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妖娆+番外 作者:酒酒的微笑(起点vip2012.5.1完结,狐狸精,玄幻






  这一年,她再见他,她十七岁,他二十三岁。

  正好是阳春时分,绵延红色,十里红妆。渭嫣也是在那铺地的红纱上望见林佑的。那一眼物是人非。渭嫣恍若变成了当年的稚女,而面前的林佑,却不似旧夕。烟花易冷,渭嫣的恪守,一朝散尽。

  渭嫣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奔到齐国,却正奔上一出齐国最大的喜事。齐国新帝登基,娶丞相之女唐城为后。渭嫣不相信,也难以置信。可所有的齐国人都道这是事实。

  这一事实让渭嫣失了魂,街市上人来人往,脚下那抹红绸,分外刺眼。公子,会薄情如此么?不对,不会的。渭嫣拦住一老人,扯住他衣袖,问道:“齐帝要成亲了么?”那人见着渭嫣眼中哀戚的神色,也老老实实答了话:“是的。”

  “娶的可是唐城?”

  老人看了看渭嫣几眼,面带笑意的说道:“是唐家小姐。”

  “可是丞相之女唐城?”渭嫣再次追问,心里摇摇欲坠。公子,难道你说的爱渭嫣,也是你给的施舍?老人微微诧异,但仍旧笑道:“齐帝与唐家小姐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等等,你说他们从小认识?”

  “那是当然。据说他们之间还有一些纠葛,但苍天有眼,有情人还是终成眷属了。你看,这红绸就是大婚用的,马上要开始了呢。”话刚落音,笙箫吹起。

  渭嫣循着声望去,看到远远的他,正骑马而来。渭嫣一向都是固执的女子,没求得个结果,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直接拦住了大喜的红鸾,执拗的看着马上的公子。这一眼看得很深,深到她心狠狠的疼。

  马上的林佑,依旧是那翩翩佳公子模样,穿上喜服,眉间更显柔和。但现在应该尊称一句是新帝。这个新帝曾经说只爱她一个,而今笑娶他人。细细想来,那日雪地耳语,不过应该是公子逢场作戏吧!红鸾中的女子,怕才是公子真的所爱。

  而我渭嫣,这一生,不过一场笑话!

  “公子。”渭嫣嫣然一笑,跪了下来,泪却砸在地上。林佑深深的盯着她,疑惑道:“渭嫣?”渭嫣垂头,青丝斜滑,落地无声。

  林佑在马上俯视着她,良久道:“回来也好。”

  “渭嫣接旨。”

  渭嫣抬起头来,一个公公在她面前笑眯眯的站定。渭嫣垂着泪抬起头,不知所为何事?难道公子还记得渭嫣?她心里一喜,姿势愈加恭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渭嫣为人忠心护主,特赐府邸一座。钦赐。”一块白玉从渭嫣的手中滑过,跌碎在地上。君可知,双双互赠玉佩,理当定为连理。她木讷的接过圣旨,直到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仍旧跪在地上。

  不,不会的。渭嫣猛然立起身来,身体一阵恍惚,指尖窜进了肉里。渭嫣找到你不是为了府邸,不是。

  快进宫门之时,林佑翻身下马。红鸾微斜,唐城掖着裙角而出。唐城将手交到公子手中,他们对视一笑,公子携上唐城的手,缓缓走进宫门。宫婢撒了一路的鲜花,花香扑鼻。举国欢庆。

  渭嫣耳内一片寂静。公子执着那女子手的笑,笑的那么温柔,那么多情。曾几何时,他也只对她这般笑着。一阵恍惚,渭嫣跌坐在地上。而当年的男子,最终没再为了她回头一眼。渭嫣伸出手去,却没有人拉她起来。渭嫣笑了笑,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渭嫣是没想过能真正的挽着公子过一生的,只是那日,雪地里,他给了她希望。她醒来时就有了幻想,以为至少能伴着公子。从存念,到碎屑,原来一直都只是她不清醒。

  渭嫣的一心化成两半,落在三月,春色四散。林佑赐给她一座府邸,她谢恩。那夜,渭嫣摇举酒杯,对着宫中方向,道了一句:“恭喜……”

  残酒三分醉意,渭嫣细看那灯花,那灯花隐隐火焰,又熄灭。那晚凄迷的月色,渭嫣愣了一愣,看着未剪的灯花,久久无语。觅着香气,又是该吃砒霜的时候了,她一口吃下,疼痛袭来。

