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你个崔皮,你他娘才抱着家伙想娘们呐——”
一连的六班长跳起来,领头骂了一句,然后将胸脯拍得嗵嗵直响:“三个小组都这在这儿,不就是烤肉串换成了现在嘛,操,这么凶干吗?”
崔有权这才满意地扭回头,饿狼一样地盯着越扑越近的小鬼子,一只手用力一挥:“发射——”
一刹那间,大地忽然就像被点燃,一条火的巨龙在上面百转千回,将所到之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空间都燃放起跳荡不已的火苗,似乎在欢呼着荡涤这个世界一切的黑暗和丑恶,直到将它们化为乌有,变成齑粉。
空气,也由此变得异常炙热,甚至不可逼视。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人们还来不及思想,第一轮轰然点燃的无边火焰,便席卷了在他面前的一切。人们只能从那些飘飘洒洒的粉尘中去判断,那些依稀曾有过的物质的影子。
而在稍远的火焰之外,却是一个个被点燃的疯狂舞蹈着的人形,在冰冷的大地上,一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一面四处奔突着,翻滚着,直到最后慢慢缩小为一团小小的火苗……
只一下子,左芳的眼泪哗地一声喷涌而出。
第258章、一个小日寇
第258章、一个小日寇
火焰一停,大地随之恢复了这个冬日原本的肃穆、冷静和悠远。无数挣扎着的小火苗,被风无情地轻轻一吹,顿时从有形的一些残存的灰烬化为无形。
真干净呀,就像刚才那些狰狞着面目扑来的日寇,不过是空气中的一些污秽的水汽一般,人们的眼前不仅变得干净清爽,就连视野也无比的开阔起来。
然而不知为什么,所有的战士却都突然沉默了下来。
没有欢呼,也没有胜利后的热切交谈,更没有情不自禁发出的眉飞色舞。
左芳仍在无声地流淌汩汩奔涌的泪水,只是双膝缓缓一软,人整个地仆坐到了冰冷的地上。
而约翰内斯则一直缓缓地摇着脑袋,目光呆滞地盯着空空如也的大地,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惨无人道,万能的主啊,请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是拿起笔,还是应该拍一些照片?”
就在这时,一个日军突然从大楼深处跑出来,茫然地瞅了瞅变得空荡荡的银行大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所有官兵听令,两个战斗小组保持警戒,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孟遥的声音,忽然略感嘶哑地从指挥车上传了出来。同时,随着他的喊话,车手和炮手也跳下车,然后默默地伸手将他也扶了下来。
“都不要动,营长说的对,这个鬼、日本兵也许会对我们有情报价值。”
早已从亢奋中平静下来的崔有权,下意识地随着孟遥的命令重复着,没有拿枪的左手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远远望去,这个忽然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日本兵,似乎与之前看到的日寇有很大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一时间却很难去仔细品味。
“&#¥%……&%¥#8……#&#……”
日本兵半跪在地上,突然困惑地抓抓脑袋,伸手抓起两把泥土看了看,又眯起眼睛歪着脖子朝天上瞅了瞅,嘴里又叽里咕噜了一句什么,随后猛然把手中的泥土高高地往半空上一扬,手脚并用地满场又爬又跑起来。
直到这时,战士们才看清楚,这个日本兵竟然看上去还不过是一个未成年人。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双唇间连一层淡淡的绒毛都还没长齐。
再仔细一看,他的一身鬼子军装连起码的肩章、番号标记都没有。
真是奇怪呀,大量征集半大男子、甚至少年进入日本军队,这是在抗战后期、尤其是在美军夺取了太平洋上几乎所有的岛屿之后,这样的事情才会频频发生,怎么抗战还未开始就有了呢?
孟遥皱皱眉头,低声对作战参谋说了一句:“找一个懂日语的,过去听听他在哪儿嘀咕什么?”
作战参谋四下一看,突然低声道:“营长,真正懂日语,也就那几个人,他、他们现在都不在这里。”
“梅金龙呢,他应该就在附近,马上叫他过来——”
孟遥顺着说道,然后很恼火地看看他:“平时叫你们抓紧时间学一点日语,你们总是推三阻四的,现在怎么样,真正要用就抓瞎。”
作战参谋的脑袋不觉间更低垂了,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样:“梅金龙他、他不牺牲了吗?”
