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两个优势,相互抵消,双方劣势顿时凸显。
论单兵,胜负立判。
蒋先云紧皱眉头:“关教官就是一个香饵。”
陈赓点头:“决不能分兵。”
宋希濂却是一声苦笑:“难不成双方就这样互相望着,任鸡犬相闻?”
到底还是伟人,蒋大人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拍起了桌子:“娘希匹,真是出其不意,娘希匹,好!”
龙啸天瞅了半天,还是不得其解,只好扭头问孟遥:“孟兄,可有解法?”
孟遥沉吟半晌,挤出四个字:“整体推进。”
让每个士兵攥成拳头,成为一座移动的堡垒,从而抵消对方可依托的唯一优势,如此胜负天平又将倒向红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沿途如何袭扰或游击,最终占绝对人数劣势的一方,只能在敌方强大军团整体推进中土崩瓦解。
这个战术,几年后很快就会被眼前这位蒋大人,成功运用到对苏区的第五次围剿中,从而迫使中央红军走上了后来举世闻名的长征之路。
听到“整体推进”这四个字,蒋大人果然脸上一动。
孟遥暗暗摇摇头。几年后,当德国顾问最后祭出这一战术,不知我们的蒋大人是否还能记得今天这一幕。
倘若记得,却不知他又是否能接受今天的比赛结果。
有一句话孟遥还没说出来。
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分之。但问题是,今天的红蓝双方,人数悬殊但却远未到十则围之地步。更要命的是,关军不仅仅是一个指挥官,他还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
但不得不承认,名将就是名将。经过反复推演,蒋先云等人还是很快走上了这条唯一正确的取胜之道。
略有些出入的是,在三个小队整体推进同时,一个看似由突击队员构成的8人小组,集结了红军手中所有冲锋枪,直奔蓝军堡垒而去。可以看出,这一定是陈赓的手笔。
第125章、冷枪冷战
随着第一声枪响,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站起身,勾着脖子向远方望去。
尽管在此之前孟遥一再介绍,并亲自演示了多次,很多人还是对所谓空包弹半信半疑。而且碰巧的是,打响战斗的第一枪就是蓝军发出的,并且一枪命中。中彩的学员不知是紧张过度,还是被石头绊了一下,非常配合地随即应声倒地。
见人半天都没有动静,蒋大人一下子放下望远镜,扭过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孟遥:“娘希匹,孟遥,你不是讲子弹绝不会要命嘛,他为何一动不动?”
孟遥甩甩头,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被空包弹击中的情形,不由得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校长,请放宽心。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个人,不管什么子弹,第一次打在自己身上,谁都会反应过度的。”
也许是为了印证孟遥的话,倒地的人忽然一骨碌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他背后一股橘黄色的浓烟升腾而起。这名士兵,就这样壮烈了。
推进到一半,红军不知为何,突然停顿了下来。
蒋大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起身忘乎所以地就要冲将过去:“娘希匹,为什么停止进攻,咹?冲啊,给我往前冲。”
好在侍卫反应都很快,一下子拦在了前头。
看着蒋大人挥舞双手的愤怒模样,一时间孟遥竟有些恍惚。这个场景,好像经常被一些喜欢偷懒的导演顺手拈来,又信手贴在某处。
不过,蒋大人好像还是应该多用用脑子,少用嘴巴为妙。
8人突击队,嗯,应该是敢死队吧,是几乎不用吹灰之力就冲了过去。但也几乎与此同时,人家也几乎没用吹灰之力就一一点名了。每人都是爆头,秒杀。虽然没玩过cs,但却听说过这种待遇。这是一。
其二,只听见枪响,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那11个人呢?就算是一只老鼠,总该也有踪迹吧。可这些人还真像豆子,一撒出去就钻进了土壤,恐怖呀。
既不打埋伏,也不搞袭扰。假若他们不是68人而是一个团,一个师,集团冲锋都进行到这里了,却只看到一个指挥官在战斗,其他人就跟看热闹一般一声不响,阴谋不大大的才怪。
“停,停——”
再这样冲下去,毛都不剩下一根。连一向大胆无边的陈赓都忍不住的心里发毛,其他人就更别提了。这种战场上的惯性,真的会害死人的。
惯性运动,连同惯性思维,被一声断喝终结了。
赶紧清点人数:123、123,蒋先云数着数着,就倒吸一口凉气。算上已被全歼的敢死队,零零星星被敲掉的人数已上升到整20。妈的,真没想到冷枪冷战的,竟然这样吃人不吐骨头。
宋希濂不愿意相信,虽然他也跟着数了一遍:“小白脸,41还是42?”
