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我尸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1-19正文完结)





    陈挽风抬头望其,就见到虞娘笑吟吟的站在自己面前,依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
    虞娘看他一脸震惊,叹道:“虽然明明知道你会摔跤,可看到了还是会觉得好笑……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吗?”
    陈挽风一脸凌乱,指着死而复活的虞娘颤声道:“你,你——”
    “为什么我明明自杀死了,你一睁眼我又活了过来?为什么我困在梦境中三年,却还是这个年纪?为什么我走在路上会知道李二嫂什么时候往门外泼水?为什么我敢杀张氏、我爹以及小宝?这一切都是因为……”虞娘收敛了笑容,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因为这三年来,我每天都是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每当一天过去,或者我在这天当中死去,时间就会重新来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真正让我要发疯的不是被囚禁在这里,而是我必须不断重复这种生活!”
    就算他们经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事,这件事也算是个中翘楚。
    当初阴山魔尊成功的封印了虞娘的意识,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了这个小岛上,显然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而属于类似“一幽还梦乡”之类的梦境。
    虞娘在这里日复一日的经历同一天的生活,每天她都会被张氏揪住头发从床上拖起来,命令她去早饭,还有帮她收拾屋子。
    张氏每天都说同样的话,虞老爹每天都一如既往的选择漠视,虞小宝每天同一个时辰哭闹。
    不光他们,还有村里的每个人,同一个时间出现在一个地方的人,第二天也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嘴里说的话也都与前一天是一模一样的!
    而虞娘去查过,这一天,竟然是她现实中死去变成僵尸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梦境的时间停止在了我变成僵尸的那一天,所以我一直是这个样貌,我每天经历着同样的生活,这让我非常暴躁,我曾经试过很多种方法来打破这个循环,可惜全都失败了。”虞娘阴森森的道,尽管她现在应该来说是个“人”,可被禁锢产生的疯狂令她身上的戾气甚至比当僵尸的时候还严重。
    虞娘尝试过各种方法,甚至是极端的方法,一开始她试着造一个小船游过虞家村外围的茫茫大海,然而海面太宽广,还不等她到达彼岸,就到了第二天,她再一次在床上被张氏揪住头拽醒,被命令去做饭和收拾屋子。
    接着,她试着自杀,可结果只不过提前结束了“今天”直接进入到第二个“今天”——被张氏揪住头发拽醒,提示着她这一天与之前的每一天没有区别。
    一次次的尝试都失败后,她崩溃了,她一怒之下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可当第二天到来,这些人重新“复活”了过来,根本不记得前一天的事。
    在无数次的尝试,无数次的崩溃,无数次的疯狂,无数次被张氏拽头发命令去做饭收拾屋子之后,她最终淡定了,认命了,偏偏这时候,遇到了从草垛子上跌下来的陈挽风。
    “一开始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找到我了,后来我相信了,你却不相信我了。”虞娘自嘲的摸了摸脸,她知道,陈挽风喜欢妙龄少女,而自己又变成了幼稚的小姑娘。
    “我知道我的变化很大,你在外界过了三个月,而我被困困在时间的循环之中,日复一日的竟然已经过了三年,我快要疯掉了……”虞娘说着,双手捂住了脸。
    终于明白事情的真相,陈挽风走过来紧紧抱住了虞娘。
    他为她的遭遇心痛,也为找到她而欣喜,不管她是妙龄少女还是稚嫩丫头,是僵尸或者是平常人,只要他找到她,就不会再让她迷失。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陈挽风亲吻虞娘的额头,许下自己的誓言:“我要带你从这个恶梦中出去,如果不能,我愿跟你共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无法大结局的诅咒再次生效,捂脸,我真的好想完结。。。。╮(╯﹏╰)╭

