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 作者:淳汐澜(潇湘vip2012.12.30正文完结,穿越,庶女宅斗)
向夫人被摇得心软,无限唏嘘,“傻孩子,我知道你对翰儿的一片心意。可是,我那妹子不同意,方家也不同意,这可如何是好?”
童青雯咬牙:“姑母放心,为了能嫁给表哥,我去给方姑娘磕头,我一直求她,一直求她……若她真是个心善的,定会允了我的。”
向夫人略有心动,但仍是有些为难,“这,可行吗?”
“一定可行的。我当着人多的面求她,她为了名声,一定会答应的。”童青雯楚楚可怜的脸上出现一片惊人的坚定。
向夫人一脸惋惜,“青雯,你这是何苦呢?你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伏低作小,我都不忍心了。何苦来哉,我觉得,还是另寻门亲事把你风风光光嫁了,这样岂不更好?”
青雯摇头,“姑母,我只爱表哥一人呀。除了表哥以外,我誓死不嫁的。还有,姑姑一向疼我,我也喜欢姑姑,我不想离开姑姑,我要一直侍候在姑姑跟前。”
向夫人一方面叹息,另一方面,又感动青雯对自己儿子的死心踏地,可欣慰的同时,又一时犯了难,方家门户高,对儿子的仕途确有助益的。可是,侄女的终身大事,也不能不顾。
一时间,向夫人也左右为难了。
*
但凡有儿子的,身为母亲的,都会为着儿子的婚事担忧的。向夫人是一例。
其实,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靖王府看着风光权势薰天,靖太王妃活到这个岁数,男人安份,小妾通房全无,儿子也争气,女儿也活泼可爱,按理,这把年纪也该功成身退的,偏偏,仍是有着操不完的心。
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王府里,太王妃仔细打量跟前的落地式屏风,绣山水的屏风全是一针一线仔细绣上去的,绣线颜色鲜丽,景色也迷人,再以唯美精致的雕花梨木裱上,确实是美仑美奂。也盖过了稍微逊色的绣功。
其实,真要按行家的水平来看,这绣功只能说普通,但胜在颜色鲜美,意境十足,尤其左上角那四排绣得功整的诗句,便增添了浓浓的诗情画意。
心腹婆子宋江家的以警慎的语气道:“……奴婢已打听的一清二楚。这屏风其实是王爷从大同送往京城的驿站里半路截来的。”她仔细瞧了太王妃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斟酌了语言,“听那驿馆里的人说,这屏风其实是送往舅老爷家表少爷的。”
太王妃脸色沉了沉,不需宋江家的说明,她也已猜出了这屏风是何人所绣,只是没料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般让人病诟的事来。
在心里转了数遍心思,太王妃道:“骁儿这孩子,又不是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子,怎么还这般肆意妄为?”
宋江家的不敢接话,只是笑道:“说不定,王爷只是喜欢这上头的绣功而已,并无他意。”
太王妃冷哼一声:“宫里赏赐下来的无论是衣帽还是各色屏围,哪一样不是拨尖的,咱王府也有专做针线女红的,哪个不是数一数二的,偏还稀罕别人家的……骁儿这孩子,从来都不让人省心。”说着又长长一叹,命令宋江家的,“把它收了吧。看着就让人心沉。”宋江家的连忙让丫头们把屏风收起来,收进库房里,太王妃沉吟了会,“得了,为免夜长梦多,拿去烧了吧。”
宋江家的连忙道:“太妃,这样不妥吧。王爷先前回府时,可宝贝它了。还责令下人头好生侍弄,千万别弄坏了。太妃若是擅自作主把它毁了,万一王爷回来知道后,岂不生气?”
