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颜墨璃突然脸色大白,心里浮现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带着震憾的疑惑再看向秦邵臻时,却见他脸上依然含着温暖和洵的笑与此案的主审官伍书梅轻声说话。
而那白衣少年此时已走到另一边,正与宗政博义低声说笑。
难道是她方才眼拙?或是她太敏感多心?竟生出贺锦年其实就是申钥儿的乔装打扮的可笑念头?
她不知不觉用以探究的眼神看向贺锦年,偶尔四目交汇时,那少年神情无丝毫的异样,仅以礼节地微一颔首,便移开了眼神,全然是陌生人的表情。
而她,却忍不住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只见她身段虽不高,站在身材颀长的宗政博义的身边,却依然显得骨格均匀,散着独自的光华。她肌肤如玉,便是女子也输了他几分,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透着一股天生的艳骨风情,果然如大魏好男风的男子所津津乐道的,男生女相中的上品。
☆、121 交锋,鹿死谁手(稍修)
颜墨璃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贺锦年,突然想起申钥儿的话,她言自已与顾城风早已两情相悦,那个名唤贺锦年的少年不过是顾城风的一个幌子。
她原也相信了申钥儿的话,可据她观察,凭着这个少年眉眼之间的风情,绝不是一个不禁人事的少年。
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空穴来风必有因,何况是顾城风这样高高在上的帝王,若不是在意这少年,如何能让这流言传了四年之久?
颜墨璃的心情没来由得变得跃雀,原来,顾城风果然是断袖,申钥儿同她一样,不过是自作多情!
“郭小姐是否认识本公子,缘何一直打量着本公子?”贺锦年眸光掠向颜墨璃,今日她身着一套织锦罗纱粉宫裙。外罩透明的薄纱,让她一身的浅粉色变得朦朦胧胧,再配着鬓间的一朵绢花,衬得如一朵出水芙蓉,在遍是男子的人群中尤为醒目。
贺锦年是玲珑通透之人,她知道颜墨璃心中的狐疑,脸上笑容不改分毫,“或是本公子有什么地方令郭小姐感到好奇?”
颜墨璃心中一凛,假意垂眸沉吟一下,轻移莲步走到贺锦年身前,曲颈,敛衽施礼,又抬首看着贺锦年,直言道,“请贺公子恕罪,小女子只是觉得公子极似小女子的一位故人!”
“故人?”贺锦年一笑,转首看向秦邵臻,带着相询的口吻,“她是何人,贵国的公主或是仕家千金,如此明目张胆问与一个陌生男子攀交情,好生无礼!”
一句话,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置颜墨璃于尘埃。
秦邵臻冷冷一笑,“郭岚凤,你一个宫中六品的医侍,竟敢逾礼?”眸光如寒潭浏览一遍颜墨璃的周身,淡淡转首对伍书梅道,“怎么回事?”
在场听到的人都拿着嘲讽的眼光将她全身熨了一遍,仿佛笑她是跳梁小丑不识大体,竟敢与帝王身边的美貌公子攀交情,想来是深宫寂寞,想男人了!
颜墨璃霎时头脑变得清明,像是被水洗刷了一遍,羞愧得无立足之地,这知道凭她的身份,根本不应径自走到秦邵臻的面前,这并不是大魏皇宫,她可以凭借着皇太后的恩宠,时常可以毫无顾忌地走到帝王身前,不必求旨便开口说话。
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是!
面对毫无余地的秦邵臻,她什么也不是!
瞬时,堵慌袭上心头,明明站在平稳的高台之上却心生一种站在悬崖万丈上,目所及处一片凌空,引得她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果然,伍书梅脸色一变,当即斥责,“郭小姐,你今日是个证人,请到台下候着!”郭岚凤之父如今虽贵为一品将军,但郭岚凤不过是个庶女,在大魏,嫡庶的身份之别近于苛刻。
“原来不过是个证人!”贺锦年嘴角挽起一抹深弧,仿佛一朵邪恶的花朵绽放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让颜墨璃感到如芒刺在背。
若论了解,这天下算是贺锦年最了解颜墨璃,颜墨璃心思慎密,算是个宠辱不惊之人,但她有一个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在心爱人的面前,她很在意自已的形象。
而今日,贺锦年的目的就是推波助澜,借着秦邵臻的手狠狠撕开颜墨璃的自尊,只有这个女子心思乱了,她方可能出错。
这是她今日出现在这里最主要的目的!
