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完全可以想象,处于悲愤与低靡状态的老蒋,会是一种何样激动。然而,就在他捏着电文喃喃不已地说出一句话时,蒋百里带着宋希濂、王耀武在侍卫的引领下,行色匆匆地也是一头闯了进来。
“校长,校长,现在我们终于搞清楚了,南京地区我们并不是全面沦陷,还有一处地方,自始自终一直牢牢掌控在我们中国人手中。”
蒋百里不顾体统地大叫大嚷着,随即用手一推宋希濂:“此事你最清楚,你快快向委员长讲来。”
老蒋疲惫地摆摆手,瘦长的脸颊看上去似乎更显瘦削了。
身在军中要职的两大干将突然一起跑过来,虽然此刻已解除特别命令,但随意出营还是非同小可的。因此不用问,宋希濂、王耀武这二人必是因同一件事携手而来。好消息呀,孟遥那个混蛋,他总算还晓得为国家出手了,虽然这么迟。
走到挂在墙上已几天都没有动一下的作战地图,老蒋盯着下关道:
“这报纸上还有你们都在说,这个地方到现在还在我们手中。可唐生智说,那里追击过去何止一个第16师团,重兵包围,安有累卵?倘若真有突击营部军事活动,为何事前我没有得到一点情况汇报?他们不比我们,动一兵一卒那都是要地动山摇的。你们有谁亲眼见过孟遥,亲眼在这个地方见过他的一兵一卒?咹,道听途说是不行的。那些新闻记者的笔,也是不能全信的。”
宋希濂马上抬起手,嘴巴动了动,但一想到傅晓冲那句正经八百的警告,急忙又缩回脖子。
蒋百里奇怪地瞅瞅宋希濂,来到地图前,举起铅笔在上面比划了起来:
“校长,目前我们虽然还没有一支部队有报告上来,证实突击营就在那里。但今天最早的战况报告却显示,自日寇空军对安徽我军事机场在战前进行了一轮轰炸之后,与南京咫尺之遥的安徽境内,自此再无战事。现在再看通牒文告,印证日寇最新部队调遣,与下关最近的安徽和县百多华里的主干公路两旁,的确再无任何日寇前进师团踪影,道路沿线当前俨然已成为我庞大军民安全转移的一条绿色通道。”
“再看这里,校长。日舰到下关江面附近,似乎俨然有一条红线放在那里,据地下组织报告,游弋日舰目前的确正在收缩。但这是不是因日舰误击英美舰只而引起的外交事件所致,现在还无法判定。”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我们是可以断言的,那就是日寇面对这份通牒文稿,绝对不会等闲视之的。道理十分清楚,这份通牒的主人是出自突击营之手。”
老蒋点点头,“唔,日本人吃了他的很多苦头,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就在这时,张群突然也是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捏着一块手帕不停地在脸上胡乱揩抹着,一进门便哭丧着脸大嚎起来:
“总裁,不得了,日本外务大臣广田弘毅半小时前刚刚给我外交部和顾维钧发来外交照会,强烈抗议我国政府纵容非法武装,并以极不人道和完全无法抗拒的无名恐怖武器,分别袭击了华北派遣军总司令部以及位于外海的日本第二舰队旗舰,给未予进行任何军事行动的日本军民造成了巨大伤害。怎么办呀委员长,这可是了不得的外交纠纷啊!”
“哎我说张群同志,你先把问题搞搞清楚再说——”
对于这位执着的亲日分子,虽然已从外交部长位置上下来了,但还是经常把外交部当成他自己的后花园,陈布雷向来对他是不爱搭理的。但这一次,却十分罕见地出口就是一声讥讽。
蒋百里更是笑得前仰后翻,故意滑稽地用手指着张群哈哈大笑:
“陈先生讲的一点不错,向来都是我们对人家发出抗议,何时听说过有哪一个列强对我们发出抗议的。哈哈,你莫不是昏头了,小日本子跟我们抗议,抗议什么,抗议他们在上海狂轰滥炸,抗议他们对我们东三省的占领,抗议他们在我国首都南京肆无忌惮的的大屠杀?”
