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心头。
为什么她会睡着?为什么又再一次错过离别?
泪水控不住地盈上心头,她掀开锦被,寒意倾身,方觉全身一着一缕,她急忙穿上里衣,顾不得身下传来奇异的粘腻感,快速地披上一身甲胄冲出帐营。
雨势如同瓢泼一般,磅礴着砸向一伞伞青色的帐顶,贺锦年呼啸一声,片刻,雪箭迎面奔来,她飞身上马,在侍卫的阻拦声中,义无反顾地朝着营外疾驰而去。
贺锦年骑着雪箭上山,至半山时,山路崎岖,雪箭的速度慢了下来,贺锦年飞身下马,提气狂奔,提气狂奔。
尽管理智时不时地跳出来提醒她,此时的顾城风或许早已魂回千里之外的躯体,但她管不住自已的心。
奔至山顶,天与地的距离如此之近,闪电中,雷鸣若在耳畔炸开,她望着遥远的西北上空,雨水冲刷着着泪水流肆意而流,视野迷蒙中,她意图在漫天的雨幕中感应到一抹灵魂的气息——
没有,什么也没有!
她双膝落地,仰首放声大哭,任由雨水顺着甲胄的缝隙透进衣袍,淋遍全身。
最后,她站起身,双手成圈,声嘶力竭地喊,“顾城风,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我等你回来……”
倾盆大雨中寒风潇潇,天地之间一片苍茫,无人回应她的呼唤,唯有她尖锐的颤音一声一声地在天地山河间回荡……
大魏汴城,汴城地处大魏腹地,四季如春,尤其是到了八月,满城的桂花盛开,香飘万里,家家户户酿制桂花酒,封坛后埋到宅中的地窖里,到了来年的新春开封后招待客人,已成了汴城的延承千年的习俗。
秦邵臻进了申府后,一路直往花园里走,申府落败,已由朝庭封禁,府里失了往日的辉煌,到了夜里,一片宁静和黑暗,除了偶有虫鸣,诺大的一个花园竟无半丝的人气。
小北领着十几个太监在前面为帝王展灯,一路还要谨慎地踢开小径上的断枝和石子,以防磕伤帝王的脚。
小北原是大魏皇宫一个不名经状的小太监,他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帝王跟前侍候的太监,他在宫中也没有任何依靠,更没有立功的表现,只是莫名其妙的,秦邵臻登基时,便命他到帝王跟着侍候。
小北自然不知道,这一番际遇,是源于被篡改的宿命,这一世,他并没有遇见六月,也没有受六月之托悄悄地在冷宫中照顾申钥儿。
突然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其实是惊过于喜,所谓的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连着一个月来,大魏节节败退,而朝堂之上异声频起,帝王的心情不好,他们的日子自然不好过,这不,三更半夜,帝王突然兴起,要去申府。
田敏丽喜红,所以,申府的花园到处种满枫树,夜风掠过,只见满庭的枫叶悉悉索索在地风中摇摆,月光洒在哪,哪儿就落了一地的薄霜。
走到荷池边,又是另一处的光景。
冬日已渐过,早春已悄然而至,正是新荷初露尖尖嘴的光景。一眼望去,清水泠泠,雾绕垂柳,稀稀疏疏的荷叶下面,一碧清波倒映着满天的星斗,竟不见有丝毫的衰败之色。
秦邵臻突然驻足,看着几株新荷,冷冷地道:“马上让人把这个荷池填了!”
