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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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始至终,你外祖母都是无辜的,可当时,我几乎想要杀了她,而你外祖父,则因为我伤了你外祖母而打了我一巴掌。也正是因为这一巴掌,我与你外祖父割发断义,发誓从此以后再不相见。”她似乎笑了笑,略显苦涩,“当时我是多么高傲,在你外祖父苦苦哀求之下决然离去,可这么些年过来,终究无法对他忘怀。”
语声落寞,说来清浅,却可想见,以这样性情的女子,在当时又是如何的激烈,如何的绝决。
宁天歌低声道:“这一路来,你未再对我们进行阻拦,让我们顺利找到这里,其实也是为了给你自己一个见我外祖父的理由,是么?”
无问蓦然回头,眸光冷厉。
宁天歌静静迎着她的目光,不闪不避。
无问眼中的锋芒渐渐褪去,化作一声轻叹,“你很聪明,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再见他一面,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当年错得有多离谱,白白与他错失了这么多年……不过,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最后那句话,已变成喃喃自语。
宁天歌眼前浮现出那张俊美的脸,岁月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那颗心里盛放的感情也未因岁月的流逝而转淡,反而更加浓烈,浓烈到用生命来证明。
她也不希望他死,但死而复生,可能么?
无问抬起眸,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眼中的神伤已淡去,又恢复了以往那种高贵的清冷,但又不同于对他人的疏离。
她望了片刻,眼睛仿佛能透入人心,之后淡淡道:“小娃儿,‘天眼’可在你那里?”
宁天歌微微心惊,‘天眼’之事只有墨离与墨迹两人知道,无问又是从何得知?
“你不想承认也无妨,那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无问临风而立,似超脱于一切世俗之外,“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有些事物不过是因缘造化之中的介物,命运轮回总因为一些相同的事物而碰撞在一起,你无需太过执着于过去。”
无需太执着于过去?
宁天歌怔住,她这是想要说什么?
待她回过神来,无问已沿着原路往回走,她细细地咀嚼着那句话,心境豁然开朗。
也许,她这十多年来苦苦追寻的东西,真的只是无问口中的因缘造化的介物。
望着无问飘远的身影,她微微一笑,“祖师姑,我母亲的名字,叫阿原。”
阿原,既是最初,也是原谅。
她相信无问会懂。
无问的身形似乎一顿,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转眼便出了她的视线,青翠残败的竹林中,仿佛还有那雪色的裙裾在袅袅飘荡。
——
回到木屋前,墨迹与冉忻尘都沉默地坐在外面,四喜无精打采地打着盹,而那些仆从则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某个方向,象是被抽离了魂魄般。
宁天歌猛然冲入屋内,房间里却只有沉睡未醒的苏屿,无问与阴阳星宿都不见了踪影。
原来……如此。
她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虽然早已料到了这一步,但真正面地时,仍有说不出的怅然与悲凉。
无问带走了阴阳星宿,去了哪里,无人可以知晓。
也许一辈子守着冰冷的尸骨过老,也许将他救活,从此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她希望,是后一种。
这一对生死纠缠的爱侣,阴差阳错间错过了半生,如今阴阳两隔,用生的代价,终于换来了下半生的相守。
这样的爱,太苦,苦半生就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床上一声轻吟响起,宁天歌才蓦然回神。
——
午后的阳光正灼烈,宁天歌挑起窗帘一角,眯眼望着马车外的景致。
车内十分安静,静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一向话多嗓门又大的墨迹在赶着车。
冉忻尘正捧着阴阳星宿留下的医书看得废寝忘食,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苏屿的身体虚耗多日,因此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即使不睡觉的时候,亦十分安静地坐在一边。
四喜因为苏屿常睡觉的原因而对他另眼相看,认为如此爱睡必是它的同好,因此对他十分友好,常常伏在他枕边打呼噜,而冉忻尘也因为他的宝贝医书而顾不得他,因此车内有了前所未有的平和。
离开山谷已有四天,自苏屿醒来之后,她一刻都未作耽搁,将谷内事宜都交给了那些仆从打理,给冉忻尘找来了阴阳星宿的医书,自己则挑了本内功心法,之后即刻登上回桑月的路。
苏屿失踪这么多天,以成王的性格,恐怕已采取非常手段,再不回去估计就要登基称帝了。
幸好苏屿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无问将他体内的巫咒解除,那些蛊虫也消失不见,再加上身边还有个神医,每天吃几颗补身子的药丸,恢复得倒也迅速。
要说他的性子,确实淡泊得让她惊讶。
他的父皇被成王暗害,之后成王又以摄政王之名扶持他登基,他虽名为国主,却只是个虚名,几乎所有的实权都是成王手中,朝中支持者寥寥。
更甚者,他与晗月的婚事也是在成王的逼迫下退的婚,原因很简单,就是成王担心他与晗月成婚后,会得到西宛的相助,威胁到他朝中的地位。
在这种种之下,苏屿却一直淡然处之,随成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然而,这种淡然的性子,却也有刚硬的时候。
就在成王将他关入地下密室,逼他交出传国玉玺时,他却宁死都不肯交出。
宁天歌曾问他原因,他说,之所以不把玉玺交给成王,就是不想让桑月的百姓因为成王的野心而生灵涂炭,这也是成王一直未杀他的原因。
毕竟,手中没有玉玺,又没有苏屿的亲笔退位昭书,成王再怎样强硬,这国主也当得名不正言不顺。
想起此次来回已将近十日,再加上之前在月都隐藏行迹的那几日,距墨离离开月都前往西宛已有半月时间,如无意外,墨离已该从西宛返回,但不知他此行前去,可有遇到危险。
想简晏那人,虽敢命人在桑月暗中下手,但在明处却未必敢对墨离如何。
虽然晗月死于东陵,属东陵理亏,但简晏若明着对墨离动手,哪怕理由再堂皇,亦是从受害者一方变成了行凶者,也给了东陵一个公然兴兵的理由。
简晏应该不会那么傻。
“日头这么烈,你都不觉得热么?”一只修长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将帘子垂了下去。
“有一点。”宁天歌一笑,回头看着他,“不过你倒可以多晒一晒,对身体有好处。”
苏屿低头看着自己手背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微笑点头。
被关在密室的那段时日,终日见不到阳光,即使被救出之后,亦没有被阳光照射的机会,这种不健康的肤色便一直没有改善。
“其实,你也该让冉院正替你看看。”他抬眸,眸子里映着她明亮的眼眸与略显病态的脸。
三人的容貌都已卸去伪装恢复了原样,她亦恢复了翩翩弱公子的模样,他在见到她的容貌之时自是惊讶,未想她在那副平凡的长相之下竟是如此孱弱,让他几乎不敢相信那个将他救出密室远离皇宫的劲装男子就是眼前这人。
宁天歌掸了掸月白色衣袍,笑看着冉忻尘道:“我这病是顽疾了,连冉院正也没办法。”
埋头于医书的冉忻尘抬头看了她一眼。
“连冉院正也没有法子?”苏屿温和的眸子顿时忧心忡忡,“到底是什么病?”