只有一线将领宋希濂、王耀武没有笑,而是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中。
但王耀武只是猜测,而且又经过宋希濂的不少暗示,虽然疑惑重重但出于各种考虑和对孟遥的敬畏,他还是选择了与宋希濂采取一样的沉默姿态。
很清楚,他的那位孟教长在黄埔时就说过,不要轻易威胁别人,但只要威胁一经发出,那就必须兑现一切威胁。
通牒中的两条设定的红线,看来日本人没有遵守。
那么,孟教长自然就要兑现他的话啰。
至于老蒋,愣怔了半天,方才从迷茫中反应过来。而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裂开满嘴的假牙,像他帐下那些无数豪爽而不无痞气的将领那样仰天大笑起来,直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还是他们的三军统帅吗,他老人家不是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吗,他不是一直都号召所有战将要做儒将吗?
笑声中,大门再次被推开,侍卫一脸惊惶地禀告道:
“报告委座,在家的各中央常委、统帅部各大长官以及五院诸位大员,不知何事忽然齐聚府邸门前,都说要请您出去相见,说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告诉他们,我这就出去会见他们——”
这一次,老蒋以少见的微笑冲侍卫摆了摆手,这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惶惶不可终日模样的张群,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不要慌张嘛,咹,这个我们现在和他们是交战双方,他们抗议,我很喜欢。娘希匹,就让他们抗议去好了。”
老蒋说完,随即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官邸。
人头攒动的官邸外,老蒋刚一露面,全场自发地顿时爆发出一阵阵掌声。
掌声让老蒋一愣之下,立刻满脸堆笑,连连冲着人群又是点头,又是招手。
这种感觉,真好。原来被人真正拥戴的滋味,才是人间最美妙的感受啊。
《中央日报》驻统帅部特别记者占唯方不失时机地举起手中的相机,便是一番不同角度的狂拍。
这些照片,明天一见报,绝对是对当前低迷的军民有着极大鼓舞之气的。
含笑挥手致意的老蒋,在最后一道闪光灯之后,低声对陈布雷低语了一句,陈布雷随即走近人群拱手道:
“诸位,委员长有令,请大家即可乘车,前去统帅部会议厅相议。”
初冬的开封,使本来就是北地的寒风显得更加寒意袭人。没有高大院墙的遮挡,老蒋不觉就是一阵寒噤。不过,内心的喜悦却早已使他红光满面,甚至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侍卫送上的大氅,在上车前招手将蒋百里和宋希濂叫到了面前,言语动容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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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拯救南京:就让他们抗议好了(下)
第434章、拯救南京:就让他们抗议好了(下)
“你二人就不要参加会议了,我要顺便就把南京之战检讨会议放在一起开了,都是扯皮拉筋、互相推诿的事情,你们不去倒省了耳根清净。宋希濂,你是唯一在大战中建制保持最完整的参战部队,就着你亲自率领你的第36师重返战场一趟吧。蒋百里,我现在任命你为战后南京地区查勘临时特派委员,由36师负责保护,务必深入下关一带,将那里的真实情况弄清楚给我报回来。”
二人听了不由一惊,但马上对视一眼,挺胸接受命令,很快绝尘而去。
在开封城统帅部临时办公地,刚刚从武汉行营搬迁过来,一切都还是显得那样杂乱无序,但整个警卫工作却是空前的提高。除了老蒋的专车外,任何人的座驾都要经过三番五次严格的核查方才获准进入。
原因嘛,大家都心照不宣。离此不远的唐县可就近在咫尺。以前也就罢了,即使冠以“特别自治区”怎么说也都还是国民政fu治下。现在,呵呵,人家可是要花大把银子的。
这事,人人都犯嘀咕,可人人都说不清道不明。反正一个蒋,一个孟,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是不闻不问的好。
又是一阵自发的掌声之后,在座的人终于从奉命匆匆赶来的顾维钧手中,看到了盖有“大日本国外务省”印戳、以及日本外务大臣广田弘毅个人印章的正式抗议书。
呵呵,这还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来自他国对中华民国的正式抗议文本。话说耳闻不如一见,一见绝对失望。***,传说中的抗议书,原来一点都不神秘,也就跟我们国民政fu经常发出的抗议书没什么两样。
不过,话说这可是有史以来国民政fu收到的第一份外交抗议书,而且还是来自日本,光这份荣耀,那就绝对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换来的。
于是,掌声再一次热烈地响起,并久久地不肯散去。
当然了,抗议书人人都可以看一眼,但再多就涉及国家机密和高层战略思路问题,所以身负重任的顾维钧像宝贝似的一收起抗议书,全场顿时随着他的离去而突然沉默了下来。
因为,随着顾维钧的足音之后,是鱼贯而入的刚刚做了最新调整的第一战区、第五战区的各方军事大员。
以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为首的军事将领,个个端着一个黑脸,在第20集团军商震、第1集团军宋哲元、第92集团军李仙洲以及第3集团军于学忠、第11集团军李品仙、第22集团军邓锡侯、第24集团军顾祝同、第27集团军杨森、第59集团军张自忠等簇拥下,呼呼啦啦地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谁都不是傻子,传说已久的南京保卫战检讨会议这就要开场了。说是检讨,可谁敢保证这位蒋总裁不会突然亮出铡刀杀鸡儆猴呢?
