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两个哨兵看着欧阳华,眼睛却不停地在他两个可怜巴巴的肩章上溜来溜去。话虽然没说一句,轻蔑之情却再明显不过了:一个小小排长,黑灯瞎火的,凭啥跑到这里吆五喝六的?
欧阳华气得两手直颤抖,却又无计可施。毕竟,他是绝无可能带人硬闯岗哨。最后他只有狠狠地瞪着两人喝道:“士兵,见了军官为何不敬礼?”
两人懒洋洋地举手在右耳边碰了碰。
欧阳华气哼哼地转过身,立刻换上一种犯了罪似的表情望着孟遥:“孟长官,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我……”
孟遥摆摆手,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狙击手。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发现黑暗中一道亮光闪过,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啵响,演武场正中心旗杆上昏暗的灯笼便应声落地。
欧阳华吓了一跳,转头去寻,却发现除了他自己和那两个哨兵惊讶无比外,孟遥等人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犹自冷冷地注视着四周。
“孟、孟长官,那灯笼是你们打下来的吗?”
欧阳华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拇指丈量了一下距离。其实他根本不用目测,每天从这里来来往往,岗哨到旗杆处正好是380米。老天爷,这是他们****的极限射程了,更别说这样的射击条件。
“什么灯笼?”孟遥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华。
第110章、先生的笑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屋里才传出孙文有气无力的召唤声。
候在门外的人,早已从最初的龙啸天以及几个贴身侍卫和秘书,变成了鱼龙混杂人头攒动的小人群了。听见动静,所有人都蹦了起来,但很快又像兔子似的重新蹲了回去。
先生叫的是他的秘书,除了他,谁再着急也没用。
龙啸天保持着笔挺的岗哨姿势,只是将两个眼珠子动了一动。从秘书见了他吃惊的样子,他不担心秘书进去后会说什么。再说了,平时好烟好酒的,自己舍不得对他可没舍不得。
不一会儿,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先生在秘书的陪伴下,一脸威严地走了出来。
看到众多急吼吼迎上前的脸孔,先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秘书也急了,挥着两手驱赶起人群:“退下,都退下,先生还没吃饭哩,大家就再耐心等等吧。”
面对党内大佬,秘书权威显然是不够的。很快,几双手还是拽住了先生。
先生冷冷地瞅一眼笔挺的龙啸天,终于开口了:“你这个龙大胆,怎么还在这儿,谁叫你站岗了?”
龙啸天笑了笑,赶紧将架势一收,腆着脸跑过来。
“走吧,想来你也还饿着肚皮,陪我吃点东西。”先生头也不回地说着,转身看向大门外。“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孟遥,顺便就在饭桌上讲讲吧。”
秘书得意地冲龙啸天一笑,赶紧将他一把拉过来,随后又冲着侍卫高声叫起来:“你们这些木头,怎么搞的,没听到先生说要去用饭吗?”
哦,侍卫这才醒过神,慌慌张张的奔过来,将人群一下子隔开了。
侍卫没有权威,但有大把的力气。
来到行营小厨房,几样小菜刚摆上饭桌,一阵脚步声便在外面响了起来。侍卫呼喝了几声,没想到动静更大了。
龙啸天皱皱眉,低声说道:“先生,你先吃着,我出。”
先生端起一只碗,又顺手推过去一只,不动声色地命令道:“民以食为天,给我盛饭。”
龙啸天只好装上两碗饭,食不甘味地低头吃起来。
先生好像饿坏了,一连吃了两大碗,还将一钵海鲜汤喝了个精光,最后才摸出手帕在嘴上抹了抹,嘴里满意地道:“嗯,不错不错,今天吃得很舒服。”
走出厨房,几个黑影慌忙笔挺起身子,忙不迭地敬礼。
“怎么回事?”酒足饭饱,先生已经可以神定气闲地拄着他那根最喜爱的文明棍,恢复了他那和蔼的笑容,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几张有些陌生的面孔了。
“你们几个,好像是警卫营的嘛。”
“先生真是好记性,”秘书很得体地拍了一下马屁,眼睛顺势向龙啸天看去:“这几个人,正是龙长官的麾下,他们是来找他的。”
哦,先生马上将目光转到龙啸天脸上:“如果营里有事,你就不用陪我了。”
回去,开什么玩笑,那个孟大爷现在还不知怎么在骂他呐。龙啸天恼怒地盯着来人,很不耐烦地道:“怎么回事,没看到我在陪先生吗?”
