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





实在话他俩并不喜欢开罚款单,但他们更不愿意处理恶性事故。 

    “好,我去追那辆波西车。” 
    “好事都给你占去了。”冯特纳说。他刚才一眼瞥见了那辆波西车的司机。 
    他们的工作比人们想象的要困难得多。首先得给超速率计时,算出他们比限速超出多少——超得越多,罚金当然越高。然后他们得亮出警灯赶上他们。现在那两辆车都跑在警车前面二百多码处。 

    凯茜又看了看钟。这一路来,她已经设法追回了十分钟。她又向反光镜看看是否有警车跟着。她不想拿罚款单。看来后面没有警车,只是些普通的卡车和小轿车。快到塞万·里弗大桥时,路上的汽车拥挤起来。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她想开到左车道上去,但有些犹豫不决。因为有时候很难及时回到右车道上,再岔上二号公路的通道。萨莉在她旁边,象平时一样趴在操纵仪表盘上,探头看着外面,一边玩着保险带上的襻扣。凯茜这回没说什么,一边注意地看着路上的车辆,一边放松了脚下的油门。 

    米勒转动了车门把手,把门向后移动了一英寸。另一个人把门稳住。米勒跪了下来,打开了枪上的保险。 
    警察韦弗里气恼地发现他已经无法罚她超速行车了。在测出她的车速前她已经减速了。现在距离她只有一百码。但冯特纳仍旧可以向面包车出具罚款单,因为它违章变换车道。两辆车中能抓住一辆,还算不错。韦弗里看了看反光镜,J…19已经赶上来快和他的J…30并排了。那辆蓝色的面包车有点古怪,他发现……边门有点不对劲。 

    “到!”亚历克斯叫道。 
    凯茜·瑞安发觉左边有辆面包车赶了上来。她不在意地看了看,发现面包车的车门拉开了一条缝,有个人跪在那儿,握着个什么东西。她冷丁感到不对劲,就在看到一条白光前那么一瞬间,她猛地踩下了刹车。 

    “怎么!”韦弗里看到一英尺长的火焰从面包车旁边喷射出来。波西车的挡风玻璃被震得布满裂痕。车突然转弯,离开行车道,以每小时五十多英里的速度冲向桥边的水泥护栏。两条道上的车都虽然停住。只有面包车还在继续向前开。 

    “莱里,枪声——面包车里有人开枪。波西车被打中了。”韦弗里打开警灯,整个人都压在刹车上。警车猛地一顿,向右边一弹,差一点蹦上人行道,撞上那辆损坏的波西车,“迟上面包车,迫上那辆面包车!” 

    “我去追。”冯特纳答道。他猛然省悟过来,刚才看到的那道火焰是一串机枪子弹,“狗杂种。”他喃喃地诅咒着。 
    韦弗里仔细地看着那辆波西车。蒸气从车后部的引擎仓里涌了出来,“我是J…30。安纳波利斯,向你报告发生枪击事件——象是自动武器——出事地点在五十号公路塞万·里弗桥西面的车道上。看来是一起谋杀事件。J…19正在追踪一辆面包车,要求增援。” 

    “留在现场。”值日官回答。 
    韦弗里拿出车上的灭火器跑到撞坏的波西车旁边。只见玻璃和金属的碎片四面狼藉。感谢上帝,马达还没有起火。他又看了看驾驶室。 
    “啊,上帝!”他跑回警车,“我是J…30。安纳波利斯,请通知救火队,并要求直升飞机救援。在这起谋杀中,两人受重伤。一个白人成年女性和一个白种女儿童。复述一遍。五十号公路的塞万·里弗桥西面的车道上发生一起谋杀。要求宜升飞机救援。” 

    “我是J…19。安纳波利斯。”冯特纳接着报告,“我在追赶一辆深颜色的面包车。车牌号码是亨利6-7-7-2。在我五十号公路塞万·里弗桥西面西向的车道上。面包车里刚才有人开枪。要求增援。”他冷静地报告着。他决定现在不开警灯。 

    狗杂种! 
    “打中了吗?”亚历克斯回头问道。 
    米勒沉重地喘着气。他没把握——不知道是否打中了。因为就在刚才扣扳机的一瞬间,波面车突然减速。但他看到汽车撞到桥上,然后象玩具似的跳了起来。他可以肯定车上。的人难逃劫数。 

