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 作者:卫风(起点首页热点封面推荐vip2014-06-22完结)
“咱们先歇息。明日接着再找。”纯玉说:“明天说不定其他师兄们也就到了,人多了也好有个商量。”
这里头管卫是年纪最大的一个,可是因为他这脾气,所以开口说话拿主意的都是纯玉。她性情温和,遇事又沉得住气。秋秋觉得,这才是当家管事儿的材料。象管卫这样的人,顶多当个高级打手,别的事不能指望他。
他们在河边平整出一块地方来,用作晚上过夜。纯玉手巧得很。她用剑把芦苇削成细丝。然后再编结起来。住惯了屋子的人,头上没有片瓦遮头总是有些不习惯。可人和秋秋也跟着一起动手,很快结成了一张大大的苇席。虽然上头有大大小小的孔洞。有的地方密,有的地方疏。可是支在头顶搭做棚子,还真象那么回事儿。
棚下面是铺得齐齐的蒲草,这种草细韧结实,可人把草踏结实了,松了一口气,就地坐了下来,还招呼管卫:“师兄,你也坐一会儿歇歇吧。”
管卫要能过来才怪呢。
秋秋在棚子外面生了一小堆火,捡来的枯枝干柴在火中毕毕剥剥作响。
她把芋头、栗子这些东西放在火里烤,和纯玉她们一起围着火堆说话吃栗子。烤的东西吃着就是香,不过剥完这些东西,手上也都沾满黑灰。
秋秋站起身来说:“我去洗手。”
可人嘴里咬着芋头,含糊不清地说:“你快去快回。”
纯玉也叮嘱一句:“河边石头滑,要当心。”
秋秋说了声:“知道了。”
管卫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看不见人影,不过秋秋知道他应该没走远,大概是觉得她们三个人叽叽喳喳的太吵了,才避开去的。
秋秋踩在一块大些石头上,弯下腰去洗手。
她现在洗手总是有些担心,上一次就是在溪边突然出了变故,她才和拾儿分开了,现在只要到了水边她就难免有点心惊,生怕洗个手再把自己洗丢了。
而秋秋走开了之后,纯玉也拿出帕子擦手,轻声和可人说话。
“你啊,别太任性了。秀茹的事情,也是她自己不对,再加上有人存心挑唆陷害,才落得这个下场。静秋姑娘差点儿丢了性命,她能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她大度了,你还想让她替秀茹说话,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可人用力擦着手指:“可是……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啊。秀茹师姐平时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知道,她就算脾气有点儿不好,可从来也没害过谁。凭什么合柳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次还一起来试炼,秀茹师姐错过了这次机会,竞夺掌峰之职她肯定也赶不上……这辈子,可不就被生生耽误了吗?”
“别瞎说。连郑长老都说,秀如师姐性子莽撞,让她现在受点挫折也不是坏事。至于将来,有郑长老在,他一身本事秀茹师姐学个七八成,也足以安身立命了。”
可人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咱们以前还说呢,秀茹师姐对少主一片真心,少主保不准有一天真会被她打动的。谁知道半道里杀出了静秋姑娘来……”
“静秋姑娘也没什么不好,你也瞧见了,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你不也知道么,她练的心法与少主的相合,两个人有缘,就算远隔重洋也会走到一起的。”
秋秋洗净了手,蹲在河边发了会儿呆。
月亮升了起来,照得河面上一片银光如鳞。
这会儿拾儿走到哪儿了?他们什么时候能再重遇?
明明分别的时间不算长,可是秋秋已经开始想念他。
他一个人肯定会孤寂,不知道路上顺利不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艰险。
他肯定也在担心她吧?
脚边有条小鱼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迸到秋秋脸上。
她伸手抹了一下。
“你在这儿做什么?”
秋秋转头看见管卫。
“来洗手。”她站起身来:“师兄刚才去哪儿了?可发现什么端倪?”
