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那位排长刚想威风凛凛地吼一嗓子,对方就像心灵感应一样纷纷扔掉手中的烂枪以及破刀片子,两手抱着膝盖,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只有另外十几人愣愣地瞅着他们,围着几副担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哟呵,还没怎么着你们哩,自己倒先嚎上啦?”
一个战士没好气地走上前,伸手就要给他们一下子。谁知,手还未跟前,孟遥的声音就先响了起来:“是岳军吗,你们是——”
说着说着,他的脸一下变得阴云密布:“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居然无意中与岳军的小分队遇上了。
战士们纷纷低下脑袋,垂头丧气地盯着脚下。只要是个军人,这做了别人俘虏的事情,从此就像刺青一样永远也洗刷不掉了。
孟遥明白了,几步跨过去,怒气冲天地一把掀开了担架上的破布。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几副担架上的每个人,几乎都只剩下了一口气,浮肿的脸庞不仅结满了血痂,而且脸部肌肉已经严重扭曲到根本看不清他是谁的地步。
“这是谁干的,给老子站出来。”
孟遥怒不可遏地拉开枪栓,提枪扑过去,一脚就将最近的一个人踹翻在地。当他踢脚踹向第二个人时,一个分队战士胆怯地瞅了孟遥一眼:“营长,这些人是、是好人。”
“好人?滚一边去,回去再收拾你们。”
当他愤怒地又踢翻了好几个人时,王忠秀一拐一拐地走了过来,捂着胸口挡在了面前:“这位长官,我叫王忠秀,他们都是我中原农会的人,你有什么怒火就冲我发吧。”
“王忠秀?”孟遥一愣之后,忍不住端详起他来:“原来你就是王忠秀,呵呵,你好威风呀。”
王忠秀摇摇头,淡淡地说道:“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我们打伤的。”
不管信与不信,就冲王忠秀这三个字,孟遥也已下不了手了。曹飞彪这家伙脑子里还真有货,王忠秀这个人物说出现就出现了。不过,他心中的一口气仍然无法消散,所以就揶揄地望着他说道:“****军阀,****土豪劣绅,分田地。王委员,你看我们被你挟持的人,像军阀还是像土豪呀?”
“这位小同志,请问这位长官怎样称呼?”王忠秀突然扭头向担架旁的战士问了一句。
战士们愣了愣,但还是轻声回答道:“这就是我们的营长,他叫孟遥。”
孟遥哼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好嘛,这才一天时间,这王忠秀就和他的战士打成了一片,农会与委员的名头,在他们这些穿越而来的人中间,影响力可真不是吹的。
这时,王忠秀已转过头,重新一脸真诚地看着孟遥说道:“孟营长,久仰大名,真是幸会幸会呀。你的战士都很勇敢,也都很有革命热情。他们知道我们是农会之后,马上就告诉我你们也是一支革命队伍,并立刻配合我们,组织了这次营救和自救行动。现在,我总算可以放心地将他们带出来,亲手交给你了。”
买糕的,他可真跟教导员陆涛一样既能忽悠,又会煽风点火呀。孟遥寒着脸,一挥手,诸葛盾他们赶紧接过了担架,其他人又搀扶着另外的战士,回到了突击营这边。
“孟营长,你看——”
孟遥急忙抬起手掌示意道:“罢了罢了,有什么话还是等我的教导员来了以后,你们两个搞政治的自己去相互pk吧?”