  公子,他终究是娶了别人。

  而渭嫣也始终等不到公子。渭嫣的确只是食客,可公子,怎么能忘了呢?他说过的,渭嫣,我至始至终,只爱过你。原来,那雪地,早就注定了渭嫣的结局。

  自此以后,渭嫣在府邸中,再也不曾找过公子。齐国的皇宫,一女流的确也进不去。整整五个月,公子也没来看过她。一月,还有一月,她的命将最终葬了。

  蓦地,一阵箫声清越。授衣细细听闻,便觉得这箫声很耳熟,而渭嫣的记忆也到尾声。箫声越吹越急,到后来竟化作一道云,直接飘在了授衣的面前。授衣伸手一抓,见云散去,她也回到了椅子边。

  兀的一口血吐出,她强压住紊乱的灵气。白宣慌了:“授衣,你?”授衣连忙按下他的手,示意他坐在一旁。

  闭目的授衣也思起了这箫声,对,是秦沐风,但他为何故意伤她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睁眼时,见渭嫣没醒就拂了袖。醒后的渭嫣,仍旧是温暖的笑意,若不是进得她的回忆,怕也不能从这张脸看出什么辛酸来。

  “给我些时日好么,就三天,我需要调理一下伤。”

  “渭嫣还有二十六天的时日,定当等你。”渭嫣笑了笑,仿佛她说的是别人般轻描淡写。

  授衣点点头,一路由白宣搀扶着,回了客栈。此时已天黑,前面一白衣一闪,白宣正想上前查探,授衣出声制止。而那袅袅的白衣,那份气度,除了秦沐风,又会是谁呢?

  第十一章 路救美男

  待得一天过去,授衣的伤才有了初步起色。总筹划着哪天逮住秦沐风问个清楚,但那厮却不见了踪迹。而白宣也很繁忙,与一群衣着不俗的人在房间里商量着什么。

  正所谓是‘羁鸟念旧林,池鱼归故渊’。实在闷得不行的这日,授衣出了城,闲逛至寒山寺。料想这日风和气清,眼光明媚,一派景色大好,谁曾知这一晃出去,授衣运气就极好了,围观人打架。

  如果是乡野之人打架,那也平凡得很,就扭着蛮力摔一番就是了。但这一出,很显然是高风格的群殴单。授衣在树林外都听到了兵刃相接的声音,待缓步走近,更看得清楚。

  群的是一群黑衣蒙面,单的是一白衣男子,面容由于背对,无法辨认是何方人士。授衣扭捏半晌,终于攀上了树,立马兴致勃勃藏在一树叶茂密之处,隔岸观火起来。

  眼望那个男子的确,身材不错,身形也不错,几番贴近欲夺命的刀,又似水般转动身躯,侧身踮起足尖悠然一跃,轻轻一剑挑起就结果了几个黑衣人,美得好似起舞。啧啧,有劲。蓦地寒光一闪,待看清时,那刀已逼近。男子伸手一弹,刀尖嗡嗡作响,直接震得黑衣人脱了手。高手,的确是高手!以一对十几,居然还能游刃有余,不错。

  但这身形和白衣怎么越看越熟悉?授衣揉揉眼睛,这,是秦沐风?!这疑惑来的也是时候,秦沐风一眼掠过,一片树叶似尖刀般朝授衣刺来。娘也,围观会出人命的。授衣连忙跳下树来。秦沐风优雅的踢倒一个黑衣人,带着几分疑惑回首道:“授衣?”授衣一翻白眼,道:“你想杀了我?”

  妖孽浅笑:“怎么会?我舍不得呢!”

  “你还是先注意你自己的处境吧,躲着刀还不忘调笑。”

  杀手们面面相觑,这两人都悠闲得很?犹豫了半晌,杀手果断也抡着刀子向授衣砍来。哗的一声,背负在秦沐风后面的剑出了鞘,空中竟现出了十几道剑影。这剑影都耀出夺目的光芒,虽是白日,但令授衣仍旧觉得剑光凛冽,剑锋逼人!剑光触及之处,摧枯拉朽。只见得漫天树叶,碎屑纷飞。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了下去。

  收敛剑光之后,遗世独立,快要羽化成仙的妖孽对着授衣嫣然一笑,放心的倒了下去。

  委实,授衣是个心地善良的好狐狸,见人不救,实在有违天理。授衣费力的扶起秦沐风,手里却是粘稠,才知道他是受伤了。救人救到底。授衣扶着他回了客栈。

  到客栈时,正见白宣一脸阴沉的守在门口。

  “救人,绝对的。”授衣连忙转移话题。这白宣平时虽然嬉戏,但认起真来,不怒自威,让授衣顿时觉得如坠冰窖。

  “哦?”

