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游戏






    “情况有点蹊跷。”狙击手说。 
    “是的。”一个战友说:“看来他们准是不打算由这条公路撤离啦……但他们能从哪儿逃走呢?” 
    “最好其他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保尔逊边想边说。他一边接通了步话机。 
    “哎,他们在哪儿,老兄?”亚历克斯说。 
    米勒怔怔地四下看着。他的两个同伙已僵死在地板上,他俩的乌兹式轻机枪不翼而飞——还有他们的…… 
    “他们究竟在哪儿?”亚历克斯又狠狠地问了一句。 
    “快搜查房子!”米勒歇斯底里地叫嚷。他和亚历克斯站在房间里。这个黑人冷酷无情地凝视着他的同行。 
    “我们花了那么多代价就是让你再一次拆烂污吗?” 
    过了片刻,那三个人转回来报告说什么也没发现。米勒料定他手下人的枪已落到对方手中。难是出了什么岔子啦。他带着他的一伙人撤到屋外。 
    保尔逊又运动到一个新的位置,又看见他要我的目标。他算了一下,有十二个坏蛋,还有一些人陆续从屋子里出来加入到他们之中。他们似乎是乱了套。 
    保尔逊用夜间瞄准镜观察,他看到他们似乎被什么事搅得不安。一些人在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其他的人踱来踱去,好象是在等待命令。有几个看来象是负了伤,但他也说不准。 

    “他们逃脱喽。”亚历克斯抢在米汤之前冲口说出。 
    奥唐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肖恩急忙结结巴巴地解释。杜彭斯在一旁怒视着他。 
    “都是你的人坏了事。”杜彭斯厉声说。 
    “太过分了。”米勒把自己的乌兹式枪挎到背后,端起了从保安人员那儿缴来的枪,他轻轻地把枪口抬高,在三英尺距离内,朝亚历克斯的胸膛开了枪。路易斯看见他的头头倒下了,想拔枪反抗,但已来不及了。米勒也将他击毙了。 

    “怎么搞的!” 
    保尔逊打开狙击步枪上的保险,把瞄准镜对准刚才开枪打死两个人的那个家伙——他打死的是什么人?如果自己人的话,保尔逊应该开枪营救他们,但这两个被打死的人肯定也是坏蛋。根据他的判断,这儿显然没有任何需要营救的人质。自己人到底在何处呢? 

    陡峭的悬崖边沿有一个人在呼喊着什么,其他的人迅速向他靠拢。狙击手现在可选择射击目标了,但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不敢乱发一弹。 
    “快,我的小宝贝。”杰克逊对着发动机说。当他换档倒开时马达仍是冷冰冰的,运转也不正常。船终于慢腾腾地开动起来,倒着离开了岸边。杰克用轻机枪瞄着另一条船。船上那家伙的头又冒出来啦。杰克朝它打了三枪后子弹匣空了。他边咒骂边换了个弹匣,又继续连发射击,打得那家伙不敢冒头。 

    “悬崖上有人。”亲王一边说一边端起枪瞄准目标。但他没开火。因他看不清悬崖上究竟是什么人,而且距离也确实太远了。一会儿,闪电又掠过长空。尽管不知道悬崖上是何许人,可现在他们已向杰克的船开火了。当杰克听到子弹的落水声和击中船帮的撞击声时,他急速转过身来。西茜·杰克逊尖叫了一声,编成一团。这时亲王也回击了一个连发。 

    现在罗比把船倒退到离岸已有三十码了。他猛然地扳动了转向轮,把排档推到前进位置,然后开足马力,引擎噗噗地响了一阵,然后船猛地向前驶去,乘风破浪前进。 
    “平安无事喽!”飞机驾驶员罗比自豪地呼喊起来。 
    “杰克,开往何处?安纳波利斯港,怎么样?” 
    “好吧,去安纳波利斯!”杰克同意。他向着船尾瞭望。发现有人还在攀梯从悬崖上下来。许多人仍在向他们开枪。不过都是无的放矢,乱射一气,仿佛在为他们鸣炮送行。这时,杰克注意到,西茜正抱住自己的脚。 

    “凯茜,找一下看有没有急救箱。”亲王殿下说。他已经对西茜的伤口做了检查,但目前是在水上,无药可觅。他又回到船尾监视。杰克在驾驶座下面找到一个白塑料盒子,把它递给他妻子。 

