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权对历史的影响-马汉 [美国]





战;这对于劣势舰队的司令和舰长们来说是无可挑剔的。对余下的战斗没有较明确的叙述。据说德·勒伊特不断地使其前面的两个支队撤退,这是否是软弱的表现,或者是一种战术行动,还看不出来。荷军的后卫与主队之间的距离拉大了(C′),德·勒伊特和后卫的指挥都不知所措,但是,法舰企图包围和孤立荷军后卫都没有成功。这可能是由于法舰桅杆损坏严重,因此只有一艘法舰绕过了被分开的荷兰主队。除了后卫,其余部分的战斗是于下午4时30分结束的。西班牙单层桨帆战船很快驶来,拖走了失去活动能力的荷舰。他们逃跑时从容不迫,说明了法舰遭受的损坏一定是非常严重的。C和C′的位置是用来说明荷军后卫与主队相距甚远,而且队形较混乱。在混乱中舰队扬帆作战,桅桁遭到损伤是其必然结果。  
  那些对克拉克于1780年左右出版的关于海军战术的著作比较熟悉的人,将会清楚地认识到他所描述的斯特龙博利岛之战的所有特点。他在论述与他同时代和他以前的英国海军和对手们所使用的作战方法的论题里,要求英国海军界要对所有这些特点给予极大的关注。克拉克论题的假定是英国海员和军官在技术上或气质上,或者两者都优于法国,并且舰船具有较快的速度;英国海员和军官由于意识到了这种优势,所以急于进攻,同样法国人也因意识到了自己的劣势,或出于其它原因,不愿意进行决战。受到这些条件的制约,法国人感到他们可以指望英国人进行盲目的猛烈进攻,逐渐形成了一个巧妙的计划,利用这个计划看起来他们好象在作战;但是,实际上他们是在力争避战,与此同时又竭尽全力去伤害敌人。其计划是要占据下风,下风位置的特点如以前曾指出的那样,是采取守势并等待敌人进攻。按照克拉克的说法,这是法国人从实践中学到的,他们能够利用英国人的错误,使自己的战列线与敌战列线平行,或近乎平行,然后再一起离开,以舰对舰的方式攻击敌战列线中的对手。以这种方式一起离开使攻击者不能有效地利用其绝大分部舰炮,并且还会使他们全部暴露在敌炮火之下,其必然结果是造成异常混乱,因为在任何时候,保持这种进攻队形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在炮火烟雾之下,帆已被扯破,桅杆已坠落,其难度更可想而知。迪凯纳在斯特龙博利进行的攻击恰恰就是这样,也正是在那里再现了克拉克指出的结果——战列线混乱,前卫首先抵达并遭到防御者炮火的攻击,几艘战舰丧失了活动能力,引起后卫的慌乱等等。克拉克进一步断言,看起来他的断言是完全正确的,他说,随着战斗进入高潮,法舰很快离开驶至下风处,促使英舰反复进行同样方式的进攻; ' 原作者注:按克拉克所说,法军的调动不是整条战列线同时进行的,而是按一种更具科学性和军事性的方法进行的。每次由2艘或3艘组成的一组战舰,在烟雾和战列线里余下的战舰的持续不断的炮火掩护下撤退,及时地组成部分第二条战列线,这条战列线反过来掩护第一条战列线中留下的战舰,因为这些被留下的战舰的撤退是在被暴露中进行的。在图7中,在b、b、b点上的荷舰就表示这样的撤退。18世纪英国官方的报道经常提及法舰是按这种方式进行作战的;英国军官把克拉克大力描绘成巧妙的军事机动,归因于他们的无比英勇,这种机动在攻击者驶向妨碍他们自己使用舰炮的方向时,防御者有机会使攻击者失去战斗能力。1812年,由迪凯特指挥的快速帆船“美国”号在与“马其顿人”号作战,使用了同样的战术;南部邦联的炮艇利用同样的方法,在莫比尔使法拉格特的旗舰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就其主要特点而言,现在,当攻击者由于强烈的攻击愿望或情况所迫直接逼近时,速度较快的防御者可能采用这种作战方式。一条处于下风的战列线落到更远的下风处的间接原因还从未被人所注意。在这条战列线中,当一艘舰(例如在C点上)发现它的正前方没有一个对手,而在它后面紧接着它的舰艇也许还在进行激烈交战,它将会自然转向上风使其全部舷炮对向敌舰。