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 作者:淳汐澜(潇湘vip2012.12.30正文完结,穿越,庶女宅斗)
善的屋子里,一个折被一个理床单,纷纷说了些应景的喜气话,并未按习俗,故意为难新郎官,所以迎亲队伍很是顺当地把新娘子接了出来。
穿戴一新的如善,顶着红头盖子,在婆子的挽扶下,跪拜了方敬澜夫妇,方敬澜目光复杂地念了句“孝顺公婆,不得任性妄为”,李氏斜着双眼,说了句“好自为之”,然后如善被知廉背出方府,上了花轿。
待迎亲队伍远去后,李氏总算吁了口气。很好,按着份例与如善准备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几乎都是官中所有。在京城官宦之家,不算越矩,也不算寒碜,以如善庶出的身份,及方敬澜三品的官位,嫁妆刚刚够好。虽然有好些只是虚抬,但那又如何,庶女再是高嫁,总不能越过嫡女去吧?
并且,方家也不是钟鼎鸣食之家,能有这些嫁妆,也已尽力了。
*
虽然李氏如美都不看好如善在豫郡王府能有多大生存空间,但,如善的回门礼却是风光且热闹的。
一袭大红真丝织金鸾凤云纹广袖华服,衣裳下摆及裙裾下摆都绣有挑金线雉鸡纹案,规整的朝天如意髻上簪着亮晃晃的五凤朝阳金丝锣珠镶红宝石的大凤头钗,耳坠红宝石滴珠嵌赤金流苏耳环,胸前垂挂着双鱼送吉赤金璎珞红宝福锁项圈,腕子上各套了一对金亮亮的龙凤金镯,如善这一身打扮,不可谓不华丽,整身金光耀眼,富贵堂皇。
李氏看得眼都直了,暗自恨道,这善丫头这身衣裳是什么时候赶做的?豫郡王妃很不待见她,哪会送她如此华丽的衣裳。若是在娘家赶制的,方府三品官儿,这织金鸾凤衣裳及五凤朝阳凤凰株叉可就大大越制了呀。
如善与李掠一并向老太君及方敬澜夫妇磕头行礼,老太君神色淡淡的,不过倒也穿得精神。方敬澜仔细打量了李掠,一身大红绣暗纹蟠螭蜀锦长袍,头戴青金双色紫金冠,倒也唇红齿白,玉树临风,与如善站到一块,一个娇媚,一个俊逸,倒也般配,并见李掠诸多维护如善,先前那气恼郁积的心总算稍稍抚平了些。
但李氏可就不一样了,见着如善这一身穿着,及李掠文质彬彬的又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世家公子气息的谈吐,心里气堵得厉害,先前的得意劲儿早已跑到呱哇国去了,斜着一对眼,语气阴阳怪气的很,“世子,我家如善,还令你满意吧?”
李掠身份不比寻常,李氏再是嫉恨,也不敢乱了分寸,是以话语绵长,带着五分不甘及五分嫉妒。但语气却是轻柔。
李掠望了如善一眼,如善娇羞掩面,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闪过一抹羞涩与红晕。
一旁的如美看得火起。
李掠拱手道:“如善知书知理,温驯柔软,又胸怀豁达,识文断字,女婿最是满意不过了。”
其实,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如善确实生得美,与张姨娘一样,柳眉杏眼瓜子脸,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股妩媚劲儿,见惯了美色的李掠被吸引也是再寻常不过。
如情是这样想的,但如美却是一肚子窝火了,左看横看都看如善不顺眼,她盯着如善身上的衣裳,故作惊讶道:“咦,二姐姐,你这身衣裳,好生气派。是你自己带过去的吗?”
