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8-历史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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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为了政治上的崛起,则任何权谋、心计、做作,都不妨一试,当然,必不可少地还要有异乎常人的忍耐力,要有过人的韬光养晦的能力。勾践面对吴王,是如何的低三下四,是如何的忠心耿耿,其侍吴王,无异忠臣,无异孝子,可最后让吴王血溅馆娃、身死国灭的同样就是那个忠心耿耿、低三下四的勾践。很显然,勾践的作为只是权谋和养晦,其对吴王的忘恩负义不但没有受到历代史家道义上的谴责,而且被称为智慧和英雄行为。历史和民意总是对胜利者宽容,对失败者苛刻,勾践成功了,就被历史家当作处逆境自强的典范,王莽失败了,就成了“白石似玉,奸佞似贤”,就被历史千百年地嘲弄。浩浩青史,除了太史公曾经不以成败论英雄外,给了陈涉和项羽这两个失败英雄应有历史地位,又有几个史家不是承御意而命笔?千秋史家,何以对王莽如此苛刻呢,怎么都一个个自觉地站在刘汉的立场上说话呢?当然,除了王莽失败了外,刘氏的复辟是一个主要原因,后世史家都因循了东汉的观点。但在今天,我们就没有必要也没有义务承袭传统史观,应该破除历史的局限和任何道德正统的束缚,从五千年历史的大脉络上还原历史、厘定历史。
何况,从我们今天现实政治来看,国内外政治家面对的“民意”压力比任何时候都要大,一个没有民意肯定的政治家不会有任何政治前途。西方选举文化在这一点上更膨胀了民意的分量,政治家要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就不可避免地要利用民意甚至制造民意。普通选民对政治家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他们通常只是透过政治家的演讲,通过电视镜头来认知他。选举的作秀化已经泛滥,竞选人镜头前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化为正负两方面的民意,而民意就是实实在在的选票。有鉴于此,不“作秀”行吗?不“亲民”行吗?为此,政治家们身边的谋士们,也像旧时幕僚宾客一样,极力为“东翁”出谋划策,设计种种方案来凸显“东翁”的亲民、智慧、伟大的形象,诸如三顾茅庐,问策东山,戴雪访贤,冒雨问苦,披坚执锐,身先士卒等等设计就纷纷出笼,经营得当的话,此政治家的形象就一下子光彩照人起来,由此派生而来的民意就必然化为最后的选票,从而把竞选人送上高位。
“作秀”一词虽然来源于西方,但在国际一体化的大潮流下,谁又能抗拒得了电视镜头的诱惑呢?谁又能忽视“作秀”带来的潜在民意呢?再说,“作秀”总比连“秀”也懒得作好,毕竟“作秀”的目的是讨好民意,这实际上也是老百姓制衡政治家权力的一种形式,要让政治家知道,其权力来自人民授权,而且不是一经授权就一劳永逸,一旦民意变迁,这种授权就会被收回。因此,政治家们必须持续寻求民意的支持,必须持续地“作秀”。尽管“作秀”有表演成分,但多多少少总会张扬民众的权利,总会给民众带来一些好处。即使这种“作秀”纯粹是表演,也不宜一概否定,眼下的“作秀”虽然只是形式,但只要有这种形式在,只要这种形式具有永久合法地位,则迟早有一天,形式和内容会一致起来,所有的制度安排就不再只是形式。对待形式主义的一些东西,也许我们也需要换位思考,从历史发展渐变的角度看,有形式主义总比连形式主义都不要的强,有遮羞布总比没有任何羞耻之心要强。对待民主,对待“作秀”,我们都应该持这种宽和心态。
今天的我们,没有必要替“成者为王败者寇”的王朝史观背书,我们需要从现在的认知,从五千年历史的一脉相承,从人类一家和人类发展的大趋势,来重新审视古人留下的纷繁卷页。王莽废汉自立问题就是其中之一。
第一部 禅让是历史无可奈何的选择
禅让是历史无可奈何的选择