“pk?”王忠秀听得一头雾水。
孟遥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诸葛盾,诸葛盾立刻心领神会地两眼一瞪,大声呵斥道:“没听懂吗,叫你闭嘴。”
王忠秀苦笑着摇摇头,倒也不再说话,主动退回到自己人那边去了。
孟遥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买糕的,见缝插针的就要搞什么鼓动工作,再不让你闭嘴,你还真以为咱突击营是你们那一帮泥腿子。
用耳麦叫来最近的几个卫生员,并留下一个班照看担架以及其他分队战士之后,孟遥再次向空袭区域奔去。那伙早已逃逸的红枪会众,据战士说很可能就是樊仲惟和他的卫队以及铁杆追随者。由于耽搁过久,追是肯定追不上了。但他相信,这帮混蛋是绝对跑不掉的。
至于王忠秀嘛,当然是要单独带在身边,由自己亲自看着他那张嘴他才安心。像这种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火星就燎原,不能不防啊。
第94章、为你报仇
一行人刚刚接近爆炸地点,一股怪异的焦糊味道迎面扑来。
望着战士们忽然紧张起来的神态,孟遥迟疑了一下,停下脚步向四周打量起来。怎一个凄惨景象呀,大片大片树林,被拦腰切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默默地散发出一股股燃烧之后的浓烟。更有一些奇形怪状的肉色物件,七零八落地散布在目光所及之处,有的则悬挂在尚未完全断裂的树枝上,随风晃荡着。
更远处,是一些战士指挥着无数农民装束的人,一面用树枝和上衣扑打着仍在四处蔓延的火焰,一面远远地指挥着众人,在各处收集着那些令人毛骨悚然而又叫人作呕的零件。
看着看着,孟遥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慌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很快,有许多战士看见了他,一个排长模样的军官急忙跑了过来,伸手就要阻拦孟遥再往前去。
“营长,你就在这里吧,我马上去通知教导员过来。”
孟遥看着这位用毛巾堵上了嘴巴和鼻子的排长,一时间竟没有认出他是谁。不过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去费力辨认这位只露出眉眼的排长是谁了。他抬手命令他站住,然后沉声对跟上来的战士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再看了,赶紧过去救火,先把火扑灭再说。”
王忠秀眨了眨眼,刚要跟着战士一起过去救火,就被孟遥喝住了:“那个谁,你就不需要过去了,多一个少一个不在乎你帮忙,你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诸葛盾早就扯下腰里的毛巾,一条捂在自己嘴上,一条递给孟遥。
孟遥扭头扫一眼毛巾,手一摆指着乖乖地站在一旁的王忠秀道:“忘了优待俘虏的传统吗,把你手上的玩意给他吧,我用不着。”
王忠秀突然抗议道:“孟营长,请你注意措辞,我不是你的俘虏。”
诸葛盾一把揪住王忠秀,气哼哼地将毛巾往他脸上绑起来:“你叫什么叫,别他娘的不识抬举。”
走了几步,孟遥回眸看看诸葛盾,奇怪地问道:“哎你小子,有毛巾不用,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不知道谁是傻子呐,”诸葛盾郁闷地扭过脸,忽然又慌慌张张地扭过头来。
这小子,瞧他那双聚光的小眼睛,都不知往哪儿放了,不就是一堆——孟遥想着,忽然发觉自己胃里又是一阵剧烈的翻腾。“呜,”他捂住嘴巴,刚刚将它强压下去,就看见陆涛全副武装地跑了过来。
“孟遥,孟遥,你没事吧?”
“没事,是你有事。”孟遥站直身体,指着眼前的遍地焦土愤愤地道:“你好好瞧瞧,你都做了一些什么。”
陆涛闻言不觉一愣,随后缓缓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真是好人没好报哇。”
孟遥盯着陆涛身旁的作战参谋,恨恨地问道:“行动结果统计出来没有,说说吧,我只要数据。”
作战参谋拿眼睛瞅了瞅两人,随即大声报告起来:
“报告营长、教导员,我们共出动战机两架三个波次,实施空降四个连队,共消耗各类物资储备86种、291吨。目前我空降连队全部安全、准时到达指定目标,共发生39起零星战斗,现已完全平息,我无一伤亡。各连队除警戒部队之外,大部正在进行战场清理任务。报告完毕。”
孟遥肉疼地吸了吸嘴巴,目光闪了闪,沉吟道:“对方呢,他们伤亡情况搞清楚没有?”