太王妃又想到儿子虽然大多时候都挺听自己的,可一旦下定了决心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免一阵泄气,摆摆手,有气无力,“天底下还有这般无能的母亲……罢了,先收起来吧。”她揉着额角,心里颇有怨气,她在外头是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王妃,王府上下从来都是她说了算,可一旦儿子厉眼一瞪,声音拨高几分她就给抖上几抖,一方面暗恨自己真是无用,另一方面又头痛中……儿子已二十有四了,虽有几个妾室通房,可大都不成器,自从把方如燕休了后,京中素有闺誉的待嫁千金又不合她的眼,太皇太后所选的诸家千金倒勉强入眼,偏这小子眼生头顶,居然给拒绝了。之后她数度与她找合适的姑娘,不是嫌人家呆板无趣,就是指责人家生得不够好看。生得瘦的,就嫌人家身体弱了,恐生不出嫡子来,生得壮实的又嫌人家肥了,五大三粗;羞涩内向的,嫌人家小家子气,外向活泼些的又说是野猴子……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令国公千金,那就是百里挑一了吧,即有才华又有好品性,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端庄与活泼都是恰到好处的,这就没得挑了吧,偏那小子居然嫌人家不够白,皮肤不够红润,眼睛生得小了……林林种种,就是没一个入他的眼,简直要把她给活活气死才甘心。
想到这里,太王妃也不禁怨气冲天的,“这一老一少的,都是不省心的,老的越活越回去,成天都要人盯着才肯吃药,小的呢,让他娶个媳妇简直拿刀架他脖子一样。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他有中意的,偏人家已订了婚事,唉,我怎么这么命苦,摊着这对不省事的父子?”
……
堂堂王妃都在指责犟牛儿子的不是,那么堂堂伯府夫人,儿子优秀又一表人才,偏最近几年,总爱做些让她大动肝火的事来。
气派的永宁伯府内,云氏的心腹婆子们俱守在屋外头,离门窗各五大步远。
屋内,云氏伸出略显枯瘦的手,狠狠朝江允然挥去,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打蒙了屋子里的下人,纷纷跪了下来求夫人息怒。云氏气得头上赤金展翅璎璃攒朱叉乱颤,脸色铁青地指着江允然漠然的脸,“你个孽子,小小年纪居然这般放浪形骸,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呀,嗯?”又见儿子始终漠然以对,更是怒不可竭,反手再一巴掌掴去,江允然白晰俊美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云氏忍着手上的疼痛,愤然转身怒瞪着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颇有姿色衣衫不整的小丫头,厉声道:“贱婢,胆敢勾引主子,你究竟有几条贱命?居然敢违背我的命令爬上主子的床。”云氏知道自己儿子的出身与相貌,颇多令人眼红,尤其防着府里的奴才爬上儿子的床,所以发现一个狠收拾一个,自不久前处置了一个妄想飞枝头的丫头,这阵子府里倒也安静,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敢有贱丫头胆敢冒着被杖毙的风险爬上儿子的床。
这小丫头也是知道云氏的厉害,吓得面无人色,瑟缩地解释着,“夫人饶命,奴婢——是,是公子强拉着奴婢的——”只是她没能反抗而已。
云氏额冒青筋,厉喝,“住嘴,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欢儿说的没错,她确是我强迫的。”江允然声音淡漠,也阻止了欢儿被外边奔进来的婆子拖出去杖毙的命运。
“你……”云氏气得几乎倒地,自从娶了开安郡县后,这个儿子越发沉默了,并很少与媳妇同房,时常睡在书房里。
“你媳妇才刚生下孩子,你就这般……你可对得起她?”开安郡县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对于他的冷落也不强求,并还挑了细心美貌的丫头去书房服侍。如此周到细心大度的妻子,他究竟还有何不满足的。
江允然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母亲亲自挑选的媳妇自是百里挑一,又大度又贴心。可仍是不得母亲欢心。这又是为何?”
云氏滞住,半晌无语。
江允然冷眸瞅着她,又冷笑一声:“母亲一心一意给儿子娶了显贵媳妇,可惜仍是没给咱家带来任何益处,反被处处受累,母亲早已恼了她,如今,儿子顺着母亲的心意与她添堵,好使她识趣些,就不会再反对儿子纳妾了。母亲为何还要发这么大的火?”
“……”云氏气得双眼几乎发黑,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江允然继续冷笑:“不过母亲眼界也太高了点,你儿子如今并无官职在身,孙子也无品秩,只区区一个伯府世子的虚名。母亲何苦又跑去害别人家的女儿嫁过来伏低做小?”
“你,你……”云氏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看就在晕倒,但她强自忍住,狠狠喘了几口粗气,语气艰难,“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媳妇生孩子落下病根,无法再生育,你总不能让咱家百年基业全压在焕哥儿一人身上吧?我原想着再给你纳个妾,好开枝散叶,齐心把江家发扬光大,岂不好?”
