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
开,声音却嘶哑得如生锈的刀磨过木头,语声颤抖而悲戚,“迟了,迟——了,太迟了……为什么不提前一年,哪怕是半年也好,这老天,真真是太无情,你是不是在戏弄于我……”语声一滞,便直直地朝后仰倒而下。
秦邵臻大病一场,却在清醒的第一时间,便命所有的护卫前往大魏,寻找申苏锦,他告诉他们,他要的其实是申家的八小姐,并不是躺着申府里,被丫环婆子侍候周到的申苏锦。
宗政博义只好奉令偷偷潜入大魏汴城,他们在大魏整整搜寻了半年之久,确实查出了申家真有一个申八小姐叫申钥儿,只是听说自小不在身边养大,他们欲追查申钥儿的下落,却在汴城徘徊了半年之久,依然毫无音讯,直至听闻景王殿下大张旗鼓地从大魏迎回一个女子。
宗政博义感到这消息有些不同寻常,便将那期间,申家失火,申六公子突然失踪之事一并密报给了秦邵臻后,终于接到秦邵臻命他们回苍月的命令。
“殿下,您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厨房婆子的叩门之声,打断了宗政博义所有的回忆。
宗政博义开了门,接了药盅后又关上门,“殿下,您的药,趁热喝了!”
秦邵臻接过药盅,几口饮尽,轻咳一声,“博义,你忙去吧!”虽然时光回溯后,他的身体已无蛊虫,但疼痛好象带了记忆一样跟随而来,一想往事,便时不时的绞着他的心脏。
宗政博义为此,遍寻名医,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只好配了些养心的药,成日让厨房的婆子熬了让他喝着。
半年过去了,这样的疼痛对他已不奇怪,有时他甚至觉得庆幸,因为只有在忍受这样的极端疼痛时,他的心反而感到好受一些!
申皓儿回到寝房中后,合着衣直直躺在床榻上,甚至也不讲究身上的尿骚味会不会弄脏被褥,她太累,想好好睡一觉。
睁开眼时,她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她推开窗,看看天色已暗,这时候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她下了榻,点了灯烛,也懒得出去打水洗澡,只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了,便端着碗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自从进了大魏质子行苑后,一日三次的膳食也成为她的负担。
她自小娇身惯养,到哪里都是丫环婆子成群地侍候着,偶尔去大魏皇宫给皇太后请安,那姿态是比一国公主还要派头。可到了这,她才知道,身为护卫,主子坐着听戏时,她只能和一些侍卫站在旁,虽然不必奉茶,但大热天让她如木桩般站一个上午,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盼到聚会散了,她原以为回到行苑就可以休息了,谁知道,被告之,身为护卫,应时刻守护主子的安全,她必需与几个护卫一起轮值。
到了用膳,她虽然不必和一群奴才一起用,但却被分配与一群护卫一起吃。
第一天,她混在一群男人中,便端起矜持的模样慢慢地吃着,可刚扒了一口的饭,抬首时,桌上的菜已被一扫而光。
原来,这里的规距是菜一出,众人就马上把想吃的菜扫到自已的碗里,手脚快的多吃,手脚慢的自然就少了。
第二日,她聪明了,抢食她在做乞丐时,也有一些经验,所以,菜被端上时,她重重捏着筷子准备拿下一块鸡腿,谁知,所有学过的经验到这里根本就无从发挥,因为,乞食者多为老弱病残,而这里却是一身武功的侍卫,她半趴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够到一个鸡腿,被另一个侍卫半途直接拦截!
甚至来不及计较,她马上把筷子再伸向盘里时,又……空空如也!
她瞧出来了,他们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与她为难。
那一刹,她生生忍下想掀了桌子的**。
她连吃了几天的白米饭,嘴巴淡极了,她感到自已连做梦都想着嘴巴要分泌出一点盐来。
因为营养跟不上,不过是几天时间,她在当值期间已经连晕了三次,她被那些质子护卫明里暗里地取笑,他们公然拿她和申钥儿相比,言辞里充满讥讽,尤其那一句,“龙生九种,种种不同!”让她差点与那个侍卫撕破脸。
好在她也有些小聪明,每天天色稍一暗,她会到厨房里找些吃的,就算是米饭,找点腌菜伴一伴,也好过忍饥挨饿,所幸,在燕南城行乞的日子,让她的脾胃变好,吃什么都不挑。
可今晚的厨房竟上了锁,申皓儿明白,这是连厨房的人都开始为难她了。
她受那些护卫的气也罢了,厨房里的是一群质子府最下等的奴才,难道她还要看这些人的眼色?
