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天锦绣+番外 作者:祭n(17k2013-08-29完结)
!”
待到他看清那位男孩的面孔时,险些被一口茶水呛死,好不容易理顺了气,琉璃面色阴沉:“你怎么把楚九给带回来了?!”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唐秀秀同样不解:“他叫楚九?”这个男孩究竟什么来头,恐怕只有琉璃这个北沧元老才能说得清。
“他是释天最小的儿子。”望着男孩嘴角挂着的口涎,琉璃无奈道。“其母因意图行刺而腰斩,后来这孩子被图雅氏强行灌下鸩酒,救过来之后就变成今日这副样子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安家落户
“王爷回来了!”雾蒙蒙的清晨,西京城瑞王府前,年过半百的总管乔立海激动得老泪纵横。半月前,自家主子在大婚之日却被冤入狱,自己差点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向来冷漠的楚煜,也经不起这位老管家忠心耿耿的一跪,连忙上前扶起他:“清晨寒气深重,乔叔快快请起。”若说此次身陷囹圄的最大收获,便是从宫中得到消息:瑞王府的总管乔立海,曾在自己十年质子生涯中尽心竭力服侍过母妃。
“小煜儿~这几日有没有想为师?”同样出来迎接的自然是楚煜的恩师兼好邻居——琉璃。隔着稀薄的晨雾,红发紫眸的精致容颜似乎有些不真实,惯有的亲昵称谓附带一个结实的拥抱,十年师徒情谊,已经让二人有了不言自明的默契。
楚煜的视线越过二人,终究还是留恋得停留在一抹纤细的身影。半月未见,唐秀秀似乎清减了很多,姣美的面孔瘦成尖尖锥形,似乎整个人就单薄到剩下那双永远带着几分狡黠笑意双瞳剪水。
自己不在的时候琉璃是怎么照顾她的?!楚煜蹙眉,这次的事情能这么快就平息,自然是楚释天下了封口令,至于琉璃和唐秀秀他们恐怕在外面也没少打点。
两人相视良久无话,琉璃扯过乔立海道:“乔总管,我记得上次你说要请本座品尝杏仁酪的来着?”心思通透的乔立海当即满面春风,与琉璃一道回避。他们已经老了,大把时光自然留给两个小别胜新婚的苦命鸳鸯。
琉璃和乔立海的突然离去,却让身边一空的唐秀秀有些局促起来。曾经在脑海中想象无数次的重逢场景,如今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回望着楚煜胶着的视线。
看样子唐秀秀依旧还是不会表达情意,楚煜上前将思念已久的人拥入怀中,突然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刀光箭雨似乎只为这个拥抱。一句简单的“我回来了。”胜过千言万语。
唐秀秀忽而很煞风景道:“你抱够了没?!我快被闷死了。”随即挣脱开来。虽然她承认见到楚煜平安归来是有那么一点激动,但也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不避讳的搂搂抱抱。
而在庭院中独自玩耍的楚九,见到楚煜归来,木讷得露出标志性的傻笑。唐秀秀则是献宝似的展示自己那日在宫中的意外收获:“师伯说他是你们兄弟中的老幺,小九。”
当看到楚九出现在自己府上时,楚煜的脸色与当日琉璃看到这孩子时一模一样,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惊讶。当下牵起唐秀秀离去,选择视而不见。
怎么楚家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古怪?唐秀秀不解。
本以为唐秀秀经过此事会学得慎重起来,没想到还是跟以往一样的没大脑。楚煜冷声道:“你认为现在是他需要兄长,还是我需要弟弟?”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喜悦,被不相干的疑点打消。这次楚璟帆之所以能“恰巧”卡着唐秀秀逃婚离去的时刻前来拿人,就说明这王府中的人有问题。
唐秀秀才懒得想楚煜那些宿敌论,自顾自的嘀咕:“可我就是觉得他可爱,虽然脑袋笨了点,但还是蛮听话的。”
“那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回到房中的楚煜像是如释重负般,选了临窗的位置落座,无意间瞥眼一尘不染的书案,看来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唐秀秀把这里收拾得仅仅有条。
楚煜轻扣书案,这已是自己的底线:“等会儿奚容来了,就托他把小九带回宫中。”其母因企图弑君而被腰斩,楚九在宫中过得是什么日子,他再明白不过。只是眼下自己还尚不足以自保,更何况收留这么一个棘手的麻烦。
“放心,他吃的很少。”唐秀秀难得有些讨好意味的给楚煜斟茶。
为何每次与唐秀秀的谈话都是这般?仿佛两种不同生物之间的沟通,完全风牛马不相及。“不行。”楚煜拒绝得干脆。
眼见捡来的宝贝要被丢弃了,唐秀秀柳眉轻扬,面带微笑,使出杀手锏:“好啊,要是你非得把小九赶出门,我就跟着他一起。”
看着唐秀秀略带挑衅的神情,楚煜有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疏于练武,才会导致威慑力下降。大婚之日弃他于不顾的账还未清算,如今还敢拿着离家出走作威胁,很好,看来是时候该告诉她女子从夫是美德了。
正在思索该怎么略施小惩,门外传来乔立海的声音,原来是这位有些迷信的老总管,觉得楚煜这次牢狱之灾是因为身上有晦气,必定得好好沐浴一番,方能转运去灾。所以特意命人烧了一大桶热水,送来给自家主子。
唐秀秀才没兴趣看这位既面瘫又毒舌的式神洗澡,何况有上次麒麟渡劫的阴影在先,正打算回避之际,却被楚煜叫住:“你不是说想让小九留在府中么?”
