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
聿敛裂劬Α!薄?br /> 赵严答应,急忙回屋取来毛巾,这时,林平平又下了令,“你们这帮大男人回来只会帮倒忙,出去!出去!吃饭时再回来。”
众人轰然答应,一齐转身向外便走,林德奇呵呵笑着,收了剑跟着向外走,却被林平平一把抓住,“三叔,你不算!”
“平平,你就饶了三叔吧!”
“不行!火没生、水没担、地没扫,还有这两只鸡,把它们拿去宰了……不准用剑!”
……
“姐!这个是糖还是盐,你过来尝尝……三叔!快来把锅洗一洗……”
“姐!……把炒菜铲给我拿来……”
“三叔,你怎么还没生火!”
……
大街上格外热闹,大多是出来闲逛的当家男人,每个人都神情悠闲,只是路上的雪被踩得稀烂,走路颇要当心,在东市正对面一间茶馆里也坐满了闲人,几盘点心、一壶清茶便可打发这个最悠闲的下午。
张焕一群人坐在三楼靠窗处,每个人都精神放松,聊侃着将在五日后举行的春闺,郑清明呷了口茶,摆出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他扫帚眉一挑道:“你们知不知道,长安好事者已经开出今年三甲的几个模本,主要差异在榜眼和探花,状元郎都是一样。”
“状元郎不就是那个楚潍吗?”
赵严嘴一撇,不屑地说道:“考试又不糊名,当然是他了,这还用问吗?”
“可楚潍确实才高八斗,诗文写得极好,这倒和他世家嫡子的身份没有关系。”
这句话是从邻座传来,众人一起回头望去,只见邻座站起一名士子,皮肤黝黑,和张焕有得一比,他上前向张焕拱拱手笑道:“在下韩愈,河阳郡人,也是今年参加科举。”
张焕也急忙站起回礼道:“在下河东张焕,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都是今年士子。”
他见韩愈只是一人,便拉过一块坐垫笑道:“韩兄过来一起坐吧!”
韩愈也不客气,欣然一笑,取过自己的糕点和茶杯,挤坐在张焕旁边,又道:“在下几年前考入广陵书院,正好和楚潍同窗,所以对他情况颇为了解。”
“哦!原来你是广陵书院之人。”赵严听他是广陵书院之人,脸便冷了下来,那日他陪妻子去慈恩寺还愿,遇到过楚潍,十分反感他的傲慢和霸道,所以恨乌及屋,连广陵书院也不喜欢了。
“赵严!”张焕急向他使个眼色,赵严便低下头,不再言语,张焕向韩愈歉然笑了笑,又道:“楚潍能拿状元郎,我也不意外,他是楚家嫡长子,确实是最重要的因素,这不可否认,而且他人虽然狂傲一些,但没有劣迹,所以主考官点他,也不被人诟病,倒是榜眼和探花郎这才要看真本事。”
韩愈默默地点了点头,“或许吧!今年近十万士子参加科举,其间才俊何其之多,又岂是我能尽知!”
一旁的林知愚想到有十万士子将参加科举,所录者不过百人,他便心急如焚,恨不得将学过的功课再温习一遍才好,便急道:“去病,天色已不早,我们不如回去吧!”
张焕看了看天色,呵呵一笑道:“那好,咱们回去尝平平的菜去。”
他站起身,向韩愈拱手笑道:“韩兄,若有缘,咱们日后会再见。”
韩愈也赶紧站起施礼笑道:“那就祝各位都金榜高中。”
“也祝韩兄高中!”众人会了茶钱,便径直回客栈去了。
……
院子里很安静,既听不到她们姐妹的笑声和三叔的哀怨声,也嗅不到饭香菜香,倒是一股浓浓的焦糊味在院中飘荡,地上到处都是水,众人呆了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巧巧!巧巧!”赵严唤了几声妻子,却不见她答应。
“姐带三叔买衣服去了,要晚点才回来。”厨房里露出平平的笑脸,她见张焕有些疑惑,便吞吞吐吐解释道:“三叔生火时不小心把旁边柴垛点燃了,他让我快拿水,可我一紧张便拿成了油……”
“哦!这么说这焦糊味不是菜做坏了?”
“怎么会呢!年夜饭我做好了,可是我一个人做的哦!你们几个上座,我端过来。”
林平平说完,便笑嘻嘻跑回厨房去了,张焕还是有点不放心,便追上来问道:“平平,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林平平用力将张焕推出来,“你是男人,怎么能进厨房,坐着去吧!”