正文、第117章

阳光破晓;天色蒙亮,后娘周氏踢开虞娘的房门;一边谩骂一边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拖下床。
    三年来;每日起床的方式如出一辙;虞娘揉着发疼的头皮,厌恶的皱了皱眉;只觉得头脑发胀;整个人浑浑噩噩。
    这是她作为人的“最后一天”;尽管这“最后一天”已经持续发生了三年,但每一次醒来;身体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适。因为她死的那天;前一晚分了一晚上的粗麻,早上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
    由于无限轮回的原因;这种不适感也被保留下来了,每天早上都会无一例外的发生。
    望着这个蛇蝎妇人,虞娘的脑袋闪过了她各种被自己虐杀的片段,尽管过程真实的发生过,可惜却不能阻止她每天早上的“复活”。
    杀人在这里变成了无谓又可笑的冲动,真是讽刺啊,虞娘冷着脸穿上衣服就进了厨房。倒不是怕了这女人,而是因为陈挽风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她今天打算在外面待一天,所以最好把吃食准备好。
    想到陈挽风,她脚步轻快了几分,迈过厨房门槛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过了一个时辰,陈挽风果然再次出现在了草垛子上,同样再次从上面摔了下来,然而预计中的疼痛并未发生,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掉下来的地方被“某人”垫上了厚厚的干草。
    陈挽风听到有人在轻笑,抬头就见虞娘包袱款款的站在面前,他露齿一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蹭过去用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掌还有意无意在她肩头磨了磨,虞娘感到他掌心的温热,小脸一红,鹌鹑一般低头缩着,居然也不拒绝。
    陈挽风嘿嘿笑了两声,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虞娘就乐意被他调戏,脸上的戾气都不见了,只余下温存,笑道:“我带了吃的,还有一瓶我爹藏起来的酒。”
    听她这么说,陈挽风伸手就要去解包袱,虞娘却避开了,瞟了他一眼,再把目光往四下一绕,笑道:“别急,别看这回儿这里没人,过会张大叔就要打这里路过了,我带你去找个清净地方。”
    陈挽风依言点头,虞娘就带他去了另一处地方,那里有一棵桑树,还有几丛野花。
    “这村子的人事,我心里早烂熟了,你放心,此时此处绝不会有人打扰我们。”虞娘说着,就往草地上一坐,解开了包袱。
    陈挽风自然是信她的,在她身边盘腿而坐,接过她递过来的白菜包子、咸菜肉丁和一盅酒。别看这些酒菜简陋,对乡下人来说,有肉的菜就算是很丰盛了。
    陈挽风早饿了,兼之二人现在席地而坐,桑下余阴,有风拂面,别有一番舒畅,于是痛快的吃了俩包子,干掉了一半咸菜肉丁,酒也喝了半壶,喝得面颊绯红,眼角微挑。
    “今天是你来的第三天,第一天,你沿着海边走了一天……可以说毫无头绪,第二天,你试了所有的道术,显然任何法术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都失灵了,今天,你还想试试什么?”虞娘一边执壶倒酒,一边问道。
    陈挽风抹了抹嘴,握着粗瓷小酒杯,眯着眼睛道:“第一天,我排除了从海里出去的可能,第二天,我想明白了为什么道术全都失灵的原因。”
    虞娘将头发拂到而后,含笑听他说下去。
    “既然出口不在海那边,那我们就只能在村里找了,而道术失灵则是因为……这里并非现实世界,而是你的梦境,既然是梦境,现实中那一套没用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如果只是梦而已,为什么我醒不过来?”虞娘问。
    “是啊,为什么醒不过来呢?”陈挽风反问着,目光看向虞娘,笑容里略带一丝玩味。
    虞娘敏锐的感到他的笑容别有深意,但没有表现出异常,也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坦然道:“我比任何人都想从这该死的梦境走出去,我快给逼疯了!可是不知道阴山魔尊到底作了什么妖法,竟让我坐困于此,无计可施!”
