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血
有组织的抵抗。
有的只是不愿意作亡国奴的无数不愿意逃跑的东北军战士,爱国学生,工人,农民,还有地方民团,保安队,甚至还有地下秘密结社和土匪武装。他们组成数百股抗日义勇军,誓死抵抗日军。
日本方面为了消灭义勇军,在一年的时间内使用了3万多关东军精锐,配合伪满军队约5万人,发动了数次规模空前全面的“勘定作战”,对手是义勇军中兵力最为雄厚的几支部队。
虽然义勇军总数是围剿日伪军的2,3倍,但是他们分成几百股,最大的一股也不过一,二万人,日军集中局部的优势兵力,采取各个击破的方式,首先击败了几股战斗力最强的义勇军武装,然后进行拉网式的清剿。各自为战的义勇军各部在日军精锐部队的打击下,损失严重,几乎是在一面消灭义勇军对所谓的“满洲国”后方威胁的同时,关东军同样把眼光盯往关内——盯上了热河。
当日本方面在今年3月建立伪满洲国的时候就把毫不客气的把热河省划入满洲国的国境内,多次公开宣布热河省是满洲国的领土。而在日军占领锦州以后,关东军精锐第八师团就驻扎和热河近在咫尺的绥中一带,并且频繁骚扰热河省边境!
就在上个月,日本在刚刚获得对义勇军的取得初步胜利以后,即派出石本权四郎为关东军的间谍,接受任务前往热河策反当地军阀叛变。结果石本在火车上被得到情报的义勇军李海峰部士兵捕获,随后被义勇军以间谍罪枪决。随后关东军便借口“权四郎事件”,而用装甲部队配合数百日军攻击热河东部城市朝阳,还出动飞机零星轰炸热河各大主要城市。当地义勇军坚决抵抗,以游击战四处袭击进攻朝阳的日军。
日本没有占到什么大便宜,很快被迫后撤!但众所周知这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目的是看看热河省东北军的实力和抵抗意志。
若仅仅只是这么一次试探,王天木到不会像现在这般愁容满面,可……这几个月日本国内却不断发生了重大的政治事件。三个月前,日本军部一派少壮军官发动了“五一五政变”,杀死了包括首相犬养毅在内的众多内阁重要成员,袭击了首相官邸,日本警视厅,政友会本部和三菱银行等重要部门,从而摧毁了日本民主内阁的基础。
随后日本军部借机很快宣布紧急状态,建立了由军部控制的新内阁,由海军一派人物担任内阁首相。自此,日本政治开始完全由军部控制。强硬的军部随之开始控制了国家的一切,军国主义国家也随之全面形成。
随即日本军部对众多的军政岗位进行调整,由军部一派的心腹人员上任。8月,日本军部派出武藤信义接任那个发动“九一八”事变的本庄繁任关东军司令。而武藤上任的目的却不是为了巩固东三省,而是更好的贯彻军部的所谓东亚圣战计划,第一个目标必然是热河省!
关东军此时兵力已经扩张到6个师团,4个混成旅团,2个骑兵旅团,约10万人。而伪满洲**队在日军扶持下扩大到15万人,主要是九一八时叛变投敌的东北军士兵,还有一些地方流氓土匪武装。
而就在一个星期前,王天木收到从东北方面传来的情报,日军已经开始重新调整部属开始在热河边境和山海关一带大量集结部队,热河形势十分危急!
可反观热河呢?
眉头紧皱着,王天木的面上尽是忧色,热河的情况,他知道,同样也极为了解,毕竟热河是天津站对东北情报工作的最前沿,那地方热河的土皇帝,是张学良他爹张作霖的老弟兄汤玉麟除了年老昏庸以外,还和日军秘密勾结,很不可靠!但是出于各种自私的目的,张学良又不想根据中央的命令撤换汤玉麟或者把汤玉麟干掉!
为什么张学良会拒绝中央的命令,恐怕还是因为在张学良看来,汤玉麟还有利用的价值。况且汤是热河的地头蛇,并不太好对付!他和日军的勾结还可以作为张学良和日本的缓冲,不仅如此,从北平绥靖公署内部传来的消息,张学良同样不愿意于日本在热河拼了老本,最后丢了热河不说,还让中央军抄了他的后路,由此才有了北平绥靖公署拒绝中央军六个主力师北上增援协防之事。
可……
“真应该派个韩国刺客,一枪把那个花花公子给杀了!”
