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抗日突击营
很快,在村里抢吃抢喝的数十个团防队被押了上来。
三个作奸犯科的歹徒,被捆绑着也丢到了地上。
最后是胆战心惊的那位老村长,跟在他身后的,是五六个用被褥盖着的或躺或站的受害女子。而其中的一个幼女,因为大出血,现在正由卫生员抢救着无法到场。
一句句审完,一个个罪证摆在众人面前,就连黄师长都是面色铁青,做声不得。应该说,这时候的北伐军,还是有些纪律严明的。
不过,当孟遥突然说出“就地枪决”四个字后,黄师长却是马上脸色一变,起身看了看龙啸天。龙啸天一愣之后,也马上动作起来,附耳对孟遥说了一句。
孟遥点点头,得到允肯的黄师长马上手一挥,他的随从了立刻走出几个便衣,面无表情地在团防队转了转,随即揪出一个人,将他带了过来。黄师长又亲自贴近瞅了一眼,转身谄媚地一笑:“孟将军,就是他。请允许我将他带到一边,单独问他一句话。”
“可以,”孟遥一字一顿地道:“但不是一旁,就在这里。这里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你就在这里问吧。”
龙啸天沉吟着,随即伸手扯扯黄师长:“就这里吧,雨农不会有意见的。”
黄师长一咬牙,气急败坏地问道:“快说,你们逮住的那个人呢?”
那人手刚一抬起来,正要说话,一个客家装扮的彪形大汉忽然从斜刺里抢过来,一巴掌恶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头昏死过去。
“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欺我妻女,奇耻大辱,人神共愤。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黄师长阴沉着脸,手一挥,七八个人便摁住了客家汉子。
“此人是谁,竟有如此劲力。”龙啸天一面咂舌不已,一面疑惑地向孟遥望去。
孟遥淡淡一笑:“没想到这客家村寨,竟有如此猛人。”
说着,他突然一伸手拨开黄师长,厉声对余人喝道:“放开他,此人天生勇力,而且他为家人报仇,赤胆忠心,我决定收了他。即刻起,谁要再敢动他一下,就是与我为敌。”
黄师长闻声,慌忙命令道:“快,拿水泼醒他。”
几盆冰水泼下去,那人倒是醒了,牙齿却把自己舌头给咬断了,一嘴血肉模糊的,被人搀扶着叽里咕噜不知在嚎些什么。
黄师长、包括龙啸天再次将目光集中在客家汉子身上,眼睛滴溜溜在他那只手上转着,苦笑不迭。二人在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这人若不是孟遥的人,那他可就真的捡到了一个宝。
很快,龙啸天冲着黄师长难以觉察地摇摇头。
突击营常在孟遥身边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这个人面生得紧,他二人又一直呆在旁边,此人肯定不是孟遥的人。
又折腾了一番,却没有一个人敢再张口胡说。
无奈之下,黄师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孟将军,斗胆问一下,您拿下他们之时,可否见到别的什么人?”
孟遥马上怒气冲冲地道:“我看见他们不是在吃喝,就是在**掳掠。可恨呀,可恨。”
黄师长赶紧转头看着龙啸天,“龙将军,可否与孟将军说一下,让我的人在村子里四处看看?”
