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天锦绣+番外 作者:祭n(17k2013-08-29完结)
“秀秀,事已至此,你却为何还是这般执着?”段青彦似是惋惜般摇头,“忘记那些岂不是更好?唐门之事我亦是心中有愧,当日你所受得苦,今后便由我来弥补。”
“你是怕我会伤及他们的性命?”一想到段青彦待自己温和忍让至此,只是为了阻止她伤害宁涟漪和段青衣,唐秀秀不禁冷笑。“你们天家就是人命关天,而唐门、出尘百条人命不过草芥,段青彦你不过是个护短的懦夫。”
段青彦闻言也是眉峰紧蹙,自己护短何尝只是为了皇族段氏,更是希望能护得唐秀秀内心澄澈消弭恨意。“这些都是那个北沧国师告诉你的?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也不能全相信琉璃。曾经两国的边境之战就是因他的野心勃勃而生,才会使得燕关岭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且宁家在景汐朝堂的外戚专权,恐怕跟那个深藏不露的北沧国主脱不了干系。”
宁氏是景汐的名门望族,又怎么会同北沧国君楚释天扯上关系?唐秀秀陷入沉思。娘亲月棠的枉死、两国边境的七年之战、宁氏外戚的背后真相、景汐与北沧的敌对局势,所有的一切错综复杂,像是一团混乱的麻线勒得唐秀秀觉得喘不过气。
“看来不解开你心中的疑问,你是不会罢手的。”段青彦转身对殿外宫人吩咐:“准备摆驾掖庭。”
“等你见过宁涟漪之后,我希望你会选择留下。”迎着宫殿外的艳阳,段青彦身着灵动水天碧袍的背影,像是随时会乘风而去的仙人,回首望向神色犹豫的唐秀秀,微笑着如初见时对她伸出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金钗利刃
男二要悲剧了。。。。。。各位看官稍等~
“想要本宫恭喜你们二位终成眷属,还是等到来生吧!”冷宫在数月内再次得到天子到访,比起暗自窃喜的掖庭掌事,褐衣披发的宁涟漪神情阴鸷。
不理会她的无礼讥讽,唐秀秀冷漠得注视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红颜,当年那个凤仪飞扬斡旋后宫的宁皇后,如今卸下凤冠霞帔,也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寻常女子。
“宁皇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唐秀秀暗中将几根银针纳入指掌间,若不是碍于身旁还有段青彦和其他宫人在场,她恨不得顷刻将这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蛇蝎妇人毙命掌下。
“看来当初将谢延斌逐出宫,当真一点也不冤枉他,否则怎么会留下你这么个灾星!”宁涟漪神色阴郁微微扬起下巴,像执掌六宫之时那般高傲睨视唐秀秀。
“别忘了,你还欠唐门、出尘百条人命,犯下这般罪孽,难道不怕每晚有冤魂找你索命?宁涟漪,你好狠毒的心!”唐秀秀越说越气愤,抬手就是一把银针招呼过去。
银针入体刺痛那一刹那,宁涟漪脸色数变,唐门暗器从来都是以毒而闻名于世,中招后如果没有解药,定是个横死的凄惨下场。
周围的人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段青彦之前对宁涟漪所为种种一忍再忍,也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将她交与唐秀秀亲自处置。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道理人尽皆知。想到这里宁涟漪反而平静下来,早晚都是一死,又何必在乎这死亡出自谁手。只可惜,不能再见到削发为僧的段青衣,那个生性凉薄的男子。
中了唐门暗器而无解药之人,决无生还可能,这是宁涟漪咎由自取的下场。段青彦上前挡住唐秀秀看向宁涟漪的视线,“秀秀,这里还是交给宫正司为好。”
“不必,我还有些事未问明白。”侧身避开段青彦的好意劝阻,唐秀秀走向狼狈跌坐于地的宁涟漪。后者则是一副怨毒眼神奉上,不予理睬。
“你别指望从本宫这里再得到一星半点风声!”像是害怕有武功在身的唐秀秀,宁涟漪蜷缩得身躯不住颤抖,被银针刺破的皮肤已经开始隐隐发黑,伤处似被千百只虫蚁叮咬过痛痒难忍,毒发像是溺水般不时袭来,让她神智渐渐陷入模糊。
“当年极力怂恿景汐朝廷处死月棠的背后主使人是谁?”唐秀秀声音似乎隔着崇山峻岭飘渺而来。
“不是我!不是我!”中了断肠草之毒而意识混沌的宁涟漪,惊惧万分,声泪俱下。即使是贵为六宫之后,也无法坦然接受大限将至,也许只有在死亡面前,才会众生平等。
眼见宁涟漪有昏厥的迹象,唐秀秀只得喂她服下一颗解毒丹,以缓解断肠草毒发。“除了你们宁氏的人,谁还会有如此手段?”