虽说心恼至极,但这个念头王天木顶多也是想想,正是因为了解时局,他才知道,如果他真派了韩国刺客,那怕是侥幸成功了,那华北的大局也就崩盘了,甚至于,中央之所以不追究姓张的弃守东北,并不是顾虑到东北军,现在的东北军不像过去那样铁桶一块,只要中央同意,完全可以用“抗日”为由策反的东北军中下层,可中央顾虑的却是华北数省的地方军阀,解决一个张学良,还有阎锡山、韩复渠,解决了张学良难免落得一个兔死狐悲的境地,造成华北与中央的离心离德。分裂的各省就很容易被日本策反分裂,到那时日本会像在东北一样,扶持中国人对付中国人,用伪满军队对付义勇军,然后以华制华,事倍功半!
到那时,大局可就无法免回了!
现在,甚至因为日军进逼的威胁,南京那边对东北军的动作也随之放缓,就连老板也……
“老板!”
突然,身后的话声打断了王天木的思绪。
“映泉,你来了,坐!”
吩咐一声,待曾澈坐下之后,王天木方才问道。
“最近那边怎么样?”
虽说王天木是“开宏娱乐公司”的后台,但是他并不会过问生意经营,而是在幕后利用自己在“青帮”中的身份居中协调,而他这会询问,显然是为了询问经营情况。
“老板,现在开宏的生意倒是不错,而且管董最近正准备和北四行协商由北四行接承铜元兑换,估计若是谈好了,即便是不加一台机子,单是铜元这一块,就能多兑换一成左右的银元!”
点点头,看一眼曾澈,王天木又继续说道。
“映泉,现在你明白当初我为什么同他管明棠合作干这生意了吗?”
“我明白!”
初时曾澈对这个老虎机生意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可这几个月的经营下来,除去情报站从中获得了大批活动经费之外,更为重要的是,靠着老虎机这个生意,情报站在北平、天津一带铺开了一条更为密集的情报网,若是将来能把这老虎机带到东三省的话……当然这个念头在曾澈的脑海中稍闪即逝,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东北现在是日本人的地盘。
“老板,另外还有一件事,昨天,我刚到天津时,有人找上了门来!”
“哦!”
眉头微扬,王天木略感好奇的问道。
“是谁?”
第六十八章国事私事谁人定
第68章国事私事谁人定一入官门深似海
“袁文会!”
一听这三个字,王天木的眉头便是一皱。
对于袁文会,王天木并不陌生,这人是天津有名的混混,不单他,就是他爹、他爹也都是津门有名的混混,原本袁家在他爹那一辈就已经衰落,袁文会从十来岁时就在袁八的赌局当一名小伙计,以卖崩豆萝卜为幌子,为赌局站道报风。稍长,拜天津青帮头子白云生为师,而白云生在天津开香堂后,袁文会又是其第一批徒弟,袁文会除拜白云生为师加入青帮外,在30年代初更认了两个干爹:一个是李景林部下的军长谢玉田,一个是日租界华捕侦缉队长刘寿岩,从而更增长了袁文会的嚣张气焰。
不过虽是如此,袁文对自己倒也算客气,虽说白云生是“通”字班,二十二辈,袁文会是“悟”字辈,而自己是“学”字辈,他袁文会什么事却也给自己几分薄面,就像一开始摆放老虎机时,若是没袁文会的帮忙,又岂会如此顺利。
利!
想来他之所以差人去找曾澈,也就是为利了,虽说袁文会待自己还算客气,可他却是一个见利忘义之徒,抢宝局、砸汽枪场、占码头,这几年他袁文会为了多拓些财路,可是没少动作,现在,看一眼曾澈。
“他说什么?”
在提及袁文会时,王天木的语气显得很是轻蔑,虽说他小袁文会一辈,可对这种江湖人,他向来都是带着三分轻视,尽管在设立天津情报站时,他同样大量笼络江湖人物,可笼络是笼络、招聘是招聘,那是聚豪杰为国用,可袁文会那种江湖人。
“三成,传话的人说,他想把分成加至三成!”
曾澈回答的非常干脆。
“哦!”
