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作者:心渔(起点大封推2014-11-30正文完结)
石清响笑道:“你就不怕我给你一篇假的?”
“你会吗?”红笺反问,她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
石清响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了一句甚是暧昧不清的话:“放心吧,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不过他立时又道:“过一段时间吧,《大难经》是天下最顶尖的功法,你已经受它拖累,每逢进阶都格外吃力,再多学的话,你现在的修为还托不起这么沉重的负担,实是有害无益。”
红笺有些失望,石清响大约看出她的狐疑来。特意解释道:“顶级功法的修炼无不是循序渐进,我举个例子你就清楚了,就像‘心剑’,筑基期的‘白虹贯日’、金丹期的‘慧心一剑’、然后元婴期才能学到‘心剑’,《大难经》也是这样。若非如此。季家的人早将全部的经书一代传一代,又怎么会出现被魔修抢去便失传半部经文这种事情?”
红笺听他说得在理,点了点头:“好吧。看来我手中的这部分你也并不着急。”
石清响好似迟疑了一下,顿了一顿方道:“是,我不着急,以后再说吧。”
红笺自石清响的洞府中出来,才发觉天都已经黑了,自己在里面呆了不短的时间,以致童黛露出担心的神情,望着她欲言又止。
红笺冲她笑笑,道:“走吧。咱们一起回香积峰去。”
童黛急了半天,想听听卫以莲的事情,不过她还记着自己的任务,抬手冲着洞府的方向指了指,状似询问。红笺点了点头,意为已经代她请了假。童黛大喜,拉着红笺回香积峰。
路上红笺又把她删改过的偶遇卫以莲的经过给童黛讲了一遍,先叫她放下心来。
待回到香积峰,诸人发现红笺成功结丹自又好一通热闹,费承吉极是欣慰。觉着终于对萧光渡所托的事情有了个交待,这等扬眉吐气的机会不能错过,费承吉当下带着红笺去向宗主穆逢山报喜。
红笺再是急着想要离开宗门,也知道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好在穆逢山不甚看重女修,对这徒孙又不熟悉,只是看徒弟费承吉的面子,才随口勉励了几句,并未打算多留她。
红笺听穆逢山和费承吉说到法宝,便趁机问了问。金丹期修士淬炼法宝,只要不是那法宝来头太大,妄图以蛇吞象,法门都大同小异,也顶多是失败个几次,对修士而言基本不存在什么危险。
穆逢山师徒给她讲解了一番,红笺先前也不是一无所知,基本上是一点就通,她已经拿定了主意,炼成法宝对她的实力会有不小提升,而她选定的第一件法宝现成便有,就是“中空剑”,想来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她要在去小瀛洲之前把这件事做完。
自穆逢山的洞府回来,费承吉问她结丹之后有什么打算,红笺直言道想离开丹崖宗去四处游历。
这在她拜费承吉为师之时便说得很清楚,费承吉也未觉有异,只是问了下萧光渡的情况。
红笺知道他这是急着要卖好,干笑了一声,道:“哥哥刚传了信,说宗门有要紧事发生,不一定脱得开身。”
卢雁长最近是因为灭云宗的事忙得脱不开身嘛。
费承吉不免有些失望,他又忍不住好奇符图宗到底出了什么事,结果不用他再想,化神戴明池便亲至丹崖宗。
戴明池没有久呆,他匆匆同穆逢山等人见了面,又单独召见过米时献,随即动身去了无尽海。
他前脚刚走,跟着消息传开,符图宗确实出大事了,这大事就出在丹崖宗诸人的眼皮底下:客居赤轮峰的符图宗大长老齐天宝出海之后下落不明,戴明池确定他门下的这位元婴后期大能已经殒落了。
这消息太突然了,登时便将丹崖宗众人震得目瞪口呆。
不提丹崖宗众人闻说齐天宝的死讯心情各异,单说红笺。红笺这里也不是要走便走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去做。
法宝需得祭炼、“锢魂章”的宗门任务需得做完,要说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那么怎么能不为人注意地混进小瀛洲,则叫红笺觉着颇为麻烦。
她想方设法打听了一下小瀛洲如今的情况,发现事情远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二十年前因为乐游不畏戴明池当众仗义执言,一下子将小瀛洲置于了风口浪尖上,乐游回到宗门之后先行清除了内部反对的声音,并且着手做了许多准备。
