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他真的要疯了!
  贺锦年眸光缓缓落在眼前憔悴的俊脸上,这些日子的煎熬,他那一双绝美的桃花眸黯淡了许多,眼眶周围亦布满了血丝,可那瞳眸深处过于无情,就象一潭化不开的坚冰。
  贺锦年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城风,可不可以先抛开所有的事,陪我喝杯酒?”贺锦年极少低声下气,可这一阵子,她觉得自已都低到尘埃中了,尽管她也知道自已活该。
  这一次,顾城风没有抚袖而去。
  琉璃石杯叠成的塔全部被打碎,自已精心准备了三天的菜和生日蛋糕全部被毁,狼籍一片。
  贺锦年没有吩咐宫人收拾掉,只让他们在殿中设起暖洒的炉,佐酒的菜,象十几日前,两人同游燕南湖一样,两人相对而坐,但既使顾城风不再避开她的眸光,眼中亦无那时的美好。
  当壶中酒开始冒起热气,贺锦年在酒里搁了点生姜片又放了一勺的白糖,兑匀后,勺出一杯递给顾城风“是糯米酿的,很好上口,试一试!”
  他接过,一饮而尽!此刻,神情已趋清冷,
  她不是想给自已一个理由,如今,她只想打开他的心结,她不希望他的心口永永梗着一根刺。
  “我出生不到一个月,得过一次湿疹,全身起了红斑,痒得很难受。可我知道,我这个皮肤病是田敏丽故意让我被传染的。因为先得婴儿湿疹是申皓儿。那么小的婴儿得这种皮肤病,若无大人用心护理,肯定是抓得全身溃烂,所以,我看到田敏丽一天十二个时辰帮着申皓儿护理,给她止痒,用厚厚的棉绒将她的手包住,防止她用指甲刮破自已的脸。可我没有,田敏丽把我放在坑上……我忍得全身发抖,看着她一直照顾申皓儿。我的奶娘实在看不过,小心翼翼提出让她来照顾我,田敏丽说好,可当晚,奶娘就误吃了什么,故去了。我不知道田敏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我和她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感应不到她的居心。我每天晚上等她和申皓儿睡过去后,会爬到申皓儿身边,偷偷将她身上的涂的药抹到自已身上……”
  “锦儿……你在说什么?”他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惊散,“你不过是一个月大的婴儿,如何会记事?”顾城风尽管知道田敏丽错残申钥儿,只道是贺锦年是灵魂离体后方追察出直相,未料到从贺锦年从婴儿开始,就承受这样的记忆,他那样如珠似宝疼爱的人,却拥有如此不堪回首的记忆,只觉疼得仿如有一只手伸进他的胸膛,生生捏碎他的心。
  她未回答,倾身倒了一杯热酒,唇瓣轻轻触碰着,酒香宜人,入口极暖,可她唇依然轻颤,顾城风站起身,在她的身边坐下,展臂将她圈入怀中,她身若孱孱幼兽将自已倦进他的怀中,幽幽道:“我喜欢游泳,从三岁开始,身体四肢到了一定协调能力后,我就每天到花园的荷池边游泳健身。有一天,我临下水前,感应到水中有危险之物存在,让府里的奴才用竹杆打捞,竟看到三只鳄鱼浮了上来……我看到田敏丽抱着申皓儿站在窗口上看着我,她当时的神情好象很失望。我虽然感应不到她的戾气,但我知道,鳄鱼一定是她命人放的,府里的旁人没有这个能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那天我很伤心,一个人在后园柴堆后哭了一个下午,这也是我第一次确认了诸多围绕在我身上的谋害全是田敏丽做的。可她明明是我的母亲,我感觉得到那种血脉相连……”她抬头,看到他眼里抑不住的怜惜时,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三岁那年冬季,灵碎子来申府,田敏丽希望申皓儿能被灵碎子挑中,我那时候就知道,如果我再不离开申府,我无法活到成人…。所以,我偷偷去见了灵碎子,我让她见到我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觉,我告诉她,我可以使她名扬天下。灵碎子带走了我,我们在山中一起生活了八年,那八年时间,除了年关时,灵碎子会回来陪我两个月,她会带回一些柴米,也给我带一些山下有趣的东西,教我一些简单的奇门八卦,多数时间,她都在四处云游。我一个人在山上,种菜,挖陷阱捕猎养活自已……虽然我年纪小,但生存对我不是最大的问题,灵碎子虽然多数不管我,但她在山上时,对我确实不错,至少,在山上,我不用时时刻刻提防着有人要谋害我。”贺锦年说到此,黑睫轻抖,她本寄望母女分开多年,再相见时,终有一份血缘相绊,田敏丽会念着她几分,毕竟是骨肉亲情,没理由会厌恶至死。
  可到最后,她终究觉得自已天真了!