端起茶杯,王天木的心下却早已冷笑起来,三成,真亏他能开得出这口,就是他王天木也不过只拿三成,而且这三成里头,还有一半是国家的,嗯,是情报站的活动经费,过去南京一个月只给五万,只是勉强维持情报站的开支,可现在却和过去完全不同,现在天津站之所以能在迅速招兵买马,甚至就在北平、天津的洋车行里,都有几百名车夫为情报站工作,就是得益到充足的经费支持。
有了钱,办起事来自然顺手许多,可现在袁文会却盯上了王天木视为禁锢的肥肉,他又岂会不心恼。
“映泉,你怎么答复他的?”
“我告诉他,这事需要我回北平后,同董事长商量!”
“哦!”
点下头,王天木喝一口茶,心下却是思索开了,袁文会之所以会差人找曾澈,而未直接找自己,恐怕还是不想和自己撕破脸,或许,在袁文会看来,自己为这个生意出面,不过是拿人钱财罢了,所以才会直接差人找曾澈,试图敲诈公司。
“映泉,这开宏的钱,咱们都是用在什么上面的?”
看着曾澈,王天木并没有给他答案,而是给了一个问题。
“全部用于站务支出!”
曾澈的回答同样很干脆,这几个月,情报站的扩充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没有开宏提供的资金支持,天津站不可能扩充的这么快。
“咱们办事,是为了国家,可有人办事,却是为了私利,最可恨的是这种人……”
双眼一冷,王天木冷哼一声。
“这种人还为日寇所用,在天津,袁文会与郝鹏、张璧、李际春等人都是有名的亲日派,他们活动于日租界,以日本人为靠山,这样的人,若是搁于战时,必定是汉奸,”
王天木的声音显得很是森冷,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对这种人,心慈手软却是不行的,所以……”
直视着曾澈,王天木冷声说道。
“对付这种汉奸,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吗?”
站长的话只让曾澈的双目微微一睁,自天津情报站成立以来,除去收集华北军阀及日军情报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锄奸!
但一直以来,所有的锄奸任务,都是针对天津租界内,那些下野的,确定为日军所用的旧军阀,对于像袁文会这样的小虾米,却从未放在心上,这一次……
“好了,映泉,这件事,你去办,我希望三天,三天内,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
端起茶杯继续看着他的戏,和普通看戏者一般,手击着桌面,唇间哼着调,并不时叫着好,而坐在旁边听着戏的曾澈心思却没放在那戏上,此时,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思索着一个问题,找谁下手?
从开源宝局里赌了两把出来时,嘴里叼着牙签的青年人临出门时,却是伸手朝着宝局内端茶送水的女服务员的屁股拧摸了一把。
“妮子,屁股挺翘的啊!要不晚上陪陪爷!”
占了些便宜,青年便嘻笑着走出了这开源宝局,谁都知道这开源宝局是袁文会的地盘,这里头的女服务员,手边嘴上占点便宜行,可若是来真的,动强的,那可就是折了袁爷的面子,所以,大家至多也就是嘴边的调笑罢了。
走出开源宝局,青年看一眼头上的太阳,嘴边便嘀咕着。
“奶奶的,又是一个大晴天!”
显然,这虽说穿着身白衬衫、灰白薄西裤,却又是满身江湖气的青年并不喜欢这晴天,这显是和其它人不太一样,虽说这入了秋,晴天还是大热的天,可晴天总好过雨天不是,但若是有个行家在这,听着这话,再瞧着他身上的那股江湖气,顿时也就明白这青年为啥不喜欢晴天,这也是一行家。
嗯,应该说是贼偷,而且还是翻高墙的行家里手,这种活讲究的夜高风黑,天热,人难入睡不说,月亮星星的悬在头上,那可就近着脸、显出影来了,自然的,别说津门,就是这中国的地界上,又有几个翻墙的行家会喜欢这晴天。
若是晴天阴夜的,没准,今夜又不知那户大户人家遭了贼,失了财,不过今天,显然这青年是要失望了,在那挂着“张府”的大门前的吃摊上盯了半晌,直到那天色暗下来,瞧着那映白了天空的星月,青年便长叹口气,丢下两个银角子在小食摊人,人摇着头便离开了这白天方才赢了他五百大洋的人家里头。
“输死你个孙子!”
在临行时,青年又是一笑说一句,先前等了半天,没见那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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