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
“住店。”宁天歌抛了一锭银子过去,“安排三间上房,五间普通客房。记住,要给马喂最好的饲料。”
冉忻尘看着宁天歌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宁天歌目不斜视,权当没看见。
“好嘞!”小二乐得眉开眼笑,“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心力。”
将银子塞进自己怀里,他便躬着背引他们一行人上楼安排房间,明白今日可是碰上了难得一遇的大金主,他这一年的工钱都挣不到这一锭银子,还不得多多巴结着。
“天歌,我们上去。”墨离长臂一伸,便将宁天歌揽在身边,对于周围瞬间由仰慕转为惊讶怪异的眼神恍若未见。
“殿下,请注意身份。”宁天歌抓住他的脉门将他的手拿开,与他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倒不是怕别人的有色目光,而是怕身边的这个白衣仙人,看看,他的眼睛正盯着墨离的那只手,恐怕正想着怎样往上面扎银针。
墨离碧色袍袖一摆,似笑非笑地睇着她,“天歌——”
“你是想让我今晚就回京都?”宁天歌横他一眼,抱着四喜越过他率先上了楼。
这句话,用来威胁墨离应该够了,虽然信服力不是很强。
“你不会。”后来传来低低的笑声,有悠然的脚步跟了上来。
这时,却听得一阵蹬蹬作响,冉忻尘背着药箱大步超过墨离,赶上了宁天歌,走在她旁边。
宁天歌快步上楼,她必须尽快进入房间,然后再也不出来,再也不要被迫参与到这种莫明其妙的局面中来,否则不出三日,她肯定要发疯。
“公子,这三间上房是小店最好的房间,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小的再给你们送上来。”店小二利索地将三个房间门都打开,陪着笑说道。
宁天歌本想说不需要,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遂道:“别的需要没有,稍后你送份饭菜到我房间里来,然后再准备好洗澡用的热水,等我用完饭之后就装在浴桶里送过来。”
“小的记住了,这就去办。”店小二连忙应诺,再抬头一见后面两座尊神透着冷光的眼神,顿时胸口一阵凉嗖嗖的,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二位公子,你们有什么吩咐,可要小的也将饭菜送上来?”
“他们不需要。”宁天歌立即否决,“稍后你将这两位公子的菜都摆在楼下,伺候得好了,本公子另行奖赏,若是伺候得不好,本公子可是要罚的。”
小二听着前面那话正高兴,一听这后面半句,再看看这两位爷,一位虽笑得如若春风,那双眸子里可半点笑意也无,另一位更是连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近”这几个字,顿时吓得连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公子刚才给的银子已经够多了,不必再另外行赏。”
言下之意,当然是赏也不要了,罚也就不要了。
宁天歌也不想为难这小二,挥手让他下去了,那十名侍卫一字排开守在走廊上,宁天歌也不看墨离与冉忻尘,走入最里面那个房间便要关门。
门关到一半,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插了进来,挡住快要合上的门板,她不悦地抬头,正是冉忻尘。
“陈冉,我累了,想休息。”她无法生气,但也笑不出来。
“你说过,让我不许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你不会忘了吧?”冉忻尘的一只脚也跨了进来,皱着眉头道,“我若不进去,就是违背了你说的第二条。”
她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被他们两个男人一闹,她都几乎忘了还有这码事。
“这个只是针对在外面的时候,现在进了客栈,你可以不遵守。”她立刻放宽了限制。
“这怎么可以。”冉忻尘瞪着她,俊秀的眉眼皆是坚决与坚持,“这是我答应过你的,又怎可做不到?再者,这是你亲口与我作下的约法三章,又怎能朝令夕改,如此善变!”
一番话,说得宁天歌哑口无言。
怎么被冉忻尘一说,她便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趁她愣神的功夫,冉忻尘的长腿已挤开她的门,抬腿迈了进去。
惯力作用下,被宁天歌按住的门在失去了冉忻尘的推阻之后很快就要合上,另一只玉白的手伴着碧袖玉兰倏忽挡了过来,堪堪将门抵开一线。
宁天歌索性将门打开。
“殿下,我与你可没有约法三章。”她偏着头,眼中有着警告意味,放低了声音道,“能不能让我清静些?你们若再闹得我晚饭都吃不好,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墨离低低地笑,“呀,火气不小啊,可要我为你消消火?”