黄太妃宫中的脸都被颜墨璃丢尽,她适时站了出来,一脸的戾色朝着颜墨璃命令,“郭医女,皇宫里的礼仪你都学到哪去,出了宫就这般不知进退?马上下去,本太妃赐你三十杖责,先记下,待田敏丽案子审定后,自行去内务府领赏!”
颜墨璃羞愤之心如同秋草燎原,绵绵不断沿着周身的血液焚烧开来,她有时真恨这个尊卑的世界,眼前的这个黄太妃,大魏皇太后在世时,她时不时地去太医院瞧她,话里话外赞她乖巧,象她的亲孙女一般。
而她这些年,也没少关照黄太妃的身子,但凡皇太后用的珍惜药材,她也会偷偷地留给她一份。
现在,大魏皇太后一薨,她成了后宫之主,这时,便端起了身份。
眸光带着脆弱看向秦邵臻,只需要一句,她便可以脱离这种人格的凌迟,偏生,他一眼也吝于给她。
心在一刻间变得荒芜,她甚至不知道自已几世的苦苦挣扎求的是什么,若不是为了眼前这个男子,她断不肯留在这冷漠的深宫之中由着这些人去糟蹋。
闭了闭眼,她双膝落地,朝着黄太妃一拜,“是,谢太妃赏!”吐净嘴里的话时,紧紧咬着牙,几乎觉得两排的牙齿要陷进牙龈之中,方有力气站起身退下。
步下一层层的高台,缓缓站到了台下的黑压压人群中是,低着首静自疗伤,耳绊响起清脆的笑声,“妹妹,站姐姐身后吧!”
颜墨璃转首,一看是郭岚冰,神情划过一丝厌憎,冷漠地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证人呀,别忘了,皇太后最后那几日,姐姐可是一直侍候在太后的身边!”郭岚冰撇了一下嘴角,脆脆一笑时,竟拂动长袖,挽出红楼佳人常作的兰花指,一点落在颜墨璃的眉间,动作和话意皆是十足的污辱,“既都是证人,也有个尊卑之分,我是嫡姐,你是庶妹,乖乖地站在我的身后,别挡住本小姐的阳光!”
“姐姐,太阳是挡不住的,而往往有些人,天生阴暗,就算是艳阳高照,也去不了她里面的**!”颜墨璃她稳了稳嗓音,终于能恢复神色,她故意站到了郭岚冰的身边,又压低的声音数落地笑,“皇太后已经不在了,妹妹真替姐姐失望,本来,在皇太后的眼里,姐姐可是皇后最佳的人选!”
“你——”郭岚冰牙根咬尽,恨恨地道,“臭要饭的,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
余音未净,不远处响起一声,“启奏皇上,犯人田敏丽、申皓儿已押解在外!”
众臣肃静,等待秦邵臻先落座,众臣方各自回自已的座位。
居于右下首旁听的章永威脸色微赤,时不是地撩动唇角的肌肉,神情异样,时不时的抬眼瞄向坐在秦邵臻右下首方贺锦年,心中始终想不明白,失踪的贺锦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魏公审上。
贺锦年坐于高台之上,帝王的下首之位与宗政博义并坐,与主审官伍书梅分立秦邵臻主位的两旁,无疑是极佳的视野,她清楚地捕捉到高台上下大魏朝臣身上传来的一些并不为善的眸光,有些老臣的眼光甚至带了些挑逗的意图,这些人中自然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毕竟她在苍月伴驾四年,这四年来,或许深处大魏深宫的颜墨璃并不认得她,但大魏的外臣,尤其是礼部的,每年都曾向苍月进贡,嫣能不识得贺锦年?
有些排斥男chong的朝臣咬着牙骂,“看来这男妖祸了苍月,被万民唾弃后,无立足之地,又来大魏迷惑吾皇陛下!可恶!可恶!”
。。。。。。
带了恶意中伤的污言秽语隐隐传入贺锦年的耳中,她却唇瓣微抿,神情不见一丝的难堪。
广阳镇之祸后,虽然章永威在苍月公审时,拿出了有力的证据,证明这祸是田敏丽人为施妖术所致,但民间的百姓对帝王专宠一个少年而致天降奇灾的流言蜚语已传遍整个苍月大陆。
现在,大魏为此公审田敏丽,她却在这样的场合上与秦邵臻同时出现,不能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皇上,本官受贵国邀请,参审此案,在此案开审之前,微臣对贺五公子有一个不情之请!”章永威起身,双手掌十朝帝王一拜,“请皇上示下!”
秦邵臻略感意外,他想不到章永威会突然指出贺锦年的身份,但章永威在苍月大陆的威望极高,虽身为苍月的提刑司,但在通州城百姓心中,只怕章永威断案的威名远远高于伍书梅。
自然,对章永威的要求不可轻视!