唐秀秀只觉得,反正若是楚煜真的不想看到楚九,大不了让他留在国师府,反正只有一墙之隔。毕竟楚煜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不过是暂时借住罢了。“那又如何?”
“帮我沐浴更衣,我会考虑是否让他留下。”说完楚煜便进了内室,他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后悔。什么原则、底线,在唐秀秀面前从来都是用来违背的。
氤氲水汽间,唐秀秀挽着袖子小厮般的忙前忙后,泡在木桶里的楚煜却在沉思。看不惯自己忙得要死,某些人却有功夫卖呆,唐秀秀一瓢水泼过去。“想什么呢?水都快凉了。”
沉浸在思索中的楚煜,毫无防备的被淋成落汤鸡。抹去脸上的水珠,冲唐秀秀招手:“你过来。”
唐秀秀依言走近几步,却被迎面而来的热水泼得一头一脸。看到楚煜一脸奸计得逞的神情,随即反应过来,这厮睚眦必报。顺手又是一瓢水,反击回去。
原本用来洗去霉运的沐浴,被玩心大起的两人变成了泼水大战。小小一间内室,几乎变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庙堂江湖
景汐皇城,养心殿中,凌奕轩面朝正在伏案批阅奏折的段青彦,长跪不起,身前还横着一封已拆的信笺,像是被人读完随意丢弃一般。
九如凌丞相不知做错了什么事,引得向来宅心仁厚的天子龙颜大怒,养心殿内的宫女内侍齐齐噤若寒蝉,虽无呵斥之声于耳,但段青彦沉默如冰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倒是自知有欺君之罪的凌奕轩却安静跪于下首,不言不语,任凭来往出入的宫人或惊讶惑不解的探寻目光。盛夏的炎热早已将一身朝服尽数打湿,可是凌奕轩却岿然不动。
昨日不知怎地,竟意外接到北沧国主的书信,提及半年前被通缉在案的唐门要犯已悉数落网,眼下已处斩立决,为保两国边境安宁,北沧将在燕关岭增派十万人马。
最让人难以理解之处在于,楚释天身为北沧的君主,却选择回避景汐天子,与他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朝臣送来消息,不知目的何在?想到唐秀秀目前尚在北沧,向来心思敏锐的凌奕轩也没了主意,只好向段青彦道出实情。
“还不打算说是么?”仿佛从纷繁复杂的奏折中分出心神的段青彦终于开始问话。玉石砌成的养心殿当真是清凉无比,可跪在上面足以令人膝足生寒,凌奕轩从呈上那封足以令他起大发雷霆的书信,就一直长跪不起。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凌奕轩不该撺掇着郁覃阳、林悠然几人,隐瞒唐门众人的行踪而不报。半年前的一夜白头,包含了他心中多少无奈与痛苦,如今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掩人耳目的金蝉脱壳计,被人欺骗蒙在鼓中的滋味,让段青彦盛怒难平。
“微臣自知欺君乃是诛灭九族之罪,还望圣上息怒。”凌奕轩神色平静,他知道,关于半年前的事情,段青彦心中的难过不会比任何人少,只是从段青衣手中接过江山社稷重担的他,不得不用最压抑内敛的方式凭吊曾经朝夕相伴的故人。痛到深处便是无声,这是否能解释段青彦的一夜白首、以及祭奠唐门众人的祠堂?