“也说不清是什么病,从生下来就有了。也可能是因为我生下来时不足月,有些先天不足。”宁天歌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她是个早产儿是事实,在京都无人不知。
“原来如此。”苏屿若有所悟地点头,眸光轻投在她脸上,从窗帘中透进来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睫,投下一圈忧郁的影子。
宁天歌轻呷了一口茶,岔开了话题,“你手里那支人马确实可信得过?”
“信得过。”他微一颔首,“那是我父皇在世时暗中组建的小股兵力,就是担心我的性子太过于世无争,为保日后发生变故时能有个逃生的机会。这支人马连皇叔都不知道,直接听命于我。”
“那就好。”她扬眉浅笑,眉眼间一抹自信与笃定,“明日,我们便走官道。”
这几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一直走的偏远小道,多出不少行程,既然已经快到月都,有些事便到了该解决的时候,暴露目标就成了必须。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淬炼
越是临近月都,沿途的关卡便越多,检查也越严格,局势的紧张便是在月都之外的城郊都能明显感觉到。
这日傍晚,一辆马车远远地停靠在月都城外,车里的人掀着帘子悄然张望着排队进城的人流,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城。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一小队士兵发现了这里的异样,朝这边走了过来。
车上的男子顿时有些慌张,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来人显然不信,见他神情紧张,更是起了疑心,“没什么你们为何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把帘子打开,检查。”
“不行不行。”男子连连摆手,“车里躺着病人,不能见风。”
“不能见风?”领头那人已伸手来抓帘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病人见不得风!”
男子连忙将帘子紧紧拉住,脸色发白,额头开始冒汗。
那领头的更为怀疑,手下蛮力一使,便将车帘轻而易举地撕成两截。
车内情景顿时一览无遗,里面一人惊得啊了一声,慌乱地扯过身边东西来挡脸,结果越忙越乱,东西劈里啪啦地掉了一大堆,那脸却左右遮不全。
要看清一个人的长相,无需多长时间,这样已经足够。
往车内查看的人脸色一变,那张从画像中看了无数次的脸,可不与此时车内之人一分不差?
张口就要呼喝,车上应对的男子显然已经急了,双手将他用力一推,抓起马鞭便狠狠抽在马身上。
马儿吃痛受惊,长嘶一声,撒蹄就跑。
那人猝不及防,竟被他推了出去,还险些被飞快碾过的车轮子压到腿。
“拦住他,拦住那辆马车!”他狼狈地爬起,顾不得掸身上的脏土,吆喝着其他人就猛追。
成王重金悬赏多日的疑犯就在马车内,不管是出于脑袋还是出于金银,他们都务必要将人抓获。
但他们只有两只脚,再怎么快也快不过两个飞转的轮子,更何况那马还受了惊,更是跑得不要命,一路尘土飞扬,行人纷纷逃避到路边,哪里有人敢拦。
看守城门的守将在城墙上看到此情景,当即命人备马,率着几名骑兵在后面追赶,等追上那几名跑步死追的士兵之后,抓着那领头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那人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道,“是成王爷要抓的那个人,就,就在马车里……”
话音未落,那守将便呼喝一声,策马追去,“你速回去禀报王爷,不得有误!”
马车遥遥在望,扬起了灰尘挡去大半车身,那守将看着那相距不远的马车大有势在必得之势。
马车的速度本就不及这单枪匹马的速度,更何况他们胯下的还是百里挑一的战马,要追上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寻常马匹根本不是问题。
眼前似乎已出现白花花的银子,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追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然而在茫茫沙尘中,前面越来越远的马车是怎么回事?
在追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他怔怔地望着前面连马车影子都不见的康庄大道,嚼着满嘴的沙子自语,“见鬼了!”
银子飞走了,官位也飞走了,接下去,是不是连他的脑袋都要飞走了?
双手抱着脖子,他扭头看身后几名跟来的部下,那几人都跟他同一个表情——从轻飘飘的云端跌落在这硬梆梆的地面上,这种巨大的落差确实让人难以接受。
“头儿,我们要回去么?”一人咽了口口水,期期艾艾地问。
“蠢货,回去怎么跟王爷交差?”守将火大,将一肚子怨气全发泄在这倒霉蛋身上。
众人皆闭嘴。
“你们跟着我在附近找找看。”那守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功赎罪比较妥当,“那马车不可能跑那么快,而且咱们追了这么久,那马肯定累得够呛,一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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