虽然获得了这种有利条件,但是失去了下风位置,和随之产生战列线混乱;如果有几艘舰都这样做了,使整个战列线全部撤离才能恢复这种战斗队形。 ' 我们也发现在斯特龙博利岛海战中,德·勒伊特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作战的,尽管他并没有说出他的动机。克拉克还指出,假设由于某些战术原因,必须采用下风位置,就要瞄准攻击者的桅杆帆桁,瞄准攻击者的动力部分,使攻击者的进攻不能再向前推进超越被攻击者所选中的距离。在斯特龙博利岛海战中,法军战斗力被削弱的情况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在德·勒伊特已处于下风位置,并且已无法支援他的被分开的后卫时,不曾有一艘舰被击沉,实际上是他没有受到法舰的袭扰。虽然当时还不能肯定地把审慎选择下风的功劳归功于德·勒伊特,因为这种选择当时还没有先例。但是显而易见,德·勒伊特得到了下风位置的所有好处;而与他同时代的军官们的特点是,作为海员来说他们缺少经验,但却很鲁莽。这恰恰为一支兵力薄弱采取守势的部队提供了最有利条件。敌人的素质和特点是一个有才华的指挥员所考虑的主要因素,而纳尔逊把这种因素和其它别的因素一样看成是他取得辉煌胜利的原因。另一方面,法国舰队司令令人不可思议地采用了一种不科学的一艘战舰对一艘战舰的攻击方法,而不是集中力量攻击敌人的某一部分,甚至不想把敌军牵制住,等待墨西拿附近的8艘法国战舰前来加入战斗。这种战术除了在索莱湾或泰瑟尔岛海战中利用过外,在别处再也没利用过。但是,因为迪凯纳是法国在这个世纪除图尔维尔外最好的军官,所以这次战斗在战术史上有其一定的价值,无论如何不能完全忽视它。从舰队司令享有的声望证明了法国海军战术到目前为止已达到了顶峰。在结束本讨论之前,可能会注意到克拉克的补救办法是,进攻敌战列线的后卫舰船,并且最好是攻击位于下风的舰船,敌舰队的其余部分或者必须放弃后卫舰船,或者必须顺风向航行进行一次大战。按克拉克的要求,这种大战是英国海军求之不得的。  
  战斗结束之后,德·勒伊特驶向巴勒莫,他的一艘舰在途中沉没了。而迪凯纳前往墨西拿外海,与早已等在那里的法军支队会合。至于西西里之战的其它事件对于总的题目无关紧要。4月22日,德·勒伊特和迪凯纳再次相遇在阿戈斯塔外海。迪凯纳有29艘舰,西班牙和荷兰联合舰队有27艘舰,其中西班牙有10艘。遗憾的是这次是由西班牙人担任联合舰队的总指挥,并且使西班牙战舰占据了战列线的中间位置。德·勒伊特深知其同盟者们是无能之辈,希望把西班牙战舰分散配置在整条战列线上,以便可更好的支援他们,但是西班牙的总指挥没有接受他的劝告。德·勒伊特本人位于前卫,占据了上风位置的联合舰队进行了攻击;但是,中间部分的西班牙战舰位于舰炮射程之外,使主要战斗压力都落在了位于前卫的荷兰战舰身上。后卫模仿舰队司令的动作,也只进行了一些不太激烈的战斗。一生从未遭过炮击的德·勒伊特,在这次令人痛心的毫无指望的战斗中,仍光荣地履行了自己职责,他在战斗中受了致命的重伤。一周之后,他在锡拉库萨去世了,荷兰和西班牙在海上进行抵抗的最后希望也随之破灭了。一个月以后,锚泊在巴勒莫的西班牙和荷兰舰队遭到了攻击,使许多舰船被毁。在此期间,从荷兰派至地中海的一支增援支队,在直布罗陀海峡遇上了法国分舰队,迫使它不得不到加的斯避难。  
  西西里的战斗仍然只是一种牵制,并且把它放在了极其次要的位置上,清楚地表明了路易十四还是全力以赴进行大陆战争。如果路易十四已经把目光放在埃及和经过海洋扩张的话,西西里完全对他产生截然不同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人反对法国人的情绪越来越高涨,他们与荷兰人的贸易竞争似乎已不那么重要了。英国曾作为路易的同盟国参加了这场战争,但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很可能会拿起武器反对路易。这除了相互猜忌之外,很可能是由于英国看到了法国海军不断发展壮大,很快在数量上会超过它自己。一段时间里,查理一直抵制国会的压力,然而到1678年1月,英荷两个海洋国家间订立了一个攻守同盟,直到此时,国王才召回作为法国陆军一部分正在参战的英国部队。