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当钱如洋兄弟与钱如云皱着眉头,在饭桌上无意中说出这场风波,以及这场风波的来龙去脉,以及可能的未来走向,老奸巨猾的钱老爷子却捻着山羊胡子,哈哈大笑着说了一句叫人费解的话:“老夫慧眼独具,可以含笑而去也。”
不用问,钱如洋兄弟关心的是,一旦突击营就此分崩离析,别的地方且不说,仅是这上海偌大的产业,包括这座已在上海滩声名鹊起的红星饭店,各大红星系列的上海工厂、公司,势必也要跟着崩塌。如果真要那样的话,那还了得呀。
钱如云担心的却是,现在天天吵着要辞职,要隐居的孟遥,倘若真的一怒之下抽身而去,凭孟遥的本事,她可能将永远也找不到他了。
面对老爷子突兀的笑声,钱氏兄妹自然很不高兴,天都要塌了他还笑得出来,该不是老糊涂了吧。面对诘难,老爷子也不争辩,成天背着两手在外面转悠,反正附近大街上的士兵都认得他,只要不跑远,可以说到哪儿都通行无阻。
几日后,老狐狸突然叫人喊来钱氏兄妹,将他们带到后院的葡萄藤下,神秘地指了指枯藤交错的地方,便含笑不语。
几人睁大眼睛,凑上去一看,却是两处蜘蛛网。不过有趣的是,一个蜘蛛网已经扎好了营寨,一只硕大的蜘蛛正盘踞在中央,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而另一个蜘蛛网,却刚刚开始,一只瘦削的蜘蛛正把自己努力倒悬着,由上而下地吐出肉眼几乎不可见的丝线,奋力地在几个枯枝间上蹿下跳着,不辞辛劳地搭建着它想象中的网。
看了一会儿,几个人若有所悟地一起转头看向笑而不语的老狐狸,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我懂了,这蜘蛛——”
老狐狸这才竖起手指,使劲嘘了一声,十分得意地指着两只蜘蛛道:“这个是五年前的他,这个是现在的他。孺子可教哇,孺子更可待。你们没发现吗,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这蜘蛛却好安逸。好呀好呀,好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然而谁都不知道,就在这关口,曹飞彪忽然回到了鄂豫蓝基地,悄无声息地与徐栋良小组每天吃住在一起,偶尔下下棋,打打牌,却什么话都不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报飞到了老蒋和老周手中。
又是一个几乎是一夜之间,突击营闹内讧的消息爆出,犹如插上了翅膀,在国共两党之间迅速传播开来……
(感谢书友王憬贤再次打赏)
第163章、举手表决
周先生由于没有老蒋那样可以待在孟遥身边的戴笠,所以十分质疑情报的可信度。但他又不能大摇大摆地拿着情报,去向何刚求证什么。再说了,即使可以,何刚也未必能口吐真言。
老蒋却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终于知道了突击营终究不是铁板一块,忧的是这样一支让人垂涎的力量,他至今还没有抓在手上,所以又衷心希望突击营不能乱,孟遥的权威性更不能受到任何挑战。
至于情报的可靠性,那是毋庸置疑的,因为自始至终,戴笠都一直没有离开过孟遥半步。
或许,也就在这一点上,老蒋心里还稍许有些隐隐不安。
让戴笠若有若无地旁观着突击营的一举一动,到底是孟遥为了借外力而增加他这次内讧的砝码,还是为了向他这位南京政府领袖传递某种信息,或者是别的什么,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可以参透。也许,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1927年7月28日,一直游弋在南昌附近的傅晓冲两个连队,终于被开始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起义部队“发现”。
周先生得到示警报告后,第一反应是老蒋的小股部队,或者是附近某个民团,误打误撞到了这里。城内外起义部队都已集结完毕,如果行动消息暴露,城内绝不会这样安静,恐怕各路军警早就在大街小巷按名单抓人了。
盯着墙上的城防图看了半天,周先生忽然问警卫员:“你,突击营何大队长现在何处?”
