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成至今未受红枪会袭扰的原因。但是,豫北却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
“……河南红枪会兴于民初白狼起义之时,自从民十六年河洛道尹阎凤诒、洛阳县长秦祉,利用红枪会以治匪,于是红枪会遍布城乡。河洛地区东到偃师、巩县遍布红枪会,会徒约有几十万人,有枪的差不多有两三万多人,红枪会自此做大,于河南一地约百万之众,虽说大都是土枪、土炮,可在地方势力极大,而红枪会的大师兄,更是直接营长、团长、旅长,甚至师长、军长的叫着!……民国十七年,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进至安阳一带时,受到当地红枪会的袭扰。庞炳勋奉命进攻红枪会,由汤阴出发,经安阳向林县进击,将红枪会武装围困在山上,屡攻不克。这时,奉军己渡过漳河南进,庞炳勋又接到冯玉祥的命令,支援安阳对奉军作战。庞炳勋留下了一个师继续围困红枪会,军部及另一个师驰往安阳作战。在这次作战中,庞炳勋亲自督战,头部负轻伤。奉军退回漳河以北,庞炳勋又奉命追击,所部沿京汉路东侧北进。北伐结束后,庞炳勋又率部返回林县,继续围剿红枪会,在晋军的支援下将红枪会击溃。从此名震一时的豫北红枪会销声匿迹,河南的这种地方势力根深蒂固,一般的外来户即便兵强马壮也要让他们三分,否则虽然一时得手往往后面要被翻盘,国民军就是如此,后来……河南红枪会当时在边界设卡,捉拿国民军第二军的逃兵,方法十分简单,在地上画一圆圈,让其说这是什么,如果说“圈圈”,便可以放行,国民军兵源陕西,一说便是“区区”,立刻锄头红缨枪齐下,打死无论,不少大舌头被误杀……”
说到这里方国勋看着专员,语气随之变得略显偏激。
“那些个红枪会,说是什么抗苛捐,可官府征不了,他们去征,说什么保村落拒土匪,可那些土匪不过只是明匪,红枪会,那就是暗匪,一个村、一个庄,一个月交多少粮、多少钱,都是定着数的,那土匪成天说着什么“客军糜烂”河南,可根子上,政府出城十里,就征不着税,要是糜烂,也是那帮子红枪会的土匪糜烂的,要是他们不征那个什么“会款”、“会捐”,又如何维持,官府征税尚不至于杀人焚村,可有些红枪会征起会款、会捐来,拒交者却是家拒抄家、村拒焚村!”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方国勋这会眼中恶光一闪。
“此次专员欲办民团,可以说红枪会便是专员建设民团第一阻力,红枪会一日不除,民团则一日不可能成!红枪会一日不除,邯彰专区便一日不靖,民众便一日不得安生!”
方国勋语气中那浓浓的敌意,管明棠又岂会没有注意到,可不论他是否同红枪会有私怨,但是正像他说的那样,红枪会一日不除,民团则一日不可能成!而更为重要的是,对于专区下辖十二县的农村来说,只能存在一个权威!
那就是官府!准确的来说是专员公署!
至于其它人,他们存在那怕一天,都是对专员公署权威的威胁,都是对农村稳定的威胁,准确的来说,他们是敌人,既然是敌人,那就要消灭他们!
“豫北的枪会组织极为普遍,几乎每个乡、每个村都有自己的枪会组织,它们的名字相当繁杂,有红、黄、绿、白、黑各色枪会,还有硬肚社、大刀会、庙道会、扇子会、天门会……严老九,于民国六年于严家楼设立学场,发展红枪会,他们打着“防匪、自卫、保护乡土安全”的旗号,采用煽动、欺骗、强迫处罚等手段,至今发展红枪会徒5000余人,培养传道骨干6人,设学场29个,学长37人。其基本控制着东西长约25公里,南北宽约8。5公里地区的红枪会组织……”
在曾澈就豫北红枪会的情报作着汇报时,趴在地图前的管明棠不时的在地图上标注着调查局选择的那些罪大恶极,明为防匪实则为匪的红枪会组织,在那张不过只辖十二县的行政督察专区地图上,此时己经标注了多达三十余股红枪会组织,而其中势力最大者竟然达到六七千人之众。
“……有两门当年夺自第二集团军苏制野战炮,机枪数十支,其装备可谓颇为精良!但就整体上而言,这些会门组织武装大都以红缨枪、土枪为主。”
如果说过去只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话,那么现在,在曾澈的汇报中,一个渗透地方各个阶层几乎掌握半个农村的地方武装势力却映现于眼前。
“十会五匪,老板,若是想绥靖专区地方,必先想办法解除这些红枪会的武装,瓦解红枪会对农村的影响与控制,方才有可能推行农村改革,否则,即便是建立乡村基础政权组织,恐亦不为政府所用。”
终于,将厚厚的一叠红枪会的情报资料汇报完毕之后,曾澈作出最后总结之后,便收起了手中的资料。
“豫北红枪会约有数百股,如冒然派兵清剿,只恐会引起地方反弹,从而倒致其为自保进而互相联通,对抗政府,因此,想收伏他们,咱们这次应该抚剿并进,先寻以合适之理由,供其选择,对拒绝者行以雷霆重拳,彻底剿灭,对顺从者,可加以整治,并入民团!”
