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黑皮大哥,这两个妞咋恁水灵,没在路上蹭一口吧?”
“蹭你娘个头,一群泼皮。”
“好像有不少外乡人呐,是不是门里走的?”
“总把子也是外乡人,难道也是他门里走的,猪脑壳。”
叫黑皮的大汉笑骂着,停下脚,盯着慢吞吞往里走的孟遥等人,依次从他面前走过。等他们站定,他故作威严地指着当中的一棵大树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站着,不许乱说乱动。”
说完,他低头整整衣服,几步跨上台阶,进屋去了。
孟遥打量了一下院子,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手势。曹飞彪、诸葛盾等人嘴角不易觉察地往上一翘,连一旁的盼弟、钱如云都没发现。
院内一共三十一个人,人虽多,却在院子中,这就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待会只要是他们所谓的总把子出来,只须几个人就能拿下他。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住当家的就不怕这些人翻天。到时,即使几百人涌进来又何惧哉。
不一会儿,黑皮出来了。
这次他没再抖威风,而是拿着一张大纸径直走到钱如云面前,先是盯着手上的大纸看了半天,然后将大纸抬起,跟钱如云的脸蛋并排放到一块,歪着脑袋又是好一番端详。
这时孟遥也看清了,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印有钱如云画像的布告,不过上面并没有通缉令字样。
“果然是你。”黑皮自言自语说着,不觉出神地盯着钱如云,一张大嘴不知不觉就裂开了。“好妹子,我黑皮还真有点先见之明,得亏没在路上欺负你们。你等着呀妹子,我马上就回来。”
黑皮一走,钱如云便害怕地看看孟遥,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孟遥冲她一笑,顺势握住她的手小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很快,黑皮又出来了。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
新出来的人顺着黑皮手指的方向,目不斜视地直奔钱如云而来。
“钱小姐,果然是你钱小姐。”来人盯着钱如云,毫不掩饰着他欣喜若狂的表情,顺手就给了黑皮一拳。“干得好,晚上再奖赏你。”
“你是谁?”钱如云警惕地盯着来人,显然根本不认识此人。
这时,孟遥在旁边一下子笑了起来。
第39章、又见故人
来人转身接着向其他人看来,不觉就是一愣。但很快,他又面露喜色,当下毫不迟疑地冲着孟遥纳头便拜。
这是怎么回事?
黑皮懵了,彻底懵了。
孟遥笑眯眯地抓住来人,将他扯起来:“龙兄,前些日子你还说你在南方,怎么忽然间又跑到这里?哦对了,家眷目前都还好吧?”
弄了半天,这所谓总把式,居然是龙啸天。
曹飞彪忍不住嘿嘿笑着,就差再给这小子一拳。姥姥,逮了他一回,他马上现世现报又把老子给捉到手上。
龙啸天连忙又冲着突击营的熟人们一一点头,随后瞪起眼睛望着黑皮喊道:“你杵在这儿看戏呀,快,支桌子,摆酒。”
在龙啸天的屋子里坐下,孟遥这才偷空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将事情联系在一起一想,心中就明白了大半。这场历史上的“红枪会之乱”声势浩大,几乎波及到整个中原,各方政治势力绝不可能坐而视之。现在看来,还是孙先生动作更快一些。
龙啸天极其恭敬地将一杯茶亲自端给孟遥,这才斯文地对一脸惊异的钱如云笑着解释道:“钱小姐一定很奇怪是吧,但要我猜的话,别看你现在是和孟爷一起过来的,你对一样知之甚少。”
钱如云到底是少女天性,果然很老实的点头吃惊地道:“咦,你怎么一下子说到我心里去了呢?真的真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
“龙兄,别孟爷孟爷的叫了,快说说你吧。”孟遥赶紧打断两人肉麻的对白。
龙啸天看看一旁的黑皮,黑皮立刻会意,一挥手便让在屋里端茶倒水的喽啰都出去了,并在门口留下两个人看守。不过奇怪的是,这小子安排完别人,自己却大摇大摆地又走回来,挺胸站在龙啸天身后,像个黑塔似的。
孟遥不觉好奇地瞅了他一眼。
“哦,孟爷,这是——”龙啸天马上指着黑皮解释道:“广州军政府的于黑,现在是在下的副官。脸黑,皮厚,但忠心可嘉,人送外号黑皮。”
孟遥微微一笑,这名号真是名副其实。
有了龙啸天的引见,黑皮马上喜笑颜开,几步抢到孟遥身旁就要拜下,孟遥连忙拉住他,笑眯眯说道:“好汉呀,第一眼就威猛的很呐。”
黑皮咧开大嘴,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龙啸天这时瞪着黑皮,话里有话地说道:“对了,你只说找到了人,却没说你是怎样把人请回来的。快说,你有没有张牙舞爪的?”