她没作声。
消火?只要别来给她添火,她就要谢天谢地。
“反正都是要吃饭的,又何必那么麻烦分楼上楼下。”墨离双袖一拢负在身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入,语声恢复正常的音量,“倒不如将饭菜都摆到这里来,大家一起吃还显热闹些。天歌,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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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八十章 怎一个乱字了得
在宁天歌对吃饭之外的任何事都采取不理不睬的政策之后,一顿饭总算吃得无风无浪。
盘碗撤下,洗澡用的浴桶抬了上来,宁天歌望着端坐不动的两座尊神,“两位不打算回避一下?”
墨离舒展了一下身子,支着头浅笑,“不打算。”
冉忻尘则望着那桶冒着热气的水,“我要守约。”
深深地吸了口气,宁天歌露了个笑脸,“冉院正,你忘了我要你遵守的第三条。虽然我说过你不得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但我也说过,我说的话,你必须服从,否则我随时会派人送你回京都。”
“但是第二条我也必须遵守。”冉忻尘不动如山,连睫毛也未动一下。
“那是在没有第三条的前提下。”宁天歌笑眯眯地半弯下腰望着他,“前面两条都是附加,后面那条才是最重要的关键,一切当以第三条为准。”
这应该不算她使诈吧?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她才作下了这第三条,当时冉忻尘应得那么快实在不是她的错,她可是提醒过他的。
冉忻尘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抬起眼睫来,看着她眼里的“狡诈”,一时语塞。
墨离低声笑了出来,听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冉忻尘的脸色便有些黑。
“冉院正,请吧。”宁天歌做了个请的手势,笑意愈浓。
冉忻尘便看向意态慵懒正饶有兴趣看戏的墨离,没有动。
“你放心,他也会出去的。”宁天歌侧眸横向墨离,嘴角一弯,“殿下,我对冉院正说过的话有效,在楼下对你说的那句话同样会做到,我会不会回京都,就全看你的表现了。”
无需再说,墨离叹了口气收手站了起来,“算我怕了你了。”
眼角却瞟向窗口,朝她微微一勾唇,随后如进来时那般施施然走向门口,开门而出。
宁天歌双手扣在腰间,开始慢条斯里地解腰带,“冉院正?”
冉忻尘的脸腾地一红,不用她多说已迅速站起,垂下眼睑本着非礼勿视的君子之道,走得极快。
宁天歌停了手,手走门边将门关严,再回头看向之前墨离瞟过的那个窗口,扯了下嘴角。
想从窗口进来?她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么?
——
半夜,宁天歌突然被一声细微的轻响惊醒。
倏然坐起,有力而清明的双眸立即转向声音发出之处,却只见到一个已然洞开的窗口,窗扇尚在摇曳,却只见到窗外点缀着星子的天幕。
墨离?不可能。
虽说这人完全有本事将反锁的插销拨开,但即使做这偷偷摸摸之事,他也必定会堂而皇之地进来,不可能这般畏首畏尾。
但是除了他,又会有谁?
她可不认为冉忻尘有这本事,而且以冉忻尘的为人,就算他有这本事也不屑于做这种事。
正思索间,却发现房间里似乎少了什么声音,或者说,她的床上有什么不一样。
随手往身边一摸,果然,原来睡着四喜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那被褥还散发着余温。
开窗出去的口,是四喜。
四喜?!
宁天歌立即披衣而起,这只睡了一天刚刚酒醒的狐狸,这个时候开窗出去,还能干什么?