脚底生出的寒意,申皓儿眸光一厉,也不多想,一手摔了手中的碗,便冲丫环婆子住的后院里,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没有人,谁当差?”可她连喊了几声,愣是无一人给她回应,偶尔就是有人推开窗子,仅是看了她一眼后,就关上了窗。
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若说以前,她的小姐婢气稍一冒出苗头,那些丫环婆子个个变得战战兢兢,也没给她大发雷霆的机会,可在这里,所有的人当她是透明。那些苍月的当权者也罢,难道还要让侍候她的奴才凌驾于她之上?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同为申家的女儿,申钥儿可以得到燕京上下的尊重,而她连使唤个奴才也无人答应。
“我告诉你们这些狗奴才,本小姐初来乍到,凡事都讲求一个和字,别以为本小姐好欺负!我告诉你们,该给本小姐准备的寝居用品、茶水点心要是半个时辰内还不送到本小姐的寝房中,本小姐就一把火把这烧了。”申皓儿指着一扇扇关闭的窗户,继而咬紧牙根,如要狠狠磨碎什么一般,“我告诉你们,本小姐是大魏护国将军之嫡女,我犯得起错。大不了向皇上领了过失的罪责,但你们这些奴才就不同了,要么一把火给烧死,要不给拉到菜市场砍头,你们自个挑……”
谁知道话未说完,对面的一张窗子“砰”地一声被重重推开,在申皓儿尚未反应过来时,一盆的脏水已披头盖脸地朝着她泼了过来,适巧她张着口骂,一股怪味瞬时冲刷着味蕾,那味道让她一瞬间就想起燕南城那老乞婆的臭脚味。
紧接着便是胃腹一阵痉挛抽搐,“呕——”地一声,翻滚地吐出酸液,但半数还是被她呛进了腹中,她干呕着,可腹中空空,哪有东西能给她吐?耳边却响起了更加鄙夷的斥骂声,“吵什么吵,别说是大魏护国将军的嫡女,就算是大魏护国将军来了,在这里也算个屁。你想烧房子,我老婆子告诉你,只要烟一冒起,老婆子担保,第一个就把你给先熏死!想在这里耍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就是——”另一声更加刻薄的声音响起,尖尖地异常刺耳,“耍什么小姐脾气,大魏护国将军嫡小姐,哼哼,以为这是在大魏呀。”
“到底是穷乡僻壤跑来的乡巴佬,瞧她一身的寒酸样,还小姐!我告诉你,这里的狗吠几声还有人丢根骨头,您哪,省着点力气吧——”
……
七嘴八舌的尖刻语言各利箭一道道射进她的心中,更甚,有些人还向她扔了瓜果的皮和生鸡蛋——
这种遭遇她曾在燕南城经历过,但那时,是因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身份,所以,她被辱、被骂、被打,心中尚有一个希望,只要她的身份被证实,那她还是高高在上仕家小姐。
天地好象变得混混沌沌的,四周有一群人尖笑着围着她,指指点点,那一张张的脸在眼前交替变幻着,全是张狂不屑的笑——
“好……好,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见殿下,我找殿下为我作主……”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一步一步地朝后退着。
尽管今夜轮值守护秦邵臻的护卫告诉她,殿下休息了,不得打扰。但申皓儿还是凭着一股执着,跪在了秦邵臻的寝房外的过道里。
虽然到后来秦邵臻开了门,却一句将话让她幡然醒悟,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脸消失在掩起的门后,尽管只是一瞥,却依然让她看清,他眸底浮现的是冷漠至极的薄光,这一眼,将她经年所有的梦一刹那打碎。
而让她醒悟的一句话是:申七小姐,你连几个丫环婆子都收服不了,你何德何能来取代申钥儿。
本以为,年少的初见,情窦初开,十年相思的日积月累,当她以为有足够的爱可以让她支身去苍月寻找他时,却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被自已美化的泡沫之恋,甚至无需要任何外力,只要在空中飘荡久了,自会破灭。
申皓儿不知道自已是如何回到寝房,她拼了力气关上门的一刹那,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
满腔的怒、怨、恨在胸中雄雄燃烧,偏生,没有一道的发泄口,她疯了似地将身上的发臭的衣裳脱下,喘着深重的粗气在寝房里来回巅狂似地踱着,时而,抓着竹枕狠狠地敲打着床榻,时而抓起椅子死命地砸向衣柜,她哭着,笑着,只觉得这种日子要是再呆下去,她离疯不远了——
直到,她又饥又渴又……臭!她又疲又累又酸苦无依,直到,她的手连抬的力气也没有时,直到她连呜咽都觉得是一种负担,她甚至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
夜色浓郁,申皓儿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兵刃的重击之声,又听到有人大喊,“有刺客,保护殿下!”
