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
“你这个狡猾的小妖女,瞒得我好苦。”张焕忽然想了自己对崔宁地誓言。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却说不下去了。
“其实你不需要叹气,需要叹气的是我。”
“为何?”
“因为你明明先认识的是我。却去喜欢崔宁,害得本小姐日思夜想,最后还跟你吃这么多苦。”
裴莹越说越气,狠狠地在张焕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虽然她说的是气话,可张焕的心中感到异常甜蜜,他紧紧地将裴莹抱在自己怀里,一侧头用吻堵住了她地嘴。
裴莹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她反手搂住张焕的脖子,仰头忘情地和他深吻着。
“我们回去吧!”张焕轻轻在她滚烫的耳边道。
裴莹羞涩点点头,将身子深深地埋进了他地怀中。
“你进来吧!”裴莹在小皮帐里轻呼一声,张焕便低头进了帐篷,皮帐里已经换成木炭,灯光柔和,温暖如春,皮帐上方有通风口,顾而也不觉得气闷,裴莹已经梳洗完毕,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紧身对襟衫,下面穿着碎花中裤,将她柔美的曲线勾勒得玲珑毕露,头发没有扎,就这么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再看地毯上,她早已铺好了一大一小两床被褥,裴莹指了指大的那一床道:“本小姐看在你爱民的份上,准你在此过夜,你睡那边。”她又拿过一根绳子,往两床被褥中间一拉,忍不住笑道:“这里是我们地楚河汉界,晚上你可不准过界哦!”
张焕望着她像小鸟似的忙碌,脸上不由露出温柔地微笑,他脱掉外衣赤裸地向被褥上一躺,头枕在手下,又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要知道,最后霸王可是被刘邦灭了。”
“所以你是霸王,最后宁愿自刎也不肯过江东。”裴莹笑着塞了个枕头给他,自己一溜身钻进了被褥,最后又探出头来道:“你去把灯吹了,要乖乖地睡觉,知道吗?不准起坏心思。”
“好!好!好!都听你的。”张焕无趣地坐起身,隔老远便将胸中的闷气吐出,灯灭了,皮帐里一片漆黑。
“你睡着了吗?”裴莹忽然伸脚蹬了他一下。
“你过界了。”张焕懒洋洋地道。
“本小姐是可以过界的,但你不行。”
过了一会儿,裴莹又蹬了他一脚,“你不准睡,要等我先睡着。”
“那你怎么睡不着?”
“外面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
“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我不管,反正就是睡不着,要不你讲个无聊的故事,本小姐听听就睡着了。”
听到讲故事,张焕忽然精神大振,他压着嗓子慢慢道:“从前有一座关了几百年地大宅,一个人也没有,有一天晚上。
刚说到这里,张焕的眼前突然一阵冒金星,只见黑暗中裴莹用枕头又猛砸一下,“你这个坏家伙,又想讲鬼故事吓我了!”
张焕哈哈一笑,“是你先开战的!那就别怪我了。”他一把将裴莹拖进自己地被子,“楚河汉界无效了!”
奇怪的是裴莹却没有挣扎,而是乖乖地当了他的战俘,她侧身摆了个**的姿势,“嗯!在这里确实听不到外面的吵嚷声,我困了,睡吧!”
她是想睡了,可张焕却那里睡得着,两人的衣服都很单薄,身下垫着毛耸耸地毯子,触摸着她柔软而火热的身子,张焕叹了口气,真是要命啊!
“你还睡不着吗?”过了一会儿,裴莹忽然又问道。
“你还是回自己那边去吧!你睡我这里,我真的睡不着。”
裴莹忽然一转身,纤细的手指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低低声道:“你这个大傻瓜!”
张焕听懂她的意思,不由心花怒放,但也不敢太急色,而是轻轻地将她身子扳过来,把自己手放在她的手中,温柔地问道:“告诉我,腿上那里痛?”
黑暗中,他感觉到裴莹将自己的手渐渐往下引,手隔着薄薄的单裤触摸到她左膝盖上方约三寸内侧处,“本来已经结痂,可昨天不小心又被马鞍边擦破了。”
“很疼吗?”张焕轻轻地揉着她的伤痂。
“不骑马还好,一骑马就钻心疼。”
“你这个小傻瓜,为何不说,明日我腾一辆粮车,简单做一辆马车。”
裴莹心中充满了幸福,她伸小嘴在张焕满是胡刺的下巴上亲了亲,“等开春,你去向我爹爹求亲吧!”