小瀛洲也有护宗法阵,不过它的情况与丹崖宗依仗上古灵泉大不相同,是由宗门中精通法阵的长老布置,一经引爆法阵内的一切便玉石俱焚。这种不惮拖着来犯敌人同归于尽的态度,使得戴明池就算真想动小瀛洲也需掂量一二。
乐游手段强硬,将小瀛洲经营得铁桶一块,加上他的病时轻时重,叫门人手下风声鹤唳,对生人警惕得很,红笺不知方峥准备如何行动,设身处地想一想,不要说盗取仙昙花,连接近奚旭等人都十分困难。
红笺先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杀够了“锢魂章”,又去先前那无人小岛上将“中空剑”真正祭炼成为自己的法宝,而后返回宗门去了功勋阁。
这天坐镇功勋阁的依旧是席宁席师兄,他见红笺果然顺利结丹,不免惊讶万分。
这回红笺没有心思逗他,将宗门任务交了,顺利换到二十点贡献,没有再接别的任务,客客气气同他告了别。
只剩一件事,那就是找到进入小瀛洲的契机。
对红笺而言有些麻烦,但办法不是没有,等天黑下来,她便借着夜色遮掩,以“仙霓霞光”为掩护,悄悄登上了晚潮峰。
二十多年没有回来,物是人非,晚潮峰在红笺眼中显得处处熟悉,但又隐隐透着不同。
她还记得那一天,大师兄丁春雪顺利结丹,他们同门三人跟着师父闫长青去向师祖孙幼公报喜,就是那一日,师祖发了话,陈载之成了三人的师弟。
而今她也结丹了,师祖、大师兄却已经湮没在过去的时光里,再不复得见,二师兄秦宝闲做了替罪羊,陈载之杳无音讯,师父闫长青心灰意冷,彻底沉寂。
都说道心坚定,修炼之人生命漫长,到最终都会变得性情淡漠,但红笺却发觉心境上自己还远远做不到无情无绪,晚潮峰上夜风微凉,浪花拍岸若雪,听上去一片喧嚣热闹,那一幕幕或喜或悲快乐哀伤的画面在她脑海间闪现,令她倍觉怅然。
等到了堆雪崖,一切更加熟悉,自她离去,堆雪崖全无改变,历历往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红笺深吸了一口气,最要紧的是当下。
出事之后,丹崖宗的水修损失了不少人才,除了遇害的,像红笺、陈载之这样受到牵扯的,更有一些对丹崖宗太过失望,借故离开,一去不返。
而这其中,就有不少因为当日寰华殿上乐游那句“敞开大门欢迎诸位”的话,去了小瀛洲,尤其是先前晚潮峰上那些红笺的师叔师伯们。
这些消息丹崖宗修士们私下里多有流传,大伙只是明里不说,其实像穆逢山、英麒等人也是心知肚明,对此无可奈何。
红笺打的也正是这方面的主意,小瀛洲她肯定有熟人,只是纵使她认识人家,却不敢叫对方认出她来。以丹崖宗水修的身份去投奔小瀛洲,报说是香积峰费承吉的弟子那就跟开玩笑一样,只能说自己是晚潮峰的人。
晚潮峰,红笺最了解的自然要属自己的师父闫长青。她今晚悄悄摸上堆雪崖,便是要趁着师父闫长青不注意,到他的洞府中盗取一件广为人知的东西做为信物。
至于对什么东西下手,红笺一时还没有打算,闫长青的洞府她熟悉得很,且偷偷溜进去,到时看拿哪一件东西趁手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溜门无需撬锁
闫长青是金丹后期。
红笺丝毫不担心会被师父发现。
他洞府里的那些禁制一看便知二十年未曾改动,红笺对之烂熟于心,如入无人之境。
听说那件事过后闫长青几乎将自己封闭起来,无事很少踏出洞府,红笺已经做好了悄悄窥见他的准备,但她进去了才发现,洞府里面竟然没有人。
闫长青不在,洞府里空荡荡的,他休息的屋子角落里随意扔了几个空酒坛,桌上有酒壶,床榻上被褥单薄,冷冷清清根本不像住人的地方,更不要说找到一件信物。
红笺呆立片刻,心中百味杂陈,悄悄又退了出来。
没有得手,今夜那就是白跑了一趟。可故地重游,却叫她生出许多感慨来,既然回来了,总要去看看师祖和大师兄,这么久了,他们原来的住处也不知有没有荒废,或者改做别的用途。
红笺先去了师祖孙幼公的洞府。
她在心里暗道:“师祖,我回来了,你的大仇还没有报,不过我明天就要再度离开丹崖宗了,你放心,此次出去我定会找到一个好的办法,以便来日帮着陈师弟重振丹崖宗,恢复你和凌宗主那时候的荣光。”
孙幼公的洞府自远处看黑沉沉的,红笺在距离洞府不过几丈远的暗影里伫立良久,正准备进去瞧瞧,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洞府里竟然有人!