快速将自己整理妥当,她探出身子往窗外一望,下面是一片黑漆漆的阴影,还有一个将近一人高的蓄水的水缸,别无他物。
一拍窗沿,她飞身而下,耳边风声徐徐,微风凉爽。
正待着地,心中警铃忽然大作,身形一旋,便隐入墙角阴影处,凝内力于掌心,护在胸前。
便听得黑暗中有人低低而笑,声音熟悉得化成灰也认得。
她没好气撤了内力,道:“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做什么,出来吧。”
水缸后便转出一人,墨发微扬,玉瓣纷飞,星光下越见俊美。
“月下赏夜景,好兴致。”宁天歌微讽道,“可惜没有月。”
“赏不到月,赏着美人岂不更好?”墨离抬头望着上面微摇的窗扇,轻笑道,“本来还想着不知要费怎样的功夫才能见到美人,美人却已自己前来相会,你说我们算不算心有灵犀?”
宁天歌摇头,“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好?”
“难道不是么?”他凑了过来,却被她侧身躲过。
“你既然正好在窗下,想必该知道我出来是为什么。”她绕过他往客栈的后院走,“我得快去把那个惹祸的给找回来,可不想半夜三更地扰了别人。”
“它一天没吃东西,想必应该是饿了,最多去厨房里找些吃的,又能闹出什么来。”墨离不以为然地走在她身侧,在她耳边道,“还不如趁着这良辰美景,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
话还未说完,后院却突然响起一阵骚乱,鸡啼,狗吠,鸭叫,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看我不把你抓回来打屁股!”宁天歌恨声骂了一句,身形已如箭般掠了出去。
墨离看着瞬间大乱的后院方向,略作思索,眸中渐渐起了一丝笑意。
原来如此。
待他到了后院时,宁天歌正默默在望着那个一片混乱的院子,客栈内纷纷亮起烛火,光亮甚足,将后院的情景照得一清二楚。
因晚上看不清东西而更加胡乱扑腾咯咯啼叫的鸡,夹杂着六七只慌乱奔走嘎嘎叫唤的鹅与鸭,还有将铁链子扯得哐哐作响汪汪直吠的狗。
而咱们那只血统高贵形态优雅的四喜狐狸,正毫无形象可言地追逐着这满院子惊慌失措的家禽,忘了以填饱肚子以首要,乐此不疲地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两眼放光,一扫白日里的受伤与低落,兴奋得嗷嗷直叫,情绪高涨到了极点。
怎一个乱字了得!
“发生什么事了?”掌柜的与小二们披着外衣匆匆赶来,一见这副景象顿时目瞪口呆。
狐狸捉鸡?还是捉鸭?还是……鹅?
“四喜,你给我滚过来!”宁天歌盯着那只玩得不亦乐乎的狐狸,只觉得脸面全被它丢光。
四喜正玩得起兴,哪里会听见她的话,或者听见了也一时收不住兴致,嗷嗷叫着就将一只芦花母鸡摁在地上,张开嘴巴一叼,再往空中一甩。
芦花母鸡爪子朝天从院子这头飞到了院子那头,那道抛物线划出很长,在院子外围观的或者开了窗户往这边张望的,皆只剩下一个表情——
抬着头,张着嘴,眼睛发直,脖子从左到右与那抛物线保持一致的方向与速度转动,低头,盯着那只吓呆了的依旧两爪朝天的落地的母鸡,回不了神!
这到底……是只什么狐狸!
一片寂静,静的不仅仅是人,还有院子里那些突遭厄运的家禽,连狗都缩了脖子不敢再发出声音。
只有中间那只狐狸,正一脸得意地昂首挺胸四肢笔直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一身雪白的长毛在风中烈烈飘舞,象一面胜利的旗帜。
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由一只狐狸造成的安静,灯光下,墨离如琉璃般的眸子轻凝着四喜,轻叹,“你可养了只有意思的狐狸。”
宁天歌却没有他那种欣赏的闲情,也没心情去体会这话里的褒贬,沉着脸对四喜喝道:“滚不滚过来?再不过来,你这辈子都别想有活鸡吃!”
正感觉良好的四喜闻言顿时耳朵和尾巴一耷,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垂头丧气,眼睛却偷偷瞄着那些鸡,象征性地挪动了一小步就再也走不动了。
失策啊失策,应该先吃只鸡再玩的,现在怎么办,主子发话不得不从,可鸡是万万舍不下的。
可怜巴巴地瞅着宁天歌,呜呜了两声,又回头声看那些如雕塑的鸡鸭鹅,眼里的光芒却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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