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作者:心渔(起点大封推2014-11-30正文完结)
张钰咬紧牙关,这个疯子抓了他前半夜问东问西,后来大约没什么可问了。就变着法子折腾他。
他不过是筑基中期,就算累死了也不可能用“枯木逢春”叫这根光秃秃的棍子长出叶子开出花来。
他欲待不理会,可这疯子凶得狠,二话不说一道金系法术就劈在他手上,虽然伤得并不严重。他自己施法救治一下也止住了血,但十指连心,是真疼啊,而且疯子说了,下一回就直接把他手指斩下来。
重续断肢那需要很高的修为,张钰不想还未结丹就先成了残废,只得忍气吞声不停地施展“枯木逢春”,明知道没什么效果也要先糊弄住这疯子,好歹撑到师父来救。
结果这天都亮了,师父没来,他先陷入了真元枯竭。
疯子看他比老母鸡看小鸡还紧,只要他真元稍有恢复,就二话不说拿了棍子捅过来。
张钰已经在真元枯竭的状态硬生生熬了一个多时辰,满头大汗,心里一阵阵犯恶心,吐也吐了好几回,若不是堂堂名门大宗的修士掉眼泪实在丢人,他真要忍不住哭出来。
莫非师父一直找不着人,以为这疯子抓了他已经远走高飞,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一个人先回宗门了?
张钰不敢想下去,可若不是这样,这疯子怎么敢如此张狂,在这小山冈下一呆这么久不挪地方?
张钰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沉入谷底,卢雁长再以折磨他为乐的时候,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抓住捅过来的棍子,悲愤地叫道:“反正你也不打算放过我了,玩什么猫戏老鼠的把戏!是英雄好汉的话,干脆给我个痛快吧。”
面对张钰这几乎要声泪俱下的可怜相,卢雁长神情颇有些冷漠,坐在那里透着一股无动于衷:“谁叫我不痛快,他也甭想着痛快了。”
张钰顿时觉着六月飞雪,自己快冤死了,天地可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疯子,他哆嗦了两下唇,控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句话,一晚上饱受折磨的张钰可不是第一次问了,可对方依旧是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卢雁长这么折腾张钰还真有些不大好宣之于口的原因,主要是他眼看着天亮了,想叫那姓费的瞧见徒弟正受罪,激他快些出来一战,再者红笺在跹云宗秘境里失踪,那蒲平平听说已死,不管和眼前这小子有没有关系,他总是进过秘境的人,卢雁长忍不住就将一腔郁气发泄到了他身上。
奶奶的,姓费的还不滚出来!
卢雁长抬手一记“弧光斩”,不轻不重落到张钰身上,这是筑基期就能学的法术,卢雁长又控制着伤害,权当起个驱赶着牲口干活的作用。
张钰身上登时见血,他也懒得治疗了,梗着脖子摆出一幅豁出去了的模样。
卢雁长嗤笑一声,他用那根木棍敲了敲张钰犹带着红肿的手,道:“长志气了啊,手指头看样子是不想要了?”
张钰不答,将头扭了开去。
卢雁长将木棍向前伸,戳了戳张钰的胸膛,然后下移,慢慢到了张钰的小腹,棍尖再向下去,笑道:“小兄弟也不想要了?”
张钰整个人猛一哆嗦,像疯了一样“啊”地一声大叫,转过头来一把抓住那根木棍,非常迅速地施展了“枯木逢春”。他现在真气枯竭已经非常严重,再次被逼着施法,忍不住接连几声干呕,脸色蜡黄蜡黄的。
卢雁长暗自奇怪:“都这时候了,姓费的怎么还不出来?”
他站起身,准备再试最后一招:“算了,看你这么受罪,给你个痛快吧。”他手掐法诀,作势要放招厉害的法术了结了张钰。
张钰真元一干二净,毫无还手之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他涩声道:“你总要叫我死个明白吧。”
卢雁长没有搭理张钰,他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正在逼近,比他强大,却又有些犹疑不定,是那姓费的。
他人正在附近,这是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或者他还想等待自己放出法术去的那个空当?
就在卢雁长提高了警惕的刹那,他突然听到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耳朵里响起:“小心啊,费承吉就在你背后十丈远的大树顶上。”
卢雁长心神巨震,这是方红笺的声音,他十分熟悉,绝不会听错,用的还是他在牢里教给她的“传音入密”,这么说她没事?不但没事还找自己来了!