如善理了理身上的织金鸾凤云纹锦裳,笑得很是端庄,“这是世子特意替我赶做的。”在李氏母女齐齐变色的目光下,慢悠悠道:“世子说,我的陪嫁衣裳全是些半新不旧的衣裳,做工布料也都是下乘的,恐穿了有侮世子妃的身份,所以……”她娇羞地望了李掠一眼,女儿家的娇态一揽无遗,“所以世子这才特意让人替我赶制了十二套衣裳。”
“十二套?”如美在心里尖叫,她就算是方府嫡女,李氏再偏心,一个季度顶死也做五六件衣裳了,如情稍差些,至多三四套衣裳,大多时候还得捡往年的来穿。
如善刻意的炫耀,成功引发了李氏如美的嫉恨,如美假假地笑着:“二姐夫这么疼爱二姐姐,二姐姐可真是福气的。”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当初看光二姐姐身子的是靖王李骁,想必绝对比今天穿的还要气派。”打量了如善一身气派华服上的绣纹,掩唇低笑,“想必这雉鸡可以换成锦鸡了。”
天字一号王世子妃可以戴有九翚(锦鸡)四凤冠和九翟(雉鸡)冠,衣服图案用凤纹。
而郡王妃的帽子是七翟(雉鸡)冠,衣服图案用翟(雉鸡)纹。
如善如同挨了记闷棍,脸里闪过许多恼怒与杀气,但语气却是轻柔的,“妹妹这是什么话,我与世子能够在一起,一来也是凑巧,二来也是老天的安排,姻缘的注定。能嫁给世子,我从来不后悔。”她望向李掠,脸色温柔,嫣然一笑。
李掠望着她,也温柔与她相视而笑,仿佛这不是一对新婚的夫妻,而是甜里化成汁的恩爱夫妻。
如情饶是胸襟开阔,这时候也不免冒些酸酸的泡泡,但她隐藏得很好,冒酸过后,见如善总算能心想事成,虽然不喜她,估且大方且大度地给她一句祝福吧。
到了用饭时,老太君酒过三巡,不喜热闹,一个人回松鹤堂去了。
女眷坐到内间用膳,如善嫌织金鸾凤广袖碍事,便把袖子往上捋了几圈,如情等人也瞧到了她两只手腕上戴着的红宝石金玉镯子。不但是足金,而且还下了很高的功夫精雕细作,看着金灿灿的,镶在上头的宝石看起来,就像是新上身的一般。
如善见众人目光盯在她手腕上的镯子上,不由摸着镯子对李氏笑道:“太太给我的嫁妆里,全都是好东西。可惜豫郡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我那些首饰居然无一配得上,最后还是您女婿心疼我,赠了我一匣子的首饰,我这便找了这个来戴上。”
李氏脸色难看至极,胸口处沉沉的似要暴发一样,而如美则见不得她得意的炫耀,火气重重地道:“哟喝,二姐姐如今可不得了,二姐夫对二姐姐可真是情深意重。妹妹好生羡慕哟,妹妹倒也衷心希望姐姐能永,远,受,宠。”她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
如善面色稍僵,很快又笑了起来,“承妹妹吉言。你姐夫对我确实很好。我也希望,未来的妹夫能也能这般对妹妹好。”
如美气极,杨家虽然也是侯爵,并且地位也显赫,可总规不是王爵,比起二号王,又要差了两个等级,更何况,杨启泰并不是爵位傍身,如何能与豫郡王府相比。
餐桌上菜式丰富,可惜吃的人却各怀心思,何氏若无其事地招呼如善用菜,又对如善温和地道:“看得出来,世子妹夫对妹妹倒也真心实意,真心希望妹妹能与妹夫白头偕头,永不离心。”
如善神情得意,林氏也照例说了两句祝福之语,如善见先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两个嫂子如今都见风使舵,心里更加得意,不由望向如情。
“四妹妹,”如善声音拉长,“虽然咱们不是同个母亲所生,可总归姐妹一场。平时也多亏了妹妹处处与我提点敲打,才有如今的我,妹妹的大恩,姐姐没齿难忘。”
如善的话也只有如情自己能听明白,这家伙如今嫁得如意郎君,男人又对她好,便得瑟了,开始显摆她在婆家的本领,又讽刺她先前的缩手缩脚。
如情忍下想暴抽她的冲动,诚挚地望向如善,道:“二姐姐说得极是。二姐姐是做大事的人,我却是个胸无大志的,如何能与姐姐相比?”