“有,这小子凶得很呐。”曹飞彪忽然接过话头说道。
龙啸天冷哼一声,“算你有福,碰到的是孟爷。也就孟爷犹如神龙,虽胸有霹雳却常怀仁慈。不然的话,恐怕你此刻早就灰飞烟灭了。”
黑皮连连做出揩汗的动作,迭声应道:“我懂的,我懂的。”
曹飞彪不禁在一旁瞪起眼睛盯着黑皮问道:“你懂的,你懂的什么?”
黑皮马上竖起大拇指,“总把式说,你们是这个,我相信。”
“行了,别再捣乱了。”龙啸天说着,下意识地向院子外看了看,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起身郑重其事地将它双手递给孟遥:“孟爷,这是先生的亲笔信,请孟爷务必收好。”
“哦,”孟遥脸色也一下子凝重起来,起身以双手接过。
龙啸天压低声音,将身子凑到孟遥跟前低语道:“孟爷,非常大总统已于前些日子任命陈炯明为广东省长兼粤军总司令,我们现在又有了很重要的武装。陈总司令已经邀请陈独秀赴广州整顿教育,其心十分可嘉。哦,陈独秀也非一般人物,乃刚刚成立的******之实际领袖。”
孟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这些事情不用他说,都装在自己心里哩。
龙啸天瞅了一眼众人,忽然掩嘴继续说道:“最近,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先生多次拜见非常大总统,他提出的建议让总统十分高兴,也与总统最近的思想不谋而合。我敢断言,有了这些力量相助,这一次护法我们一定会成功。”
孟遥忽然笑眯眯地望着兴奋不已的龙啸天,轻轻来了一句:“连俄联共,创办军官学校,建立革命军。”
话音未落,龙啸天嘭地一声窜起身,呆呆地望着孟遥。
孟遥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嘴里继续说道:“所以,你就不远千里闻风而动,又回到了你熟悉的中原大地,推波助澜,风生水起。”
“先生——”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喊,众人来不及细看,就见龙啸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抱拳仰面朝天,冲着南方眼含热泪地失声喊道:“先生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属下没说错,孟遥就是神人,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神人。有了他,只要有了他,我们的护法何愁于此,我们的国家何愁于此啊!”
孟遥望着完全失态的龙啸天,挠挠头皮,慌忙示意曹飞彪将他拉起。
“不,”龙啸天奋力挣开曹飞彪的手,双膝扑地,一把扑到孟遥跟前,眼泪哗哗地说道:“孟爷,不,我应该也叫你一声先生。先生,我恳求你,请求你,为了咱中国人不再受人欺凌,为了咱中华重振虎威,请你一定要和先生站在一起,接受邀请,南下去共同开创一番伟业吧。”
孟遥不敢再笑,奋力拉起龙啸天。
不管怎样,这是一个痴人,一个胸膛里流淌着热血的人,无论各自的理想有何差异,都是值得尊敬的。因为,有一点都是共同的、也是至高无上的,那就是他们都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刀山火海也不惧。
“龙兄,此事重大,当须精心谋划。”孟遥郑重其事地盯着龙啸天,随后又使劲捏捏他的手道:“你心天地可鉴,我等也非冷血,放心吧,我会认真对待。”
“好,”龙啸天说着,像个孩子似的破涕而笑,“我代先生等着你。”
此刻,钱如云早已在一旁看痴了。
如果说龙啸天男人的眼泪,让她在一瞬间也有了一种哭的感觉,那么孟遥始终淡定的身影,和他那一张始终眯缝着眼睛坏笑的脸庞,却成为她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一道七色彩虹。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猜想了,更不愿意再用她所谓的革命逻辑去推理什么了。因为她知道,孟遥就是孟遥,你看也是他,不看也是他,就像那一片远远的海,高高的云,闪闪的星……
而盼弟想得可没有这么复杂,她只是好奇地瞥一眼龙啸天,对这个曾经恨之入骨的大土匪高傲地昂起了小脑袋。哼,哭就对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孟遥才是大大的首领,谁都比不过。