秦邵臻虚手一扶,启声道,“章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谢皇上。”章永威谢恩后,方挺起腰,朝着贺锦年一笑,“贺五公子,你年幼时便考中苍月的文状元,且这四年亦提出不少高见,今日田敏丽一案牵扯到我苍月边境的百姓安危,民心的稳定,贺五公子可否助老夫一臂之力,与老夫一起刑讯犯人?”
贺锦年不禁暗自为章永威喝彩,章永威虽不懂得官道,但他为人却极为忠诚,他虽质疑贺锦年此时的身份立场,但他的言辞不亦于提醒众人,贺锦年与他一样是来大魏参审此案。
“正是求之不得,当年舍妹冤死,与申氏一族脱不开关系,今日适巧,也问个水落石出!”贺锦年翩然一笑,梨窝浅露,那样精致而朝气和笑容,瞬时扫去多数人心中的不屑,美色,当真是一道良药。
同时,贺锦年用此话适时一引,便堵住了大魏朝臣的不满,毕竟在他们眼中,贺锦年不是过个luan童之身,哪配参与此等重案。
此案既然牵连到当年贺府的惨案,自然,贺锦年有权过问。
“朕准了!”秦邵臻颔首示意,暖阳下,凤眸映出金色流光。
章永威谢恩后,示意贺锦年坐到自已的身旁后,终于吐出腹中盘绕的气息。
今日公审的主审官是由大魏刑部尚书伍书梅组持,两人的案台左右分边立在高台之下,章永威作为苍月大陆最著名的提刑官负责今日的主要的刑讯和证据的检验,坐于伍书梅的下首,贺锦年获得审案的资格后,便安然地坐在了章永威的身侧。
而伍书梅的身后之位是文书,负责今日的案件始末记录。
伍书梅得帝王示下后,起身,朝外朗声道,“传犯人田敏丽、申皓儿!”
田敏丽和申皓儿一身囚服,双手和双足皆被施于重锁,缓缓走来时,因行动不便,步履极为蹒跚。
章永威一脸漠然,但于大魏的大臣而言,看着脸盘一下变得尖瘦,肌肤干涸,发枯,精神萎缩的妇人,实在无法与印象中面如满月,年近四十,却依然如少女般鲜艳的田敏丽联系起来。
申皓儿倒是好认,整个苍月大陆的人皆知道,此女四年前容貌毁于一旦,如今虽然不象当初那么寒碜,但半边假脸,就算是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无法弥补她半边脸的缺失,所以,不用细看,也可看出她的脸颊的肤质很单薄,并显得略为凹陷。
且她的神情极为怯懦,半低着头,紧紧随着田敏丽,行至高台三丈之遥时,她突然触及到章永威的眸光,霎时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老鼠般窜到了田敏丽的身后,唇齿半张,满脸惊恐。
转开眼,却一撞到秦邵臻冷得要挤出冰来的眼眸,吓得紧闭眼睑,瞳仁都不敢丝毫颤动,牙床打着寒战,愣头愣脑地双足一跪,“护国将军之女申皓儿给皇上请安!”
伍书梅嘴角一抽,转首时,看到一群的大魏官员都在摇首暗笑。
伍书梅见田敏丽行至高台之下,依然挺胸昂首,对帝王毫无敬畏之意,浓眉一拧,手举惊堂木一落,怒斥,“大胆妖妇,圣驾面前,还不下跪!”
田敏丽淡淡一笑,杏眸落在秦邵臻的脸上,先行虚礼一委身,见秦邵臻毫无所动,嘴角的笑意加深,语声谩然,“多年前,皇上身为质子应皇太后懿旨前去苍月时,曾来过我府上,尊我一声为师娘,并敬了一杯茶于我,怎么,如今身居帝位,就忘了当初十年相护之恩情了?”
“大胆妖妇,竟敢对皇上不敬,罪加一等!”伍书梅脸色剧变,惊堂木狠狠压堂。
田敏丽侧首,脸上依然是浓重的高高在上的傲慢,“伍大人,大魏乃礼仪之邦,上论君臣,下论尊师重道。先不论今日我田敏丽有没有罪,我申氏一族确实对当今的皇上有救命之恩,若没有我女儿申钥儿多年以命相护,只怕今日坐在这里的就不是皇上了,难道皇上就不应该以礼相待我田敏丽?”
“罪臣申剑国何以为师,罪臣之妇又有何脸提及当年?”伍书梅再举惊堂木,当即喝令两旁的侍卫,“落膝!”
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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