“去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旁边林知愚对自己这个妹子实在了解,不觉有些忧心地问道。
“什么不对!”
赵严眼一瞪道:“女大十八变,平平不会变吗?在去病面前,少说平平的不是。”
众人都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望了张焕一眼,皆打哈哈道:“是极!是极!我们今天要好好尝尝平底……不!那个平姑娘的厨艺,去病,那个……你说是不是?”
“少给我装神弄鬼,大家上座!”张焕笑着抽了郑清明一个头皮,忽然想起一事,“呀!我们酒忘买了。”
“没关系,姐说她回来时买,哎!你们谁来帮我一下。”林平平吃力地端了个大汤锅进来,
坐在门口的宋廉玉急忙将大汤锅接过,放在桌子上,林平平给每人分派了碗筷,将汤锅盖子揭开,笑道:“大家开始吃吧!”
在座五人皆面面相视,赵严终于忍不住问道:“平平,难道就这一个菜吗?”
“是呀!这是我在蜀中新学会的什锦汤。”她顺手拿过张焕的碗给他满满盛了一大碗,又特地捞了根鸡腿和一条鱼放在他碗中,期盼地望着他道:“张十八,你尝尝!”
这时,张焕感到自己大腿和脚背都同时被人狠狠掐了一把,赵严还暗暗晃了晃拳头,张焕呵呵一笑,端起碗呷了一口,顿时眉眼都舒展了,“不错!不错!鲜美无比,想不到平平还有这一手。”
“是吗?”众人午饭都没吃,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拿起勺子舀汤,张焕却端起汤道:“没有酒,大家就以汤当酒,大家干一碗!”
正急着要喝的郑清明闻此言只得停住,等大家都舀了,张焕端起汤笑道:“为新年,大家干了。”
“干!”众人兴高采烈,均一口喝下,张焕却笑吟吟地将到嘴边的汤碗停下,房间里一片寂静,每个人脸上表情怪异,忽然郑清明‘啊!’地跳起来,一手捂嘴,一手卡着脖子冲到外面去了。
紧接着其它三人也表情痛苦,十分狼狈地捂着嘴向外面跑去,只有张焕摸了摸下巴,嘿嘿地笑了……
卷二 京华风云 第四十六章 大唐帝
大年初一的早晨,粉末般的雪花纷纷飞下,巍峨的宫殿又一次披上洁白素装,柳树变成臃肿银条,宫墙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烟霭里。
大明宫紫辰殿,这里是距离内宫最近的一处宫殿,皇帝的御书房通常安排在这里,当今皇帝李系的御书房就设在紫辰殿的偏殿,由大大小小五、六间房组成,除了正常的图书典籍外,供皇帝咨询的翰林学士、跑腿侍侯的小宦官、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等等,这些都是常驻御书房的人员。
御书房的主人李系是当今大唐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他拥有着正常皇帝应有所的一切,宫殿、皇后、群妃、龙袍、排场等等,但权力除外,是的!从他登基以来就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大唐朝政被七大世家把持,尤其是右相崔圆,在他魁梧、胖大的身影笼罩下,李系就仿佛是一支将熄灭的蜡烛。
所以对李系来说,御书房纯粹就是个摆设,他也极少来这里处理朝务,不过今天是庆治十六年的正月初一,他却意外地出现在御书房里。
御书房里已被碳盆烘得温暖如春,空气有些干燥,李系苍白的脸上出现一团病态的酡红,他年纪约四十出头,是先帝肃宗的次子,身体赢弱,长期纵欲的生活总是使他显得疲惫不堪。
宽大的紫檀木桌案上散乱地摆放着几十本今天刚送来的奏折,大多是各地为今年暖冬所上的折子,异常的气候必然会给来年的收成带来影响。
李系叹了一口气,这些折子也只是给他看看而已,上面已有门下侍中裴俊审核以及中书令崔圆的最终批阅,已经批转各部去执行,而给他看的,只是个副本。
这时,心腹大宦官马英俊快步走进,他低声禀报道:“陛下!崔相国已到,在外侯见。”
马英俊是先帝肃宗身边排名第三的掌权宦官,仅次于鱼朝恩和李辅国,曾是张皇后的心腹,十六年前,唐肃宗李亨暴亡,张皇后密不发丧,随即发动了宫廷政变,正是马英俊联系到羽林军大将军李抱玉的支持,一举杀死李辅国和太子李豫,在崔圆及裴遵庆等重臣的支持下,拥立越王李系登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回纥人的背信弃义击碎了李系的雄心壮志,也让马英俊的拥立之功化为泡影,现在他仅仅只是一个内侍主管。
“让他进来吧!”李系疲惫地挥了挥手,他今天之所到御书房来,也是正是崔圆的要求。
片刻,崔圆笑咪咪地走进御书房,跪下向李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老臣崔圆给陛下拜年,恭祝陛下诸事顺利,励精图治,使我大唐愈加强盛。”
李系一下子站起来,却又慢慢坐下。
崔圆的新年献辞李系没有放在心上,但他跪下磕头却将李系的疲态一扫而空,在他的记忆中,崔圆从来就没有下跪过,今天是怎么回事?
