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但,这就是实打实的被人用枪扫断的。
“老天爷呀,如果不是小钢炮,这得是什么样的枪才能割得这么利索呀?”罗伯勇情不自禁地将手放上去,摩挲着大树断口,触手处不仅仍有黑烟冒出,而且还有余温传来。
“这是穿甲弹与破甲弹复合作用下,以动能和热能瞬间集聚产生的效果。”
声音响处,只见一个头戴礼帽、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温文尔雅地微笑着,从身后的一辆马车上跳下,然后又从车上拎起一只皮包,随手捡起一张传单,瞅了一眼之后,缓缓地向断树走来。
见此人说的头头是道,而且气质不凡,罗伯勇按住一直难以压制的心火,沉声问道:“你是何人,这里现在是军事重地,你不知道吗?”
唐震看看罗伯勇,又瞅瞅早已溃乱的军容,默然扭开了脑袋。
来人似乎并不买账,一边继续大步流星地走着,一边又用手指着断树大声说道:“这枪威力之大还在其次,重要的却是射手。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以这样的高度和角度射击而成这样的杰作,只有神射才可一当。”
唐震一听,忽然眼皮就是一跳:“这位先生,你说什么,你说是枪吗?”
来人斜睨着唐震,微微一笑:“阁下身为军人,自可再去好好瞧瞧上面的弹痕,以及断裂剖面。”
唐震不由得点点头,在嘴里喃喃说道:“不错,我一直以为是小钢炮哩。”
来人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唐震,不由得认真看了他一眼,随后拱拱手说道:“阁下保重,在下告辞。”
“卫兵何在,给我将此人拿下。”感觉受到轻慢的罗伯勇,终于怒不可遏地挥手着双手,命令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士兵道:“捆好了,再给我将嘴堵上,本座不想再听到这些胡言乱语。”
“旅座,”唐震连忙上前几步,试图阻拦罗伯勇。
不料,来人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他才打开皮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盖有北洋总理府的信函,将它扔给士兵。
“原来是北大教授徐栋良先生,失敬失敬。”唐震说着,将信函转给罗伯勇。
罗伯勇看完信函,疑惑地打量着徐栋良,仍有些不快地问道:“先生胆子可真够大的,想必方才那一幕你也都看到了。想先生整日与书为伍,恐怕没摸过什么枪吧,如此还要孤身上山,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刚才他们的穷凶极恶,你应该也是亲眼所见,我劝你还是好生思量一下为好。”
徐栋良哼一声,答道:“多谢,这么说阁下还是要阻我上山啰?”
见罗伯勇脸上阴晴不定,唐震盯着徐栋良忽然想到两个人,急忙附耳对他说了一句什么,罗伯勇一怔之后,忽然换上一副笑脸,重新端详着徐栋良在嘴里责怪起来:“先生可真是能藏事,徐家两兄弟可是我们北洋骄子,连大帅都十分的看重。失礼失礼,冒犯之处还请先生包涵。”
“那里那里,”徐栋良显然不想再纠缠下去,拱拱手就道:“那么阁下大人,我们就此别过。”
“请便,请便。”罗伯勇一脸堆笑地说道。
徐栋良正要转身而去,唐震却又喊了起来:“先生请留步,卑职还有一事求教。不知先生可否赐教一二,方才那天上飞的,可是飞机?若是飞机,为何又能像蜻蜓一样或飞或停,如此的来去自由?”
“这个嘛,”徐栋良沉吟半晌,随即谨慎地说道:“它应该是一种飞行器,具体怎样我虽然也有所耳闻,但从未亲眼所见,不敢妄言。”
唐震一脸思索着,随即拱拱手:“多谢先生。”
徐栋良望着始终恭谦礼让的唐震,忽然招手将他叫到身旁,不知为何,忽然微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其实小哥不必对我如此多礼,也罢,我就多言一句。倘若以后小哥再遇此物,切勿与其为敌,退避三舍方为良策。”
唐震嘿一声,脸上现出古怪之色。不过,他还是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先生,不过身为军人,退避三舍无异于缴械投降。罢了,还请先生一切小心为妙。”
徐栋良走后,罗伯勇盯着唐震问道:“老弟,那酸腐老朽嘀嘀咕咕的,跟你说这半天,有啥好说的?”
