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尚来不及发问,贺锦年已然睁开了双眼,直指辰时之位,“出口在那!过了三道暗门,即可到出了地宫,顾城军就在那个方向,还有他身边的众多四海影卫,都在那里!”
贺锦年背上六月、顾灵瞳、秦邵臻、顾城风分别背了陌夏、上官凝和燕凝霜撤退。
贺锦年带路,虽然肩头伤得不轻,但她依旧动伤敏捷,很快就领着众人在石雨中冲出了陵墓。
身后,半山已然塌陷,断层上露出的岩石狰狞歪曲延伸至视线尽头,隆隆的硝烟犹如从巨人的大口中不停地吐出,在暮色中发出地狱般的嘶吼——
尽管个个狼狈不堪,但劫后余生让他们相视而笑——
包括顾城风和秦邵臻亦有一刹那间的眸光交流!
“同志们,往东——”贺锦年眉飞色舞,雄纠纠地指了一个方向,大腿欲迈开时,衣袖被顾城风扯住,后背一轻,六月便被顾城风接了过去,淡淡的嗓音传来道,“锦儿,先处理一下伤口!”
贺锦年转身看着灰头土脸的顾城风,唇瓣瞬时重重抿起,唯恐小脸崩不住地大声笑开,心里那个痒呀,恨不得信手变出一个照相机,把这百年难遇的一幕照了进去,未来岁月中,可以随时拿出来癫一癫、乐一乐!
但她这小小的心思自然不敢给顾城风瞧出半分,她异常乖巧地坐下,凭由顾城风帮她处理伤口,实在忍不住时,伸出手一把扯下顾城风头上的束巾,尽管被散落粉尘呛住,但她还是眨着无辜的双眼,不忘夸上一句,“我觉得你这样,很接地气!”说完,还表示自已一点也不嫌弃似的往顾城风脏兮兮的脸亲了一下。
“又皮了!”顾城风眉眼不动,依然矜贵如神砥,眼里情愫绵绵,“别再乱动!”
顾灵瞳神情默默,不理会二人,离得远远的,开始收拾自已凌乱,满是粉尘的头发。
秦邵臻阖目盘膝坐着,后背崩得紧紧。
一柱香后,三人开始寻找出口。
顾城风把六月将交给秦邵臻背着,他将上官燕和燕凝霜分别夹在腋下,顾灵瞳依然负责陌夏,三人开始施展轻功出山,不到半个时辰,贺锦年已然听到海浪之声。
循着海浪之声,顺利地走出了山谷!
贺锦年想象过万丈深渊下的惊涛骇浪,想象过悬崖翘壁上的深潭,唯独没想过黄金海岸——
当覆了月华的细沙,柔软得象一层丝帛的路摆在贺锦年的面前时,她当即就撇下顾城风,双手展开,施开轻功,象脱了缰的野马狂奔而去,大声呐喊,“大海,我来啦——”
接着,破开嗓门又尖叫一声:“大海,我亲爱的母亲,我来了——”
顾灵瞳脚底一滑,差点仰面倒下!
此时,天依旧未亮,这样广阔无垠的海,于顾城风、顾灵瞳和秦邵臻都是初次见到。
贺锦年到了海边,直接踢飞了绣鞋,脱了衣袍,穿着一身亵衣亵裤朝着继续奔着,海浪冲来时,阻碍了她前奔的速度,她一边欢快地用双手接着海浪,一边往深处跑去,当海水齐腰而没,惊得顾城风腾身扑了过来,将她抱住,“锦儿,别乱跑!”
顾城风从不见过这样的大海,他不知道足下所站的会不会是如龙淹潭般,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见贺锦年如此横冲真撞,直惊得他一身冷汗。
“放心,这里很安全,我要游泳!”贺锦年欢快地呐喊一声,象一只滑溜的鱼儿般,从他的双臂中钻了出来,未待顾城风再拦,贺锦年已然象只海鹰扎进了水中,在泡沫飞溅的浪花中,撒了欢似地游着——
顾城风只得回身捡了贺锦年的绣鞋和外袍,拧干后,踏入水中,嘴角噙着一泓无可奈何默默跟随相护。
顾灵瞳缓缓走到秦邵臻的身边,看着遥远的天海一线,月光在海平面上拉出一条仿似银河的长廓,那里,是否真地存在天音大陆,相传,那里的人个个擅音律。
那个人呢,教她一手音律的他,百年来,她遍寻三界,也不曾有他半分消息,是不是转生到了那里?
顾灵瞳伸出手来,仿佛可触摸到天幕,少顷,方收回虔诚的眸光,看着水中嬉戏的贺锦年,双眸中透出淡淡的羡慕,婉叹,“她总是这样能轻易找到快乐!”
