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 作者:淳汐澜(潇湘vip2012.12.30正文完结,穿越,庶女宅斗)





大祸,可我也没法子呀,自从知廉娶了媳妇,可太太仍是按以前的份例发放,廉哥儿一个大男人,成日里全用媳妇的嫁妆过活,我这个当姨娘的也不忍心呀,若不时常补济点儿,不知混成啥样?还有我的善丫头,这回嫁进王府,明着是给备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可只有我知道,那些全是虚抬。想着自己的骨肉处处受人贱踏,我心里如刀割呀,可我在方府连个下人都不如,如何给儿女撑腰?也只能另想办法,这回,为了给善儿准备嫁妆,这才挺而走险进了比行价更低的米来,想着多赚点银子,好给善儿多备些嫁妆,多给知廉做些上台面的衣裳,可谁能想到,那些该死的混人居然这般坑我。”
    张氏边说边抓着头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氏傻眼了,也气得几乎晕厥,这个黑白颠倒的贱人。
    方敬澜听到这儿,又用疑惑及怒不可竭的眼神盯着李氏。
    李氏心里一慌,连忙喊冤,“老爷,她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身子不大好,最近两年已把官中锁事都交由了知礼媳妇打理,这府里所有开销及份例银子都是知礼媳妇在管,与我有什么关系?张氏真被克扣了份例,也要找知礼媳妇才是。”然后又瞪了张氏,恨不得生吃了她,“自己犯下了滔天祸事,如今还死不悔改,又想浑赖到我头上,果真是贱得没骨头了。”
    方敬澜又把怀疑的目光瞪向何氏,沉声道:“知礼媳妇?你姨母说得可是事实?”
    何氏从容起身,恭敬回答:“姆母说得没错。最近两年府里份例银子都是经由媳妇之手。按规矩,老太君20两银子,太太15两银子,媳妇一家子30两,三弟屋子里20两银子,而两位姨娘都是各二两银子,每到月底都让人发放下去的,从来没有短过一个子儿。所以,张姨娘所说的这些,媳妇也挺纳闷呢。”
    方敬澜正沉吟,张氏又哭喊起来,“大夫人,您也是当家的人,应当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家庭,一个月区区二两银子又做什么?买个头面弄个首饰都远远不够,若再加上打赏下人,二两银子哪够。”
    何氏面不改色,又轻声道:“那张姨娘觉得,您一个月究竟要多少银子才够使呢?”
    张氏滞住,一时没了语言。
    何氏又道:“张姨娘口口声声说我短了你的银子,那好办,咱们就对对账吧。”然后又吩咐喜庆去拿账本来,当着大家的面与张氏算了起来,“张姨娘屋子里有2个婆子3个大丫头还有2个二等丫头2个粗役,每月里发放月钱就要八两银子单七百钱,吃饭花销统共是九两单六百钱左右。平时张姨娘手脚挺粗的,时常爱摔坏些杯子碗碟什么的,每月里单补充器具都要三十两银子。再来,姨娘每月制新衣,买胭脂水粉,便是八十两银子左右。请问姨娘,吃的穿的住的用的全都让官中包了,您那二两份例银子如何用得出去?”
    张氏一时滞住,忽然又道:“可是我的知廉和如善他们银子不够使呀,我,我平时候还要接济他们兄妹俩。”
    知廉想让自己姨娘少说两句,可惜他跪得较远,够不着,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姨娘作最后的捶死挣扎。
    何氏又道:“二姑娘未出嫁时,除了月例银子外,算上其他花用,一月也是差不多近百两的花销,再来,府里谁人不知,二妹一向受公爹疼宠,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谁敢短了她?府里的下人,谁敢怠慢她?再来,二姑娘虽明面上只有二两份例银子,但据我所知,公爹时常私下里给二妹银子,每次出手都是五十两以上……敢问姨娘,二姑娘是想吃山珍还是龙肉?需要您单独补贴?”然后又转身,温和对知廉道:“三弟,一个月20两银子的份例,三弟和弟妹可否够用?”