“你爹爹已经答应把你许我了。”
“那个不算的,那是你们的尔虞我诈,我要你诚心诚意去告诉我爹爹,你要娶我为妻。”
“如果你爹爹不答应呢?”
裴莹半晌没有说话,确实,此一时、彼一时,她知道自己父亲极可能不会答应,甚至还会拆散他们,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别的男人娶走,她心中一阵害怕,便紧紧抱着张焕的手,生怕他就此离去。
张焕感觉到了她身子在微微颤抖,明白她的心思,便将他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低声对她坚定地说道:“今生今世,无论是谁也休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敢碰你一下,我就砍掉他的脑袋!”
裴莹心情激荡,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只要在他身旁,就算没有名份,就算是永远生活在这个边远小县,她也无怨无悔,她的娇躯渐渐变得火热,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向他嘴唇吻去,这一刻,自己的一切她都心甘情愿地献给他。
张焕慢慢褪下她的中衣,解下了她的肚兜,抚摩着她娇美的身子,这一刻他的胸膛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是的!他想要娶的女人,裴俊不答应如何?崔圆不答应又如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宝县城
隔日清早,大队人马又开始起程,经过一夜的休息,大复了元气,百姓们对天骑营士兵的戒心也渐渐消除,众人开始有说有笑,一些调皮的孩子还爬到士兵们的马上。
这是一支多民族的队伍,汉人约占了一半,其余的一部分是羌人,也有吐谷浑人、突厥人、回纥人、党项人,甚至还有不少吐蕃人,不过从外貌装束上看,已经分不清各个民族,都是一般的贫穷,红扑扑的脸膛,腼腆的笑容。
队伍有些不整,张焕并没有干涉,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河西的民心,他要武威郡的百姓都知道,他张焕是一个爱惜百姓之人,不会比辛云京差。
在他的旁边,一辆简陋的马车摇摇摆摆地行走着,裴莹伏在窗口,情意绵绵地望着她的爱郎,昨晚,她已经初为人妇,尝到了人生最美妙的滋味,虽然没有什么媒妁之言,她已经把昨晚当作是自己的洞房花烛了。
‘这个家伙就是自己的丈夫么?长得这么黑,恩!胡子也不弄弄干净。’
“莹儿,你在想什么?”张焕靠近马车,低声笑道:“是不是在想怎么布置咱们的家?”
“呸!”裴莹的脸上升起一团红晕,她没好气地道:“我在想你们的粮草是否够过冬,还这么多百姓,看他们的样子,粮食都所剩不多了。”
说到这,她忽然笑道:“你说那路嗣恭会不会真拿一千五百石粮食来换他的士兵?”
“他当然不会。”
张焕也微微一笑道:“他不但不会,还会想怎么趁机吃掉我,然后向朝廷宣称,我贪功冒进,结果被吐蕃人伏击,全军覆没。”
“让我来猜猜他会怎么做?”裴莹忽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你说说看?”
裴莹低头想了想便道:“我想他应该不会这么鲁莽,他一定会想办法先来试探你的粮食情况,而且就在这几天。”
张焕哈哈大笑。他一竖大拇指赞道:“果然聪明。真称得上女中诸葛。”
裴莹被他说得怪不好意思,她急忙摆摆手道:“你小声点,被别人听着笑话呢!以后我再也不问你军政之事了。”
“那你做什么?”张焕靠近窗子,暧昧地低声笑道:“要不给我生个儿子,专门相夫教子。”
“你再胡说!”裴莹又羞又急,她把车帘一拉,不再理这个浪子。过一会儿。她又拉开一条缝,却见他已经不在了,心中一阵失落,远远地,她忽然听见了张焕的声音:“李县丞,我想买两个丫鬟侍侯我夫人,不知天宝县可有?”