自听闻跹云宗秘境崩溃,卢雁长的心便像笼上了一层乌云,此时清风吹来,乌云骤散,他着实是喜出望外,甚至红笺方才提醒他些什么都未往脑袋里去。
红笺手里不由捏了把汗,她此时正伏在侧方草丛里,离着卢雁长不过十几丈远,一旁有块大石头,正好挡住了高处费承吉的视线。
她探着头,卢雁长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这激烈的情绪变化已经溢于言表,幸好费承吉没有趁机动手。
卢雁长一时搞不清红笺的方位,没办法回应,但红笺只要他能听到就够了,她匆匆以“传音入密”继续交待:“卢大哥,你先别忙动手,快骗骗他们两个,就说你是那符图宗金丹蒲平平的好友,不,是他的师弟,南宫久刚刚收你为徒。对了,你还没有告诉他们你是谁吧?”
她只摸过来听了几句,由张钰的话如此推测,却不敢肯定,但有一个大胆的计划临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能不能骗过费承吉和张钰,叫他师徒主动带着自己重返丹崖宗,全靠卢雁长这随机应变的能力了。
卢雁长只觉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自己没有听错吧,若是能问回去就好了,听着红笺又添了一句:“找他们麻烦是为了给蒲平平报仇,就这么说,你是符图宗刚刚招揽的散修,野性难驯,不用对他们太客气。”
虽然不知道红笺要干什么,但卢雁长立时就决定按红笺说得办,这架也打了,红笺也活回来了,再骗骗人,将他俩像傻子一样逗弄,实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了。
卢雁长心里畅快,便顺着张钰那句“你总要叫我死个明白吧”的问话,语气森然道:“也好,就叫你死个明白,你们师徒敢袖手旁观,任由我师兄死在跹云宗,便是死有余辜!”
ps:
倾陈赠俺和氏璧,╭(╯3╰)╮。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退为进
“你们师徒敢袖手旁观,任由我师兄死在跹云宗,便是死有余辜!”
这句话不但叫张钰一时傻了眼,连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的费承吉都猛地一滞。
“你师兄?蒲平平?……你是符图宗的?”张钰急问。他顾不得身体的极度不适一把抓住了身前那根木棍,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
费承吉黑了脸,他没有像徒弟表现得那么惊讶,而是认真地想了一想,可能吗?然后他发觉这真是太有可能了!
这人的态度自一上来就透着一股趾高气扬,若不自恃是符图宗的人,哪里会这么嚣张,连自己这丹崖宗的金丹圆满都没放在眼里?
更能说明身份的是此人乃是金灵根,他出其不意劈毁了自己替身傀儡的那一招,是鼎鼎大名的“慧心一剑”,这一招蒲平平也会,旁人或许不知道,费承吉却早便听说符图宗招揽的金灵根高手都是为了最终能施展“心剑”,他这么一寻思,自是越看卢雁长越觉着就是这么回事。
这可真是太欺负人了,蒲平平自己技不如人死在秘境里,关他师徒什么事?就算如今丹崖宗和符图宗交好,徒弟张钰进秘境是去配合蒲平平的,也不能把责任硬赖到他们身上吧!
费承吉徒然升起满腔的怒气,憋屈地想:“是该回去和师父说一说,戴宗主招揽散修也应该分分良莠,将这等人收入门中徒然败坏了宗门的风气。”
虽是生气。费承吉却无法发作,反而要暗暗庆幸多亏自己谨慎,架打到现在局面还没有变得无可挽回,否则真是不管输赢自己都讨不了好。
卢雁长趁对方发呆的工夫好好琢磨了一下红笺的话。这前一刻还要打死打活,后一刻就要想办法尽释前嫌,中间的台阶还真不好找。
幸好红笺也说了不用客气,故而他假装对张钰的问话听而不闻,手里木棍随便一甩便将张钰甩了个大马趴,抬起手来,做势仍要将法术向着张钰扔出去。
“住手!”费承吉动了,他厉喝一声抢先出手,使出来的法术却是在卢雁长和张钰之间竖起一个巨大的盾牌,将张钰护住。
他暴露了行踪。生怕话说得慢了被对方“慧心一剑”劈到。连忙道:“且慢动手!你难道不知道丹崖宗和你的宗门乃是盟友。我们这次正是为了帮你师兄才来跹云宗的,你怎么可以敌我不分,胡乱杀人?”