“这个,”龙啸天沉吟着,孟遥却忽然大度地一挥手:“可以,你叫你的人四处吧,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嘛。我和龙将军就在这儿叙叙旧,喝喝茶。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同品一壶好茶。”
“好的,好的。”黄师长躬身笑道:“我去去就回,二位将军先饮着。”
第174章、收龙啸天
黄师长一退出院落,孟遥忽然举起茶杯盯着龙啸天就是一声长叹:“唉龙兄,世事真的难料呀,没想到我小心又小心,还是把历史搅浑了。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龙啸天一愣,忽然感觉不祥地看看四周:“孟兄,你这句话好有玄机,我怎么听不懂呀。”
孟遥笑眯眯地一抬手,“正式介绍一下,这客家汉子是我突击营谭红兵少校。”
啊,龙啸天惊讶地站起身,险些摔掉了手里的茶杯。
孟遥赶紧招招手,闻言安抚道:“龙兄,我们是老朋友了,不会拿你开玩笑的。对了,那位黄师长要找什么人呀,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龙啸天看看谭红兵,苦笑着重新坐下来:“你不是都知道了嘛,而且我猜人现在一定就在你手上。孟兄,这是一条大鱼,可也是一个捅破天的大麻烦。”
孟遥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龙啸天:“龙兄,这纯属一个意外。没办法,你撞上了。给你一个选择,和我站在一起,要么——”
说着,他在脖子轻轻比划了一下。
“我还有得选吗?”龙啸天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又抬起头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孟兄,说了也许你不信,从黄埔开始,不、应该是孙先生走了以后,我的这颗心就冷了。后来我就常想,或许跟着突击营,也许我还能找回一点热血的感觉。”
说完,龙啸天突然站起来,将一只手伸了过去:“孟兄,请正式接受我的请求,龙啸天今日起整个人就交给突击营了。”
孟遥摸摸鼻子,一伸手将他拉到了座位上:“别弄得这么悲壮,你是弃暗投明,高兴才对。”
龙啸天嘿嘿一笑:“就是不知道再见到我们的蒋校长,我会是什么心情。”
孟遥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轻轻嗅着:“人走茶凉,但涛声依旧。”
听到这里,龙啸天突然歪起头开始认真打量着孟遥,“孟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和你的突击营到底是从哪来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是从什么海外归来。”
孟遥放下茶杯,幽幽地看向天际:
“如果我说这个人,最终将缔造一支前所未有的军队,比之强汉盛唐犹有过之,最终不仅统一了中国,并且还在不长的时间里相继打败了世界最强大的帝国,使中**队这个曾经耻辱的称号,从此再也没人敢于小觑一眼,你信吗?”
龙啸天吃惊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四处寻找起来:“你说的可是那个人,南京眼里的那条大鱼?如果是,你们也比不过他吗?”
孟遥突然悲从心来,黯然摇头道:“我们就是那支军队,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天呐,果真如此啊,苍天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龙啸天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额头在桌角一撞,顿时鼓起一个大包。他居然没感觉到痛,爬起来就是恍然大悟地道:“所以,所以你就得拼死一救,哪怕弄出一个惊天大案。”
看到黄师长身影在远处一晃,孟遥立刻站起身,飞快地打出一个手势道:“你说的很准确,没有这个惊天大案相衬,这个人又怎么能飞龙在天。”
刚布置完毕,黄师长便垂头丧气地走了过来。
龙啸天迎上几步,伸手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看来什么都没找到呀,老黄,既然如此,不如趁这个机会请孟将军讲讲课。你不知道,当年步战系一开课,不仅课堂场场爆满,就是委员长都经常亲自聆听哩。”
“真的吗?”黄师长顿时心动不已,眼睛不由得滑了过去。“我可见识过宋希濂他们的本事,可这样的好事,能轮到我们——”
孟遥笑眯眯地踱过来,背手笑道:“也罢,今日有缘,我就破例再讲一课。”
……
课讲到一半,一个士兵忽然尿急,刚站起来,眼睛不禁瞪得溜圆,扯起嗓子便喊了起来:“了不得啦,枪,咱们的枪一个都不见了。”
只这一声,近千号人呼啦一下炸了起来,纷纷乱哄哄地跳将起来。
可惜晚了,早在讲课前,所有的枪支都按照黄埔条例,以连队为单位归类集中放置在一旁。而不到一刻钟,这些枪便被悄悄地搬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各色棍子,嘲讽地继续朝天仰放着。
叫花子还有打狗棍。没有了枪,再多的人也都是待宰羔羊。
于是毫无悬念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与这种安静相对应的,天空突然传来一阵阵怪异的轰鸣声,又像打雷,又像刮旋风。几千只眼睛抬头一看,不觉又是一阵骚动。不过这一次,却有很多人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应该说,这个时候能昏过去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至少可以短暂的不再担惊受怕。但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错过了一饱眼福的机会。
直到这时,孟遥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打开那道灶房门了。
清理了无关人员之后,在十几双目光注视下,孟遥深深吸足一口气,双手平推,轻轻推开了烟火缭绕的灶房大门。
随着光亮透入,一个人平静地转过身,缓缓将目光投在孟遥脸上。
虽然不过短短数小时,但做下的事情不可谓纷繁复杂,也多少有些惊心动魄。瞬息间坚定信念,顺利拿下团防队,近千号人马兵不血刃,顺手还收了龙啸天,孟遥感觉就像过了若干年那般漫长。但不知为何,此前一直忐忑不安的心,却在眼前此人平静的一转身之间,竟奇妙地恢复了平静。
孟遥抬手齐眉,轻轻地敬礼道:“毛委员,现在您安全了。”
毛点点头,抬步向外走去。就在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忽然停顿了下来,侧脸微微一笑:“外面那么大动静,我都没有惊讶,但你的出现,却着实让我有了些吃惊。如果没有看错,你应该是孟遥吧?”