  贺锦年轻吐一口郁气,耸了耸肩,冷嘲一笑,“十一岁时,我被申剑国接回大魏,田敏丽要我以申苏锦的名誉,让我夺下了武状元,接着我就被申剑国送到苍月。我和所有质子护卫一样,四个人一间房,前三年,我与其它三个男子睡同一个坑,直到我初潮之后,方跟秦邵臻单独要了一间房。那五年,每次出行任务,我和一群男人一起睡、一起吃,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是女儿身。而我,也习惯了当自已是个男人,便是以申钥儿的名义与秦邵臻私订终身,提出让他不要纳妾,也只是源于我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那里是一夫一妻的制度,可我脑子里从不用心曾想过,如花美眷、如斯少年。”
  顾城风专注地倾听,当听到最后一句,她从不曾用心想过,如花美眷,如斯少年时,眸光一亮,虽这话极为隐晦,但他还是听出她的话意,她当年会与秦邵臻私订终身,并非单纯出于男女之间的喜欢。
  他心中又惊又喜,环住她后背的手越发收紧,几日沉积下的填郁之气一散而空。
  “你问我为什么一出生就有婴儿的记忆,那是因为,我原本生活在另一个时空,出生在一个江南小镇上,我父亲是个乡村教师,母亲务农。五岁时,所有的孩子在父母身边撒娇时,我因为异于常人的第六感觉而被国家做为特殊人才选到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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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一章,贺锦年向顾提及21世纪的事,为将来的情节设下辅垫,就转到贺锦年记忆恢复了,这一段回忆全部过去~每日一叨,求月票!群里的妞们,这几天月生病了(不会断更,亲们放心),所以,没进群,望见谅,小雪,辛苦你了~
  

  ☆、147 恢复记忆

  “难怪……”顾城风忆起从第一次认识她开始,她身上就有太多太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之事。
  初识那一年,仅十一岁,身体骨骼尚未发育完整的少女,竟可以面对苍月杀手排行榜第三的高手公子无血,缠斗中,对方的内功修为远高于当时的申钥儿,却最终被申钥儿卸了骨头。
  后来,申钥儿失踪后,他派出最精锐的四海影卫去调查申苏锦,除了师承灵碎子外,不曾调查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比如,那些说不出诡异的博击之术。
  当她成为贺锦年,两人重逢在苍月的街头,她不过是个文弱少年,却毫无所惧的冲向姚晋南,挡在了他的身前。
  毫无章法可言的攻击是,她那百无禁忌的性格,没有丝毫的内力,出手时却非常狠辣,加上那怪异的唱腔、让人感到极为滑稽、又似乎不堪入耳的唱词,让他始终觉得,在贺锦年的身上似乎包裹了重重让人解不开的迷雾。
  三年御书房伴驾,贺锦年向他提出诸多的立国之策,很多见解都非常新颖,而以她的经历,除非另有一番奇遇,否则,应不会有这番的令人匪夷所思的想法。
  “说说你在那个世界的事,有关你的!”顾城风神情温柔,移开她面前的酒水,倒了杯热茶给她,“喝口水,缓缓气!”
