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
怎么办?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停下!”前方一声暴喝,十数匹奔马迅速将马车包围。
数枝松油火把点起,照亮周围一片。
“车上是什么人!”刀剑出鞘,一人拿着剑尖笔直对着车夫喝问。
车夫浑身瘫软,话不成句,“是,是……”
来人不耐,上前就要挑了车夫喉咙,车帘在此时掀开,一名年轻妇人走了出来,微微皱眉,“我们只是过路的百姓,敢问各位爷将我们拦下可有何事?”
“过路的百姓?”那领头的明显不信,“有何急事需连夜赶路?”
“我家男人患了急病,村里的大夫出诊未归,只好连夜赶路,只待天亮进城寻个好大夫医治。”妇人眉目间可见急色,“各位爷若没什么事,还请让我们快快过去,可不要耽误了我家男人的病。”
领头人一声哼笑,翻身下马朝她走了过来,“我就是个大夫,倒不如让我先给你男人看看。”
“看爷的样子,明明是位习武之人……”妇人一手撑住车门,怀疑地说道。
“谁说习武之人就不能当大夫。”那人拿剑拍了拍她的胳膊,一张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让你家男人出来吧。”
“这位爷,我男人病重,不能见风。”妇人缩了手,不快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再说,这位爷若真会看病,也没有拿着刀剑替人看病的道理吧?”
“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哪容你来罗嗦!”那人一把将她推开,用剑尖去拨车帘。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男人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负得了责吗……”她急得扑过去,抓着那人的手就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手里的剑差点掉落,使劲甩开她,反手就要打她巴掌。
她“啊”地一声尖叫,抱着头蹲到一边车橼上,“打人啦,打人啦……”
那人见她就一村妇,也懒得与她计较,沉着脸拨开车帘,却见车内昏暗不明,一名男子歪趴在桌上,一名清秀的女子正替他拭着汗,一见车帘打开,顿时惊得缩到角落里。
那人微有迟疑,事先得到的消息说要杀的对象是两名年轻男子,而眼前的则是两女一男,与消息不符,更何况,这几人的长相与画像亦不相同。
宁天歌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她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可惜,新的线索已被她掐断,那过时的消息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拿火把来。”那人一手往后一扬,后面立即送上一根火把。
他将火把举到车内,在墨离与茹儿两人脸上仔细照过去,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这才退了出来,将火把扔给别人,翻身上马,手一挥,“走!”
十数人顿时调转马头扬尘而去,宁天歌冷冷地望着那片灰尘,吐了口唾沫,踢了踢已经瘫成一团烂泥的车夫,“快赶车,小心那些人回来杀了你。”
一听到这个杀字,车夫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无需她再多说,连声催动马车。
宁天歌扯了下嘴角,果然,这句话比什么都好使。
弯腰入内,墨离已坐直了身子,她刚进去,便被他伸出长臂捞在怀里。
“娘子,真被人打了?”他眉宇微凝,端着她的脸,借着依稀的光亮细细辩看。
“怎么可能。”她拿开他的手,“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还是个男人么?”
他低笑一声,柔柔地看着她不语。
她被他看得发毛,又碍于茹儿在旁边不好发作,斜他一眼,“相公为何这样看我?”
“我觉得你刚才的说法挺好。”他附到她耳边,吐气若熏,“男人,嗯,你家男人。”
她抽了下嘴角,低声道:“那不过是为了更符合村姑的形象,相公不要想太多。”
“我已经想多了。”他低低地笑,象是做坏事得逞的猫,在她耳边轻啜一口,旋即离开。
宁天歌无语地瞪着他,车内还有别人,他好歹收敛些。
茹儿痴痴地看着两人亲昵,并未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既感伤又羡慕。
“娘子,那些人只怕很快就会意识到上了当,过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墨离支着颐淡声道,“此去前方城邑尚有些距离,若是他们返马追来,一场恶战是免不了了。”
“那就战吧。”宁天歌摸出把柳叶飞刀在手里把玩着,手指抚过锋利的刀刃,“能拖一时是一时,拖不过,那就只能打了。”
“倒想不到这边待客之道如此热情,真让人受宠若惊。”他意态慵懒一笑,“便宜了那小子,打个前锋也不知打到了哪里去,至今莫说接应,连个音讯都不见。”
宁天歌自然明白他在说谁,想来也是,墨离让那墨迹先行一步,他倒好,这些天来连个影子都未见,真要怀疑是不是把这主子给忘了。
“回去就把他给辞了,还能省下一份俸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想起墨迹那个暴躁性子,若是知道她在墨离面前出此主意,会不会直接拿刀跟她比划?