禅让在儒家的字典里代表着上古圣贤政治,在仲尼门徒一相情愿的梦想中,禅让是儒家道统战胜政统的标志。天下惟有德者居之,执掌政权的领袖同时也应该是道德的完人。这就是所谓的圣人治国。按照这个逻辑,尧舜禹汤文武周公都是圣人治国的标志性人物,只是在“礼崩乐坏”的春秋以后,这种政道合一的政治模式才被破坏。孔子只是“素王”,虽然自命为圣贤政治的不二传人,数度周游列国,可始终与政权无缘,且屡屡厄于野人,空剩下“道不行,乘桴桴于海”的无奈;而控制政权的王霸却免不了道德权威的缺憾,在他们的视角里,天下惟有力者居之,夺取天下和保全天下,需要的只是富国强兵,至于仁义道德,那是装点殿廷、遮掩霸气的一种文饰,最多也只是包裹尔虞我诈、纵横捭阖的一层糖衣。
这是儒家士子永远的遗憾。自孔子始,历代儒家领袖都在为恢复上古圣贤政治而努力。不过他们不再奢望圣人能执掌政权,他们只是希望执掌政权的领袖能成为圣人,也就是所谓“致君尧舜”。但众多儒家士子永远也不知道,恐怕也永远不想知道,这个上古政治春梦,真的存在过吗?它也许只是孔子夜梦周公醒了后的模糊记忆?如果只是因为这一点美丽的残梦,而用数千年的光阴来反复试验,那代价简直就是不堪回首。可是,历史竟真的是那么残酷。
尧舜禅让的政治谎言
最早对尧舜禅让提出质疑的是魏文帝曹丕,他在接受汉献帝“禅让”后脱口而出了一句话:“舜禹受禅,我今方知”。在政出于曹氏的现实面前,当了多年政治傀儡的汉献帝,再也无法与没有道德包袱的曹丕并立于世了。曹丕以己心度舜禹之腹,一下子就击碎了尧舜禅让的美丽政治神话。
一部有别于正统的异类史书《竹书纪年》也支持这种说法: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
直说就是,舜发动政变,囚禁了帝尧和太子丹朱,夺取了帝位。舜一上台就进行政治肃反,迅速铲除忠于帝尧的政治势力。透过《尚书》的正统文字,我们依稀还看到这之中的残酷和恐怖:“尧使舜嗣位,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流共工于幽州,放欢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服。”在演了受禅的一出戏之后,舜就迫不及待地诛杀了忠于帝尧的前朝重臣,用杀猴给鸡看的策略,来警告任何敢质疑其权力合法性的异见人士。也只是在这种屠杀的恐怖之下,天下人才被威服。《尚书》的意思很明显:“四罪而天下服”——如果不采取这种非常而坚决的手段,如果不放弃妇人之仁,也就是说,不对帝尧的“四大护法”下重手,则天下是不能服的。
现在让我们剥下儒家描在舜身上的美丽文饰,看看真实的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舜起自田间,躬耕历山。一个乡下的穷孩子,在和平年代又怎么能有那样大的造化呢?从一个普通村民,数十年间竟能先娶帝尧二女,成为朝廷重臣,再为摄政王,最后践天子位。这不能不说是个异数,也不能说舜没有过人之处和独得之秘。
在和平年代,获得政治地位自有它的一定程序,比不得乱世,王侯将相多出于草莽。因此,和平于小百姓是福气,但于政治野心家却不能不说是个限制。但对于真正有手段的政治高手,和平未必就是障碍。我们知道,科举时代通过考试获得进身之阶;在科举之前,选拔官员是征辟。所谓征辟,就是朝廷听说某人有贤名,就下诏调他为政府效力,就是让他出任官员。因此,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要想进入政治轨道,就不能默默无闻,就必须获得良好的社会声誉。可是怎样才能博取名声呢?无非是德行或才能出类拔萃,但以才能显名于世,不如用德行获得名声来得快。因为,才能要到为官用事时才会看出来,可德行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表现,所谓大德只在细行,每一件小事都可以彰显一个人的高尚品德。所以呢,世上有志“兼善天下”、等待朝廷征辟的人,就在德行上猛做功夫,不是以隐逸山野来彰显自己淡泊名利的高行,就是以事亲至孝来获得孝子的美名,或者以仗义疏财获得一方善人的荣誉称号。这在征辟制度实行得比较积极的汉代最明显。
