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只见柔粉色的宫灯下,那衣裳一条条编织的丝线恍如带了生命般的流水轻轻荡漾着,引得顾城风一叹,“想不到先帝爷辛辛苦苦找到的东西,最终会流落到申氏一族的手中!”
叶明飞从一个石盒中取出磷粉,挑出一点洒在亵衣的袖口,上面很快出现密密麻麻极小的字,因为所呈现的字几近与亵衣同色,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内里乾坤,叶明飞从怀中掏出一本字册,双手呈上,“殿下,属下已命人把上面所有的记录抄录了下来,属下粗粗看了几眼,简直无法置信。请殿下过目?”
顾城风摇首道,“不必!”
叶明飞将册子收好,又道,“殿下,您现在有了这把尚方宝剑,简直是如虎添翼。”叶明飞虽然高兴,但脸上却也是一重凝重之色,“只是属下担心,申氏一族是如何知道这么多朝庭重臣的秘密!”叶明飞知道拥有了苍月国朝庭三分之二大臣的罪证意味着什么,一旦运用得当,可在一夜之间变天,但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它显示了苍月国潜在的腐朽,如果这个罪证落入他国之手,就有可能将整个苍月的朝庭悄无声息地蛀空。
贺锦年这礼太大,同时,也让人感到不安!
“申家并无此能耐,这些苍月重臣的罪证应是申钥儿劫获的,她的本事有时连本王都摸不透。”顾城风转过身,望着离自已不远处的一间大红的厢房,在轻纱缦舞间,申钥儿依然睡得不醒人事。
“你倒是好睡,撂下这么多的事让本王替你收拾!”顾城风眸光变浅,只觉缠绕心间的难受无法说出口,抿了抿唇,又陷入沉默。
昨日,他已收到西海影卫关于申氏一族的调查,果然,申剑国虽有一个嫡子申苏锦,但却在十岁那年昏迷不醒,申氏一族为大魏最大的氏族,对于唯一的嫡子昏迷不愿让族人知晓,以威胁到申剑国族长之位。便声称申苏锦被灵碎子所收,正闭关习武。
后来,代替他去苍月国守护秦邵臻的是申家的八小姐,她才是真正的灵碎子的入门弟子。
“天妒英才!”叶明飞循着顾城风的眼线看了一眼申钥儿,这几日在云泪的调理及西海神木的神奇功效下,申钥儿的脸色已和寻常人无异。他们曾交手过几次,除了轻功和气息方面他稍胜一筹,甚至连伏袭都被申钥儿突破,
“如果她能醒来,又肯效忠殿下,这不仅是殿下之福,更是苍月之福!”叶明飞用指腹轻轻触摸手背上面一道浅色如线的伤痕,这是她第一次与申钥儿交手留下的,他自认是一生败得最惨的一次,那时他因为太过轻敌,被当时年仅十四岁的申钥儿手上一根竹枝所伤,留下了这疤痕。
顾城风听着耳畔的风声,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绿萧,却不吹,只是抚着萧上的暗纹,怔怔出了神半晌才冷漠地开口,语气显得沉重,“她自幼护在秦邵臻身边,纵是巾帼英雄,也脱不开儿女情长,在她的眼中,看不到别人。就算她醒了又能如何,她还不是回到秦邵臻的身边,又怎肯一心效忠于本王!”
叶明飞心底明白顾城风心里缠了个死结,不把这个疙瘩解开,这个结就会越磨越尖锐,最终就会成为他心尖最疼的一根刺。他思忖片刻,便转了话题,“殿下,属下认为,申钥儿此行回大魏的目的是为秦邵臻探路,大魏皇子众多,而秦邵臻又远离故国多年,申钥儿一定担心他回去被排挤,所以,先回到大魏,争取申剑国的点头!”