当国会于2月召开会议时,查理又要求拨款装备90艘战舰和征集3万名士兵。路易十四料想到会产生这种结果,立刻命令部队撤离西西里。在陆上,他不惧怕英国;但是,在海上他不能对付两个海上强国的联合进攻。与此同时,他加强了对西属尼德兰的进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使英国海军不卷入战争,他就尽量避免触犯英国人敏感的比利时海岸。但是,现在路易十四已不能再安抚他们了,他认为最好的办法是猛烈进攻荷兰最担心的地方,使其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事实上,北部七省联合体是反法联盟的主要动力。尽管从范围上看,他们是联合起来反对路易十四的最小国家,但是,他们的统治者奥兰治亲王意志最坚定,目的最明确,并且也最富有。他们一方面支援了同盟者的陆军,另一方面又使贫穷和贪婪的德意志诸邦的君主们忠实于这个联盟。北部七省凭借强大的海上力量,凭借贸易和海上实力,几乎独自承担了这场战争的全部负担,尽管他们有时犹豫不决,叫苦连天,但他们仍然忍受了。在此后的几个世纪里,英国同我们现在所说的荷兰的情况完全一样,强大的海上力量是它反对法国野心的坚强后盾,但是,它的损失是巨大的。它的贸易由于受到法国私掠船的劫掠,损失惨重;另外一种非直接损失是来往于各国之间的曾给荷兰带来了兴旺发达的运输业。当英国的国旗成为中立国的旗帜时,这种致富的生意转到了英国船上,由于路易急切希望安抚英国,使航行在各海洋上的英国舰船有了安全保障。也正是这种愿望促使他对英国在贸易条款上的苛求做了巨大的让步,从而极大的削弱了柯尔培尔寻求用以发展目前还很虚弱的法国海上力量的贸易保护政策的作用。但是,这些让步只能暂时抑制英国的激情;英国不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其坚定的目的是要与法国决裂。  
  在路易表示希望和平之后,延长战争已对荷兰无任何好处。陆战只能是一场灾难,并且是其衰败的根源。荷兰为自己的陆军和同盟国的陆军开支,不得不削减其海军的经费,并耗尽了来自海洋的资财。从路易十四要达到的目的,充分证明了奥兰治亲王始终坚持对其持顽强不屈的反对态度是非常正确的,尽管这种态度可能是忽明忽暗的,这里没有探讨的必要;但是不能怀疑,由于荷兰耗尽了财富,而丧失了海权,也损害了他们在世界各国中享有的声望。一位荷兰历史学家说道:“坐落于法国和英国之间的北部七省联合体,自从他们独立于西班牙之后,不是与这两个国家中的这个,就是与那个,持续不断地进行战争,耗尽了资财,毁灭了海军,使他们的商业、制造业、贸易迅速地衰败。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家就这样被无缘无故的、持续不断的敌对行动给毁了。英国与荷兰友好对荷兰造成的损害常常不亚于与其为敌时。而当一个实力在不断地扩大,而另一个实力在不断地缩小时,两者的联合便成为巨人和侏儒的联合。” ' 原作者注:戴维斯:《荷兰历史》。 ' 到这时为止,荷兰一直是英国公开的敌人,或强大的对手。此后,它又成为英国的一个同盟国。不论处于上述哪种情况,荷兰都因其幅员小、力量单薄和位置不适,只能是一个受害者。  
  一方面由于北部七省已精疲力竭,他们的商人和主和派不断的吵闹,另一方面由于法国灾难深重,财政困难,除众多的敌人外,又有英国海军的威胁,使进行这场持久战的两个主要方面都倾向于议和。路易十四早已愿意与荷兰单独媾和,但是北部七省一直拒绝。起初是为忠实于在其危险时刻加入这场战争的那些国家,后来是由于奥兰治威廉有个坚定不移的目的。随着两国之间的争论和纠葛逐渐消除,1678年8月11日,北部七省和法国之间签定了《奈梅根和约》。之后,其它国家也很快在和约上签了字。主要的受害者自然是幅员广阔,但很虚弱的,以西班牙为核心的君主国,它把弗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