如善总算出了口先前如情怠慢漠视她的气,也就心平了。继续与如情扮演姐妹爱。
而如美,见不得如善显摆自己,正气得一团火没地方发呢,又见如情与如善亲密说话,一阵邪火乱冒,又冲如情发起了火来,“今天是二姐姐回门的日子,你怎还穿的这么寒酸?没的让外人笑话咱方家的女儿都上不了台面。”
如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此刻被炮灰也毫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对如美道:“我只是个庶女嘛,真的上不了台面也没什么的,只要三姐姐能上台面就成啦。”
如美被她拍了通马屁,心里好过了些,见如善老神神在在地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面目含笑,严然把自己当成王妃了,更加气不打一气来,正要喷火,却被林氏给拉了去。
如善的回门礼虽然不够隆重,但得到娘家人一肚子的嫉妒,已令她完全够本了。吃完午饭,准备离去时,如善向方敬澜道别,也得到几句祝福慈爱之话,如善又借机想见张姨娘一面,方敬澜犹豫着,然李氏却道:“我说善丫头呀,你这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私事儿,还是少管为妙。至于妾室张氏,放心,我自会照看的。”
如善双眼喷火,方敬澜打断道:“太太说得对,你都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娘家的事,最好还是少管。”
方敬澜对如善很是复杂,他对她是真的灰心的,就算如善被夫婿疼宠,也改变不了他对女儿的失望。当然,豫郡王府门弟确实高贵,可如今各地番王早已离了民心,百官的评价可是越来越差了。在方敬澜心里,王府虽然高不可攀,可这里头水也深着呢,稍不注意,就会受到牵连。方敬澜是注重名声的,如今,被仕林中人耻笑攀附权贵,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见如善借着夫婿的疼宠就在娘家耀武扬威,已是集了一肚子火,驳回了如善想见张氏后,见她眼带不驯,不由冷道:“你也别在为父面前摆你世子妃的威风,待十年八年后,坐稳了王妃的位置再来向为父炫耀吧。”
如善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父亲,他果真不再疼她了么?
在方敬澜那碰了钉子后,如善又不肯死心,又想与知礼打好交道,偏知礼只是淡淡地瞟她一眼,道:“妹夫已让人备了马车准备启程了。夫唱妇随,妹妹还是别让妹夫久等了。”
如善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后,僵着着一张脸,不得不来到仪门处,只见如情正与李掠笑道:“恭贺二姐夫与二姐姐白头偕头,永不离心。”
如善轻哼一声,上前两步。轻挽了李掠的手,睨了如情一眼,“承妹妹吉言,姐姐一定会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然后转头,声音娇柔地道:“走了,夫君。”
李掠没有理她,只是盯着如情,紧抿着双唇,白皙的面上闪过好些不明的光芒,很复杂,却又只能在眼底流转,隐忍。李掠最终侧头,对如善温柔地笑道:“天气这么热,还是换套轻便的吧。”
如情不胜娇羞之状,“夫君觉得我穿哪一件好呢?”
李掠沉吟了会,“就那套浅碧色的好。”
如善欣然点头,然后吩咐丫头去车了取来。丫头离去后,如善又笑盈盈地对林氏诸人道:“嫂子四妹妹,我走了,有空来豫郡王府玩呀。”
何氏等人纷纷点头,表示会的。
如善又理了下耳朵上的红宝石耳环,妩媚一笑,摆着孔雀尾巴骄傲地与李掠秀着恩爱上了绣翟鸟龙凤纹的华盖车。
……
如善出乎意料地在婆家过得不错,并且李掠对她是真的好,这是众人所没料到的,嫉妒、羡慕过后,大多数人又恢复如常,唯独李氏如美则心头不忿,时常找张姨娘的麻烦。
张姨娘虽然在禁足,可也从没消停过。
先前因为如善的事,被禁了足,又被李氏故意短了吃穿用度,但如今的张氏可非比往昔了,因做生意有了银钱,腰杆儿也硬了,哪把李氏放眼里。如今如善回门,得知她过得很不错,张氏腰板儿更是硬挺起来。待解了禁足令后,天天穿得美美的,就等着方敬澜去她屋子里,可接连好些天,都不见动静,差人打听,原来方敬澜一直都呆在朱姨娘那,不由气得银牙暗咬。于是,便是时常在李氏跟前挑拨朱姨娘的不是。
李氏也确实被挑拨的对朱氏左看不顺眼,右看像斗鸡眼,这不,今日里朱姨娘去请安时,居然被李氏借故罚跪在烈日下曝晒一个时辰。
李氏处罚妾室也越来越会找时间了,恰巧今天如情随林氏老太君去了庙子里,要天黑才回来,方敬澜父子去了衙门,何氏回了娘家。屋里没个说情的人,朱姨娘在烈日期下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最后实在捱不住,晕死过去,李氏先前这才后怕,连忙让人把她抬回了回去。待如情知道路事后,朱姨娘正躺在床上,双腿早已肿得不能再走路,不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虽然后来方敬澜得知此事后把李氏狠狠骂了一通,但如情却仍不解气,找来朱姨娘身边的丫头妙月,夏何等人,得知是张姨娘在里头挑唆后,银牙真真咬碎了一地,最后暗自发誓:即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这天,如情从硬彩纸做的绣盒里抓了双绣梅花竹丝的垫子到李氏院子里,刻意地讨好卖乖了一把,又把自己做的垫子与李氏,“母亲为这个家整日里操劳,女儿却什么无法替母亲分担一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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