“这个,目前还难以统计。”作战参谋斟酌地说道,“不过,从现场看杀伤效果显著,所以最后的伤亡情况,很有可能是令人吃惊的一个数字。”
“营长,营长——”
杨茂明一手拖着覃五柄,一手奋力召唤着向他们跑来。在他俩旁边,还有两个健步如飞的战士。
“怎么回事?”孟遥心里嘀咕着,迎上前忐忑地望着他们。
“营长,是、是这两个战士找你,说彪子抓到了大、大家伙。”杨茂明气喘吁吁地说着,扑通一下扔掉手里的覃五柄,扑到地上大口大口直喘气。
原来,之前逃逸过去的那伙还算整齐的两三百人,果然被在外收网的曹飞彪他们给逮住了。不过那家伙很强硬,一直叫嚣着要见他眼里的所谓最大的头领,还说他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但必须见了孟遥才说。
“走,咱们一起看看去。”孟遥转过身,这才给了了陆涛一张笑脸。
孟遥、陆涛带着众人一赶到那里,被夹在战士中间的王忠秀就咦了一声,不过他马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缩回头又继续做起了他的观众。
曹飞彪迎上来,随后疲惫地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樊仲惟。
樊仲惟一看孟遥走过来,立刻抬起眼皮紧紧盯着他,同时在脸上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到处都是成堆成堆的俘虏,被战士们分成无数个区域看管着。一路走来,也没见到有哪个家伙被捆绑着丢到地上,唯独这一位,被四脚朝天地捆得跟一头猪似的,可见此前他有多么不老实。哦当然了,没有足够的绳子也是战士们手下留情的原因之一吧。
这时,樊仲惟突然又将目光瞄准了王忠秀,两眼凶狠的盯着他,虽然没说话,但几米之外就能听见他咬牙的声音。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呀。孟遥看了一会儿,伸脚踢了踢樊仲惟,蹲下身将目光放在他的两眼之间,看了足足有两分钟之多。就在他眼神游离的一刹那,孟遥猛然抬起手掌,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
啪地一声,这家伙的脸上立刻拱起了一道红堂堂的五指山。
“孟遥,周围还有很多俘虏看着哩。”陆涛吃惊地抓起孟遥的手,奋力将他推到了一旁。
樊仲惟一骨碌爬起身,仰面躺在地上盯着孟遥,忽然邪恶地咧嘴一笑:“打得好,就是还差点力道。老子知道,你是在为你的兄弟们报仇,还算叫老子佩服一下。看样子你就是大头领了,老子见过你。放开老子,老子有话跟你讲。”
孟遥甩了甩手,命令诸葛盾:“解开绳子,让这头猪站起来。”
樊仲惟一站起来,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对孟遥扬了扬,满脸得意地问道:“请大头领仔细瞧瞧,这个东西你可认识?”
孟遥定睛一看,顿时在心里咯噔一下,沉着脸不说话了。
第95章、投鼠忌器
直到这时,别说孟遥,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了那是钱如云的随身物品。由于事关重大,每个人都不由得紧咬嘴唇,沉默下来。那布包里藏着一张孟遥来自后世的照片,既是整个突击营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又是突击营每个人茶余饭后的一个不错的谈资。
这个几乎与钱如云贴身相随的小布包,怎么会落在樊仲惟手中呢?
答案当然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一路寻来,恰好遇上了樊仲惟和他的红枪会,于是顺手就成了人家布袋里的一只迷途羔羊。
樊仲惟望着众人的表情,得意地翻开布包,捏出照片瞅着孟遥看了看,嘴里啧啧有声道:“果然是你,***,一个花容月貌,一个相貌堂堂,真是一对奸夫淫妇哇。”
他说着,突然勾着手指对孟遥说道:“想知道你的这个小妞在哪儿吗?如果不想她有什么事情,乖乖地给老子过来。”
孟遥暗自叹口气,解下身上的武装带,缓步走了过去。
“孟遥——”
“营长——”
陆涛、曹飞彪以及几乎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
樊仲惟狞笑着,一拳狠狠地砸在孟遥脸上。这一拳,力道虽猛,但阴险的樊仲惟显然是一个练家子,手上加了巧劲,因此孟遥虽然一下子口吐鲜血,却没有在巨大的冲力之下应身倒地。
第二拳,便水到渠成地砸向了他的最脆弱的后颈处。这一次,孟遥连哼都没有哼一下,一头扑倒在地上。
曹飞彪、诸葛盾等人眼明手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一个挡住樊仲惟,一个抢上去抱住孟遥就往回撤。昏迷的孟遥,让曹飞彪几乎疯狂地揪住樊仲惟的头发,照准人体最痛的部位,一拳猛似一拳地砸下去。直到奄奄一息,陆涛才恨恨地拉住曹飞彪的皮带,将他硬生生地拖了回来。
孟遥一睁开眼,就看见樊仲惟仰面朝天地躺在那里,不由得吓了一跳,伸手一探鼻息,这才松口气。
卫生员处理完孟遥的伤势,随即探询地看了看陆涛。陆涛沉吟良久,方才厌恶地挥挥手道:“那王八蛋还不能死,去瞧瞧吧,不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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