    “罗比,西茜脚上中了一弹。”杰克说。 
    “罗比,我没什么。”西茜马上说道,但从她的话音听出来并不是“没什么”。 
    “到底伤在哪儿,西茜?”凯茜边说边给她检查。 
    “有点痛,但不太严重。”西茜咬着牙齿说,勉强笑着。 
    “你挺得住吗,亲爱的?”罗比问。 
    “能够对付,罗比!”她气吁吁地说。杰克挪到船尾细看了一下。子弹穿过她的脚掌。她那浅色的鞋子被血染红了。杰克看了看其余的人,是否还有别人也负了伤,但是除了担心以外,看起来没啥问题。 

    “少校,需要我代你开一会船吗?”亲王问。 
    “行,上校,笔直往前开。”罗比说着便从驾驶座上挪了下来,让亲王上去驾驶,“你前进的罗盘方位是036。当心我们从悬崖的背风处驶出后,船可能会剧烈颠簸。在那个海区还有许多商船。”他们已经看到,在一百码开外的前方,波浪约有四英尺高。这是由阵风吹起来的。 

    “明白,我怎么知道到了安纳波利斯了呢?”亲王问道。他镇定地站在舵轮后面,仔细地检查了操纵装置。 
    “别急。当你看到海湾桥上的灯亮时就喊我吧。我熟悉这个港口,到时就由我开进去。”罗比说。 
    亲王点头同意。这时船已驶入了大浪区,亲王调节油门,使船速减慢了一半。他的注意力也由罗盘仪转到水面上。 
    罗比过去看妻子的伤势。西茜用手示意,要他走开,“去,当心那些恐怖分子!” 
    船时断时续地在四、五英尺高的波浪间作惯性滑行。这条船长约十九英尺,象仿古的湖轮。它外形美观。是当地渔民在风平浪静时出航的浅水轮。它的船头迟钝,不能有效地劈波斩浪。杰克虽没乘过这种船,但却了解它的性能。它装有一百五十匹马力的引擎,它的活动螺旋桨则兼有船舵的作用。船底和船的四周都镶有一层泡沫塑料以增强其漂浮力。即使水灌注得再多,它也不会下沉。更有用的是,它舱面上的玻璃纤维和泡沫塑料结合起来可以阻挡各种枪弹。 

    杰克又一次观察了一下他同舟的伙伴,只见他的妻子在看护着西茜。王妃正抱着他的女儿。这四位女性仍把头埋在船舷下。然而他自己、罗比,以及正在驾驶的亲王都己昂首挺胸。他们开始感到一点儿轻松。他们闯出来啦。他们的命运又回到了自己的掌心之中。杰克暗自下着决心,再也不能让恐怖分子的阴谋得逞了。 

    “娘的,他们咬上我们了。”罗比一面说一面往滑膛枪里添加子弹,“离我们背后大约三百码。这是我从刚才的闪电中望见的。不过走运的话,在这样的大雨中,他们可能不会发现我们。” 

    “你估计能见度怎么样?”亲王问 
    “闪电时除外,或许只能看到一百码。”罗比耸耸肩接着说,“距离这么远,他们看不到我们船尾留下的余波,他们不知道我们将开往何地。”罗比停了一下后感慨地说:“老天啊,如果这儿有一架无线电发报机,咱们就能请求海岸警卫队来支援我们,或者请求其他的什么救兵来布下一个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路上,杰克面向船的后方,并不时地照顾周围的同伴。他看见自己的女儿正在王妃的怀中酣睡。他想,只有孩子才能在这种时候睡着。 
    “少校,多亏了你。”杰克说。 
    “别胡诌啦,老弟。”罗比幽默地回答,“我想幸亏我撒尿的时间选得好。” 
    杰克咕哝着表示同意,“罗比,我真想不到,你竟能如此熟练地使用滑膛枪啊!” 
    “那还是我小的时候,三K党有这么一个癖好,他们每逢星期二之夜总是喝得醉醋醋地去烧毁我们黑人的教堂,其目的是要我们听他们的。噢,有一个晚上,这些醉鬼打算要烧我爸爸在的那个教堂。我们得到消息,是酒馆老板打电话告诉我们的。爸爸和我等着他们。我们并非要杀掉他们,但必须吓他们一下,叫他们吓破胆。我用滑膛枪打穿了他们汽车上的水箱。”罗比回忆这件事时不由地发笑,“从那以后,尽管警察也没阻止他们,可是,那些企图烧光我们这个城镇所有教堂的三K党徒们再也不敢来了。我想,他们准是品尝出滑膛枪的滋味喽。”他停了一下又说:“那是我第一次使用滑膛枪呀。杰克,有趣吧。就是这么回事。” 

