,已经骑虎难下的管明棠,同样明白,这也是一个机会。

“总裁,我这个副司令,不过就是挂个名,过去我和高司令有过几面之缘,这不,现在热河局势紧张,想拉只队伍增援热河,到我那寻求资助,我就成了这副司令,专门负责为其采购军需、筹集经费,这不,今天下午,我刚从北平运一批支援五十八路军的军需来这,没想到竟然见到总裁……

半真半假的解释着,管明棠的心里却是不停的敲起鼓,这个副司令职位,是按曾澈的建议,安排下来的,完全撇开与五十八路军的关系,只会引起外人的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表明自己和这支部队的关系,但又不过太过亲近。一些秘密有时候完全暴露出来,也就不会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哦,原来如此!”

宋子文似乎颇为了解的应了一声,随后看着高胜仑笑说

道。

“高司令,你到是会拉人,这华北第一商,竟然成了五十八路军的副司令,”

说笑着,宋子文冲身后的侍从吩咐一声。

“去,拿三十支长短枪过来,管哲勤虽为商人尚且不惜以身犯险,我这个中央银行总裁,若是不有所表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回头,哲勤,你派人去中央银行北平分行,凭我的条子,支取5000元,以助军需,汉卿,我看,你们北平军分会,也得有所表示啊!”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

第一百七十七章汤老虎“委屈多”

第177章汤老虎“委屈多”

“皇帝山庄真避暑,百姓之处仍热河。”

这民俗中的避暑,说的是承德的避暑山庄而,这热河说的却是避暑山庄里的一条河,名曰热河。热河来自地下泉水,四季长流,清澈无比,冬季亦不结冰。此河起于山庄东北部,流数十米,便汇入湖中,可谓短也。故英国《全英大百科全书》中称:热河是世界上最短的河流。

热河亦因此河而得名,热河虽短,名气甚大,满清那会皇上把避暑山庄建在这里,便是明证。民间传说就更神了,先是说英武之气稍弱的皇帝在此都难以存活,有清一代中的嘉庆和咸丰两朝天子均殁于此。

为嘛?皇上属“龙”的,龙入“热”水河。焉能不亡!再有就是“热”水融“冰”(兵),此地不动刀枪。察看地理,热河城北拒草原,东临关外,南拒京师,西阻边关,实实在在是一塞外重镇。然而有趣的是,遍观史书,甭管哪场大仗打起来,一旦到热河城下,就偃旗息鼓兵不血刃了。这两条说明什么?简单说就是热河地脉气力壮,上敢抗天子,下敢拦刀枪。

可这终归是民间荒传,不可信之,刀兵之事,岂会因所谓“地脉”而终,更何况,以热河之紧要,自古即为兵家争夺要地,事实上,从满清寇边开始,直至近代,热河从未远离过兵戈,甚至于在近代,更生出了一句“失热河者失华北、掌热河者控关东”之言,这话里即透出了热河之要,而正是热河之要,使得日人对热河可谓是虎视眈眈,自然的这热河的“地脉”也就挡不得兵戈了。

“……汤玉麟视热河为私产,一切不许外人过问。两个儿子最坏:大儿子汤佐荣任禁烟局局长,公开要每县包缴鸦片烟若干两,名为“寓禁于征”,售者、吸者、运者均须纳税行销各地,为热河最大的岁收;次子汤佐辅任财政厅厅长,想尽名堂抽捐抽税,从人民身上敲骨吸髓。”

听着热河电台台长吴子坤的话,王化一则不住的点着头,对于汤玉麟的为人,他可以说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在过去一年之中,救国会用以为义勇军运输物资的卡车,先后有两百多辆被其劫用,以用来运输鸦片。

而早在一个月前,救国会常委会即不断的劝促张学良解除汤玉麟的职务,在过去的几天之中,王化一面和朱庆澜等人商讨后援计划,一面深入了解热河情况,而越了解,越知道这汤玉麟已经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

“……热河全省的县长、税捐局长、警察局长按缺的肥痩,报效的多少,论价出售。军队完全为镇压百姓和防止抢他地盘的工具;真实的人数、枪枝不及定额的一半,而且士兵多数吸毒;……”

吴子坤的话让朱庆澜,这位于清末时在东北任职,于东北旧军官中享有很高威望的老将眉头微微一皱,四天前,一些友人便告诉他,热河新购的枪弹大都存放于库内不发,初时,他还不信,现在看到,到是十之**了,毕竟作为电台台长的吴子坤消息远比一般人更为灵通。

“……军饷层层克扣,最后军队驻在那县,给养即向那县摊派。上下交征利,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痛苦已极。甚至于在一些地方有人喊着出宁愿日本鬼子来,不要汤氏父子继续下去。目下尚有两名日本浪人藏在汤老虎的地下室内,督造着白面。王会长!”

抬头看着面前的王化一,吴子坤极为认真的说道。

“张副司令。如果还要热河,就不能要汤,要汤就必丢掉热河。日本人熟悉热河情况,现在汤玉麟想要做汉奸,甚至就是连日本人都不要他,副司令保着他,还有什么用?只是尽丢民心罢了!”

吴子坤的这一段谈话和王化一听到一般人所谈的大致相符,他点点头说道。

“这一点,我一定会告知副司令,士捷,谢谢你!”在送之后,王化一、朱庆澜与杜重远三人互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浓浓的无奈之色,此前救国会负责同志便一再请张副司令去汤,原本副司令已有所决定,并拟以万福麟代替,但为张作相、王树翰等人劝阻。救国会的意见以胡毓坤、王以哲、黄显声诸人为宜,最后这件事便僵持了下来。

“德华,看来热河的局势比咱们实时想象的还要严峻啊!”

朱庆澜在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着。

“我最近探得一些消息,在前线,不少汤玉麟手下的旅长、团长,都早已打定主意和日本人勾结,只要日本人一来,就会投降,看来,这宁当汉奸也不要汤,绝不是虚言啊!

“可,副司令……”

摇摇着,王化一的眉头紧锁着,就在前天,宋子文、张学良、张作相等到达热河,宋、张、汤等会谈后,汤玉麟于午间举行盛大宴会,席上宋、张发言和十六日在平的谈话大致相似,不过多加些鼓励汤玉麟的话,汤的简单答词是事先准备好的,照稿一念,从那时起,众人便知道,汤玉麟的这个省主席之位,怕是去不掉了。

“没有副司令的支持,即便是宋子文想拿掉汤的省主席之位,恐怕也不可能,毕竟,现在这华北和当初的东北一样,即便是委员长,也插不上手!”

朱庆澜感叹着,摇着头尽是可惜之色,打到到了这,

“那我们难道就坐视热河沦陷?”

“明天我们再去见一见汤老虎吧!”

第二天午后王化一和杜重远两人同往吊唁汤玉麟妻丧,以借着这个由头,同汤玉麟谈一些问题,因为是汤玉麟妻丧,于东北军界享有很高声誉的朱庆澜,自然不便前来,只能由王化一和杜重远出面。

“……人家都说我和日本勾结,可那都是放屁,他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老汤这两年为什么要和日本人打交道?若是想投敌,我早就和那小子一样早就投了日本人了,可这两年来,为了维持这热河的局势,我不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