然而这次,所有人都失算了。
当唐生智以戴罪之身起立,举手要第一个发言以便以哀兵之态尽可能为自己争取一些同情时,老蒋却挥手命他坐下,自己缓缓地站起身来,掏出一块手帕在脸上揩拭了半晌,忽然泣声道:
“诸位将领,大家都不要自责。首先,我作为全军统帅第一个有罪过,我们对不起已死的官兵和同胞,对不起国家,尤其对不起自已的良心。”
老蒋这句不长的掷地有声的发言,顿时举座皆惊,人人动容。
怎么回事,委员长这是在替所有将士领过吗?
正惊疑中,老蒋忽然将手一挥,陈布雷应声而出:
“委员长决定,马上正式发布《**退出南京告全国国民书》,以罪之身,激吾国民之气——”
“此次抗战,开始迄今,我前线将士伤亡总数已达三十万以上,人民生命财产之损失,更不可以数计。……就中国本身论之,则所畏不在鲸吞,而在蚕食,诚以鲸吞之祸,显而易见,蚕食之祸,缓而难察。……且中国持久抗战,其最后决胜之中心,不但不在南京,抑不在各大都市,而实寄于全国之乡村与广大强固之民心;我全国同胞诚能晓然于敌人鲸吞无可幸免,父告其子,兄勉其弟,人人敌忾,步步设防,则四千万方里国土以内到处皆可造成有形无形之坚强壁垒,以制敌之死命。……”
父告其子,兄勉其弟,人人敌忾,步步设防。
说的多好啊。这,绝对是一篇足可激励全国上下一心、共赴国难的檄文啊,壮哉,伟哉!
唐生智再也坐不住了,突然声泪俱下站起身,扑通一下面向所有人跪倒在地,泣声呼号一句:“比以待罪之身来鄂晋谒,反承温慰,并觉惶悚。”
什么意思?
很简单,保卫战开始后,唐生智拒绝向日军投降却下令扣留了所有船只,不许军民渡江,却私藏船只为自己预留退路,其本意虽有让将士们“破釜沈舟”、“置死地而后生”之初衷,但结果扣留船只的军令反成了**突围时的最大阻碍。尤为可耻的是,当南京城郊还在激战时,唐生智已乘车北上,经徐州往武汉。来到河南开封之后,唐生智更将弃守南京的责任全都归咎于新补士兵过多与孙元良之88师溃败。
唐生智的表演,自然瞒不过在南京城血战多日的孙元良,当即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批驳道:
“委员长,唐生智身为城防却未能灵活运用部队,也未尽指挥官的责任,任由部队战至战力全失。这种纸上谈兵式的所谓“清静无为”、“作壁上观”统兵之策,不说吾国吾民,单就参战部队而言,血战之时,有的部队打光打残,有的部队却莫名其妙被冻结起来,始终不曾放过一枪,真正岂有此理。”
话音未落,李宗仁便也是一声冷哼,指着唐生智斥道:
“你当初自告奋勇担任南京城防司令我就说过,你其实只想趁机掌握兵权,所谓与城共存亡的话,不过是空头支票。***,撤退时毫无计划,任由官兵乱窜,各自逃生。少数勇敢部队不知究竟,误认友军畏缩,擅自撤退,竟在城楼架起机枪,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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