  贺锦年告诉他,五岁那年母亲得了尿毒症,靠着父亲的微薄工资根本无法支付每日高达两百元的医疗费用。
  有一日,她随父亲去商场为母亲选一顶帽子时,她突然预感到商场会发生爆炸,她当时就连连惊叫,告诉她父亲,煤气管要爆炸,会伤很多人,死二十七个人,快跑——
  当时她的言行被商场的人取笑,但他的父亲相信,马上带她离开。
  十分钟后,商场真的发生爆炸,是一家商铺违规在店里用高丝炉做饭,引起爆炸,死亡人数正是二十七人。
  一天后,她家里就出现了三个身着军装的军人。
  她被军队选中,军方一次性付给了她父母三十万,在当时中国的九十年代初,这对农村家庭来说是一笔巨额财产。
  而且,国家公费培养一个孩子,将来捧铁饭碗,这对农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面对五岁孩子似懂非懂的眼神,她的父亲喜忧参半,但最终还是选择让五岁的她离开父母身边,接受特训。
  她的名字以及出生的户口薄,甚至包括父母所有的资料全部被军方修改。
  他父亲也被调到a市郊区任中学教师,组织上还为她的母亲在他父亲的学校里安排了工作。
  有了政府的特意改变她所有的生活痕迹,加上父母的努力配合,他的父母经过几次的进修,十年后都成大学教授,家里的经济好了很多。
  且她父母一直因为金钱而送走年幼她而耿耿于怀,对她特别关爱,但她的童年,确实谈不上丝毫的乐趣。
  贺锦年声音很平淡,不喜不怅,那一段时光接受的知道量太多,她根本连儿童时期的欢乐也不曾经历,更何况是青春叛逆期,“我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其它大量的时间,除了集训外,就是接触大量的证物,有尸体、毛发、凶器、血液、人的骨骼,液体精子、感应证物后,配合军队分析重要情报。十二岁,被送到中央某参谋处,参于调查国内国际一些重要的事件。十六岁时,因为我的第六感,可以直接在事发前感应到安保工作哪里出现防漏,破格进入中南海,成为保镖,专门接受国家指派保全任务,保护国内甚至国际友人的生命安全。我是在一次执行任务时死去,死时才十九岁。或许投胎时,是孟婆失职,不记得给我喝孟婆汤,我转生也好,重生也罢,都是带着记忆!”
  “我从小到大,没有人教我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向对方表达自已的感情,以前对秦邵臻,我奉令守护,延续了前世军人以忠诚为天职的作风,让我事事以他为重心,我为他挡住了无数次的暗箭和刺杀。而他,怜惜我,更让我倾尽一切还报于他。我希望他能平安,所以,我不顾一切要助他回大魏,助他登上皇权之巅,只有那样,他才不会被政治牺牲掉。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切说出来,她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释然,她闭了闭眼睛,然后眼神里恢复冷澈清澄,缓缓道,“我在大魏冷宫里,知道他迎娶申皓儿,尽管我很难过,但过多的是不甘,因为我知道申皓儿参与了整个阴谋。可我的心并没有象撕开般的疼痛,更没有那种……为了一个男人,女人之间相互争宠的妒忌之心。成为贺锦年之后,我可以轻易地斩断我与秦邵臻之间一切的联系。而你,将我沉睡之身迎回,你为我正名,用荣耀为我开路,让我很感动……尤其是在挽月小筑中,在我以为要再一次陷入黑暗时,你来了!你那般用心呵护!”
  贺锦年眸光渐柔,“从不曾有过的被保护感觉,让我很想变得脆弱。你的怀抱,让我象一个女孩子般享受心爱的人给予的温暖,那时的我,很想留住这一分温暖,所以,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你。而你,也向我做了表白,因此,我很自然地接受了你的感情。”那时候的她和顾城风之间的感情一日千里,他的温柔让她沉溺。
  “我带着你去见梦依伊三姐妹,看到韩昭卿,她对你那般绻恋不舍,当着众人的面对你表达爱意,我亦……无丝毫的妒忌,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可我现在才知道,没有妒忌的爱只能是那种慈悲悯人的惮悟的爱,是属于佛主对世人,明君对百姓,自上而下的那种博爱!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就是彼此独享,容不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人,如人眼睛一样,放不下一颗的砂子。男女之间的欢喜,受了伤,生了怯时,不是想断就断,想割舍就割舍,就象鱼儿,离了水就是死。所以我才知道,既便是那时候我接受了你,可我算不上真正地欢喜上你,你只是我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我迫不及待地想滋取你身上的温暖。”
  “是……么……”最后一句,犹如寒冬腊月之冰水罩头淋下,激得顾城风从头皮到脚底冰冷个透,再从全身四肢百骸的毛孔渗入,费了半天的劲吐出两个字后,再无力说些什么,只是微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很虚渺的笑容,如烟雾笼罩,原本搂在她后腰的手,亦落到了膝上。
  她看他的神情又开始淡了下来,坐姿挺拔,神情尊贵,似乎仅在聆听,但袖襟那微不可见的轻颤,可想而知,那袖襟下的手该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