“你说什么——”
孟遥双目圆瞪,扯动起一脸的伤口,剧烈的痛楚忽然让他清醒过来。也就在这一刹那,数周前在法租界的一幕幕场景不由得浮上眼前:
梅金龙等五个朝夕相处的兄弟,两世的亲人,当时就那样从他身边一个个倒下,有的甚至都认不出原来的模样……
“营长,你、你没事吧?”作战参谋抬起头,十分难过地叫了一声。
孟遥抬起手掌,无声地示意了一下,举目再次向那个小日本兵望去。其实,别看他是个小小的日本少年,还做出种种懵懂无知的样子,但他的那一双绝不靠近突击营半步的脚板,却泄露了他心底的那一丝丝心机。
只是,他这样表演,是为了什么呢?
真正的不知所措,还是为了保命,或者是在拖延什么?
忽然间,孟遥一个激灵,嘴里立刻就是下意识地命令了起来:“崔有权,快,叫两个格斗技术好的战士,马上把那个小日本兵抓起来。不要大意,小心里面有诈。”
“是——”
崔有权咧咧嘴,不以为然地看了看仍在四处乱蹦乱窜的小日寇,不觉诧异孟遥的这份过于小心。不是吗,一个小娃娃,手里还什么家伙都没有,有必要这么如临大敌想对付真正的鬼子那样吗?
想着,他随手向两个战士一指道:“你,还有你,去,把那个小日本兵抓过来。先不要管别的,抓住后先捆起来再说。哦,小心一点。”
这边刚说完,那边孟遥的新命令火烧火燎地又响了起来:
“各战斗小组注意,现在听我口令。战术机动小组、火力支援小组以及特种作战小组各分出三分之二,立刻于外围阵地警戒布防,步兵战斗小组分出三分之一,马上对银行大院范围进行全方位警戒搜索。其余全部小组,以指挥车防护排为主,即可进入大楼各层,全面肃清可能残余的敌人。”
“是——”
随着这道指向十分清晰的命令发出,原本还残存着些许恻隐之心的战士们,立刻恢复了自己原来紧绷着的那根战斗之弦,操起武器纷纷奔向各自的战位。
崔有权拎起枪,朝孟遥这边看了一眼,见周围都是留守的警戒小组,于是放心下来,挥手招呼着进楼搜索的各个步兵小组,小心翼翼地从一楼开始,盘旋着向各楼层展开了行动。
两个膀大腰圆的战士刚一动作,左芳却突然跳起身,伸出双臂不由分说地拦住他们,嘴里还苦口婆心地劝阻道:“士兵,放过他吧,你们看,他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
“胡闹——”
孟遥气哼哼地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个战士走上去,也不管什么咸猪手不咸猪手的了,直接架着胳膊,连同一旁的约翰内斯一起,全都给弄到孟遥身边。
“孟遥,我现在对你的印象要修正一下,你是个——军阀。”
左芳气咻咻地说完,为了表示愤慨的力度,还使劲在鼻子里猛哼一声。
约翰也像个跟屁虫似的迭迭点头道:“孟将军,我也很遗憾的要告诉你,战争也有战争的人道主义。你可以杀死敌人,但得讲究方法。”
孟遥斜倚在自己的指挥车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日寇,头也不回地撇撇嘴道:“二位请便,只是不要再干扰我军的行动就行。”
这边刚说完,那边小日寇已跳起身,左躲右闪地与两个战士捉起了迷藏。
还别说,那小日寇人虽小,但却显得心机颇深,加上追捕的战士只是得到活捉的命令,所以一时间两个大汉竟然连一个少年都奈何不得。
孟遥看得直摇头,下意识地瞅了瞅手表,高声指点道:“两个笨蛋,别费事了,直接打昏。”
话音一落,左芳顿时又翻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你个小娘皮,同情心泛滥是吧?怕只怕等你知道用错了对象,你后悔都来不及。
孟遥想着想着,顿时一股恶气从心上腾地升起,嘴里不由得更加高调地大声命令了起来:“听到没有,直接干倒,捆了先扔一边再行处理。”
两个战士晃晃脑袋,刚做了个手势,小日寇手腕突然一翻,一把亮晶晶的尖刀就握在了手上。
看到有刀亮出,两个战士顿时咧开嘴笑了。
小杂种,这下干翻你心理就不存在任何障碍了——
两人身形一晃,各自一翻手腕刚要变成手刀朝他脖颈处砍去,就发现小日寇突然盯着他俩诡异地一笑,刀尖挑开他的那件又厚又大的棉衣军装,一股极度不祥的感觉突然笼罩在二人心头——
不好,快卧倒!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骤然在小日寇胸间炸响。
随着一股浓烟蒸腾而起,孟遥的一只拳头也怒不可遏地砸在了坚硬的车板上。
啊——