“为夫怎么听着有吹枕头风的意思?”墨离忽而凑了过来,在她耳后含笑低语,“等哪天娘子当真嫁给为夫时,为夫定然对娘子言听计从,现在么……娘子还不是安王府里的女主人,这辞人的事恐怕还不能令人信服。”
“相公,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吧。”她淡淡瞥他一眼,他倒是懂得见缝插针。
“说出来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为夫都听见了,又怎能当作没说呢。”墨离掂起垂在她耳边的一缕发丝,笑道,“更何况娘子所言极为有理,正显出娘子持家有方之德。”
宁天歌决定闭嘴。
这人一旦说到这种事,便总是有话接着说下去,她却不能陪着他继续开这种无伤大雅却不宜多聊的玩笑。
转身望向窗外,前方寂静深幽,无半点星火之光,在夜色中透着青灰的道路似乎永无尽头,一直绵延到天际。
再往后看去,她忽然眸光一顿,双眸微微眯起,手指间的飞刀在指间缓缓翻转。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相公,你刚才预料的要成为现实了。”
“哦?”墨离轻轻一笑,“倒是比我们想象的要来得快些。”
“只能说,他们的命比我们原先设想的又短了些。”宁天歌唇畔抿出一丝清冷霜花。
后方的视线尽头,一队火龙蜿蜒而来,相比较他们所乘的马车,速度不知要快了多少。
马车夫亦听到了后面不寻常的动静与光亮,扭头看了一眼,险些手软得连赶马鞭都抓握不住,想起宁天歌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连忙强打起精神拼了命地抽打马屁股。
那马又惊又痛,撒蹄就跑,车身一阵颠簸,提着心听着两人对话的茹儿猝不及防,后脑便重重地撞在了车壁上,她也顾不得疼,只是紧张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可以想见,那场面会是如何残忍。
对方人数众多,而这边只有两人会武,情况果真会如他们现在所说的这般轻松么?
墨离紧贴在宁天歌身侧,静观后面不断追赶上来的马队,距离越近,所见越为清晰。
“似乎比刚才更多了些。”他的手指敲击着车壁,发出叩叩轻响。
“看起来象是前面那拨人跟后面那拨人进行了会合。”
“总算不是笨得无可救药。”他一笑,“我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追下去不知回头。”
“他们追了一阵子没见到我们的踪迹,难免起疑,再往深处一想,自然就明白上了当。”宁天歌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追兵,眉睫冷然,“相公,这次他们可是铁了心要我们的命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空中破空之声骤响,火红的光亮擦过沉沉天幕,笃笃钉于车厢的板壁上,火星四溅。
火箭!
墨离眉目冷凝,一掌击在桌面一角,那桌子立即腾空翻起,他朝桌脚扬手一拍,那桌子便带着千钧之势冲破篷顶,笔直飞了出去。
霎时便听得笃声连响,那桌子连中数箭,被箭的余势带着朝前飞出数丈之远,轰然砸在地面上,破裂成大小无数碎片。
马匹受惊,扬蹄嘶鸣,任车夫再怎么抽打,亦不肯再往前半步。
惊怕之下,车夫一骨碌滑下马车,双腿打颤,钻进了马车底下。
“李大哥,姐姐……”茹儿望着已然着火的马车篷顶,脸色发白。
“下车,到车底下去!”宁天歌扯下车帘,将她推了下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卷三 惊云飞渡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茹儿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即使害怕也只能依她的话躲到车下,当即手脚并用爬了进去,靠着车轮,与车夫各据一边。
宁天歌与墨离相视一眼,拿起对面茹儿坐过的那块长木板再次从车顶上掷了出去,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过去的一瞬,两人跃出马车,分两侧如轻烟般向后方掠去。火光流矢间,柳叶飞刀脱手而出,单薄的刀刃挟带着锐利的锋芒划开眼前刺眼的红光与浓重的黑暗,冰冷而森然,仿佛地狱使者发出的邀请。
例无虚发!