江允然讥讽道:“父亲膝下只我一个独子。母亲若是从父亲这一代就开始开枝散叶,岂不更好?”
子不言母过,江允然这话已牵涉到母亲品性问题上了,云氏气得瞠圆了双眸,指着江允然接连“你”了数回,最终一个巴掌重重掴去,一声厉喝:“你个忤孽不孝的孽子。”
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印在江允然白皙的脸上,江允然仍是动也不动,任火辣辣的痛楚从脸颊从脸上蔓延至心窝处。
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忤孽过她,云氏原本还想掴他巴掌,但见他神色哀漠,这些年来如行尸走肉般,心里也如刀绞的痛,不知是气还是悔。
她语气晦涩,“我知道你在怨我没如你的意娶方家的女儿。可,我也有我的难处呀。你婶子与我素有怨气,如今,他们一家子越发平步青云,反观你爹爹,自从卸了御史的差事,便是人走茶凉。我一心想着结上一门显赫的亲家,好拉拨你,可谁又想到,当今圣上对番王会如此的严厉。然儿,娘已经后悔了。可是,再是后悔,这日子仍是要过呀?”她苦口婆心地道,“像咱们这样的爵位之家,虽有了世袭爵位,可一旦没了实权,那也不过是架空了的花架子,就连个内阁学士门前守门的都瞧不上。然儿,先前咱家如何的显赫,如今,门庭冷落,人人暗笑嘲讽,还不是因你爹爹没了实权所致?你是江家唯一的男儿,父母唯一的希望,你不可以恣意妄行。你媳妇娘家是靠不住了,咱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如何想?难不成母亲还想儿子停妻再娶?”江允然语气充满了浓浓的讥讽,如今朝庭规定,皇室女儿不得与士家子弟联姻,一旦联姻,则必须御下手头的差事。只做个闲散驸马都蔚,若是爵位在身,也只能继承爵位,不得领其他差事。除非皇帝下特旨。
云氏身形摇摇欲坠,她何偿不后悔,可是,谁又能料到当今圣上会对番王及皇室子女如此严苛。但是,人都娶进门了,除了供着养着,还能怎样?
“你媳妇娘家再是不得力,总归是咱家的媳妇,你,还是不要做得太过份了。”云氏涩涩地道,开安郡县人不错,性子也好,丝毫没其姐开阳郡县的飞扬与刻薄,如今又替江家生了个儿子,就是身体差了些。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缺点。她再是势利,也断不会与她脸色瞧。
江允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云氏又见儿子憔悴瘦削的脸色,心里一痛,又道:“你房里那些丫头,既然不喜欢,就给清理了吧,免得误了人家……”
江允然不说话。云氏又望了眼那个角落的丫头,冷道:“至于这个丫头……”
“欢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江允然道,“就留欢儿一人吧。其他的,随母亲做主。”
云氏眯眼仔细打量这个吓得面无人色的贱婢,忽然觉得很是面熟。
那丫头被云氏这一番打量,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地上拼命地朝云氏磕头,云氏仔细盯了她一会子,望着儿子,满脸的震惊,“都这么些年了,你还念着那方家闺女……”
江允然木然道:“所以,母亲就大发慈悲,把欢儿留下吧。”
云氏心头堵得厉害,却又找不着发泄口,她紧紧捏了拳头,深吸口气,语气森然,“留下她也可以,不过……”她顿了下,把守在外头的孙婆子叫了进来,命令她再带几个粗壮婆子来。
江允然不解其意,云氏也不理他,只是对孙婆子道,“把她带下去——喝凉药’。”
欢儿虽然才经人事,但也知道凉药应该是很可怕的一种药物,连忙大声求饶,江允然却面色大变,上前推开想抓人的婆子,怒视云氏,“母亲,您怎可如此残忍?用这种方式让她绝育?”
云氏面色冷冰一片,“一个奴才身份,如何够资格生下江家的孩子。这个方式再简单不过了,一劳永逸,何乐而不为?”
江允然面色痛楚,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语气沉重,“欢儿再是地位卑贱,可总是条人命,也有做母亲的权利,母亲,什么时候您变得如此残忍?”
云氏只觉头重脚轻,被丈夫指责刻薄目光短浅,她一番气闷后也就算了,但如今,连儿子也这般指责她,忽然只觉胸口透不过气来。
*
*
今年京城雨水较多,隔三岔五就要下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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