“没说啥,旅座。”唐震说完,目光又落在了那颗断树上。
此刻,断树伤口处已变得漆黑,与周围原木的黄白本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远远望去,显得十分扎眼。
徐栋良穿过一堆堆目光呆滞的士兵,用眼睛扫射着被丢弃在各处的枪枝器械,忍不住摇头叹息。此情此景,使得他不由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心中也油然生出想要一下子就飞到山上去的迫切。不过,他可没有这样的一双翅膀,即使心中再有强烈的愿望,他也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而且他要上山,总要经过羊尾镇吧。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小镇子,依山傍水,恰好横亘在那条上山的唯一路上,仿佛一个天然卫兵挡在大山之前。徐栋良看了一会儿后,不觉又在心中赞叹一番。
进到小镇,外面发生的事情仿佛对这里的人没什么影响,人们依旧行路的行路,干活的干活,当然也有一些闲逛的人,这点在那里都一样。他们好奇地瞅着一身外乡人装扮的徐栋良,悄悄嘀咕着,很快就有两个人走过来,脸上笑笑的拦住了徐栋良。
第63章、故人相逢
“这位老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呀?”一个脸上明显挂着警惕的家伙,毫不掩饰地盯着徐栋良问道。
唉,为什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地痞、流氓,我堂堂大中华,何时才有那理想中的朗朗乾坤,国富民强,人人路不拾遗,人人相敬如宾啊。徐栋良叹口气,伸手从衣兜里摸出几块大洋,在手里掂量着让它发出了一些清脆而诱人的响声。“几位小哥,咱们都是明白人,这个你们拿去吧,买些酒喝。”
这个举动,不知为何,倒使两人颇感意外地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方才又恢复了痞里痞气的调调。
“老兄,出手可够阔绰的呀,你这口袋里要是还有一些宝贝,不如都掏出来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一个人说着,便围着徐栋良转了一圈。另一个人则伸手从徐栋良手中拈过大洋,故意放在嘴上使劲吹了一下。
“姥姥,好像还真是大洋。”
徐栋良苦笑着摇摇头,“几位小哥,在下还要赶路,可以走了吗?”
捏着大洋的人歪起脑袋瞅瞅他,“走,你这是要到哪里去,你还没说呢?”
徐栋良远远指了指蜿蜒而上的盘山路,开始不耐烦地说道:“即是赶路,此镇又唯此一条路可走,小哥你说我还能到哪里去。”
“去干什么,你不害怕吗?”来人说着,将大洋随手又丢到了他的手中。
瞅着手心里带着别人体温的银元,徐栋良忽然有些糊涂了。怎么回事,这世上竟然还有不爱大洋的人?他疑惑地瞪眼瞧着两人,忽然心里一动,马上就在嘴里说道:“两位,实不相瞒,我是北京大学机械工程系教授徐栋良,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上山去。”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让开身形,其中一人伸手示意道:“请吧先生,正好我也要上山,我就陪你一道吧。”
这下徐栋良心里更加明白了,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有了此人相伴而行,这一路上虽然不时有人露出脑袋,但大多都是看一眼他们,随即什么话都没说就又掩进了山林。又走了一段,徐栋良忽然摆摆手停下脚步,然后扶着路旁的一棵小树缓缓坐下去。
“先生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有一点,不过歇息一下就好啦。”徐栋良抱歉地笑了笑,随即将脑袋斜倚在树干上。毕竟岁月不饶人呀,这一路紧赶慢赶,还真叫他这个半百之人吃不消。
见来人眼里流露出关心之色,徐栋良又勉强一笑道:“小哥贵姓?”
“我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的身体。”来人说完,走到十米开外一手按着耳朵好像嘀咕了几声,随后才又转过来对徐栋良说道:“徐先生,你就安心先在此休息吧,我保证后面你不用再走着上山了。”
“哦,”徐栋良随口应了一声,自嘲道:“看来我有轿子坐了,哈哈。”
闭眼养神了片刻,一阵熟悉的机械传动韵律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徐栋良狐疑地一睁眼,他就愣住了:天呐,眼前的这家伙是汽车吗?