“起来吧。”段青彦挥手间,两名侍者立刻上前搀扶,凌奕轩本想说不必,却发现跪了两个时辰的双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只好任由侍者将他扶上座椅。
想来段青彦是怕他回到家中,让云锦看出什么端倪,才格外开恩,否则就算是自己今日把养心殿的地板跪穿,也未必能得到原谅。段家男儿皆是这般,永远将杀伐狠戾隐藏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发小段青衣如此,段青彦更是如此。
“你早就知道唐门众人尚在人世,而郁覃阳精心布局,白白便宜了北沧,不仅揽了替我景汐剿除灾祸的好名声,还顺带占了燕关岭驻兵的先机。凌奕轩啊凌奕轩,你倒是越发会当差了!”
段青彦无奈苦笑,宁氏即除,自己绝无可能继续追杀唐门众人,而包括凌奕轩在内的出尘弟子,明显是担心自己日后会有对唐门不利的作为,热心过头的策划了这么一出假死大戏。天知道,当他看到祈星和弥罗带回的骨灰坛时,心中是有多么绝望。
“圣上英明,是微臣一时糊涂。”个中情由,位极人臣的凌奕轩不是不明白,只是事到如今,单纯想让段青彦收心的初衷,却演变为两国烽烟再起的争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
“北沧王心思非常人可比,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够响。不过,也许正好可以先从他那里下手。”段青彦背过手,书案上放着的赫然是北沧国的地图,稀松平常的语气就像在与家人讨论,今晚吃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凌奕轩登时愣住。对上段青彦满是笑意的双眸:“终于可以找到秀秀,你说我是不是该赏你些什么?”
“你还打算……”惊讶之余凌奕轩忘了君臣之隔,话未说完,便被截住。果然,一直最担忧的事情还是成真。
“别忘了,当年我父王和唐老爷子可是有约在先,今生今世她只能也只会是我的妻。”提到日思夜想的人,段青彦目光中多了几丝温和,伸手抚上从不离身的半块玉佩,墨玉温暖如初。
凌奕轩如释重负般轻叹,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兜兜转转一大圈,直接派人将唐秀秀兄妹保护起来不就得了,绝不至于让北沧皇族又从中横插一道“只怕楚煜不会轻易放人。”
段青彦知道,从自己第一次在丞相府中见到楚煜时,两人之间就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敌意。 “谁能想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刀狂,会与北沧瑞王同为一人?”
“你的意思是?”凌奕轩明白,段青彦从不做无意义的打算。
“他既能从江湖中回到北沧朝堂,我为何不能从朝堂之中借江湖之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居心叵测
自从将楚九带回府中,唐秀秀变得忙活起来。除了每日例行要到琉璃那里去温书习武,间或可以向前来与楚煜议事的奚容讨教谋略,还得肩负起照顾楚九的日常生活。
望着不远处朝自己跑来的楚九,唐秀秀无奈的摇摇头。不管自己告诉他多少次,这小傻瓜总会左披右挂、穿得花花绿绿,并套上一只一样的鞋子,就差没画上丑角的脸谱。
见到唐秀秀,楚九咧嘴笑得开怀,就连向来呆滞的目光也透出丝丝喜悦。“姐——”一不留神,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嗯,楚九乖。”唐秀秀取出帕子,仔细替他擦去嘴角挂着的涎液。除去不能像常人那般自理,楚九其实是个乖巧的孩子,唐秀秀一点都不后悔那日将这么个“麻烦”带回来。
几天相安无事的过下来,即使楚煜依旧不怎么待见这位胞弟,却开始学着接纳他,甚至同意奚容教他认些简单的字。
“楚九是男孩子,身上不能带这么多香囊。”兴许是养成了习惯,唐秀秀替他擦完口水,便顺手开始为他正装。就算楚九的认知永远只能停留在三岁孩子的时光,他也应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抬手替楚九拢了拢束歪的发丝,身后的婢女早已麻利的奉上小镜和犀角梳。唐秀秀接过,道了声谢,那婢女倒像是惶恐至极,恭敬的施礼后便兀自退到一旁。自从那日楚煜归来后,所有人对唐秀秀的称呼都改了口。
“主子,和硕郡主前来拜访,不知是否要通传?”缓步而来的乔立海,对着坐在庭院中的二人道。
“劳烦乔叔转告她,楚煜不在。”正忙着给楚九梳理发丝的唐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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