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晕……
视线所及所有的一切都是似乎都是天旋地动的,对于一天没吃饭,又卖了一瓶血的萧国书来说,体力严重透支的他越走这身体自然也就是越发虚弱,。
“奶奶个熊,刚才应该吃碗面条……”
感觉那气力似再也撑不住的萧国书心里那是一个后悔,若是吃碗面条的话,又岂会……终于眼前一黑,人无力的靠着身边的汽车倒了下去。
司机阿金看着车头处晕倒的人,心下咯吱一声,暗叫着倒霉,这不会是碰瓷的吧!
“少爷,有人在咱车前头倒下去了!”
不用阿金提醒,管明棠同样也看到有人晕在自己的车头前,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只让管明棠惊呆了。
冷漠!
一惯的冷漠!
原来那冷漠并不是21世纪的专利,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是如此,在那人倒下去后,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去挽扶,人们只是看上一眼,而后主动的让开来,瞬间原本拥挤的城门洞内就让出一块四五平米的位置,对于倒在路上的那个人,人们似乎都懒得看上一眼,顶多是用余光瞅一下罢了。
这一幕只让管明棠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自己从未想到在这个时代,人们竟然如此的冷漠,难怪……
“少爷,不定是碰瓷的,您可别给自己找麻烦!”
打开车门的瞬间,阿金的提醒便传出管明棠的耳中,扭头看着阿金,冷着脸管明棠直接说道。
“阿金,明个你就不用来了!”
第四十九章行善可需他人报
第49章行善不图他人报结拜兄弟互感激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闻着空气中那医院特有的味道,感觉自己睡在床的萧国书连忙再朝左右看去。
医院病房!
竟然到自己竟然在病房中,萧国书心下暗叫一声。
“坏了!”
这下可坏了,自己怎么住进病房了,钱!
想着到时候要付给医院房钱,萧国书连忙起身想要离开病房,这时一个声音却传入他的耳中。
“醒了?”
一进病房,管明棠便看到被自己送进医院人这会已经醒了,看那模样似乎是想走。
“想走,也得拿着你的钱不是!”
话时管明棠从口袋里拿出三块大洋放到病床的床头柜上,然后看着这个被自己从路边救下的人。
刚刚穿好衣服的萧国书,看着桌上的三块大洋,再抬头看着眼前这人,这人的穿着打扮并不是医生,也许就是他把自己送到医院的。
“奶奶个熊!”
心下骂一句,萧国书心知这事不好办了,连忙抱拳说道。
“想来是这位大哥把我送到医院,这房钱……”
就在萧国书作势准备拿出两块大洋时,管明棠摇了摇头。
“这点钱,给我也没用,给你,能派上用场!”
也许是赶了巧,之前把他送到医院时,那位杨医生给他检查身体时,在他左右手臂上发现了两个大针眼,是卖血的针眼,两次卖血相差不超过三天,这钱不定是他卖血卖来的,别说自己不差这几块钱,即便是差,也不能要,这没准是他的救命钱。
“这……”
陌生人的回答,却让萧国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没错,他需要钱,可,他同样也不愿欠人家的情。
人情难还!但……大哥那边真的要用钱!
“少,少爷,饭、饭买回来了!”
瞧见阿金脸上的怯色,心知之前自己的无名火发得有点旺的管明棠在心下叹口气。
闻着空气中浓香的混沌味,“咕噜……”萧国书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唤起来,这人肚子的叫声只让管明棠心下微微一笑。
“先吃饭吧!我先出去下!”
站在走廊内,点着一根香烟,见阿金依然怯生生的站在身边,摇了摇头管明棠说道。
“阿金,明天还开你的车!”
“啊,谢,谢谢少爷!我以后一定好好开车,一定不会……”
一口混沌的热汤下了肚,热汤象股线似的一直通到腹部,萧国书知道自己又有了命,吃了两口混沌,感觉舒服许多的萧国书,连忙三口并作两口的把一碗混沌吃下了肚,在最后一口热汤喝完后,又连打了两个响嗝。
“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
嘴边这么说着,病房门却被推开了,萧国书连忙站起身。
“谢……”
谢字还没出口,萧国书才看到进来的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人,而是一个医生,医生的手里拿着个信封。
“这是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先生让给你的。”
从医生的手中接过那信封,萧国书有些不知所以的看了看信封。
“那位先生呢?”