警卫员头偏了偏,伸手就道:“从今早开始,他一直就在外面。”
周先生拍拍脑袋,自嘲地一笑:“糊涂,我怎么忘了他们的手段,他们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面对面,呵呵。”
说完,抱着两臂在屋里转了两圈,他的嘴角再次缓缓堆积起一层笑意。
警卫员莫名其妙地瞅着时而微笑,时而踱步不停的周先生,伸手摸摸脑袋,探出头又瞄了一眼院子中的何刚。
“周主任,要不要请他进来?”
“也好,请他进来一下吧。”周先生沉思着,伸手在地图上的南昌城敲了敲。
如果消息准确,两个连队规模,对突击营这种世所罕见的恐怖力量而言,对这次起义无疑就是装上了一个很大的保险。呵呵,换做别的队伍,两个连也许还没投入就会填了进去,突击营嘛,他可是知道的。
“周先生,”不知为何,何刚今天一进来,就用一种歉意的目光说道:“看你一早就在忙,一直没进来告诉你,再过几天,也就是8月1日前,我们该归队了。”
“什么?”周先生一下子从喜悦中苏醒过来,吃惊地看着何刚。这时候听到这句话,不啻是一声惊天霹雳。半晌,他才从震惊中缓过来,有些难以置信地苦笑一声:“小何同志,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选择8月1日前回部队,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突击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原因,是我们内部的事务。”何刚仿佛很艰难地笑了一下,递上手中的东西。
一封日期是昨晚的电文,一张是今天的报纸。
两样东西说的是同一件事,8月1日上海的红星饭店,届时将召开突击营正式命名大会,接受国民政府革命军序列特别甲等师授旗,并公告国际尤其是当下的各路列强。随后,孟遥将发表一篇公开声明。鉴于孟遥身体原因,突击营校级以上主官均于上海集结待命。何刚作为一路主官,自然是少不得的。
周先生一看完,心中早已洞若明火,马上强作笑容道:“何大队长,如此就要恭喜你们了,突击营一下成了突击师了。”
何刚摇摇头,“周先生,你误会了,未来就是一个军,突击营还是突击营。”
现在可没时间在辩论这些了,周先生虽然一怔,却飞快地伸出手与何刚一握道:“今天28号,恐怕今晚你们就得动身。这样,中午给你们设欢送宴,一来感谢,二来欢送,我请其他同志们作陪。”
“好的,我现在回去收拾一下。”
何刚一走,周先生的脸上顿时一片忧色地命令道:“立刻通知贺龙、叶挺等同志,一刻钟后召开紧急会议。”
陈赓是第一个赶到的。听完周先生充满焦虑的介绍,他沉默了许久,起身抓起枪就要向外走,周先生急忙一把拉住他。谁知,陈赓转脸一笑道:“周主任,你作为中央负责人,有权作出任何怀疑和命令。但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这就去问问突击营,在这种时候,这到底是孟遥还是其他人发出的命令。”
周先生扫一眼桌上的那张报纸,沉思道:“陈赓,你是怀疑有人在做文章,利用孟遥最近出现的内部混乱,浑水摸鱼?”
陈赓点点头,但很快又摇摇头:“不,我是相信孟遥。”
话音刚落,贺龙咬着他的烟斗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挥着手接上了话茬:“把信任与个人感情放在一起,不是一个合格革命者的行为。陈赓,我支持你去一趟,不过不是求证什么,而是留下他们,如果不行,暂时扣留我看也是可以的。”
正说着,聂荣臻、叶挺等主要领导人陆续走进来。
周先生看到众人都是一脸担忧望着自己,赶忙挥手招呼道:“好了同志们,时间紧迫,形式的发展也不容我们犯任何错误。现在就举手表决吧,不要再坐下来开什么圆桌会议了。同意采取必要措施的,请举手。”
贺龙毫不犹豫地第一个举起了右手。
叶挺看了看陈赓,随即举起手。
其他人见状,一个接一个将手举了起来。
最后剩下聂荣臻和陈赓两人。周先生看着二人,忍不住暗自摇摇头。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居然党内也出现了黄埔系之分,但愿这只是一种错觉吧。
贺龙举着手,忽然也笑着戏谑了起来:“荣臻,你做黄埔副主任时,那个孟遥,老蒋也给封了一个什么主任吧。”
聂荣臻笑着一摇头,缓缓举起手来:“你这个贺胡子,枪都被人家顶到脑门上了还笑得出来。老周,日久见人心,而且我判断那两个不明连队很可能是突击营。孟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心和不能明说的道理。这样吧,因为我毕竟在黄埔为党工作过,也算对他有了解,我举个手吧,但保留意见。”