宁涟漪拼劲所有力气,伏在唐秀秀耳边低语几句,忽而挣扎着起身惨然道:“这都是报应!”随即飞奔撞向掖庭冷宫大殿的石柱,象征景汐百年沧桑的腾云石柱瞬间染上血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原本想要上前阻止宁涟漪寻短见的几名宦官,见状皆是伏地谢罪不住求饶,生怕天子追究下来。
不可一世的皇后宁涟漪触柱身亡,望着那片触目惊心的猩红,唐秀秀难只觉得刺眼无比。为何看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元凶自尽时,心中取代恨意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失落?
温暖的双手自身后蒙住她的眼睛,段青彦安抚的声音传来:“秀秀,这里是不祥之地,不宜久留。”
漫无目的的随着段青彦走在亭台楼榭之间,唐秀秀一言不发的样子,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莫不是方才血腥的一幕刺激到她,又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回到寝殿后,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静坐许久。废后触柱身亡的消息很快在宫中传开,宫人们纷纷猜测: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向来仁慈的天子逼死前朝皇后。
宁涟漪在殒命前所言,简直就像在挥之不去的魔咒,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响起。唐秀秀蓦地回神,坐在她对面的段青彦投来关切目光。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无须感到自责。”替唐秀秀挽起掉落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段青彦挨着她坐下。“七叔之所以对于宁氏所作所为隐忍不发,也是为了能将这颗毒瘤连根拔去。朝堂之上可不比江湖,恩怨是非不是光靠刀剑拳脚所能解决。”
“唐门之事的确令人扼腕,老爷子和唐掌门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不会让各位英魂含冤九泉之下。”以为唐秀秀是对家门不幸感到郁郁不乐,段青彦承诺道。
唐秀秀依旧沉默,只留段青彦一人自说自话。“不如我给你变个戏法瞧瞧如何?”试图缓解两人间尴尬气氛,段青彦挽起衣袖,掌心摊开朝上。朦胧的白光像水雾般,渐渐从他掌心浮出,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带着旖旎的香气在段青彦修长的指尖绽放,银色的蔓藤不住生长缠绕,像是对唐秀秀发出邀请。
很快那开得热闹的白色花朵攒成一团,泠泠作响细长物浮现出,花瓣散去,只见一支玉镂雕丹凤纹簪出现与段青彦手中。
“之前在为你画眉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段青彦执起簪子,为唐秀秀插 进发髻。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直这样沉溺在身边人的温柔呵护中该有多好。唐秀秀暗自苦笑,固执得将发簪取下,精巧流苏缀着石榴石点翠,华美得金簪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临时想起的小把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着唐秀秀仔细端详手中金簪,段青彦忽然没由来的有些紧张,生怕被她拒绝。
唐秀秀轻叹一记, “青彦,其实你不必如此。”不忍再看向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只是侧过身将头靠在他肩上,似有些难过的阖上双目。
以为这便是唐秀秀选择放下过往的表示,段青彦露出清浅笑意,自己思念已久的人终于回来了。可下一刻,袭心间的疼痛又让他从幸福的云端瞬间坠落。那支自己亲手送出的金簪,已经深深的扎进胸口,妖冶的血色在衣襟前绽放 。
“青彦这是你欠我的,当年处死我娘亲的监斩就是大理王,如今父债子还。”推开黯然神伤的段青彦,唐秀秀冷漠起身。要说这半年她在北沧跟琉璃和楚煜学会了什么,那便是当机立断和心狠。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星垂平野
男一和男二掐起来了~各位看官容我再斟酌斟酌
听闻宁涟漪死讯而匆匆赶来的夜莲推门而入,便看到惊心一幕:师兄段青彦面色如纸前襟被血色浸染,扎入他胸口那支耀目金簪只留华美垂坠在轻晃, 像是无声嘲笑着人心易变。
“这就是你知恩图报的法子?!”望着冷眼站在一旁的唐秀秀,夜莲恨得咬牙切齿,连忙上前扶起段青彦,试图把那根差点要了他命的发簪拔出。
“你就真的这么想让我死?!”段青彦不可置信的望着唐秀秀,方才突如其来的疼痛就像是梦境般不真实,他曾经料想过百十种殒命的可能,却唯独想象不到杀机会出自唐秀秀之手。
被搀扶着段青彦的夜莲推开,唐秀秀几步踉跄后退,何时见过段青彦那般受伤的眼神,好像天下间的苦楚都沉浸在那双清蕴眼眸之中。
夜莲想传唤殿外侍卫,却被段青彦拦住。虽然身上受伤,但段青彦意识还清醒:此刻若让人看见他的伤势,唐秀秀意图弑君的罪名是坐定了。
在夜莲的低低的惊呼声中,段青彦强忍着锥心刺骨的疼痛,动手将那支发簪拔出,伤口不断牵出血丝。“夜莲,你去我桌上取那道手谕,宣凌相入宫。”因过多失血而变得气若游丝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夜莲离开前仍是不放心的瞪了唐秀秀一眼,如此恩将仇报的女人真该被打入阿鼻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度!