虽夜色不明,但小北也可瞧出那鱼池中养着肥美的鲤鱼,鲤鱼在大魏是吉祥的代表,一旦填了鱼池,这些鲤鱼势必受波及,若死了一两只,恐为不吉,刚要问帝王要将鲤鱼迁移至何处时,一抬首,便触及帝王那双凤眸,那眸光是从深冬的寒潭中浸出来般,让人感到连那漆黑的眼睫也是冷的,小北脖子一缩,想起今日八百里加急报贺锦年领八千的骑兵突袭柳州,斩杀十二万的人马,惊动整个朝野,忙敛声应,“奴才遵旨!”小北马上退开,唯恐招来池鱼之奂。
秦邵臻疲乏得厉害,从身到心皆一片枯萎,便乏力地往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侍卫阿义和向阳默契地命侍卫退出十丈后,两人留下听候差谴。
秦邵臻淡淡地凝眸看着荷塘月色,脑子里却反复的想着,为了让她重生,他放弃了一切,她却爱上了别人,他委下自尊,强取豪夺,却也败得一塌糊涂。
到头来,两人还要兵戎相见。
顾城风死了,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亲自领兵征伐,说到底,大魏才是她的故国。
他自已不擅领兵打战,而他身边可信任的肖宴臣和宗政博义却曾是申钥儿带出来的,在领兵上,贺锦年可以轻易地破解肖宴臣的战术,单从兵力而言,人数上苍月已占明显优势,且苍月大军骁勇擅战,个个人高马大,比起大魏的士兵,在身高体格上就占有极大的优势。
朝臣里,以秦邵栋为首的大魏南部的仕家,已经三次联名上奏要求阵前换将,提出让义镇将军古致远统领大魏二十万大军。虽然古致远并非是清王秦邵栋的人,但他却是大魏南部仕家的古卫扬的义子,一旦放权给古致远,那大魏的皇权将会被进一步的削弱,他的帝位名存实亡。
走到这一步,他当真有穷途末路的心情。
穷途末路?秦邵臻突然笑开了,他突然想起以前常挂在申钥儿嘴边的一句话: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而对于建州清王秦邵栋和傅王秦河的步步紧逼,云随天根据几个月搜罗得到的关于扬州的情报,献上了一计后,又道,“皇上,铁矿早已备全,只要锡矿就能锻造出新的兵器。如果傅王肯把锡矿交给朝庭,现在马上冶炼,日夜加工,估摸一个月能锻造出上万只,只要挑选一万的精锐,持此兵器阻止苍月的进犯,微臣敢以人头担保,大魏将很快扭转战局!”
在通州城破后,秦邵臻就动了利用前世中的记忆,锻造出铁制兵器来制敌,可锡矿石非常稀有,大魏出锡矿的唯有扬州一带,可惜秦邵臻派去的人屡次与傅王洽谈,皆以失败告终。
而他暗中潜伏在扬州的细作传回消息,扬州傅王与建州清王早已联盟,就等肖宴臣的兵权被释,趁乱逼宫,让秦邵栋登基。
而更令秦邵臻惊出一身冷汗的居然是,苍月失踪多年的昊王可能就在建州,至于具体蜇伏在哪,细作尚在暗查中。
秦邵臻清楚知道,要结束大魏的败局,关健在于解决扬州傅王的问题。他一边把大部份的暗藏的力量调往扬州和建州,追踪昊王的下落,一方面下令肖宴臣尽量阻止苍月大军逼近的步伐,给他足够的时间解决傅王,没想到贺锦年参战了,第一役就杀了他十二万的人马。
秦邵臻捡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折了一小截,往池中一掷,平静的湖面霎时泛起波痕,那些饿了许久的鲤鱼以为有人投食,争先恐后的拱上来,争抢着那一根枯枝,“噼呖叭啦”的水声中,连着边上的荷叶也被波及,在夜色中一摆一摆地晃着,秦邵臻象是很满意这种平静被打破,又连连扔了几断,方悠悠然地开口,“阿义,大臣们递折子要求朕换帅,用南方古家的人,你说,朕答不答应!”
侍卫阿义摇首,正色回答:“皇上,属下只是个侍卫,不懂朝堂上的事!”心里自然是否定,这二十万的大军是肖宴臣练出来的吏属于朝庭精锐,怎么能凭白给了江南的仕家阀门,任他们壮大势力。
向阳却沉不住气,压着声线哼,“那些南方的仕族,只会指责肖将军战事不利,却不自省,他们哪个肯出自家养的兵,全在观望不说,还敢打朝庭的主意。”
“若是阿锦,她肯定不肯,她若在,她一定会有办法化解。”秦邵臻自语得漫不经心,“冥林提出让朕纳妃,稳住一群的老臣子,可她曾……”秦邵臻淡淡一笑,“她以前说,妻子只能是她一个!”
护卫阿义和向阳两人低下头,也不知道如何规劝,他们都知道,以前的申护卫是不会回来了。
“娶几个仕家的女儿,倒也是个转寰的机会,如今的阿锦,想来不会再介意这事的!”秦邵臻仍是略带寂寥的笑着,只是他挺秀俊朗,那寂寥让人看在眼里也觉得赏心悦目,“她要什么,只要她开口,朕一定是给,但为什么她要为了别的男人来夺呢?”
那个男的还是死了的!
秦邵臻眼里蕴起了笑意,眉峰一挑,温温润润地开口,“所以,这江山,朕不给了!”语气轻描淡写,仿若在取舍一件可有可无的玩物。
下午在御书房与上官冥林、云随天等人商议后,他已决定纳妃,暂时稳固住朝局。
上官冥林粗算一下,该给个名份的就有二十来个,秦邵臻朱笔一挥,全应了!