她大吃一惊,手脚并用的爬起,寝房中的灯烛早已燃尽,光线模糊惨淡,她又不敢开窗,只好佝偻着身子钻到床榻底下躲着。
突然,寝房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一个血淋淋的人似乎被人一脚踹了进来,夜光瞬时灌进寝房中,打在那人血淋淋的脸上,申皓儿瞬时想起在燕南城的义庄那阴森可怖的场面,“啊——”地一声就惨叫出声。
却只听一声碎裂声响,她感到脑门被重重一磕,原来头顶上的床榻被人生生用重锤砸成两半,只见一个人伸出长臂,张爪攫人,那蒙巾上的一双眼是如此的阴森可怖。
这时,两道身影极快地掠了进来,一人出手横拦那蒙面人带着他一起滚落地上,另一人抢至蒙面人的身前,将申皓儿提了出来。
申皓儿吓得大喊救命,“别杀我,别杀我,殿下的寝房在左边……”
“闭嘴,别嚷,我们是奉命保护你!”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透着微微的不耐烦。
“紫霞,你带她先走!”紫倩说完,双手狠狠一拍地面,与那黑衣人不差分厘同时掠起。一个是黑衣鼓风,另一个是长发飞扬,双拳交错,两人就像转动的走马灯。
另一个女子带着申皓儿迅速地往外撤着,突然,横冲出五六个黑衣人,各自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
紫霞瞬时感到头疼,是北蒙人。北蒙人并不擅打,但个个身强力壮,善于死缠,又不怕死,紫霞毕竟是女子,要是拼得时间太长,在体力上便会吃亏。
她一把推开怀里的申皓儿,低喝,“要想活命,就不要绊手绊脚,配合着跟紧就是!”
“我……我……”可老天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一把狼牙棍已朝着她的面门狠狠地煽了过来,申皓儿她吓得魂飞魄散,双脚象灌了铅似地,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所剩的念想就是,只要她不死,她要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
紫霞根本没料到眼前的北蒙人居然身法如此快捷,又见申皓儿跟呆木一样直直伫着,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将申皓儿往左边一推,而自已亦借着一股力向右边腾跃开,避过了狼牙棒。
“啊——”申皓儿被狠狠一推,身体失去平衡,在倒下的那一刹那,突然感到右脸传来挤爆般的钻痛,尚不知缘何时,整个人已砸在了青石地板上。她甚至无暇顾及身上传来的疼痛,触手一摸右脸,轻轻触移,随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要吞噬心脏,她颤微微地将掌心移至眼前,月光下,她的掌心血红一片,那一瞬,她的瞳孔如被捅穿般倏地睁大。
她无法置信地将自已的手再一次轻触在脸上,她的指尖感受到的不是柔软的肌肤,而是一块带着倒刺一般的球,很硬,凹凸不平,而从掌心里传来的大小,似乎有鸽子蛋一般生生地掐进了她的脸蛋之中。
这时,紫倩过来接应,一见申皓儿傻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手摸着脸象个白痴,不觉冷笑,“我们替你卖命,你倒好,找个藏身的地方都不会,你以为这是玩家家,打闹来着?”
申皓儿张着嘴,茫茫然地抬首看着四周刀光剑影,甚至臂粗的锁链从她的头顶上挥过,她亦毫无知觉。她听不到紫倩的冷嘲热讽,她的耳畔轰鸣不绝,眼前的原本模糊的视物开始更加混沌发黑,就在意识昏迷的一刹那,她仿佛又看到了申钥儿那一双带着“咒”字的瞳眸……
紫倩的话刚说完,申皓儿已然斜斜地倒下,昏阙了过去,紫倩这才发现申皓儿手指夹缝间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