卢雁长摆出一副死不讲理的嘴脸。斜着眼鄙视高他三阶的费承吉:“盟友?说得好听,堂堂金丹死在秘境里,分明就是你们没有尽力,甚至伙同了别人一起来谋害他!”
张钰差点哭出来,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他倒霉,这疯子先前问他秘境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摸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主动将自己给蒲平平通风报信的那段掐了,这还讲不清楚了!
费承吉却比张钰冷静得多。不管怎样这疯子不是没动手吗,说出来的话虽然气死人,但肯沟通就好。
他想了一下措辞,淡淡开口:“戴宗主的弟子齐姑娘,你的师姑,她也在跹云宗,若是蒲平平的死我们师徒真脱不了干系,她也不会这么轻易任我们离开。”
卢雁长冷哼一声,道:“那个娘儿们。”言下颇为不屑。
费承吉暗忖:“果然是野性难驯。”只当未听见,继续道:“你的师父南宫久,我也很熟悉,正因为这份交情,我们师徒才会来帮忙。再说蒲平平的功法与你一样,也是‘慧心一剑’,就凭这,不要说一个筑基圆满,就是三五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对方大约觉着这几句恭维话颇为顺耳,脸色好看了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费承吉苦笑:“他会出事想是异宝在作祟,我们着急回去也是想赶紧向宗门禀报,不行便请季有云季先生出手,找出那个得到异宝的黑衣散修来,那才是真正为他报仇。”
卢雁长似乎被季有云的名字震住,出了会儿神,方道:“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其实他长时间没言语是因为红笺交待的事这就算办妥了,他正听红笺继续传音呢,直到此时,卢雁长才搞明白红笺是想冒充符图宗的人重回丹崖,不由暗自乍舌:这丫头胆子还真是不小。
费承吉见他收敛了杀气,便也将护盾收了起来,道:“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那就这样吧,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费承吉这番话暗含着自己隐忍的傲气,说起来穆逢山和戴明池虽然修为不能比,但毕竟是同一辈份,眼前这披着符图宗外衣的散修比他还矮着一辈,费承吉虽然和那南宫久不过点头之交,这时候也忍不住要故意如此一说,以便叫这嚣张的小辈知道知道分寸。
卢雁长就像根本没听懂一样,他瞪眼望着费承吉拿出丹药给张钰服下,突道:“那我就跟着两位去趟丹崖宗,看看穆宗主是什么意思吧。”
这还赖上了。师徒两个愕然对望,不由一阵无语。
不过总是比昨晚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动手强,费承吉拿这样的人没有办法,只得退一步道:“好吧,贵宗的石先生正在我们赤轮峰上养病,那是你的正经师叔,还有齐天宝长老也在,你正可以把这事说给他们听听。”
我管不了你,总有管得了你的人。费承吉忿忿不平地想。
再度起程,依旧是费承吉以飞行法宝载着饱受折磨几乎脱了层皮的张钰,卢雁长坚持驾着自己的法器,说什么也不肯去费承吉的飞行法宝上。
受卢雁长拖累,三人速度比先前慢了许多,费承吉到没怎么在意,多了个外人,一边赶路,一边自是要应酬几句。
“这位……南宫久的弟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想必拜师的时间并不长,是不是?”
在费承吉看来,对方若是拜师的时间稍久些,身上大宗门的印记一重,这散修的草莽气自然就轻了,就算依旧目中无人,好歹不会这么*裸的。
“呵呵,你功法一般,眼光到是挺厉害,不错,我叫萧光渡,大上个月刚刚拜的师父,你刚才说的那两人,我还都没有见过呢。”
卢雁长到有心报个南宫久门下真正存在的人物,但可惜不管是他还是红笺都对符图宗招揽的金灵根修士不甚了解,红笺叫他随便发挥,卢雁长便胡乱编了个名字,他念及等一到丹崖宗见到齐天宝只怕便要露馅,这么大的破绽也不知红笺准备怎么应对,遂不管有用没用,先提前圆上两句预备着。
功法一般……费承吉已经没有力气同这姓萧的生气了。不过真说起来,实事求是讲他的功法确实不如人?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