    知廉面红耳赤,先前未娶妻前,他一月5两银子的份例,并且在账房里一次性可以支取20两以下的银子,大多时候,父亲也私下里给他银子。后来,娶了妻子林氏后,林氏与他一番大道理讲下来,他不再时常往外跑,猪朋狗友的聚会也少了许多,也很少去账房支银子了。林氏又会精打细算,人情往来他也不必忧心,因为还没分家,一切都由官中所出。一月20两银子当作零花,除了打赏些下人外,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自己姨娘却不依呀,时常觉得他受了李氏与大嫂的怠慢,一会儿嫌屋子里的奴才侍候不尽兴,非要给他再找几个,一会儿又嫌他身上的衣服做工不好,料子也不高档,穿出去会没面子,死活要给他弄顶级的上等面料……知廉避开张氏投来的期待目光,对何氏道:“大嫂贤慧豁达,处理公道,20两银子足够了,还有节余。”
    张氏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个孽子……”
    如情在心里偷偷替她接过后边没有说出的话,“胳膊往外拐;不顾老娘死活;我生你有何用。”
    知廉低头,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说句忤孽不孝的话,您确实做错了。若是安份守已,哪会沦落为今天这种地步。姨娘就爱处处强出头,可争来争去的,又有何意义呢?明明一家人,为何要争得四分五裂?”
    张氏再次绝倒,又见李氏冲自己冷笑,方敬澜面带寒茫,并双眸开始眯起,这是他暴怒前的征兆,不由冷汗涔涔,又想狡辩,幕地,老太君一声暴吼:“够了,连知廉都比你想得通透,偏还不知死活。事到如今,还想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看样子,大理寺你还没呆得够本,是不是要我再把你送去好生惦念?”
    自从张氏进了方府的门后,将近二十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与老太君见面,先前一直不屑的老太婆如今高坐在堂上,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张氏望着方敬澜一眼,心生不忿,正想说话,老太君却断然道:“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么?惯会颠倒黑白,般弄是非,挑拨离间。府里除了廉哥儿他爹外,哪个不知你为人?你想混淆黑白到他那说去,想在我面前狡辩,还是不要再浪费口舌了。”
    回应张氏的还有李氏的冷嗤及知礼夫妇的冷眼旁观,知廉暗自着急,自己姨娘什么德性他最清楚了,可是,他除了求情外,又能说什么呢?
    而方敬澜则面色差愧,苍老近乎十岁的脸上全是骇人的怒火,指着张氏怒道:“贱人害人不浅,母亲还与她多说什么,乱棍打死拖去乱岗埋了便是。”
    张氏身形一软,惊骇欲绝,连忙跪到方敬澜跟前,“老爷……澜郎,妾身千错万错,总归与您生养了一双儿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就看在妾身与您多年的情份上,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想当年,澜郎曾经许诺过妾身,一心一意要与妾身一个名份。可后来澜郎并未兑现,仍是娶了太太进门,这些年来,我伏低作小,站着立规矩,跪着端茶,想着只要能与澜郎在一起,这些苦又算得什么?那时候澜郎是何等的潇洒自大?想着当年,咱们在月下品铭,对镜画眉,倚窗眺望,何等惬意,澜郎都忘了……”她泪水涟涟地望着方敬澜,见他脸上似有松动,受到鼓舞,继续加劲,“可是,随着朱妹妹进门,妾身年老色衰,老爷对我……”
    知廉连忙磕头,“父亲,姨娘犯下滔天大错,按理是该家法处置。可否恳求父亲瞧在儿子的份上,网开一面,放姨娘一条生路吧。”
    方敬澜望着酷似自己的小儿子,心头一酸,三个儿子他都疼,但长子次子多的是器重,唯独这个小儿子,与他完全是臭味相投,并且又酷似自己,没由来的,三个儿子中他最疼的就是他了。
    张氏最后察言观色,立马打蛇棍跟上,跪倒在方敬澜跟前,软语哭求,“老爷,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虽然逼不得已,可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求老爷看在知廉的份上,不要为难知廉,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呀。”
    方敬澜扭曲着脸,恨不得吃了张氏,他十年寒窗苦读,再一路熬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如今成就,到头来却因这个无知妇人断送了大好锦绣前程,怎不让他怒中火烧。
    可是,知廉却又是如此的可怜无辜……
    李氏见丈夫有动摇的迹像,连忙道:“老爷,这贱人害你还不够吗?如善做出让人丢人现眼的事来,如今,咱家又让这贱人给连累得散尽大半家财,如美正与杨家论及婚嫁,如今,也因这事耽搁得不成样,为了替这贱人收拾烂瘫子,如美的嫁妆都没了着落……”说到这儿,李氏已是又气又急,最终还哭了起来,她就如美这个唯一女儿呀,如今因张氏的原因,连累成这样,怎不让她气恨?