“都督想要两个丫鬟还不容易,我记得王县令的夫人正好想把奴仆都卖掉回长安,我这就去帮你问问。”
裴莹轻轻叹了口气。她倚在窗沿,望着天上悠悠飘过的白云,忽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两日后,大队人马终于抵达了天宝县。远远地,黑黝黝地城池出现在天的尽头,这是一个极为美丽的世外桃源,一望无际的原野,大片茂密的森林,河流蜿蜒纵横,冰面在温暖的阳光下格外明亮。在县城南面便是高耸的雪山,白云在雪山半腰浮动,雪峰仿佛是一颗蓝色地宝石,在阳光下熠熠闪烁着璀璨地光芒。
这时。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男人们纵声大笑,妇女和孩子们跳下马车。他们忘情地张开臂膀,跌跌撞撞地向自己的家园跑去。
骑兵队却没有进城,而是在靠近城墙的地方找了一大片空地,开始安营扎寨,张焕则在李县丞的引导下,带着裴莹和十几名亲兵,进了天宝县城。
县城很小,属于那种喝一盏茶就能走一圈的小县城,只有两条街,呈十字交错,一条叫北街,一条叫东街,房屋大多是尖顶形状,主要用石头修砌,密密麻麻地一栋接着一栋,在厚厚的白雪覆盖下,显的格外整洁、静谧。
李县丞已经换了官服,他头戴唐巾软裹幞头,内穿裤褶服,身着外套浅青色团领窄袖绣禽袍,用碧色革带系着,上面挂一把短刀,脚蹬乌皮靴,虽然有些破旧,却是标准的大唐九品官服,但在边荒小县能见到大唐官员,倒也让张焕感到十分亲切。
“都督!现在我们最大地问题就是粮食,本来大家还储备了一点山货过冬,可上个月来了几个粮商,说是可以换米,结果他们运走东西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见到米,就把东西送走吗?”张焕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算这里的人再淳朴,可那是过冬的粮食啊!
李县丞叹了一口气,他阴沉着脸道:“主要是以前的县尉做保,大家就相信了,结果他本人也去了武威郡,再也没有消息。”
李县丞担心不是百姓没有吃的,实在不行就杀马杀牛,要么就去森林挖些树根,以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他担心的是这支三千人的军队,如果要天宝县供养,他们怎么养得起。
张焕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杀鸡取卵地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但你要想办法把百姓所有的余粮收集起来,实行配给制,要保证青壮男子,这样他们才有力气去森林里找吃的。”
李县丞听他不会动百姓地粮食,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他又让自己收集余粮,大家那里再肯上当,他十分为难地道:“组织男子去森林里找吃地倒是可以,可要大家把粮食都拿出来,恐怕很困难。”
“你要想想办法,我相信你有力,如果此事你能办成,我就任命你为天宝县县令,自会去上报。”
李县丞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有些动心了,自己快五十岁,在县丞这个位子上熬了近十年,已经没有什么指望,如果能当县令。那他这一生也满足了。
这时。裴莹地马车从他身边经过,笑道:“如果你干得好,说不定过几年你还能当上武威郡刺史呢!”
“刺史?”李县丞一怔,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李双鱼去从后面走来,他轻轻拍了一下李县丞的肩膀。亲热地道:“我也姓李。看在本家的份上我告诉你,我们夫人可是裴相国的嫡女,既然她向你许诺,那就一定没问题。”
“裴相国。”李县丞忽然发现自己时来运转了,他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一身老迈地疲态顿时荡然无存,他精神抖擞地追上去高声喊道:“都督,我有办法能办到!”
县衙就在北街尽头,门口是一片空地。这里算是天宝县地广场,已经有不少性急的人刚刚回家便跑来摆下小摊,把家里多余的东西换一点自己所急需的粮食,台阶上一大群鸟雀正在寻食,虽然粮食奇缺,却没有人打它们的主意。
李县丞见裴莹颇喜欢这些鸟雀,便上前献媚地笑道:“在当地人看来,鸟雀可以飞到雪山之上,是女神的使者,所以再缺粮也没人会动它们。”
“哦!”裴莹见许多色彩艳丽的小鸟都是自己从未见过。她更加喜欢,便从马车上取来半个麦饼,掰碎了撒给它们,鸟雀们都飞上前啄食。毫不怕生。甚至有两只黄嘴红尾地小鸟飞到她地手上争食,惹得裴莹咯咯直笑。
张焕已走到台阶之上。他见裴莹开心,也不去管她,向李县丞招了招手,大步走进了县衙,衙门不大,里面十分破旧,为砖木结构,朱颜褪尽,一面大鼓吊悬在内门左侧,上面破个大洞,且鼓锤也不知被谁拾去做了烧火棍,张焕迟疑一下,确认这座房屋不会突然倒塌,这才拾阶进了衙门,里面光线昏暗,地面凹凸不平,公案老旧且断了一条腿,用一根绣棍顶着,又在下面垫了两块石头,仿佛一个三条腿的老头拄根拐杖一般,朝廷威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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