陈赓则硬着脖子,就是一动不动。
周先生看了看陈赓,示意道:“好啦,七票对两票,请同志们放下手吧。我这一票,作为党内总负责人我决定行使一下修改权,同意暂时留住何刚同志,但由我亲自出面去说。同时,立刻给孟遥去电,直接说明原因。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而且此前我也曾对他有过暗示,相信他会理解的。”
第164章、红星饭店
第二天,上海,红星饭店。
望着外形与这个时代风格迥异的红星饭店,身为幕后老板的孟遥,在红星上海总公司总裁钱如洋的陪同下,已连续几天走马观花地视察了一遍突击营在上海的所有产业。对于身边这位钱大公子,孟遥毫不吝啬地将“商界奇才”这个高帽子送了给他。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当年的临机独断和瞎子摸象的勇气,换个人,别说在上海滩拥有偌大一份产业,能不能立足都不一定。
突击营个个都是好汉,但毕竟都是丘八,碰见钱就犯晕,呵呵。
对上海的一切,孟遥是很满意,但人家钱如洋到现在还对他的头衔耿耿于怀,原因无它,“总裁”二字他实在是不感冒。只要孟遥不在,他更喜欢别人叫他“钱大老板”。老板老板,听着才更像一个当家的。
不过对于红星饭店,他却是从心里向外头地喜爱有加。
原因嘛,自然首先是每天日进斗金的恐怖吸金力,然后就是谁也比不了的那份虚荣心与尊荣感。瞧瞧吧,如今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莫不以能够经常进出红星饭店为荣,就连驻上海的各国领事,也对红星饭店日渐趋之若鹜,不管是外交会谈公干,还是密会情人私事,这里已然是这些大人物的主要据点之一。可以说,钱如洋这位曾经不过是上海滩的一个小赤佬,河南省的一个土鳖公子,现如今摇身一变,不仅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一位职业经理人,连他的名帖都一时间洛阳纸贵,一票难求。当然,他的身价也随着时间推移,自然也进入了富豪行列。毕竟,这日进斗金的摇钱树上,每天都有他的一半哩。
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红星饭店108个包房,没有钱如洋的名帖,门都没有。如果想来横的,不管是谁,都会想想站在他身后的“突击营”这三个字。也许你可以不在乎,不重视这三个字,但你一定会在意“神秘”的内涵。因为,几乎在一夜之间,在上海滩叫人闻之色变的杜月笙,已经连续几天送上了拜帖,如此隆重和轰动,竟然只是为了做几桌杜家药膳,给一个人好好养养身体。
呵呵,这个人虽然现在都知道他叫什么,可以前却是籍籍无名的一个人。
别看钱如洋如此风光,饭店内有一个去处,他却是也极难涉足的。现在,不知道是孟遥高兴得昏了头,还是为了表示他对他的亲密无间,这些天已经多次带着他出入其中,令他又是惊喜又是惶恐。
说真的,这个地方他既不想对任何人说,也不想多来。知道太多秘密,有时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家伙也的确是个聪明人,看得出这隐秘去处的人,并不欢迎他。
可他们中间有个孟遥,这就没办法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陆涛,更是叫他头疼不已。孟遥那一拳不知咋想的,下手忒重,这都好几天过去了,陆涛左眼眶还是像个发黑的水蜜桃。照说这个样子理应躲着不见人,可不知为何,两人打完,甩甩手照样进进出出的,仿佛那眼睛就不是肉做的。或许,他们本就是突击营的头脸,打碎了牙也得站到人前,谁叫他们是当家的哩。
至于外界甚嚣尘上的传言,还别说,这点连突击营内部都在公开的议论纷纷。真不真,反正两人虽然还是一同参加活动,一起开会,但的确不像从前那样肩并肩相伴而行了。
由于对诸葛盾的处理已有明文下发,但因他人还在上海,所以只能先这样将就着,只是已不能随卫了。而陆涛的警卫员小宋因为执行了夺包的命令,现在他见到孟遥,不仅腿肚子抽筋,连头都已经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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