“没有。”管卫顿了一下,却说:“昨天我看你的剑法,根基还算稳当,只是临敌经验不足。”
“是,拾儿也这样说。”
94 练剑
管卫伸出手,折了身旁的一根芦苇,轻抖了一下,上面的苇叶纷纷落地。
“你拔剑,向我出招。”
秋秋眼睛一亮。
既然管卫都表示主动了,她可不会放过机会。
说不期待是假的,她学会了剑法之后,除了自己练,就只和这些牲畜猛兽们动过手,管卫剑法是公认的好,能得他指点,这种好机会绝不可错过。
秋秋拔剑出鞘,先揖手为礼,随即剑尖一抖,毫不客气当胸就刺了过去。
管卫的苇杆轻击,横敲在秋秋的剑刃上。
剑刃颤动,连带着秋秋的握剑的手臂也跟着颤抖。
“别停,再来。”
秋秋憋了口气,一剑接一剑的朝他削过去。
另一边儿纯玉和可人没见秋秋洗完手回去,却听见兵刃破风的声音了,循声找了过来。
可人一眼就看见秋秋一剑接一剑的攻击管卫,那发狠的架式简直象是遇到了杀父仇人。
“你……”
纯玉一把就拉住了她:“别过去。管师兄在指点静秋姑娘剑法呢。”
“啊?”可人仔细一看,果然是这么回事儿,管卫一直都没有还手。
静秋的剑法在纯玉和可人看来当然不值一提,不要说她们俩,这次来试炼洞的修为最低的同门只怕都胜出她不知多少。
可人难免要嘀咕:“这剑法太差了……要不是少主,她怎么能有资格到这里来。”
纯玉赶紧扯了她一下。
可人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啊。管师兄也真是,我那么再三求恳他。他也没指点我练剑啊……”
纯玉真恨不得拿针把这丫头的嘴缝起来。
静秋是她们能得罪的吗?可人在说这些话之前能不能再复习一下秀茹现如今的遭遇?就算这姑娘不记仇,可是少主绝对是个护短护到了家的人。
再说管师兄,这人的脾气几十年下来纯玉可算是摸清了七八分。他想干的事儿,哪怕世上所有人都反对他也要干。相反。他要不想干什么,哪怕少主用身份威逼他也死不低头。
他现在肯指点那位静秋姑娘,肯定是他自己乐意的,绝不是为了什么巴结少主以图谋利。
不过这样一来。纯玉也怪好奇的。
管卫师兄是一个对剑道特别执着甚至是有些但偏激的人,静秋姑娘这手剑法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呢?
还是,有什么她和可人没看出来的玄机?
秋秋所会的剑招都已经使完了,小脸儿涨得通红,额头上也微微冒汗。
这种感觉……
一开始她还不觉得,但是后来渐渐投入,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自己练剑时也好,对着木桩砍劈刺削也好,甚至对阵那些猛兽的时候也好。她可能全神贯注。十分认真。也感受到了危险,可是那些对手都不是人。
可管卫不一样。他只是那么简单的往那儿一站,秋秋就会打心底生出一种不知如何下手。甚至想抛下剑就此放弃的念头。
当然她克服了这种感觉。
这就是高手才有的威慑和压制吗?
光是为了提起勇气克制这种低落沮丧的情绪,就让秋秋十分紧张。更不要说她真的进入状态之后。对着这么一个对手,全身上下浑然无一丝破绽,剑是递出去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完全是把剑正正递到管卫的苇竿下头,送上门任他敲打的。
“嗯。”管卫看她收剑而立,说了句:“我来出招,你要看好了。”
秋秋啊一声。
他出招?
管卫一招还没递过来呢,秋秋自己先手忙脚乱了,脚不知怎么抬,手不知怎么放。管卫有些无奈,苇竿的竿头抬了起来,就顿在了半路上。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真的伤你。”
秋秋欲哭无泪。
这个,高手指点当然求之不得,可是这水准实在相差太大了,她鸭梨山大呀管兄!
管卫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水准实在给予了对手一面倒的压制,语气比刚才稍微松软了那么一点点:“你不用慌,我就用你刚才使过的剑法攻击你,这些剑招你都熟悉,你也就用这路剑法跟我拆招,至于步法,暂时跟不上也先不用去管。”
纯玉和可人两人大大的吃惊了。
这真是管师兄吧?不是什么人假扮的?