沉吟着管明棠的目光中闪动着些许狠色。
“以政府统一建设民团为由,令其缴枪!缴者给予嘉奖,拒者剿灭!”
(第四更,剿匪、安民……更新给力啊……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枪会
第337章枪会
通红的斜阳,伏在峰峦围绕的平原里,散发着柔和的光线,映红了西方的晚霞,沿着土路一路走来的青年右手背着一个布包只的,在那晚霞中朝着水冶镇的方向走去,水冶镇位于彰德西20公里处,数百年来因交通便利,可通晋、冀、鲁、豫四省,而为太行山东的交通要地,素有“银水冶”之美称。
远远的借着晚霞,青年可以看到水冶镇镇口处,隐约的可以看到几名手持缨枪的会众,而在青年距离村口还有十几米时,其中一个背着木壳枪的会徒高喊道。
“干啥的!”
“我、我是教书先生!”
显然青年已经知道如何同这睦会众打交道了,这也难怪,这一路上穿乡走镇的,像这样的场面他可见了不少,果然,他说出自己是教书匠后,那手持缨枪的会众神色放松一些,待拿木壳枪的看清来的人穿着身青布长衫,戴着副电木黑框眼镜,甚至都没有检查,便挥手示间他进镇。
进入镇子后,青年便看到街面上有一家铺面卖茶的鸡毛店,青年便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待他把包袱寄在柜上,伙计便引着他到了阴暗暗的一间小房里,这里面只放着一张床,床上一卷肮脏的铺盖,包着一个正在睡觉的人,一头脏乱的头发露在外面。
伙计冲着床上喊了声。
“喂!”
那一卷由白变黄以至污黑的铺盖蠕动了几下,伸出一尖下巴的黄脸,那脸抬了起来,把两角略带红丝含着眼屎的眼睛张开,不高兴的看着伙计,又移向旁边的青年。
“你们两一床睡!”
伙计手一举,发出这道照例的“命令”,便转身离开了,睡在床上的人“唔”的一声,再次倒睡在床上。
青年则无可奈何的在床边坐下,对于同人合睡,他并不觉得诧异,这一路上,他早就习惯了,此时屋里,比初进去时明亮了些,在烟熏黄的白粉墙上,留有客人们用木炭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看得十分清楚。
“出门在外心茫然……”
这一类的诗句并不少,但是青年对于那些诗句显然没有什么兴趣,肚子敲着鼓的功夫,他便离开了鸡毛店,到街上去了,拖着有些酸痛的双腿,在街面上走着。
饭馆子里小菜下锅的声响,油烟播到街头上的浓味,诱着人的舌尖,可青年也就是上下唇抿抿,他的眼睛尽量不朝挂着牛肉猪肉的铺面看去,他顺着街道走着,显得似乎有些囊中羞涩的样子,他沿着街道走着,一家家的瞧着,来回一圈之后,方才选择一家铺面,瞧着那个伙计正在那做着面饼的铺面走了过去,在店里头有几个和他一样,出门在外的路人,一碗多放辣子的面条、一个面饼,这就是很多路人的晚餐,但更多的还是那些穿着土布衣桌边放着红缨枪、土枪、钢枪的会众。
“一碗面条、一张饼!”
“来了,您等会……”
在伙计招呼着的功夫,青年的眼睛却依然朝外瞧着,可耳朵却似专注的听着那些会众的谈话声。
“……听说了吗?咱们彰德给划到了什么邯彰专区!”“邯彰专区?那是啥东西?”