来人赶紧将嘴巴凑了上来。
啊,龙啸天越听越心惊,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抓在了来人的手臂上,直到来人疼得咧嘴叫起来,他才醒悟过来。
“出什么事了?”先生的声音,好像突然又威严了起来。
完了,龙啸天苦笑着,转过头将来人的话复述了一遍。
谁知先生一听,不仅未恼,反而一下子笑了起来,手中的文明棍紧跟着扬起来:“还有这等事情,你们确定不是大风吹掉的吗?走,我们都去瞧瞧。”
一行人拖着长长的倒影在碎石铺成的路上,蜿蜒而行。当演武场巨大的轮廓出现在眼前,一阵阵喧闹而嘈杂的声音也传到了耳边。龙啸天一听里面的声音,竟还夹杂着内务部、政治部几位大佬的嗓音,再也沉不住气,抢先就要走过去,却被先生一棍挡住了。
“急什么,来都来了,且听他们说些什么。”
龙啸天只好耐住性子,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却见远远的大营突然也喧闹起来,紧跟着便噼噼啪啪地跑出好几队士兵。灯光虽然昏暗,但全副武装的模样还是影影绰绰看得清楚的。
这是要干什么?龙啸天惊讶地睁大眼睛,很快几队士兵已然跑向演武场,并开始端枪列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把他们的枪都下了,全部绑起来。”
龙啸天一听,这肯定是内务部那个大佬,这个混蛋,平时最喜欢显摆他手中这点权力,动不动就绑人。***,他也不看看对象是谁,从来就是鼻孔朝天,连他龙啸天请来的人都敢动。
“先生——”
龙啸天明显不悦地叫了一声,虽然慑于孙文权威身体仍站在一旁,但他的手却不知不觉地伸向了腰间的枪套。
“慌什么,他要绑人,我们就不能放人吗?”
先生拄着文明棍,一脸微笑地看着,好像是在观看着一出有趣的大戏。也许整个营区的灯光确实过于昏暗,又或者是先生的眼力不济,龙啸天看到先生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正以为他要走出黑影,先生却忽然抚摸着他唇间那道特有的小胡须,笑意盎然地对一个侍卫说道:“去,把夫人也请过来。”
这样的场面,怎么能让夫人也过来呢?这下,龙啸天瞅着一脸笑意的先生,彻底糊涂了。
“龙长官,你的客人脾气似乎很大呀?”
啊,龙啸天慌忙抬眼望去,见那里早已乱成一团,不禁有些心虚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先生,你忘了,他、他也是你的客人。”
先生顿时大笑起来:“哦,我的客人。哈哈,是我的客人,哈哈。”
笑声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刹那间,演武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龙啸天紧贴着先生缓缓走去,两眼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侧目打量着先生笑意浓浓的脸庞。今天的先生,实在有些古怪,像个顽皮的孩子,好像、好像还有点捉弄人的味道。
不过有一点他能确定,软硬兼施,恩威并举,先生用起来也是炉火纯青的。
(裸奔,继续裸奔)
第111章、伟人过招
当孙文出现在面前,孟遥的大脑再次发生了短路。
说再次短路,是因为之前他听到政治部来人的头衔,当时就有些傻了。不管怎么说,在红旗下长大的他,当真正就要见到那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历史伟人,尤其是红色伟人们,那份激动所造成的冲击还是无与伦比的。
众所周知,创立初期的黄埔军校政治部大佬是谁,就连一向不读书的杨茂明都知道,所以孟遥在屏住呼吸的同时,耳边也传来了这傻小子的喃喃自语:“周、周、总理……”
周、汪、蒋、郭,现代中国四大美男子之誉,的确不是历史传言。
突击营的战士,一个个直愣愣的目光,让一直冒死挡在士兵与他们之间的欧阳华大跌眼镜。怎么回事,这些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钢铁战士,中邪了吗?