秦邵臻有些费力一笑,“什么时候再帮他们解开血咒?”
“今晚子时!”
秦邵臻“哦”地一声,轻描淡写道:“烦公主施法,将我身上的一道精魄还给顾城风!”
顾灵瞳转首,眸光带着探究,“那你身上少了两道魂识,会从此昏睡不醒!”
秦邵臻迎上她的目光,不躲避,唇中苦涩,“如果我是顾奕琛,我决不会放手,可我不是……阿锦她……”他想到申钥儿死在他怀中那一瞬间,他感到肺部被一层厚厚的湿氏包裹住,郁气窒在腹中,无从释放,疼得他落泪,“她太苦了……”眸光带着贪婪紧紧跟随水中那道身影,伸手朝前一抓,握住了一缕风从指尖很快消散——
秦邵臻遽然转身,耳畔,少女的欢笑被呜咽的海风盖过,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再次想起颜墨璃那一次次疯狂……因求而不得,不仅伤害贺锦年,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下蛊毒。
他怕,若他再不收手,他怕有一天,他也会变成第二个颜墨璃!
不若,就此放手,把幸福留给她。
不若,放得彻底,从此长眠不醒,再不会被心疼、思念、回忆所缠绕!
贺锦年一脸尽兴从海水里出来时,星寒月冷,万景沉睡,浸了水的夏季薄襟月色如一层薄烟,勾染少女姣好的曼妙身材,恍如碧海深水处走来的龙宫少女。
顾城风先是觉得心脏又漏跳了几啪,接着,本能看向秦邵臻,见他痴了般,满眼沉醉,怒色倏地爬上他雪白脸颊,一个掠身便呼啸上前,张开衣袍便将贺锦年罩住,倾身抱起她,几个起落,便跃出了百丈之外,正要斥责,却听到怀中的人指着前方一脸无辜地提醒,“城风,那里有人!”
顾城风先循着视线看,果然,不远处,一个赤着脚老者踩着海水泡沫朝着他们走来。
顾城风忍下怒气,低下首,看着怀中那张湿漉漉的小脸散着运动过后的健康粉红,长发如海藻般直包住削瘦的双肩,水珠不停地沿着脸颊滴在那精致的锁骨上,让他……猛然想起昨夜的一场**——
到了口中的斥责怎么也吐不出,少顷,灼热的气息,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灌进她的耳膜,“下回只能在朕的面前游泳!”
怒了……自称起“朕”来了!
顾灵瞳和秦邵臻听到动静,亦跟了过去。
田八丹站定时,朝着顾城风躬身一拜,谨声道:“陛下,百年未见,陛下风采依旧!”
顾城风冷然道,“人呢?”顾城风已然隐有答案。
清风拂过,扬起田八丹灰白的长发,他揽须一笑,“族长大人久候陛下大驾,陛下,请!”
一路无话,走了半个时辰后,贺锦年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搁着一艘两层高的船,确切来说,那是一艘正在打造的船。
靠近时,贺锦年和顾城风虽然早已预料,但见到时还是狠狠一惊,顾城军一身黑衣劲装,半蹲在二层的甲板,手中拿着一个锤子,正在敲着,而船头、船尾、帆顶都有黑衣影卫在低头干活,对他们一行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城风双眸霎时如浸了冰霜,尚未开口,顾灵瞳已淡淡地解释,“这里布了结界,在船四周的人感受不到外面的日月星辰变化,他们只会不停地干活、吃饭,累了就睡,醒来时,昨日的记忆在醒来一刻全部失去,以为不过是初来,一天复一天!”顾灵瞳不无讥笑,“长老倒会懂得挑苦役。”
“老夫救了他们,自然要取些利息,不为过,不为过!”田八丹讪讪一笑,指了指船,“没办法,老夫一个人打造这艘船,整十年工夫,也比不过这一群小子三个月的进度快!”
田八丹将他们领至一排木造的房屋里,房间并列而排,看似都不大,但单从外观,就是一个手工拙劣的人自已建的,但入了屋,方发现房中的摆设奢华得惊人,摆放在最显眼地方的一张水墨画卷的的屏风,贺锦年可熟悉得紧,那是申府的宝贝,当年就是放在田敏丽的寝房中。
估计是申家被抄后,申府中的不少东西都落到了秦河的手中。
那张龙凤贵妃椅贺锦年虽没见过,但皇宫里头,敢用的,只怕也只有大魏的皇后和皇太后。
贺锦年眸光最后落在贵妃椅下一个极不搭调的黄金夜壶,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眸光怵怵地看向田八丹,“我怎么感觉是来到一间奢侈品仓库了!这些,全是秦河的贪污来的吧,依礼,要归纳国库!”