“啥东西不知道,反正是三少爷从县城里带来的报纸上这么写的!”
“你能看懂字?”
“还不是狗蛋说的!狗蛋可识字!”
“那报纸上说什么?说好像是那个邯郸专员公署……”“邯郸专员公署,那不是在河北吗?干咱河南啥事?”“可不是……”
“可这专区就管咱们彰德!”
“那报纸上说的都是啥?”
“好像说,说专员要办民团,所有壮丁,像咱这样的,都得入那个什么民团!”
“民团?那咱们这校会可咋办?”
在众人的谈话声中,最后青年却又听着一人说。
“都胡嚷嚷什么,团长还在那!”
老师,那人口中的团长显然是指这长冶枪会的团长,他们提到团长时,青年的视线朝着铺外的一栋大宅投去,男座大宅的门外站着两名背着步枪的会众,大宅前还插着一面青红三色旗。
在宅院堂厅里,坐着一位四十几许的中年人,他便是如冶枪会团长来明昌,在早年间曾在北洋军当过团长,部队了败便回到了长冶,刚一回乡,就被附近的乡绅们推举着起了学场,在长冶镇建起了枪会,这不过是几年功夫,这如冶镇附近方园十几里的地方,差不多都是他的地盘,手下是有了三千会众,可以说在这地方,其俨然就是长冶的土帝。
但此时,他的脸上却带着些愁容,只是闷坐在那吸着
烟。
“二叔,您老倒是给句话,咱们现在是咋办,是硬扛_,还是……”
一旁的坐的来俊才瞧着闷声不吭的二叔问道,见二叔晌不说话,来俊礼一拍腰间的木壳枪嚷了句。
“二叔,照我说,咱就这么扛着,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小小的邯彰专员,还能翻出花来,咱手里头的枪可不是时素的!”
“三哥,你别这么说,管专员这个人和其它当官的不一样,他虽说是商人出身,可邯郸的新一军,却是他一手调g出来的,这新一军,几千人的时候就能全歼几千日本精锐,在长山塔……”
不待来俊闲把话说完,来俊礼却嚷吼着。
“小六,你小子是读书把脑壳读傻了,当年吴佩孚的契力多大,不还是……”
“那当年咱们豫北红枪会可是有十几万人,若不是拿了奉军的银子,去袭扰第二集团军,又岂会差点被人连根拔捐!”
“他还能把咱们豫北人都杀完了!”
小辈的嚷嚷声,只让来明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民国叶八年庞炳勋剿除豫北红枪会的前车之鉴近在眼前,若非当与庞炳勋剿除豫北的枪会,又岂会有他来明昌的现在?
“是杀不完咱们豫北人,可到时候咱们来家就完了!”叩着烟袋里的烟灰,来明昌哼了一声,他这一句话,只让屋子里的小辈都静了下来,瞧着这屋子里的十几个小辈,这些年为了枪会他家弟兄五个,就活下他自己,这些小辈……
“这交枪不交枪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若是交了枪,就给了帽子,这样的官府,是肯定信不得的,到时候这民团,办和没办还是一个样……”
收起烟袋,来明昌站起身来,瞧着屋子里的小辈吩咐这
“俊闲,你在省城读过书,这几天,你去趟邯郸,探拽风声,俊才,你带着几个弟兄到周围打听一下,看看其它和子都是咋办的,还有,咱们来家,交不交枪,就看他宋老七,若是他宋老七就那么交了枪,咱来家,就……”
话声一压,来明昌的目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人便一瘤一拐的走出了屋,他这条腿和宋老七的硬肚会火拼时留下k旧伤。
是夜,彰德县政府后院,李桂德在堂厅便装坐着,一4三十几岁的瞧起来到是有几分书生气的人,一进门就给他竹了个长躬。
“见过李县长!”
虚让一让,李桂德却是几分亲近的说道:
“瞧你,四少爷,你这客气的,本乡本土的,也不是外人。快,四少爷请座!”
来人正是这彰德最大的枪会会首宋老七家的四少爷,这位四少爷多年前曾在省城读过书,可以说是宋家的军师。
“四少爷,不知宋老爷最近身体可安好!”
宋鸣川坐下后,则恭敬的说道:
“李县长,托您的福,我爹他老人家身体还成,每天起来了,还要耍几套拳,那身子骨,就是我也赶不上他,这不这次来,他还托我代他向县长请安。”
说话的功夫,宋鸣川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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