“只是她想不到她的父母会对她狠戾至此!”顾城风冷漠吐出这字,语气加重,俊美无铸的脸上带了些阴鸷,“这事已经完全脱离了人伦,都是自已的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纵是十指有长有短,也不至于悖了人伦,明飞,这事你一定要彻查,本王认为,申钥儿身上的秘密一旦揭开,一定能将申氏一族连根拨起。”
顾城风的志向并不在区区一个苍月的皇位,他要统一整个苍月大陆,并恐固皇权,回到先帝顾奕琛那个时代。
而苍月大陆最难啃下的应是大魏,可大魏的皇权在苍月的数十年的打压下早已没落,可没想到申氏一族突然掘起,所以,他日顾城风要统一大魏,就首先要拿下申氏一族。
“殿下,要不要让属下也查一查申钥儿是如何得到这些情报,依属下之见,能套取出此庞大信息的一定是官员常出入的地方,属下按图索骥,看看这些人能不能为殿下所用,如不能,属下建议及早拨去,否则,苍月将永无宁日!”叶明飞便察觉身畔之人周身流转着一种冷漠抑制的气息,便住了口。
“明飞,你重点在申族,至于这情报之源,本王已让顾城军去调察!”顾城风一双桃花眸子,柔亮扑闪、眸底深处却变得像雾霭山峦一样黯淡,衬着瞳仁的雪白,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漩窝。半晌方幽然开口,“这不是重点,她向来能让人感到意外,她做什么,本王皆容得下,也由她欢喜!但现在令本王疑惑不解的是,为何贺锦年知道申皓儿身上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
叶明飞突然打了个冷颤,想起贺锦年密函上列出五策,每一策都沾满了血腥和戾气。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除了文采,从不曾在他们的视野中出现,居然下手如此霸道!
顾城风没有答案,叶明飞他更不知道。以桃园谷遍布天下的影卫,却从没有察觉出贺锦年在苍月十几年有任何异常之处,这着实令他们感到心底发凉,如果贺锦年不是站在他们的阵营,而是暗中帮了顾城亦,接下来的一战,谁也难料鹿死谁手!
而他一个小小的少年,竟敢一开始,就如此大手笔,难道不怕反而引起顾城风的顾忌,反而引起杀身之祸?或是,他手中有更大的筹码?
夜幕深沉,凉风习习吹拂着轻纱冗帐,周遭一片梦幻璀璨。月色弥漫水上,折射出粼粼之光,突然,一个黑影掠近,如一只巨大的夜鹰落在了顾城风的身后。
“殿下,一切已办妥!”戴少铭摘下脸上的蒙布,露出一双精悍的双眸,“总共有十箱的金银财宝,里面除了首饰,字画外,还有一些古董。银票另计有五百万两!”
画舫上,听完戴少铭的报告,三个男子皆陷入了无法解释的沉思。贺锦年的密函的第一策是:五月初八,戌时,火烧天下归客客栈,后面还提示,可以以烟花弥盖!劫走申皓儿,其就寝的亵衣内有乾坤!并附带大量金银财宝,以此赠景王殿下,表卑职之赤诚之心!
终于,叶明飞先开口,声线中隐着冷意,“糖衣加棍棒,如果真让申氏一族得惩,只怕朝里有半数以上的大臣会被他们申氏一族收买。”
顾城风缓缓回身,唇角划过优美的弧线,“人呢?有没有留下活口?”贺锦年的密函第二策:除生劫申皓儿外,其它随众全部屠尽!
——真狠!
戴少铭声音中带了丝冷峭,“除申皓儿尚在昏迷外,其它护卫包括贴身丫环全部斩首!”其中有三个是一点武功也不会,一般就算是劫财也不会手段残忍至此,戴少铭跟随顾城风数载,第一次向手无寸铁的丫环砍去,想起贺锦年在密函上特意在“斩首”二字上画圈,心头难免生戾。
叶明飞眼眸狠狠一眯,朝着顾城风一揖道,“殿下,那属下接着把余下的部份差事给办了!”余下的差事要多方面的人配合,甚至象是一场戏推动着剧情驶向**。
顾城风想起密函上的第三策,不觉摇了摇首。这第三策,恐怕才是贺锦年真正想要的吧,如此的兴师动众,若非他的影卫给他明确的报告,贺锦年与申府七小姐毫无交集,他会以为,两人之间存在着血海深仇!