第40章、酒不醉人
一行人回到唐县境内,谁也没想到,县城北门外站了一溜的人。看那翘首以盼的味道,就差敲锣打鼓洒水相接了。
曹飞彪到底是干侦察的,瞄了几眼后,马上就冲孟遥直挤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等到近前一看,好嘛,陆涛、孔学孟以及钱家父子,连同一些突击营战士和钱家护院,几乎上百号人,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孟遥皱皱眉头,生出就要夺路而逃的念头,却被抢上来的钱耀祖拉住了。
“贤侄,你可回来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呀。”钱耀祖说着,眼睛不觉间湿润起来。那个惹是生非的死妮子,不正好好的回到了自己眼跟前嘛。孟遥说到做到,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大,”钱如云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
钱耀祖横她一眼,视若无睹地拉着孟遥的手,几步来到一个面脸堆笑的中年人跟前,十分热情地说道:“来来来贤侄,我要郑重地给你引见我们唐县的父母官郑敬仁郑县长。郑县长,这位就是老夫贤侄,一举平定牛头山两大匪患的英雄孟遥。”
“久仰,久仰。”郑敬仁一把抓住孟遥,上下打量起来。“孟英雄,你可把我等苦了。这些日子,我可是扳着手指头数过来的哟。”
等我?孟遥愣了愣,很快恍然大悟。他和这个县长,的确有约。
不过以这种场面相见,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很快,在郑县长的示意下,一位美貌女子手捧一朵大红花款款而来。不是吧,胸带红花,万众欢呼,这不是后世才有的庆典吗?
“剪彩呀,”陆涛终于逮着机会说话了,还用胳膊拐了他一下。
买糕的,原来红花不是用来带的,是要用手揭开的。可惜这红盖头一样的红绸子了,里面要是藏着一个新娘子那才叫一个过瘾呀。孟遥笑眯眯地盯着红花,手一伸,哗地一下红花就飞上了半空。
郑县长矜持地一笑,取过磁盘上的一封信函递给他:“请孟英雄笑纳,五万大洋,和黎公元洪大总统亲笔签署的嘉奖令。”
黎元洪?孟遥两眼一下子眯缝起来。
在唐县城中,整整热闹了一天,号称县城最豪华的得月酒楼才慢慢安静下来。推杯换盏中,孟遥偷空往邻桌看了看。还好,曹飞彪正在很好地完成他的任务,那个黑塔似的家伙已经开始将手臂搭在他身上,跟很多战士称兄道弟。既然人家非要相送,不好好招待一下就对不起龙啸天了。
还有那个傻妞,漂漂亮亮的,又滑溜又白净,干吗总是板着个小脸蛋?看来真的要一个人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大不欠她的,是她欠她大的。
对,还有盼弟,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为什么不喝那黑皮代敬的酒?
“还有你,我亲爱的战友。”孟遥摇摇晃晃地端着酒杯,一手扶着陆涛,眼神迷离地大声喊道:“来,咱俩要好好干一杯。敬你,辛苦了,这些天。敬你,战士们都吃得好穿得暖。干杯。”
不过,这一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响亮,但十分刺耳。而且,既然是兄弟之间,用得着这样夸张吗?
“醉了,他一高兴就容易喝醉。”陆涛慌慌张张地一面奋力扶着摇摇欲坠的孟遥,一面对诧异地探身过来想要关怀一下的县长大人赔笑道:“不过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呀,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没有郑县长的这美酒,我们又哪来的这一次狂欢。失态失态,望郑县长和各位多多包涵。”
说完,他叫过诸葛盾,大声命令道:“先把营长扶到车上去,任何人都不得再去打扰。”
“这——”郑敬仁望着醉态可掬的孟遥,好像的确是酩酊大醉了。
陆涛两忙两手一拱,笑容可掬地说道:“多谢郑县长一片心意,我等酒足饭饱,满载而归,加之我家兄弟已大醉,如此,我们就告辞了,容后再来拜见。”
郑敬仁哭笑不得,只好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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