“走了!”
走了!
当萧国书跑到医院门外时,医生口中的汽车却早就离开了,连忙撕开信封。而信封除去一个便条外,还有几张钞票。
“相逢即是缘,弟今日想有不便之处,了赠薄财以解燃眉!”
简单的二十几字,只让萧国书的双眼一热,半晌都未能回过神来。
“少爷,你为什么要给那人一百块钱?”
开着车,阿金有些不明所以问着少爷,一百块钱,他一个月的工钱都没有这个数。
半闭着眼睛,管明棠吐出一句话来。
“好人做到底吧!”
原本的自己只准备把他送到医院,然后就离开,可医生的话却让自己思索了很多,那个人三天内卖了两次血,肯定是家里碰到什么难事了,做一次好人又有何妨!
心理上的安慰,也许是内心隐藏负罪感,使得管明棠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一直在寻求着心理上的安慰,甚至连现在办工厂也是心理安慰的一种方式,至于好人好人,同样也是。
也许在这个时代,自己无法帮助这个国家,但至少总能做点好人好事,帮一帮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吧!
感叹着,管明棠将视线投身车外,望着那繁华的街道,他的脑海中还是不住的浮现出纪录片中那一个个黑白、刺痛人心的画面,紧锁着眉头,终了,管明棠还是把车窗白布窗帘猛的一拉,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即便是拉上那窗帘,繁华的北平街道依然从前方映入视线。
“芦沟桥的硝烟燃起之后,这里的繁华还会继续吗?”
脑海中尽是芦沟桥硝烟的管明棠,心下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芦沟桥的硝烟燃起之后,数百万军人沙场殉国,数千万平民的死伤,数千亿财富在战火中灰飞烟灭……终于,无法面对自己的管明棠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
回避,回避真的可以解决问题吗?
至少对于萧国书来说,回避却是无法解决问题,此时,身处燕京医学院附院他,面对着结拜大哥的审视,吱呒着却是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大哥的问题。
前几次,三块、五块的拿钱过来,他都是说道着什么从老乡那里周转的,甚至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大哥,等手头宽松的时候一定得还给人家,都是东北逃难来的老乡,大家谁也不宽裕不是,那样算是把大哥给蒙混过了关,可现在当他把那一百块钱交给大哥的时候,大哥的脸色却变了。
都怪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忘记大哥害怕自己又像过去一样走了歪门邪道,这几年若不是大哥在旁边劝着、拉着,不定他早就落了草,即便是没落草估计也得进了帮会做了打手。
“国书,你给我个话,这钱是那来的!”
又一次,盯视着结拜义弟,高胜仑认真的问道。
去年逃难的时候,一路上多亏萧国书照应,要不然火车半路断了之后,靠着又怎么可能一路操着婷儿娘两,自己这个兄弟一路上可是没少受累吃苦,若非如此两人又岂会跪下磕头成了结拜兄弟。
原本想着到了北平,归了东北军的建制,好好的给兄弟谋个差事,可谁曾想兄弟的差事没谋着,连自己都在年关前因为公署裁员没了饭碗,年前这北平公署内裁掉了多达上万人,工作自是难找。
虽说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因而精通日语,诺是愿意完全可以在日本商社内谋个差事,可骨子里敌日情绪却使得自己不可能走那条路,只得小学当着代课教员,可那点钱却还不够给婷儿看病的,若是不是国书……
正因为国书对家里有恩,对自己有义,高胜仑才越发不希望他因为自己重新走上歪路,于是才有了这会的冷脸。
“大哥,您,您就放心花吧!”
又一次,萧国书把钱放到大哥面前。
“嫂子那边不是急等着用钱嘛!我拿……”
原本想拿祖宗向大哥拍胸脯打保票的萧国书,话到嘴边便收了回来,他可是没瞒过大哥,他爹是胡子、他爷是马匪,再往前提他家的祖宗那也是捻匪,这样的保证一出,不是保证这钱来路不正嘛。
一时间萧国书却是不知如何解释来,自己这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可就是太正经了,没法子,谁让人家是书快人家出来的,自己就是留洋东洋的高材生,若不是东洋小鼻子占了东三省,这辈子自己也不可能和人家有啥交集,即便是有,怕还是大哥带兵剿匪两人碰上的交集。
为人太方正不是坏事,可这事太较真了就……想着嫂子那边急着用钱,若是因为自己话没讲清楚,耽误了嫂子治病,那可就是罪过了,连带着还亏了那位好心人的善心。
“大哥,这钱是人家给的!”