顾城风不语,阖着双眸,半仰着头静静思考着。
这一局要所有的当地官员配合,不深介入调查天下归客失火及打劫的始末,还要把案子压住,清除留下的证据,一切要神不知鬼不觉。
能做到这一点,燕南城刺史必需是顾城风的人,从这一点也可以窥探出贺锦年把一切盘算得滴水不漏。
首先是贺锦年清楚地知道今晚申皓儿会从燕南码头下船,而后入住天下归客客栈。
其二,顾城风断定,贺锦年肯定知道燕南城刺史周怀正是他的人,更知道天下归客客栈是暗属于他的产业,所以,敢写下五策,要求顾城风一一做到。
最后,她才能顺利完成他交给她的任务,为他解除燕京城百官迎接名誉危机。
“时辰还没到,你急什么?这会让申七小姐多昏睡一会,省得人醒了哭哭啼啼的烦心!”戴少铭微微蹙眉,脸色阴沉,他是个直肠的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今晚的任务让他觉得垢病,“这个贺锦年也太折腾人,直接拿了这罪证要让那申皓儿认罪不就行了,非得绕这么多弯!我就不信,她身上藏了这么多大臣的罪证,她还敢狡辩,这要是传出去,我们不为难她,她也会被人生吞活剐!”
这一点叶明飞倒是赞同贺锦年的手段,沉呤片刻道,“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戴少铭冷冷地还添了一句,“最后一策,恶毒至极!”
戴少铭和戴少君是同宗兄弟,两人虽极少往来,但幼年时倒有几分亲近。
顾城风的影卫现在已调察出结果,皇家闱场顾宝嵌失贞之案,固然是顾宝嵌罪有应得,但戴少君却是无辜受累,如今落得被戴向荣发配到边疆,贺锦年也有推不开的责任!
顾城风缓缓睁开眼眸,天上的繁星似乎坠进了他的眼中,那一双桃花眸美如涓涓盈水,唯有眸色,冷黯得足可覆住月光,“做你们的事去,既然收了贺锦年的大礼,自然要按着他的要求把差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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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二策,毁你!
申皓儿张开沉重的眼皮,四周一片黑暗,她伸了伸手脚,感觉四肢有些僵硬,而后背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硬硬地抵在自已的背心上,稍一动就感到疼痛,她的手探到后背,居然拾到了一块小碎石。
“舒玉,你们是不是活死人,这么一块石头搁在我床榻上,居然没发现!”申皓儿没听到寝夜丫环舒玉的回应,眉心更加紧蹙,挣了一下欲起身,却发现全身疼痛得厉害,蓦地复闭上眼,她低低呻吟一声,略带焦燥之声喊,“舒巧,紫菁你们两个死丫头给我进来!”
四周没有任何回应,申皓儿看着四周无半丝的亮光,心中愈发恼恨,明明睡前交代,住客栈不比在府里,至少要留一盏灯,可这三个丫环全当她的话为耳边风。
她刚想大声怒斥时,突然听到“吱”地一声,象是风吹开窗子发了地响动,很快,月亮的余光透了进来,空旷的四周让她的思想倏地清明——这不是她睡前的寝房!
她想起身,但全身瘫软无力,这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她摸了一下身子,还是穿着昨夜睡前的衣裙,她的手伸进怀内,摸了一下亵衣里凹凸不平的触感,心里微微感到有丝安慰。
这时候,疼痛已经不重要,她很快地挣扎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在她终于辩认清楚四周的情况时,她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顿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阵阵发麻,双手死死抱着前胸,嘴唇颤得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
在她的四周全是一副副板木,有几副上面好象还停着尸骸,这里……似乎是义庄!
难怪空气中浮着令人作呕的味道,难怪,这里无一丝的光亮,难怪,没有人回应她!
可为什么,她会到了这个地方?
她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全身所有的能量都用在四肢上,连滚带爬地欲逃出义庄,谁料刚迈了两步,被自已的裙裾绊了一下,身体失了平衡,整个人半倾着向前扑去。此时,月光正好打在此处,触目的是一张辩不清男女的脸,一边高高肿起,一边略微坍陷,已呈腐烂之色,那一双几欲爆裂的眼珠狠狠地朝天翻着,嘴角黏糊几只细长的蛆在那翻着身子,令人心胆俱裂的可怖和阴森。
“鬼呀……”申皓儿惨叫一声,胃中一阵阵翻滚,根本无法顾及什么,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今晚的月色秽暗不明,门外更是空无一人,门口不远处倒植了一棵树,树底下还有一口井,井的四周似乎……堆满了人!
这一定是梦,昨夜她明明睡前好好的,舒义值夜,舒巧和紫菁睡在隔壁,还有申府的一等护卫,女的有七人随她入住客栈,就护在她寝房的四周,男的近百人,宿在外面的马车之上看护着她们从大魏带过来的财物。
所以,每个时辰都有人轮夜,如果她这里有异动,不可能不惊动他们,那些人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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