舜的独得之秘就是他的作秀功夫一流。舜所以被帝尧征辟用事,就在于他在德行和才能上都获得了非比一般的社会声誉。他在隐逸、孝行和才能上都下了一番功夫。他首先在孝上着力,不过这也得力于他全家的配合,他们甘当负面的配角,为了舜的政治崛起,落下千古骂名。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舜的“军功章”上怎么着也有他父母和弟弟的一半。史载舜“父顽母嚣弟傲”,他的父亲、继母和异母弟,为了杀害他,费尽了手段。这里有些让人不明不白,舜家并没有多少财产,舜在家庭里面的对手为什么屡屡要对他赶尽杀绝?甚至更不可思议、不合情理的是,在舜已经做了帝尧的女婿之后,他的家人还在继续进行对他的种种谋杀活动,在舜修谷仓时火烧谷仓,在舜穿井时落井下石,种种都志在杀之而后快。虽说有后妈就有后爸,但舜的父亲也未免太冷酷无情了吧。要说杀舜是他弟弟象为了独得家产,但在舜贵为驸马后,对于自私的象来说,攀附哥哥比杀害哥哥更能获得利益。儒家的史书对此有一个解释,象在这时候之所以还企图谋杀舜,是为了兄终弟及,继承舜的琴和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嫂子,自己做帝尧的驸马。这种说法很牵强,因为杀害驸马的政治风险太大了。试想,舜的非正常死亡,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只能是象母子,因为之前他们就有种种对舜不善的恶名传于外。象难道不明白,骄傲的两位公主会跟杀夫仇人结婚吗?她们会放过杀夫之人吗?以人心度人心,无论君子还是小人,规避危险是一样的。因此,正史关于舜与其家人的恩怨,不是执掌政权的舜的创作,就是他们合演的双簧。
但创作也好,双簧也好,反正舜通过它获得了孝子的美名,这才是最终目的。有了孝子美名后,舜就在历山地面上轰轰烈烈地演绎起他的德与能。他与老百姓打成一片,以致他到哪里,老百姓跟到哪里;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舜一到就迎刃而解;老百姓发生纠纷,也都找他均裁,他一裁还无有不服。当然,这也都是后来舜的御用历史学家所言。总之,他的名字很快穿越历山,上达天听,于是就被朝廷征辟,入朝用事。
舜到了帝尧的朝廷,很快得到帝尧的欢心。帝尧末年,灾害频仍,“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淮山襄陵”。共工、鲧、欢兜等一干名臣此时都在朝用事,这些人都是舜的前辈,舜想有所为,不能越过他们。但他们都没有舜的一个有利条件,那就是,舜是驸马,是帝尧在丹朱之外最信得过的人。也许就是因为这份相信,尧晚年不问政事,沉迷修道,对舜的奏请一概是圈阅同意。在舜用事20年之后,朝廷早已物是人非,昔日英华未经秋而凋落,舜之羽翼已成。政出于舜而不在尧,帝尧大权旁落后终被幽禁深宫,太子丹朱也被另处囚禁。但老奸巨猾的舜并没有马上取代尧,他只是摄天子政,在做了8年摄政王之后才惺惺作态一番,假意归政丹朱,但据说由于老百姓不同意,他才勉勉强强地登上帝位。
关于舜归政丹朱的作秀,司马迁这样写到——
“舜让辟丹朱于南河之南,诸侯朝觐者不之丹朱而之舜,狱讼者不之丹朱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丹朱而讴歌舜。舜曰:‘天也’。夫而后之中国践天子位。”
试比较一下,一个是当政近30年,又是当今摄政王,满朝文武几乎尽出于他栽培;一个虽然是太子,却早被政敌加上了不贤之名,并被幽囚多年。一无羽翼、赤手空拳的太子又怎么能与积威积权的摄政王抗衡呢?只要脑子没进水,没有人会不朝舜而朝丹朱的。舜的摄天子政,在数千年后还有王莽的居摄和假皇帝相比美。有趣的是,舜假惺惺地叹气:“天意如此”,王莽后来废汉时也有样学样地说是迫于“皇天威命”。不管是不是王莽东施效颦,但起码王莽看清楚了尧舜禅让的实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