在场的战士目瞪口呆地望着爆炸处,疯狂地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声心疼至极的怒吼。
“卫生员,卫生员——”
孟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抢过两个拐杖夹在腋下,一边艰难地移动着脚步,一边在嘴里大声呼唤着卫生员。
左芳抢上来,双臂紧紧地撑起孟遥,猛地一下哭出声来:“孟、孟将军,对不起,是我——”
孟遥无声地摇摇头,用力将她推开。
卫生员早已抢过去,只是还没跑到近前,便扑通一声坐倒在地,随后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营长,你、你不用过来了。”
然而,孟遥却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恶狠狠甩开战士们的围堵,痛心疾首地怒骂道:“屁话,你们这都是说的是一些什么屁话。兄弟没了,我这个营长能不去送送吗?咱现在都没爹没娘的,我再不站出来,他们找得到家吗……”
第259章、人间炼狱
第259章、人间炼狱
整座渣打银行日寇据点的清理工作,直到第二天午后才理出一个头绪。
从四楼以下的日军,几乎全都被突击营歼灭在他们的1、2道防线上。而第三道楼内防线,则在我突击营官兵成功占领1、2道防线后,即被佐佐木全部撤到了四楼以上。
也许是最后盼望援军希望破灭,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接收到任何来自上海之外的任何电文,周芳雨的电子作战团队早早就布下了一道无形的天罗之网。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这点最后的兵力,经过后来粗略清点,除了高级军官之外,大约有70多名包括伤员在内的日军残兵败将,最后又一股脑地被佐佐木从四楼赶下来,以自杀的方式做了最后一次集团式的冲锋。
当然,这批鬼子,下场是最悲惨也是最惨烈的,他们在崔有权的一声令下,最后烧得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而这一点,通过约翰内斯的“妙笔生花”报道,也成为后来突击营一再被人诟病的一个所谓“铁证”。
再往上,就是佐佐木和他硕果仅存的指挥部了。
令战士作呕的是,这里既是日寇最后的龟缩之地,也是最为肮脏和最令人发指的一处人间炼狱。假若血流成河是天堂的话,那么这里无疑就是现实版的一十八层地狱。因为,在整个七层之上,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断手残臂,发着恶臭的大肠,零敲碎打下来的各种人肉,以及角度变态地从女人身上切割下来的性器官,毛发等等,即使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们看上一眼,也都不寒而栗地立刻转身不愿再看一眼。
从现场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以佐佐木为首的所有日寇高级军官,在用所谓天皇恩赐下的指挥刀剖腹自杀之前,不仅变换着各种杀人方法,一一杀光了包括总经理谢菲尔德在内的所有银行职员中的男人,而且以常人无法想象的方式,将在场的所有女人,都一个个无所不用其极地蹂躏并折磨而死。
所以,这也造成了这个人间地狱一个十分奇特的现象:死去的所有女人,无一列外地都是双眼合拢,神态也是那种如释重负的瞬间定格。而死去的男人却是一个个大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卫生员一边不停地干呕着,一边这样写着他的清理报告:“很显然,在死亡到来的一瞬间,这些女人一定是在心里欢呼着这个时刻的到来,而那些男人却比她们幸运多了。他们在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便结束了所有的痛苦。”
早在冲进七层之后,这里便被封锁了。不管怎么说,对任何一个心怀美好,也见惯了蓝天白云的人而言,这里的哪怕最细小的一个场景,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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