    “是的。” 
    “好吧,我们得准备脱身了。”亚历克斯没让他的情感表现出来。这次行动能为他的人搞到武器和钱。那个女人和孩子真倒霉。但并不是他要和她们过不去。 
    安纳波利斯州警察局的值日官已经通过超高频发报机和局里的直升飞机联络上了。州警察局的一号直升机,一架贝尔·杰特里奇II型直升机刚刚在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的加油站加完油后起飞了。 

    “我是州警察局的一号机。J…30,我们正向你飞来,预计四分钟到达。” 
    韦弗里没有回答。他正在和两个志愿帮忙的公民用剥轮胎的铁棍橇驾驶室门上的玻璃。车上的女人和孩子都已经不省人事。车内鲜血淋漓。看着那个女人,韦弗里想,她也许很漂亮。但现在她的头上是一片殷红的血。孩子倒在那儿,象个摔破了的洋娃娃,半倚着座位,半靠在车底板上。韦弗里的心抨抨地跳着,浑身发冷。孩子要死了,他想,上帝,别再让孩子遭殃了。 

    “我是州警察局的二号直升机。安纳波利斯。”值日官又接到报告。 
    “我是安纳波利斯。二号机,你在哪儿?” 
    “我们在梅约海滨上空,航向正北。收到了紧急救护呼叫。机上乘坐着州长和总检查长。需要支援吗?完了。” 
    值日官立刻作出决断。三分钟后一号机就能到达出事地点。现在J…19迫切需要支援。真是巧极了。他已经命令州警察局的六辆警车向这一带集中。接到命令的还有安尼·阿兰多县警署的两辆警车。 

    “二号机,请和J…19保持联系。” 
    目标根容易找到。驾驶二号机的军士看到一号机在出事地点盘旋。从出事地点往西一直到罗·玻拉瓦特路的这一段五十号公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车辆。警车和那辆面包车已经来到奔泻的车流尾部。 

    “什么事?”坐在后面的州长问。坐在驾驶室左边位置上的医护员把情况讲了讲。驾驶员继续在空中搜索……看到了!等着瞧吧,兔崽子…… 
    “J…19,我是二号机。看到你和目标了。”驾驶员把高度降到五百英尺,“我是二号机。安纳波利斯,看到他们了。一辆黑色也许是蓝色的面包车,正在五十号公路朝西的车道上。后面有辆没开警灯的车在追赶。” 

    亚历克斯在想这是辆什么车。没有识别标志。象是辆便宜货。油漆的颜色不鲜艳。噢——。 
    “后面有辆警车!”他叫了起来。米勒手下的一个人向窗外看了看。是辆没有标志的车。这在他们那儿根本不希罕。 
    “干掉它!”亚历克斯嗷嗷叫着。 
    冯特纳使自己同面包车保持五十码的距离。他想,这样的距离对保护自己的安全已经足够了。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对话声。其它的警车接到命今后在纷纷回答,他们正向这里靠拢。这使他稍微分了分心。这时面包车的车门突然打开了。冯特纳脸色煞白,猛踩刹车。可是已经晚了一秒钟。 

    这次是米勒亲自动的手。车门一打开,他就端着手提机枪对着警车扫射。他看到司机竭力想刹住车。车头往下一顿,车身猛地横了过来,然后翻了个身。他激动得有些麻木了,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心里感到惬意极了。车门又重新关上。亚历克斯马上换了条车道。 

    冯特纳在子弹击中胸部后才感到挡风玻璃的碎片落了一身。他的右臂突然向下一滑,车子猛地一个右转弯。煞住了的后胎使整辆车向旁边冲去,一只轮胎炸了。车子翻了个身,汽车的项板也撞得皱了起来。冯特纳奇怪地发现世界围着他翻了个身。象许多警察一样,他从来不扣保险带。他摔了个头朝地,破车顶撞折了他的颈椎骨。这没给他带来多少痛苦。一辆跟在后面的汽车撞上了警车的残骸,结束了米勒用机枪开始的工作。 

    “狗杂种!”二号机的驾驶员诅咒着,“我是二号机。安纳波利斯。J…19在五十号公路转入二号公路通道以西的路段上被击中撞毁。其他警车在哪儿?” 
    “二号机,请报告J…19现在的情况。” 
    “他死了,老兄——我就在那婊子养的面包车上面!他妈的那些增援的警车都上哪儿去了?” 
    “二号机。接到报告有十一辆车正向这儿集中。五十号公路的斯沃斯·汉弗路口已经设下路障。有三辆车已经到了五十号公路的西行线上,离目标约半英里。还有两辆在东行线上,就要通过詹纳路了。” 

    “明白,我盯着面包车。” 
    “快,亚历克斯。”米勒叫道。 
    “就要到了,老兄。”黑人说。换到右车道上。他看到东行线上一英里外有两辆打着红蓝闪光灯的警车迎面开来。但这一带没有进西行线的通道。运气不佳,免崽子们。对于干掉波西车他并不那么感到高兴,但是打死个警察却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再见了!” 