他刚要站起身,一双手跟着就伸到了眼前。
“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徐栋良一看,顿时精神一振,“你,你不是那个洛阳城里的——”
“抱歉,当时不便介绍,我姓曹,名飞彪。”曹飞彪说着,立刻转身指着一个同样脸上笑咪咪的人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位是我们营长,孟遥。”
“孟遥?”徐栋良大吃一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掏出怀里的传单情不自禁地就念了起来:“一座大山山连山,风吹稻花香满园。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这是英雄的土地,是我生长的地方。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那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不等念完,孟遥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说道:“徐先生,欢迎你,你是朋友,朋友来了有好酒。哦,走了半天路,还是先喝点水吧。”说着,他从车上取过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这是——”徐栋良举起矿泉水瞅了半天。
“这是我们刚开发出来的产品,叫红星矿泉水。”曹飞彪介绍道。
“徐先生,请先上车,我们边走边谈吧。”孟遥说着,挥手命两个战士将徐栋良搀上车,随后自己也跳上去,电瓶车就无声无息地滑了出去。
很快,一个别致的山门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就在车子快要穿门而过时,徐栋良忽然盯着门口两个哨兵,眼睛再也移动不开了。孟遥想了想,随即让车停下,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徐栋良跑到哨兵前,前后左右地看了一个不亦乐乎。
无论是常服还是作训服,由于太过扎眼造价也昂贵,平时很少令战士穿着,只有出勤和执行任务才能正式着装。因此,这时徐栋良才算真正看到了突击营真容的一个方面,小小的惊讶也就在所难免。孟遥端详徐栋良,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对一个北大的教授,是实话实说,还是继续保持足够的神秘为好。
“孟营长,老实说,这一路上,到现在我才算真正看到了两个兵。羊尾镇不远处已来了上千人的军队,你们一点都不紧张吗?”徐栋良看完哨兵,回到车上开始直奔主题。
孟遥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依先生高见,应该怎么办?”
“一两件秘密武器,也许可以吓退一两千人,但——”徐栋良说到这里,忽然狡黠地一笑:“如果后面还有上万、甚至数万大军压境,恐怕秘密武器所能起到的吓阻作用就微乎其微了。”
“什么秘密武器,我们没有什么秘密武器。”孟遥一脸真诚地道。
“孟营长就不要对一个教授闪烁其词了,”徐栋良正色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我已找到你们,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孟营长,都说你们是天兵天将,所以,我希望你能让我亲眼见识一下。不管是什么,你放心,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大教授,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呀。
孟遥盯着徐栋良,忽然微微一笑:“徐先生,你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们只顾迎接你,别的可什么心理都没准备好哩。再说了,徐先生也是明白人,我们是一支军队,所以你说的那种见识,对我们而言可都是军事秘密呐。”
“那只是对外人而言,”徐栋良说着,突然盯着孟遥道:“如果从现在起,我不再是一个北大教授,而是你们之中的一员,我们之间应该就不会再有秘密了吧?”
这个弯转得也太大了一点吧,孟遥惊喜的望着徐栋良,险些跳起来将他拦腰抱起,然后在地上转一圈。要知道,对徐栋良这种基础学科的人才,突击营现在是有一个恨不得就要吞一个。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虽然他对一些怪才总有惊人之举也有耳闻,但仅凭一个传说就来投靠,还真有点不太靠谱。
“看来,孟营长对鄙人还有不少疑虑呀。”徐栋良脸上开始有了明显的不悦,脑袋也随之高昂起来。“也罢,既然孟营长为难,我这就告辞。”
孟遥连忙拉住徐栋良,见车子已到营区,随即笑眯眯地拉起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肃立的人群道:“徐先生,你不看一眼就要说走,可真要枉费我们一片热诚之心,欢迎之情呐。”
徐栋良定睛一看,忽然有些站不稳脚步,眼眶不觉有些湿润起来。
除了不断眺望着的人群,在人群之后,赫然还有一个大大的条幅,上面的大字很清晰地迎风招展着,映入他的眼帘:“我们是风你是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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