谁听过管师兄一次说过这么多话,而且态度这样和软?
纯玉也动摇了。
管师兄这么有耐心,真的不是为了走夫人路线打算侧面讨好少主?
可人却在想,这静秋有什么好?少主承认她是道侣,连管师兄都让她给迷惑了?
“我的剑法?”
管卫的苇竿当胸刺来,果然是秋秋刚才使的剑法里的第一式。
可是秋秋却没法儿象管卫刚才那样直接轻松的一敲把这招化解了。
管卫这一招递到去,竟然就维持这个姿势不动了。
秋秋愣了一下,看看管卫,再看看离她胸口还有约摸一寸距离的苇竿,一片空白的脑袋终于开始运作,飞快的回想自己会的这套入门剑法。
似乎,有一招。
她手腕翻转,剑刃把苇竿挑开了。
管卫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变招。
第二招指向秋秋的咽喉,依然是秋秋用过的剑法,也同样是在竿头离她的喉咙还有一寸左右的时候稳稳停住,等秋秋想出用哪一招来拆解。
第二招秋秋想的就要快些了。
等她化解了第二次攻势,管卫又出了第三剑。
其实这种拆招练剑的方法,每个新入门、新学剑的弟子都会经历。多半是由年长些的师兄,甚至是一同学剑的水平相当的同门一对对的进行。
谁也不是一出娘胎就精通剑术。可以熟练的应对敌人天才。
秋秋的成长中,这一段被硬掐断了,就再没有接上。
管卫发现了她在这上头的缺失,所以才从最简单的方面入手。替她补上。
纯玉在想,管师兄看静秋姑娘使过一次剑法,就分毫不差的模拟了出来,连出招的顺序都一点儿不错。不。光是招式不算什么,她要是硬记,也能记下七八成。师兄怎么能连气势心法都模拟得一点儿不差呢?
离水剑派这门派他们应该都不熟悉。一个门派的心法,哪怕是最简单的入门心法,也应该是本门的不传之秘,管卫师兄却能从静秋姑娘的吐纳调息中找出规律来,学得大差不离,这天份……也许九峰这一辈人里,没人及得上他。
可人却完全想岔了。
她没有想到管卫的天才和领悟力。思路拐到了另一条岔路上。
管师兄去过中原。又是是和这个静秋一起回的九峰。管师兄之所以会使她的剑法。肯定是他们之前就切磋深谈过。
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再说,她已经是少主的道侣了,为什么还和管师兄这样不避嫌疑的在一起?
这边儿观战的两个人心情复杂。秋秋可一点儿都不知道。
恰恰相反,她现在终于找到点感觉了。拆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几乎都不需要管卫出了招之后滞空不动等待她思索。
当然,这个速度快是相对的,对管卫来说,这速度仍然慢得象老牛拉破车……
可是这姑娘的悟性确实不错。
就一套入门剑法来来回回,从头到尾使了一遍之后,他又倒过来使了一次,第三次是打乱了顺序出的招,秋秋的反应越来越迅速,拆招的时候用的也并非同样的招数,一次比一次有进步。
第三次剑招使完,管卫收住了手。
劳苦功高的苇竿经过了这半天的磕碰激荡,上面的苇叶已经挂不住了,在他们过招的时候就纷纷的落了下来,又被剑刃削得零零碎碎,在河滩上落了一片。
秋秋头发都乱了,一身是汗,可是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由衷的谢过管卫:“多谢管兄指点。”
“这不算什么。”
管卫手一松,那根被削得光秃秃的苇竿落入了河中,被河水卷住,转眼就给冲远了。
管卫转身走远了,留下秋秋一个人站在那儿,还在不停的回想揣摩适才的感觉。
另一边,可人想要走过来,又硬让纯玉拖走,秋秋也没注意。
这一晚秋秋梦里头全是刀光剑影的,还下着绿色的细雪。她把剑法舞了一遍又一遍,越舞越觉得身心舒畅。
可是……
秋秋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
好象,有人在看着她。
就在身后,就在不远的地方。
可是当她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然后……下一刻她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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