蒋先云牙疼地捂住腮帮子:哼哼唧唧地道:“你不识数呀,还剩四带个零。”
陈赓看看两人,忽然强颜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战略目的达到了,战场推进过半。”
“屁——”
蒋先云翻起白眼,举目向四周看去:“敌人有生力量呢,我们杀伤多少?”
刚说到这里,三人突然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孟遥怎么说来着,最大限度消灭敌人有生力量,最大限度保存我方有生力量,就是最高的战斗艺术。而其他一切形式,都是烟幕与幌子。
三人突然敲起了自己的脑袋。
从一开始,他们眼里就只有伏击,冲锋,掩护,破袭,甚至还想当然地派出一支奇兵。而人家哩,简直就像一个地主老财,雁过拔毛,车过留声,只看见他闷声发大财,什么方法却都没看见。
大象无形,大杀无声呀。
“娘希匹,娘希匹!”蒋大人直看得骂娘声不断,却又不得不一次次举起望远镜。现在,也许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一个蓝军,一边背上冒出橘黄色的浓烟,一边垂头丧气地退出训练场。
殊不知,蒋先云他们这次突然的停顿,却险些惊出了关军他们一身冷汗。
兵贵神速,但兵败也如山倒。所以,慢下来,有时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奇效。羊群被赶起来,闷头向前跑着。倘若头羊突然改变方向,再好的牧羊人也会被弄一个措手不及。而这,同样也是战场惯性。
慢下来,骨子里的真东西便会慢慢流出来。
战斗,瞬息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时,蓝军11人已呈单兵态势,全部迂回到了红军后方。按第一套作战方案,蓝军已成功控制了战场态势。但问题是,红军突然改变了方向。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红军突然像受惊的羊群,再也不听鞭子使唤,一面掉头向狼群反冲而去,一面不再挤作一团,瞬间分出了若干个箭头,看似漫无目标地向四周散去……
因此,蓝军就应该相应地执行备用方案,全数回撤到堡垒附近。
战前孟遥虽然没有明说,但关军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蓝军能以零伤亡取胜,今天的模拟实战就将成为黄埔军校史上第一个经典战例。所以,在两个备用方案中,关军都理所当然地只预设了回撤、点杀战术。
回撤,是在蓝军意图不明时的主动收缩。点杀,则是完全利用优势单兵能力,依靠短促突击最大程度剿灭敌人。这两点,最大特征就是穿插。
如此一来,蓝军几乎每个人都暴露在红军眼皮底下。
先前的伪装伏击没有了,令红军胆寒的枪声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蓝军战士,开始像一个个起伏跳跃的兔子,在一个个枪口下窜来窜去。
最先咧开嘴笑的人,当然就是我们未来的陈赓大将。现在,他的第一小队经过再次瘦身,变成了看上去更不足挂齿六个人。包括他自己。看着突然现身的蓝军身影,天生的直觉让他想都没想,手一挥,踩着脚印便跟了上去。
人是比原来还少了点,但前后左右还有不少这样六人小队,不用担心被人包饺子。更重要的是,他们人少,蓝军人更少。
虽然他还没想明白,蓝军为何突然要这样子。如果他们继续按兵不动,结果会如何呢?
来不及深思熟虑了,红军的第一枪,虽然姗姗来迟,但终于打响了。
一枪,两枪。可惜的是,枪弹几乎都是擦着人家头皮飞了过去。
“嗨,这枪法,总是差那么一点——”
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一声叹息。
第126章、突然豪情
突然,看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打中了,打中了。快看,有一个人冒烟了,啊,他站起来了。哈哈,他在摔自己帽子呐。”
孟遥的脸,一下子变得比蒋大人的脸还要阴沉。
买糕的,蓝军红军,在他们眼里,差别就如此之大吗?