确实,在她拿到墨龙钥的那瞬间,贺锦年已然打定主意,搬空秦河的陵墓,作为战后恢复的储备银款,也是她继收复汴城后,送给顾城风的第二道大礼。
田八丹感到贺锦年那一双眼睛朝他看来时,仿如挟了箭矢“嗖嗖嗖”地直射向他的兆门,更甚,那神情倒象是被人打了劫般,那眼角眉梢的灵气分明活脱脱就是百年前,小小的山大王姚迭衣的模样。
田八丹一抹鼻尖,嘿嘿而笑,转首朝着顾城风时,脸上正经了些,“两位陛下,隔壁还有几间干净寝房,请自行安排,好好歇息一晚,一切明日再谈。”说完,抗不过顾城风周身难掩冷冽如霜的气息,脚底一抹油,正准备离开。
顾灵瞳却开口,“田长老,您一向擅蛊,不如帮我们瞧瞧这三个丫头的情况!”
田八丹蹙着眉看了一眼歪在一边长椅上的上官凝等人,施施然地过去,翻开上官凝的下眼皮,查了半晌,低咒一声,“这群老混帐,真是阴功!”说完,转首对顾灵瞳道,“行,包在老夫身上!”
“那六月呢?”贺锦年脸色遽然一变,马上涎起笑脸,狗腿似地拉了田八丹至六月身边,“老前辈,烦您看看六月!”
田八丹看着眉目舒畅朗,呼吸均匀,仿如刚进入深睡眠的少年,这时连脉也不诊,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没病没灾有什么好看?就当他睡了吧!”看着贺锦年的脸马上变得阴晴不定,只好一叹,“把小圣子放在姚族圣地的结界,可保身子百年不变,到时候,他在外面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负手离去。
当夜,贺锦年与顾灵瞳同床,陌夏三人依然昏迷不醒,贺锦年便弄了张席子来,让她们睡在地板上。
顾城风和秦邵臻以及六月各自单独一间。
贺锦年和顾灵瞳体力皆有些透支,躺下后,聊了两句,便背靠背地睡了过去。
贺锦年清醒时,鼻息间是熏香渺渺,耳畔是一波接一波的浪涛之声,外面正午的阳光,打在窗绫前的一盆满天星上,风吹过,朵朵细碎迎风摇戈,她眯起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方发现,四周的环境和昨夜不同,稍稍凝神,忆起这是顾城风的寝房,昨夜还是她帮着他整理的床榻。
贺锦年穿戴完整后,打开木门,走了出去。昨夜的那艘船,依然孤伶伶地停靠在岸上,已不见四海影卫忙碌的身影。
贺锦年心想,顾城风和顾城军两兄弟必定已相见,总算,此行不负凤繁星的一番托负!
事情桩桩件件在一夕间解决,让贺锦年觉得,今日的天气份外地好。阳光普照,天空水碧水清洗过一般,明亮得找不到一丝薄云。
贺锦年谓叹一声,展开双臂用力呼吸后,刚想吼一声,却无意低首时,竟看到一个粉装玉琢般的孩子蹲在木屋旁的台阶边,正半张着小嘴傻呼呼地瞪着她。
看得出,这小家伙被养得很矜贵,穿着薄薄的天蚕丝小衫,脚上一双小鞋,虽然没象别的孩子的鞋子绣上虎头,但那光滑的锻面,就可以看出全是用天蚕丝一层一层重叠缝制成。
更甚,小萌娃肌肤吹弹易破,没有一丝的暇疵,在于海边生活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日照和海风都是肌肤的杀手。
她想,这里既然是姚族人的地盘,这个孩子必然是姚族的后裔,弄不好,和百年前的姚迭衣还有一点的沾亲带故!
霎时,贺锦年的心象被小猫的爪儿搔动了一下,从不曾有过的母性感第一次从胸腔里冒出了绿芽儿,几步至小家伙旁,蹲下身,很平等地与他对视后,柔柔地问,“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玩呢?”
“我在看蚂蚁搬家!”小伙奶声奶气地回答,双眸蕴了一潭澄净温水,水汪汪地,还撇了一下秀气的小眉头,惹得贺锦年心痒难搔,心想,这脸蛋,比去了壳的清水煮蛋还要光洁。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告诉姐姐,姐姐陪你玩好不好?”终抵不过心头渴望,贺锦年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小家伙细细滑滑的小脸蛋,小家伙脸上渐渐浮起一层嫣色,很快延至一对可爱的耳珠子,娇艳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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