满眼皆是触目惊心的血色,唐秀秀只觉得脑袋里“嗡”得一声懵了。即使是前来手刃仇敌,她也从没想过要眼睁睁看着段青彦送命,刚刚那个狠心将发簪刺进段青彦心口的凶手真的是自己?!六神无主般看着命悬一线的段青彦,如今她也是满手血腥的侩子手。
唐秀秀忙不迭地取过锦帕,为段青彦止住那道血流不止伤口,“宫中应该有太医在吧?你…不会有事的。” 想抽身去寻人帮忙,却被段青彦握住手。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段青彦冰冷的手掌似乎多了几分逼近死亡的气息,向来带着温润笑意的神色中透露无尽哀伤。见唐秀秀不答话,勉强靠在床榻上的他只能苦涩笑笑,“那我放你出宫可好?天大地大任你自在驰骋,只是不许再去北沧。”
段青深知,有些事情既然强求不得那么就索性放手,只要唐秀秀不离开景汐国,总归是停留在他所能目及的地方,如此也可以放心了。
段青彦为何独独会在意这件事?想到琉璃眼下生死未明,以及不知近况的楚煜,唐秀秀明白自己注定要食言,千言万语说出口不过是一句:“对不起。”
“那我就必须把你困在这宫中,就算是身赴黄泉也在所不惜!”苍白薄唇中的话语带着一字一句的认真,段青彦忽然觉得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身上也越来越冷如同置身冰窖。
唐秀秀声音很轻,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伸手封住段青彦几处大穴,防止伤处血色再次逸出。
不多时宫殿门外喧嚣四起,唐秀秀松了口气,能挽救眼下局面的凌奕轩终究是赶来了。听闻段青彦重伤的凌奕轩见到二人后,对着脸色苍白的唐秀秀连连叹气,对于她弑君作为并无苛责,只是摇头留下一句:“你啊你。”便吩咐随行而来的相府大夫为段青彦处理伤势。
折腾到半夜,才将段青彦的伤势包扎妥当服侍他睡下。清洗着满盆血水中的白纱,夜莲终于爆发:“唐秀秀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师兄他日思夜眼巴巴的把你给盼回来,你就是这么待他的?!”
守在一旁身心俱疲的唐秀秀没有与她争辩的打算,只是默默将冰袋敷在段青彦额上,被金簪划破的伤口虽小却是极深,加上夜晚风寒,他似乎有些起烧。
同样在宫殿中忙得不可开交的凌奕轩出声相劝:“夜莲姑娘若是担心,不妨随白大夫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此处争持倒是扰了圣上修养。”
身为一国之相,在天子重伤昏迷时,凌奕轩不得不加班加点代替段青彦批阅奏折。一夜之间代拟圣旨几道,终于将宫中内外口风把好,以紧急商讨军机之名将今夜发生诸事平息。
子时在即,宫殿外响起突兀的马匹嘶鸣声和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皇城。在侍卫的怒喝声中,纵马驰骋的黑衣男子仿若出入无人之境,马鞭轻扬便直接跨过铁剑铜戟,径直冲撞进内宫。
意识到来者不善的凌奕轩让唐秀秀别出面,他自己和夜莲出去一看究竟,胆敢敢纵马擅闯皇宫的是何方神圣。
夜色深重间,楚煜神情冷漠横刀驻马于景汐皇城内宫之中,对于周边潮水般涌来的禁军视而不见。
“北沧国的瑞王怎么会有空在此?”目睹眼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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