不知道为什么,红笺第一个念头便猜到里面的人应该是师父闫长青。
她暗暗叹了口气,悄无声息进了洞府,师祖的洞府现在全不设防,比闫长青的住处还容易进入,红笺现在也是金丹高手,再加上“仙霓霞光”,有心接近无心,这种情况下世上还能发现她行藏的不过寥寥数人。这几人此时也都不在丹崖。
红笺怕惊动里面的人,不敢先以神识窥察,一直到距离很近了才发觉此时在师祖洞府中的是两个人:二师伯霍传星和师父闫长青。
孙幼公这洞府里面其实很宽敞,起居的,修炼的。会客的。还有用于炼器炼丹的,他用惯了的物品摆放依旧,只是先前接受徒弟们拜见问安的那间屋子有了些改动。里面摆放了香案供桌,青烟袅袅,供桌上燃着长明灯。
一看就是师父和一众师伯师叔时常来拜祭。
“师弟,你越是如此固执,心境便会一直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进而变成心魔,阻碍你的修炼。这么多年你始终没有更进一步,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那又如何,师父他老人家元婴后期大能。金大长老更是堂堂化神,还不一样为人所害,到他们那种程度,仍然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霍传星如此劝说闫长青显然不是头一次,眼见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闫长青心态上仍然没有什么起色。他叹了口气,道:“天道循环,你切勿如此灰心丧气,咱们今天来祭拜师父,不就是因为齐天宝死了吗?你那徒弟方红笺说。师父和宗主是符图宗的人所害,不管齐天宝怎么死的,终是断了那戴明池一条手臂,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可稍稍告慰。”
闫长青闻言冷笑一声:“大约也只有咱们晚潮峰的人才会相信那丫头的话吧。”
红笺听着师伯师父提到自己,不由竖起了耳朵,她很想知道他们尤其是师父闫长青究竟会如何看待自己,结果她听到了,闫长青的口气中有不满,有愤恨,但这不满和愤恨听上去却并不像是仅仅针对她,似乎对着所有的人,连他自己也包括在内。
那连番变故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若是这种心态,怪不得看不到进阶的希望。
霍传星道:“长青,要不你换个环境吧。我没有大师兄那么有担当决断,看这样子,穆逢山也不会长久叫晚潮峰维持现状,到时候,只要不是太过份,我准备学师父当年,退让求全。咱们这一支,有我留下来守着就够了,你的修为还可以往上再升一升,争取早日结婴。”
结婴对于现在的闫长青看上去有些遥不可及,按说应该是叫他非常向往的,他听了霍传星这话却没有丝毫动容,只是漠然问道:“我还能去哪里?”
霍传星犹豫了一下,道:“桥卿他们几个临去小瀛洲之前,曾经同我打过招呼,当时我考虑他们处境艰难,帮他们向乐宗主写过一封信。后来谢师弟也来同我说他要带着弟子去小瀛洲,说实话那时候我是不大高兴的,不过,长青,你这情况和他们又不同,不要想得太多,不行就去小瀛洲散散心吧。”
红笺心中动了动,霍传星所说的桥卿,红笺认得,是大师伯井白溪的得意弟子,大名窦桥卿,大师伯出事的时候这位窦师兄已经是金丹中期的修为。而谢师叔谢侠真她更是熟悉,这么说晚潮峰果然去了小瀛洲好些人啊。
闫长青问道:“谢师弟同你还有联系?”
红笺暗中赞了一声,她从来没觉着师父闫长青这么顺眼,这也正是她想知道的,若二师伯同师叔他们还时时联系,她可不敢贸然上门去投奔,非得改换策略不可。
幸好霍传星道:“自他们走后,再便没有消息了,小瀛洲形势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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