    “安纳波利斯,我是二号机。”驾驶员呼叫着,“目标离开五十号公路向西北转弯了。”值日官停顿了一会儿才作出反应,“呵,糟糕!”他很快发出命令。东行线上警车减速了,然后想冲过中间的草地带进入西行线。由于第二次大事故又塞住了车流,西行线上没有一辆车。但是中间的草地带坎坷不乎,一辆警车陷入草和泥浆中,另一辆警车冲上了行人道,但是朝西行道入口相反的方向驶去。 

    亚历克期正好赶上绿灯,穿过韦斯特街继续朝北开。他的眼角扫了一下,发现右边两百码外有辆警车陷在车流中。尽管它拉着警笛开着警灯,但也无济于事。太晚了。猪猡。 

    他继续向前开了二百码,然后向左拐弯。 
    驾驶二号机的军士开始咒骂起来,忘了后面还坐着州长和总检察长。他眼睁睁地看着面包车开进了围绕着安纳波利斯商场的占地一百多平方英亩的停车场。当三辆警车拐出韦斯特街追上来时,面包车已经开进了停车场的内圈。 

    “狗娘养的!”他一推操纵杆向停车场扎下去。 
    亚历克斯的车开进了停车位置。车才停下,车里的人就下了车。他们从容不迫地向商场的入口走去。亚历克斯听到直升飞机马达的隆隆声和旋翼的瑟瑟声,惊奇地抬头看了看。直升飞机就悬在一百英尺高的空中。他摸了摸头上,确信戴着帽子后,就在进商场时朝上面招了招手。 

    直升机驾驶员看了看左边座位上的医务员。医务员咬牙切齿地抓着武装带的左轮手枪。驾驶员现在两只手都不能放开操纵杆。 
    “他们逃走了。”医务员对着对讲机慢慢吐出了这几个字; 
    “你怎么说他们逃走了?”州检察长问道。 
    在他们下面,一辆县警察署和一辆州警察局的警车嘎地停在商场的入口处。但是里面有三千多顾客。警察又不知道这些罪犯的外貌。他们站在那里,手枪握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亚历克斯他们来到了一个公共休息室。另有两个同伙拿着购物袋在等他们,递给面包车上下来的人一入一件新外套。他们两个两个地出了休息室,向西面的出口处走去。他们显得不慌不忙。因为他们没有必要着忙。 

    “他竟然还向我们招手。”州长说:“得赶紧采取措施。” 
    “什么?”驾驶员问,“你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去抓谁?他们溜掉了。如果他们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上加利福尼亚去。” 
    州长已经够迟钝的了。但比总检察长还稍微强些。后者还在那里抹眼泪呢。他们原计划到马里兰东海岸的萨拉斯伯雷参加政界的例会,结果此行变成一场激动人心的追捕。但结局却是最让人痛心的。他亲眼看到部下的一名警察被杀死了,他和他的人却束手无策。最后州长也骂起娘来了。如果他的选民听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一号机在塞万·里弗桥上盘旋。它的旋翼飞转着保持高度,以免碰到桥上的钢筋水泥结构。医务员、韦弗里和一个志愿者——正巧是个义务消防员——正在把两个伤员放到担架上,准备用直升飞机送定。另一个志愿帮忙的人靠在警车旁,已经恶心得吐了一大摊。一辆消防车已经开到现场。两名州警察局的警察已经做好准备,一旦直升机飞走,他们就开始疏导车流。公路上的汽车起码已经排了四英里长。当警察开始指挥车辆通过时,对讲机通报了J…19的厄运。警察们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说话,他们将去谋杀现场。 

    作为到达现场的第一名警察,韦弗里找到了开车女人的钱包,设法从中找出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他得填许多关于出事情况的表格。钱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