    “今后会有更多的大显身手的机会嘛。”杰克说。 
    罗比抬头看着他的战友说:“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了。” 
    杰克始终注视着船的后方,他的手紧握着乌兹式机枪。此时,他什么也看不见。水天灰蒙蒙地融成一片,风刮着雨点打痛了他的脸颊。船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不断地颠簸、摇晃。杰克突然感到诧异:今天自己为什么没有晕船呢?闪电又亮了起来,他仍旧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似乎在一个灰色的圆顶下,踩着闪光的滚动的地板。 

    恐怖分子都撤走了。在保尔逊那个组报告说所有恐怖分子都在悬崖边不知去向后,沃纳的人搜索了那间屋子。但除了两具尸体外什么也找不到。第二支人质营救队也赶到了,加上二十多位警察,两个消防队和一个救护队。还有三名保安人员活着,还有一个掉了队的恐怖分子。他们都被送到医院去了。十七位保安人员和四个恐怖分子在这次事件中丧生。显然,其中两名恐怖分子是被他们自己人杀害的。 

    “他们都挤进一条船离开了。”保尔逊说:“我可以打死他们几个,但我拿不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保尔逊做得对。这点,他自己是理解的,沃纳也很理解。如果你对你的目标看得不难就切莫胡乱开枪。 

    “目前我们该怎么办呢?”州警察局的一位上尉警官问道。可是这不过是一种修辞问句,无需别人作任何回答。 
    “我们的朋友脱险了吗?”保尔逊问:“我设见到任何象自己的人。从那些坏蛋的行动看起来……他们也出岔子。今晚大家都碰上了意外。” 
    发生意外,唉!沃纳想。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二十余人丧生,可是现在却找不到人了。真见鬼。 
    “我想,我们自己人已脱身——很难说,可我们的对手已乘船逃跑了——那么,这些坏蛋能够逃到哪儿去呢?”沃纳问道。 
    “你们知道,附近有几处造船场吗?”上尉咨官问,“上帝,你知道这一带多少人家自已有小艇吗?有好几百家——我们无法统统去搜查!” 
    “那,我们总得采取措施呀!”沃纳顶了回去。他那扭伤的脊背正在发病。这使他更加烦躁。一只毛色漆黑的狗向他们走来,它也象他们一样感到迷惑。 
    “依我看,我们的对手追不上我们啦。”杰克说。 
    “但愿如此。”罗比答道。闪电又起,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也没有看到什么,“这一带海面很开阔,我们的能见度很差。现在风雨的方向使得那些家伙能看得比我们远,大概能多看出二十码,对我们很不利。” 

    “我们继续往东开怎么样?”杰克问道。 
    “驶入主航道?这是星期五之夜,有许多轮船驶出巴尔的摩市。它们的航速达到每小时十-十二海里,他们也象我们一样什么也看不清。”罗比摇摇头,“我们不能再往东开,叫希腊那些生锈的大破船给撞沉楼。那样太冒险了。” 

    “前面出现灯光。”亲王报告说。 
    “谢天谢地,我们快到家喽,杰克!”罗比向前挪动了几步。切萨比克湾大桥上对称的灯光在远处闪耀。现在罗比替代亲王驾驭着船。一路上大家都被雨水淋得湿溅溅的。在海风中发抖。罗比调转船头,向西行驶。风从萨凡纳河谷迎面吹来。罗比驱船越过安纳波利斯港口后,波涛渐渐地平息了。可是,倾盆大雨还在下着。水面上依然模糊不清。他几乎是全凭记忆力来操纵船只。 

    来自海军学校西蒙港的灯光穿过雨幕后显得柔和宜人。罗比借助灯光稳操船只。一会儿,他们就瞥见一排排银灰色的海湾巡逻艇肃静地停泊在防波堤的两岸。附近河口的一些船台正在进行整修。挺立在驾驶台上的罗比对周围的事物已能看得更加清楚。他操纵着小艇从两艘木壳教练船之间的空当中插了进去。罗比很想驶入海军学校的快艇碇泊处,可是,那儿实在太拥挤了。最后他只得驾船徐徐地驶向防波堤,向混凝土堤岸靠拢。 

    “停止前进!”一个水兵在喊话。他身着雨衣,戴的白帽上罩着一个塑料顶盖,“不得在此抛锚停泊。”他再次呼喊。 
    “我是海军少校杰克逊,小伙子。”罗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