“皇上,北公公带着工部的人来填荷池!”宫人报了一声。
“嗯!这大半夜的,辛苦这些臣子,一会记得让厨子们给他们送点宵夜。”秦邵臻站起身,负了手便离去。
走了一会就到了申家的祠堂,随行的宫人依照往日的规距提着灯笼留守在祠堂外,阿义和向阳接过宫灯,一前一后地护着帝王进了申家的祠堂,从秘道进入申家的灵脉。
进入灵脉前,阿义和向阳将宫灯留在了秘道口。
申氏灵脉处地下,一路沿梯,梯上的扶手处每一丈的长便镶有一颗夜明珠,因此,一路上光线很足。
梯口纵深长达百米,至底层时,耳畔是清晰可闻的滴水之声,声音并不清脆,倒有些象深山中传来的千年古刹的钟鸣,浑厚而绵长。
秦邵臻步进时,只见东阁已迎在道口,朝着帝王深深一躬,笑容满面道:“老奴见过皇上!”
秦邵臻的眸光却落在东阁的身后空空的石床,淡淡问,“人呢?”
从通州撤退后,他便将申钥儿的身体带回到申氏灵脉,让田敏丽和钟豫两人一起接着照顾申钥儿。
东阁微微抬首,见秦邵臻的眸光有异,循着一看,马上了然一笑:“申夫人与钟姑娘带着申护卫到灵水那沐浴!申夫人说那的水有助于人体血液循环!”
“泡点茶水,朕渴了!”秦邵臻在一张石雕的扶椅坐下,斜倚着,搁在扶手处的掌心触及一片划痕,便习惯性地轻轻触摸着。
在这灵脉中,不可以掌灯,不可以生火,若非是夜明珠折射出的光芒,这里只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而这些夜明珠,也是当年田敏丽将她的儿子放置在灵脉上时,方添置的用物。
他实在无法想象,当年姚九落是如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避上近百年。
或许,灵脉上每一颗石头上,密密麻麻刻着“顾奕琛”的划痕,可以见证姚九落百年的寂寞和绝望。
“皇上,这是您御赐给奴才的天目山清顶茶!奴才泡了有半个月余,您偿偿!”
秦邵臻接过玉盏,只见汤色清澈明净,芽叶朵朵可辩,叶质肥厚,银毫显著,单从色泽上看,亦是上陈的泡法,秦邵臻心变得愈加宁静,稍啜一口,只觉满口清香碧绿,不觉赞道,“但凡朕心中有烦恼,来你这里喝一口茶,心里便舒坦多了!”
这里不能借明火,东阁所泡的茶,其实是用灵脉上的水浸泡出来,虽然喝的是冷的,但因为泡得极久,茶香亦被泡出味来,加上灵脉上的水异常清甜,泡出来比皇宫的功夫茶更加让人回味无穷。
“奴才愿为皇上解忧!”
秦邵臻淡淡一笑,便将连日朝堂上的事道了出来。
秦邵臻念东阁一片赤诚忠心,两世为他披肝沥胆,所以,虽然在贺锦年之事上出了如此大的疵露,但他还是没有多加追究。
因为心中烦闷,一下朝,他愈来愈频繁来灵脉中喝茶解闷,东阁自是成了最好的倾吐对象。
东阁听秦邵臻语述平淡,却知道究竟是走到了哪一步的绝路,秦邵臻才会动了用纳妃来解决眼前的困局,他暗自神伤,突然一掀袍底,双膝直击地,低首告罪,“皇上,是奴才无能,无法为皇上找回缺失的魂魄,那顾城风虽驾崩,可奴才寻遍三界,竟找不到他的灵魂气息。”东阁始终认为,秦邵臻乃顾奕琛转世,有经天纬地之才,却因为魂魄缺失,所以,失了一寸慧心,才在这场战争中被苍月紧紧相逼!
秦邵臻轻拍他的肩,又托起东阁,“坐下说话,你也不必自责,顾城风有心防患,而他身边也不是无人,否则,阿锦的记忆又是如何恢复!”贺锦年究竟是如何恢复记忆,于他,到现在还是个迷!
“奴才无能!”东阁依言坐下。
秦邵臻收回的指尖无意又触及扶手下那深镌的划痕,禁不住又是一叹,环视着眼前因为沾了夜明珠的光泽的玉壁,过眼处尽是满眼清霜,如同林中深雾一般,这样美的地方,若得心中之人陪伴,莫说百年,就算是千年、万年,他也觉得岁月静好!
东阁见秦邵臻言辞轻松,眉宇间却是一片怅然,便道,“皇上,奴才虽暂时不能再施上古遗族札记上术法,但奴才的原先修习过的灵魂脱体之术尚可用,这些日子,奴才一直去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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