    “……为了凑银子,家中里里外外都捋了个干净,方家,怕是只剩下空壳子了……”李氏拧着帕子,心中恨得滴血。
    方敬澜缓缓闭眼,面色狰狞,他真的恨不得吃了张氏。
    知廉声音又喏喏地响起,“求您网开一面,给姨娘一条生路吧。送庄子里也好,送庙里剔发修行也罢,总之,只要给姨娘一条生路,儿子定刻苦用功,奋发图强,弥补姨娘所犯大错。”
    张氏身形一震,早些年,她也是个官家千金,后来家道中落,这才不得不投靠远房表亲李家。成了李家大小姐的贴身丫头,有一次也曾随主子路过李家一处庄子里,进去歇了一宿,亲眼瞧到李家庄子里关押的两个姨娘,全篷头苟面,衣衫滥缕,面黄肌瘦,被管事婆子呼来喝去,做苦力,吃糟康菜,日子过得好不凄惨,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是犯了错的姨娘,被收进庄子里看管起来。
    李氏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放张氏一条生路,那谁来给我一条生路?谁来给老爷一条生路?谁来给方府一条生路?老爷如今因为你那贱人姨娘丢了官,甚至耗尽家产替她收拾烂摊子。可就算如此,老爷的功名官位,你能给挣回来吗?”总之一句话,张氏不死,她绝不罢休。
    知廉咬牙,一时无言。
    张氏见状又哭天抢地道:“老爷,是妾身的错,妾身真的知错了。可是,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妾身也断不会那样做呀……”
    老太君冷冷吩咐夏林家的,叫来几个粗壮婆子,上前把张氏给捆了,张氏大惊,使命挣扎着,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总归替方府生养了一双儿女。我的如善如今是豫郡王府的世子妃,不看憎面看佛面,你们不能这样打她的脸……”
    老太君冷笑一声:“哦,你不提如善我都还忘了。自从方府出事以后,真丫头特意让人送来了三千两银子,如情和朱姨娘也各把自己的私房体已全拿了来,朱姨娘甚至把头上的叉子也给取了来拿去折成银子。而你的宝贝女儿,咱家去豫郡王府找她时,正病着呢,连床都下不了。你女儿这么能耐,为何大理寺的人不瞧在豫郡王府的份上对方府从轻发落?”
    张氏萎顿在地,不敢置信,“不会的,善儿不会这样的……”她也是为了能让如善找得好婆家,有丰厚的嫁妆,这才挺而走险呀。
    老太君讥笑一声:“可事实上,你那引以为傲的女儿,统共就给娘家八百两银子吧,而方府给她备的嫁妆,可远远不止这个数。而晴丫头,拿出的虽少,却是她这些年来所有私房体已。教女如此,你还有脸在这儿大放阙词?”
    张氏张口结舌,还想辩驳,老太君已不耐地挥手,几个婆子连忙拿了绳子把她捆成粽子,张氏大叫:“不,不要,老爷,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拖累了你,可是,当年你曾经对我承诺过,今生今世,就爱我一人,不叫我受委屈……知廉,快替我求情呀,我可是你姨娘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呜……呜呜……”一张不知打哪来的烂布条堵住了她的嘴,张氏脸红心急地挣扎着,可几个婆子力气比牛大,拖的拖,抬的抬把她给抬了下去。
    老太君制止了知廉妄想求情的话,缓缓道:“张氏犯下如此大错,缘是因个贪字。”她望向方敬澜,又道:“先前的贪,是贪荣华富贵,而有了老爷的宠爱,又想贪名份。有了哥儿姐儿傍身,又想贪更多的。直到如今,总算因这个贪字断送了自己,也断送了方府的大好前程,还把老爷拖累至深。”
    如情深以为然,觉得老太君说得精辟了。
    方敬澜也沉重点头,恨声道:“母亲说得极是。这个贱人,害我好苦。”
    老太君又道:“可张氏能有今天,也是老爷怂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方敬澜滞住,忽然面红耳赤,心头臊得厉害,也悔恨无比,忍不住捶胸顿足,“都是儿子,被猪油糊了心,只一味的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留她份体面。而她却仗着我对他的容忍,做出如此祸事。”
    如情听在耳里,只觉无比刺耳,张氏什么样的德性,便宜老爹哪会全然无知。但是呢,方敬澜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觉得一个女人在内宅里再扑腾也扑不出什么名堂来。所以就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