持弓射箭的六人当先中刀落马,与此同时,数人坐下骏马哀鸣倒地,无一例外前肢被砍断,马上之人不及防备,纷纷狼狈倒地,而有人则被拽下马背,被人夺了腰间佩剑,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冷光闪过,自己的头颅已与身子分了家。
动作太快,快到超过了自己的预料,短短一瞬,死亡过半。
余下几人脸色大变,迅速拔剑聚到一处,清楚自己太过轻敌,能够冲破甘遥镇如此严密的伏击,并安然越过北邙山与青石岭通过甬关城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没有人敢妄动,只是按住长剑紧盯着转眼间要去他们半数同伴性命的两人。
宁天歌与墨离并肩而立,一人悠然持剑,气度优雅,一人匕首护胸,神情冷然,皆淡淡扫视着对面如大敌临前的几人。
追击,与被追击,在这一刻竟似调换了对象。
久久的对峙,附近的火光已熄,马车的火焰却越烧越猛,那马焦躁地在原地踏步,车底下的车夫与茹儿再也躲藏不住,连滚带爬地钻出车底,远远地跑开了去,那车夫还不忘将马解套,牵了它一块儿躲。
忍耐力快要被消耗殆尽,所余追杀之人正待要群起围攻,猛听得被火焰吞没的车厢传出一声爆响,瓦砾四飞,击破车壁,无数股细小的黑线在漫天火光中呈发散状向四周激射。
宁天歌与墨离心下一凛,顿时明白那是何物。
自青石岭进入甬关,再雇车离城,那装着毒虫的罐子一直未曾处理,之后便暂时放在马车内,此时不知是罐子经不住这外面的高温而爆炸,还是里面的毒虫受不了这般生生火烤冲破了罐子,总之,这喜食人肉骨血的毒物在罐子爆裂的瞬间凭着气流的冲击,竟在此大火下侥幸逃生,非但没有了禁锢,反而很快就要为害人间。
那些一直在等待时机的杀手却未意识到灾祸即将降临,见两人略一分神,当即冲杀上来,顷刻间,寒光大作,刀剑相闻,熊熊火光与森冷剑芒交相辉映,映出鲜艳血色。
腥甜的血,永远都是那些毒物的最爱。
本欲四散逃离的毒虫嗅觉异常灵敏,在离开了灼热火源之际,很快就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
股股细线慢慢聚拢,逐渐形成一团乌云一般的黑雾,在经过极短时间的徘徊之后,最终确定目标,统一向正在交手的众人袭来。
相比较死人,它们更喜欢活物。
茹儿已骇得失了语,双眼大睁,想要出声提醒,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宁天歌与墨离早已领教过这些毒物的厉害,立即足尖点地,朝后滑出十数丈之远,远离血腥之气。
众杀手不明就里,只道他二人不敌想要脱身,起身就追,并未察觉到死亡之神已在他们背后伸出黑暗之手。
“啊!”一声惊叫,最后一人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麻痒,眼前一黑,便感觉有东西从鼻子里钻了进去,惊得张口大呼,嘴里立刻被不明之物趁机而入。
前面几人听见呼声急忙回头,却被这眼前情景骇得忘了动作。
一团浓黑的雾将他们同伴的头与脖子团团围绕,看不到丁点裸露的肌肤,任凭他怎样抠挠抓拍,那雾却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借着远处的火光,依稀可见这黑雾中有无数细小如发的物体在不停蠕动,更是不停地……从他们同伴的耳鼻口眼中钻入。
他们大惊失色,忘了冲上去解救同伴,而是惊呆在原地,连步子都迈不开。
这样的恶梦,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梦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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