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毛对他见过的人几乎都是过目不忘,即使多年以后,他也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很显然,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孟遥,他是一定注目过很多次的。
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孟遥再次举手行礼道:“突击营孟遥率以下36人向你致敬。”放下手,他向周围轻轻一指,“这是我的同志们,另外的人在外看守。”
好啊,毛转过身,目光一一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瞬间。
令人吃惊的是,面对战士们惊世骇俗的装备和手中的长枪短炮,毛居然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失态的人,仅仅只是在他们的装备上惊鸿一瞥,便淡然地跳了过去。也许,他更关注的是人吧。
毛的目光一过来,战士们彻底乱套了,纷纷忙乱地又是敬礼,又是胡乱喊了起来:
“毛,毛、主席,敬礼。”
“哦不,毛委员,敬礼。”
听着乱七八糟的叫声,毛微笑着挥手示意着,嘴里却对孟遥轻声调侃了一句:“孟遥,看来我要感谢突击营哦,给我封了这么大一个官。”
第175章、一番感慨
毛一出现,黄师长马上盯着他,看了半天,却是自嘲地一摇头叹息一声:“原来不过是个小白脸,长得倒是蛮俊的,就是不认识。喂你就是那个毛润之吗,你到底是个什么官儿,弄得上面到处抓你。”
突击营官兵听得一片哗然,若不是孟遥镇着,估计这小子早就被踹翻在地。
龙啸天虽没表示,但多少有些失望。孟遥嘴里的高大形象,突然有些缩水。他哪里知道,后世被称作“民国四大美男子”的毛蒋周汪,除了蒋汪二人,毛周盛大的声名这才刚刚冒出头来,今天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晓得。
老实说,看惯了毛后来慈眉善目的面相,年轻的毛的确看上去十分俊美而少了些坚毅。看到毛微笑不语,孟遥也跟着一笑:“黄师长,听说过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见孟遥半路杀出,黄师长立刻低眉顺目下来,以军礼问道:“孟将军,不知您准备如何处置我等。”
孟遥一指远山:“看见了吗,那里大片河山,正好埋忠骨。”
黄师长不觉双膝一软,险些晕倒。还好他属优待对象,手脚还算自由,堪堪扶住一处墙角没有倒下。
毛轻蔑地撇他一眼,突然微笑着说话了:“你不消怕的,你算不得忠骨。”
黄师长一带下去,毛立刻盯着孟遥道:“孟将军,这些人杀不得,但也放不得,须想个万全之策,不要最后抓了狐狸染一身骚。”
说到这里,毛忽然悠然望着远方自己笑了起来:“只怕明日报纸又有了一则好新闻,黄师张枋无影踪,一桩悬案情何堪。呵呵,不过算来算去,国民政府还是会将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的。”
这时,龙啸天忽然带着身上斑斑血迹回到了孟遥身旁,孟遥一惊之后,突然长叹一声,转头命令覃五柄:“去武直取一套突击营作训服,给龙支队长换上。”
不用再问,龙啸天几个随从,是铁杆南京分子,估计孟遥还没问,他就自己解决了这个多少有点让大家缠头的问题。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但龙啸天身上的匪气还是让孟遥暗暗心惊。看来对他洗脑,要赶紧排上日程了。
谁知一转头,却发现龙啸天的眼泪哗地掉下来一颗:“孟兄,这算投名状吗,里面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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