“营长,他们高兴啥咧,那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吗?”覃五柄到底是山里人,天生一副猎人眼,定睛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闭嘴。”孟遥狠狠瞪了一眼。
这小土匪哪里知道,此刻的孟遥,已经不知在心里将关军狗血淋头的骂了多少遍。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他仍不能原谅这个过程。
人们会慢慢看清一切的。
随着红军越来越靠近堡垒,人们的视线会因为距离的变化而错判形势,甚至会因感情的倾向认错人。他们马上就会看清楚,真实的情形是,红军已经与最后的堡垒近在咫尺了,但一股股浓烟也无情地从他们背上升了上来。
有望远镜的人,此刻想必已经绝望地在放下了望远镜的同时,也放下了心底最后的一丝渴望。
眨眼间,战斗就要结束了。
关军、严志等人,甚至已经平端着枪身,缓缓地从各自隐身的地方站了起来。而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三个土头土脸佩戴着队长标示的人,不用问,他们依次是蒋先云、陈赓和宋希濂。也许是出于对未来战将的尊敬,蓝军对这三人,破例没有按规矩在触发器补上一枪。
他们在等待。
所有人都在等待。
等待什么,答案却肯定不一样。
“吹号——”
做为总指挥,孟遥有权在任何时候终止比赛。当然,比赛实际也结束了,只是很多人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而已。
在终止的号声中,关军、严志带着人回来了。经过一番激战,他们个个也是灰头灰脸的,但比较而言,他们却又是看上去最整齐的一支队伍。各式装备,基本还没走样地呆在身上。
“营长,我、我很抱歉。”虽然是零伤亡归来,但关军心里很清楚,倘若红军有他们这样的枪法,现在能回来的人,仅凭孟遥远远的计算,绝不会超过人数的一半。
“先列队休息一下吧,问题内部讨论。”孟遥扫了一眼战士们,隐忍着,将目光转向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走来的蒋先云等人。
“孟教长,”蒋先云、陈赓以及宋希濂放开对方,举手行礼。
孟遥赶紧举手回礼,然后飞快地上前拉下三人仍不愿放下的手臂,无言地在每个人的肩头拍了拍。
他们的眼中,有愤懑,更有不甘,有疑惑,更有顿悟。
但是,胜负就是胜负,它只能有一个结果。
“孟教长,我想不通,”陈赓突然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无比苍凉的话来:“我们是有差距,但我们绝不相信这差距,可以让我们如此无地自容。”
“列队吧,准备下一个步战合成演练。”此刻,孟遥能做的,也只有这句话了。
接完所有战士,并目视着他们依次列队完毕,孟遥这才快步来到蒋大人面前。
不知为什么,看着面如死灰的蒋大人,孟遥的心里忽然有点五味杂陈起来。而龙啸天则一声不响,其他人却都是用一副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姥姥,恨错了人吧。孟遥揉揉鼻子,低声喊了一句:“校长……”
话音未落,蒋大人虎地一声站了起来,举手指着他歇斯底里喊了一声:“娘希匹,孟遥,咹,你作弊!”
面对抓狂的人,还能说什么?孟遥只好无声地笑笑。
“你笑什么,咹,全歼敌人而自身一人不死,天下有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孟遥肯定地答道。的确,这样的战例世上还真没有过。
看着一步步黑着脸走来的校长,几乎所有黄埔军校的师生感觉都抬不起头来。其实,这就是一场平常的训练而已,但……
“你、还有你,咹,你们三个为什么没有死?”
蒋大人停下来,两眼挨个蒋先云、陈赓和宋希濂脸上来回看着:“身为长官,士兵们都死了,你们却还活着,娘希匹,是耻辱,是对军人的抹黑!娘希匹,最后一刻,你们是完全可以杀身成仁的。”
这什么逻辑,孟遥叹口气,向前一步道:“校长,这不过就是一场正常的训练课而已,只是加了实战对抗元素。再说了,按程序他们已经战死。”
“娘希匹,还没轮到你讲话,”蒋大人头也不回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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