一咬牙萧国书从口袋内取出那个信封,原本他想着这事还是自己知道,将来找着那人把这恩情悄悄给还了,反正大哥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可现在……
“相逢即是缘,弟今日想有不便之处,了赠薄财以解燃眉!”
看着那用医院的便签写的纸条上并没留名字,高胜仑的眉头微微一皱。
“那人是医生?”
“不,不是……”
心知若是大哥不知这事的前因后果,恐怕大哥绝不会碰这钱,于是横下心来,猛的一咬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道了个清楚。
“……嘿嘿,我也不知道,咋就抽了那一瓶子血,身子骨就那么虚,怕是一天没吃饭,要不钱……”
萧国书神情轻松的说着,可高胜仑这会目中却尽是热泪,他没想到自己在结拜兄弟为了弄钱,竟然会去卖血,三天卖了两次血,别说没吃饭,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撑不住啊!
“兄弟!”
猛一把抱着兄弟的肩膀,泪水从高胜仑的目中流了出来,这会高胜仑心下即是感动,却又是五味杂阵。
“都是大哥的错,大哥太没用了,让兄弟受苦了……”
“大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两磕头的时候,可都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就是咱将来得找着那人,人家可跟咱没啥交情!”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用力点着头,高胜仑心知这次自己这义弟的情份,怕这一辈子也还不尽了!至于那人,那人待自己同样有恩。
看着手中的纸条,再看着面前的义弟,这恩这义如何还啊!
第五十章臭沟沿内藏英杰
第50章臭沟沿内藏英杰英杰出山为已用
天坛以北有条细长的沟,这就是北平天桥东边的龙须沟,这沟的两岸,一开始时,住的大都是旗人,开始时,这里也不像现在这般恶臭,毕竟那会有步兵衙门出钱维持着这龙须沟,可从庚子年后,朝廷银子紧了,这龙须沟自然的也就没人问了,一天天的脏了起来,,夹杂着垃圾、破布、死老鼠、死猫、死狗和偶尔甚至还能看到的死孩子在那泥水里泡着。加之两岸的小皮坊、小染坊排出的污水,更是那会雪上加霜,到了民初,这里便有了“臭沟沿”的名声。
有了这个名声,这里的房子自然的也就租不上价,虽是环境恶劣,因其离天桥近,一直是不少贫苦人来京后的首选之地,这里密密层层的住满了卖力气的、耍手艺的,各形各色山南海北的人在这里住着。
这些人终日终年,都挣扎在那肮脏腥臭的臭沟沿里。喝着又苦又咸又发土腥味的井水,到处是成群的跳蚤,打成团的蚊子,和数不过来臭虫,黑压压成片的苍蝇,传染着疾病,不过对此,这里的人似乎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逢下雨,不但街道整个的变成泥塘,而且臭沟的水就漾出槽来,带着粪便和大尾巴蛆,流进居民们比街道还低的院内、屋里,淹湿了一切的东西。遇到连阴雨的时候,臭水甚至带着死猫、死狗、死孩子冲到土炕上面,大尾巴蛆在满屋里蠕动着,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又未尝不是其中的一个大尾巴蛆虫,也凄惨地蠕动着。
“廖掌柜的,不是我不答应,你知道,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了啥约束……”
在臭沟沿边的一边的一个宅院里,晒着太阳的张振声有些颓废的吸着烟袋,不到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却是有近五十岁的模样。
“没事,我们那位少爷,规矩少,为人也随和!”
廖成克笑了笑,这会虽说脚边几个大尾巴蛆在那蛹着,空气中的恶臭极是难闻,但他却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
作为当铺掌柜,这些年他没少和穷苦人打交道,这臭沟沿一带的穷人中,他也认识不少,可其中最欣赏的便是眼前这位张振声,不为旁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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