既然突击营的枪口下垂,欧阳华的结果可想而知。
几个体形彪悍的士兵,在内务部大佬的示意下,一个按头,一个下枪,两个扭住肩膀,将他押回了本来的阵营。这样一来,原本有些模糊不清的界限,一下子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把这些叛乱分子——”
内务部大佬的话音未落,周先生突然走了出来,深邃的目光直接就找上了仍有些愣愣怔怔的孟遥:“你们的武器可真奇怪,这是我在法国留学时,都不曾见到过的样式,能给我看看吗?”
浓厚的江浙口音,果然是电影中那道熟悉的腔调。
孟遥笑眯眯的,没有一点迟疑,三下五除二地关上了枪机和保险,随后将自己的滚筒式冲锋枪双手捧了过去。
“这枪是你们的吗,它叫什么名字?”
看到周先生疑惑的样子,孟遥不禁一愣。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像他们这样神秘的力量,龙啸天的秘密报告,只可能有一个人看得到。
“报告周先生,这是——”
孟遥刚要来一番竹筒倒豆子,几乎失踪了的龙啸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拦住孟遥,一边暗暗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边大声立正道:“总司令到。所有士兵听我口令,向左转,敬礼。”
随着齐刷刷的目光,孙文一步一步踱到了孟遥面前。
“你就是孟遥?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这样年轻。”看了半天,孙先生突然叹了口气,扭头对龙啸天责怪道:“啸天,孟遥这样年轻,朝气蓬勃,为什么我从未听你讲过?”
龙啸天也愣了,使劲抓抓头皮:是呀,来来去去讲的都是孟遥的战斗力,以及他们那些云里雾罩的极品装备,关于他个人,还真是少有涉及。
这时,负责演武场的警卫和管理的连队早已被惊动了,所有主副官全部脸红耳赤地跑了过来,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一旁,直愣愣地看着抓耳挠腮的龙啸天,就差壮起胆子直接过来问计了。
“把灯都点起来,”龙啸天抓了半天头皮,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于是,原本昏暗的演武场内外,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随着刺眼的光亮闪过,孟遥渐渐也清醒了过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产生了质疑。想到背后突击营还站着与自己一样命运的五百多兄弟,他一下子挺直了腰身。不行,决不能让自己沉浸在个人的情感中。为了穿越而来的兄弟们,为了中华不再任人欺辱,他不能只顾自己的情绪。一切,必须按原计划走下去。
“先生,都准备好了,你看要不要请孟遥现在就演示一下?”
龙啸天想的是,最好现在就让孟遥他们亮出那些变态的真家伙、真本事,彻底堵住某些人的嘴巴,然后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不过,先生这会儿好像听力出了点问题,对他的建议充耳不闻,反而一下子离开了今天的主角孟遥,笑呵呵地踱步到了周先生面前。哦对了,周先生手里还拿着孟遥的枪哩。
“啊,周先生也到了。”
“职责所在,让先生见笑了。”
两个伟人一声简单的对话,就像一道闪电突然划过黑暗的天空。孟遥心里不禁一紧。他已经隐隐嗅出,孙先生似乎很介意周出现在这里。
“今天已经很晚了,啸天,待会你就陪客人回营休息。”
孙先生说着,忽然将和蔼的目光又转向孟遥,微笑着说道:“哦对了,孟先生虽然年轻有为,还是一个营长是吧?呵呵,我这脑子最近总是不好用。那些商团,就是不让我睡一个安稳觉。”
龙啸天看看孟遥,有些惊喜地扯了扯他。
***,先生要是一高兴,随口说出一个官职,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这是这样,再将他拉入黄埔军系列可就顺理成章了。
周先生忽然也笑了起来,听上去像电影中那样的爽朗。
“原来是孟营长,很高兴呀,今天认识了一个青年才俊。”周先生说着,一面将手里的枪交回到孟遥手中,一面将一道清澈的目光倾注在他的脸上。“这么年轻就是一个营长,这么年轻才是一个营长,小孟呀,我很高兴认识你啊。”
孟遥夹在两位伟人之间,大气不敢出,只能笔挺地保持着军容。
但,周先生睿智的话,却留在了他的心里。
一个“就是”,一个“才是”,这言语间的转圜,不仅仅是语言的艺术,更是高超的政治智慧。
孟遥微笑着。不虚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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