  “让开,我来扶。”

  “这个……”

  白宣直接从授衣手上接过了秦沐风,扶上了楼。将秦沐风安置在床上后,白宣仔细打量着授衣。授衣被这目光逼得浑身不自在,连忙道:“你这干嘛。”

  “为什么救他?”这个他字说得很轻,但白宣的眼里有着隐隐的火苗。

  “我不能见死不救啊。”白宣这是抽风了?被气得不清醒了?

  “那你也不能救他!”白宣吻紧的嘴唇里丝丝狠厉。

  “为什么?”授衣固执的睁大眼睛。

  这一问让白宣泄了气,白宣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见着秦沐风,就有忍不住的仇视之感,这情绪几乎要让他失态。

  “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授衣见着白宣脸色不善,也缓下了语气。“再说,我觉得他貌似很有钱,你看这个…。。”授衣逮着他袖子,炫耀般的笑着。

  白宣盯了盯那绣上的花纹,也愣了一会。这白色牡丹用的是金丝,远远观望只见得淡淡的衣袂,算不得奇,最奇的是金丝上流转的光泽,似在波动一般。料想寻常人家都是用不上这等高级的绸缎的,那么则应该是皇室子弟了。但等等,授衣刚刚叫的什么名字?

  “授衣,你刚刚叫他什么?”

  “秦沐风啊。”

  “你怎么知道?”白宣心里一惊,望向秦沐风的眼神多了些复杂。

  “我在灵丘境下曾经遇见过他,那时他就说过他叫秦沐风。”

  秦沐风,陈国太子。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做,偏偏让授衣救了。这不知道是应该说巧合,还是算计。姑且看看再说吧,白宣叹了一口气,又想到刚刚授衣说到钱的问题。

  “授衣,你没钱用了?”

  授衣白了白宣一眼,对他的思维变得这么死板也很无力:“正所谓坐吃山空啊,眼前有赚钱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就会遗憾终身的。”

  白宣气节。

  授衣思忖,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总吃着白宣的,不是上策啊。看着这秦沐风,估计也是有钱公子哥,这救命之恩嘛,少不了少不了……又请了郎中,开了药方,半日这些事才搞好。

  授衣正盯得两眼放光之际,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目光似星光寂寥,穿透夜色,轻柔如玉。授衣触不及防,被这目光惑了。白宣连连干咳几声,才打断了授衣和秦沐风的对视。

  授衣立马起身站起来,后退几步,离秦沐风保持一定距离,注意安全为上。那妖孽见授衣退后,笑得愈发灿烂,一丝媚眼抛出。授衣心道,这妖孽果真祸害千年。但表面上,她还是淡定的道:“金砖,你醒了啊?”“金……砖?”秦沐风扯扯嘴角,半天嘟嚷出一句:“这个名字不符,我,没有钱。”

  授衣立刻急了,心想我再不计较你伤我,可是这现实的问题也要解决啊。

  “你是不是用错词了,是没带,而不是没有。”

  秦沐风唇角微颤,一脸羞涩的道:“授衣,在下的确没有钱,不是没带钱。”

  授衣顿时,心里如云海翻腾。

  “那,你这药钱,药钱?”授衣不甘心的抓住那修长的手,专注的期待的盯着秦沐风。秦沐风清寂的眼神里,丝丝温柔,他反手抓住她的柔荑道:“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咳咳……你脑子进水了?”

  秦沐风的笑容愈发清晰,似暖非暖的声音道:“姑娘你看在下,委实无钱。除了自身,当真没什么。。”

  授衣打断他话,心里揣度这妖孽的演技也是炉火纯青。索性,端起了气场,客气道:“那,当我施恩无望报吧,待公子伤好,可自回。”台阶都给他搭着了,授衣起身眼瞟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应该放开。

  秦沐风恍若未闻,继续道:“这可不好,授衣救了在下,即使在下不能有所馈金,但亦当跟随授衣左右,以报授衣之恩。”四目相对,授衣心里微微一惊,到后来竟自己言语道:“那也可以。”

  秦沐风眼中笑意愈浓。

  白宣这次在旁,竟没插一句话。授衣回头看白宣一眼,白宣敛了口吻,道:“随你。”这样的白宣,有了从未见过的疏离和淡漠。

  待只剩两人相处时,白宣缓缓道:“授衣,你望着他的眼神,让我很困惑。”授衣伸出手往上挑了挑灯芯,一时两人各有心思。

  “那日,是他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