他轻轻一抬手笑道:“相国免礼平身,赐坐!”
“谢陛下!”
崔圆缓缓坐下,他瞥了一眼桌案上的奏折,从李系进御书房起,到现在已快一个时辰,他只翻阅了一本不到,崔圆不禁暗暗冷笑一声,一个连农事都不关心的皇帝,他还能有什么作为?
“陛下,老臣在大年初一赶来,主要有两件事想和陛下商量。”
“相国但说无妨。”
崔圆沉吟一下道:“一是今年北方气候异常,明春蝗灾、涝灾极有可能发生,为及早防灾,请陛下同意老臣调江淮三百万石米入太仓(即国家粮库)。”
李系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此事相国看着办吧!不必禀报朕,另一事是什么?”
崔圆微微一笑,“第二件事便是陇右战事已毕,但军中将士尚未得到封赏,眼看已到新年,老臣听闻军中已有怨声,说家中已无米下炊,臣心中甚是不安,登利可汗虽然北退,但仍盘恒在阴山一带,一旦士气低落,恐怕后患无穷,所以老臣草拟了一份封赏名单,请陛下过目,若无异议,请陛下今天便下诏施行。”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折子,双手递给李系。
大唐军中封赏应由兵部根据各军司马报来的军绩表进行评功,然后再报门下省预审,再由中书省内讨论后,将意见再转皇帝最后批准,一旦皇帝核准,便要由中书舍人草成制敕,但最后的玺印却掌握在门下省的符宝郎手中,也就是说,最后还要由门下省复核一遍,这是为了防止中书省专权。
这一套权力制衡的制度十分严格,本来是不错的,但开元二十五年张九龄罢相后,李隆基为加强皇权,便利用李林甫和杨国忠渐渐破坏了这套权力制衡制度,左相也就成了摆设。
经安史之乱和回纥乱华后,世家逐渐掌握大权,七大世家各自掌握部分权力,架空了皇权,尤其是右相崔圆,控制了中书省、吏部、刑部等核心权力机构以及御史台等监察机构,手中又有二十余万大军,可谓权势滔天,而皇帝李系只是一个傀儡,他的命令连大明宫都出不了。
所以今天崔圆绕过兵部和门下省,直接将奖励军功的册子递给李系,就是想用皇帝的意思来堵住裴俊和韦谔的口。
李系接过册子,略略翻了一下,‘拨钱五十万贯赏赐军功,其中凤翔军四十万贯,陇右及朔方诸军十万贯,’而且勋官及其它升官的名额也大多给了凤翔军。
李系不露声色地又翻了一页,却愣住了,这竟是对有功之臣的封赏,加封兵部尚书韦谔为太子太傅、开府仪同三司;提拔金吾卫大将军崔庆功为征西大元帅、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再往下看,李系心突地跳了一下,下面赫然写着:升凤翔郡刺史段秀实为太原尹兼河东节度使。
段秀实是出了名的保皇党,在肃宗时他曾先后任河西节度史和安西四镇节度使,后来因兵力不足,朝廷决定放弃安西,段秀实被调回朝廷任中书侍郎,却屡遭崔圆排挤,贬为凤翔郡刺史。
李系此时已赫然明白了崔圆的真正用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他是要借这次陇右战役将其弟崔庆功塞进内阁,也就是说崔圆要在内阁七宰相的基础上再加一相,这样八相中,两崔、杨、王,崔圆已经占据四席,其它四人中只要再有一人支持他或是保持中立,崔圆便在内阁中占据了优势,使他能够得以顺利连任。
按十五年前七大世家达成的协议,再增加一名内阁成员须七人一致同意才能提名,若崔圆按部就班以常规方式来操作,首先在内阁联席会议上就通不过,所以崔圆便将自己推出来,以皇帝的名义下诏,强行增加一名阁僚。
但让李系震惊的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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