    陈挽风想了一想,伸手将虞娘执壶的手握住,正色道:“虞娘,这是你的囚笼,如果你不出去最多被关在这里,但我的身躯还在外面,阴山老贼不会放过我,一旦魏惜金顶不住了,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杀我。”
    “如果你死了……”虞娘担忧的看向他。
    如果陈挽风在外面的身体死了,他的意识有可能会永远困在这里,但更可能会随着生命消失而消失。这个问题太玄妙了,不到发生谁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可能我会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现在能救我,救所有人的只有你,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但你也要向我保证,你要全心全意配合我。”
    不知是不是陈挽风的错觉,对于一个“长期”被囚禁的人而言,虞娘对出去的欲…望并没有她形容的那么迫切,可能是“漫长”的时间磨灭了她的斗志,也可能是现实中的经历太纠结,“梦境”成了她逃避的借口,如果她有任何一丝这样的想法,那么关于这个“梦境”就要换一个角度来揣测了。
    虞娘察觉到了陈挽风的质疑,她心里感到委屈,却没有逆拂他,只是阴沉着脸点头道:“……我保证。”
    陈挽风放心的笑了笑,他接过虞娘手中的酒壶搁在地上,将她拉起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今天在村里转悠,看看有没什么不同寻常之物,尤其是你看看有没有多出来,或者少了什么。”说完拉着虞娘就走。
    虞娘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久,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他们二人转悠了许久,除了收到村民几个怪异的眼神,还是一无所获,这里的人都按着自己的轨迹运转,看上去鲜活,实际上如同一棵树、一株草一样都只是摆设而已。
    “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什么,更没有异常之处,实在找不到破绽。”虞娘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陈挽风没有说话,但心里更急了。
    “我尽力了。”虞娘回头望向他,愁眉不展道:“我花了三年时间也没能想到办法,你这才不过三天而已,这事必然没有那么容易。”
    “三年”时间都寻不着的破绽,必然不能用常规方式去寻找,目前为止,陈挽风都在重复虞娘曾经试过的方法,也许这条思路本身就是错的。
    陈挽风意识到这点,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虞娘的身上。他想起以前曾有一次,他以为自己的钱袋子掉了,找了许久,最后发现钱袋子根本就挂在自己腰间。这种事常常会发生,眼皮之下,则是最容易忽视之处。
    “虞娘,我刚才注意到……我们刚刚好像没有看到你家。”陈挽风忽然道。
    虞家村本来就不大,他们在村里瞎晃荡了几个时辰,连村口的那棵树那儿都去转悠的三次,可是居然一次都没经过虞娘的家,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虞娘带路的时候故意绕开了。
    “我不想碰见那女人,不然又跟她撕扯不清。”虞娘果然答道。
    这理由不是说不通,但是……
    “这个时辰……你爹在干什么?”陈晚风问。
    “他早上下地干活,中午饭后会小歇片刻,然后继续下地……”虞娘看了看天色道:“现在应该还在地里。”
    “那你的后娘周氏呢?”陈挽风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提起这个毒妇,虞娘冷笑了一下,道:“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厨房里一边做晚饭,一边骂我呢。”
    “哦?骂你什么?”陈挽风状若不经意的观察虞娘的神色。
    “总归是那些话,大约是怨恨我不去干活吧。”虞娘发现话题似乎转到了自己身上,回头探究的看了陈晚风一眼,眯着眼道:“这恶妇极其狠毒,我以前对她千依百顺,她却将我杀害,现在难道还想我给她当牛做马不成?”
    陈挽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她毫不掩饰的恨意,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虞娘相识甚久,自认为心意相通,可竟然从来都没好好问过,关于她死那天发生的事。
    “你既然千依百顺,她为什么要杀害你,是积怨已久,还是……”陈挽风问道。
    虞娘一顿,神色在瞬间有一丝细微的变化,虽然她很快恢复过来,可还是被陈挽风捕捉到了。如果是别的时候,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她,但此时他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陈挽风又问了一次。
    虞娘皱起眉头,已然感到陈挽风态度的微妙变化了,心中微怒,横眉冷目道:“是的,是我摔破了她陪嫁的首饰,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该死吗?!”
    陈挽风没想到她情绪一下子炸开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娘打断他的话,咬牙道:“她一直嫌我碍眼,将我当作丫鬟使唤,那天夜里我干活干到深夜,第二天起晚了,被她连打带骂拖起来收拾屋子,结果铺床的时候失手摔碎了她的玉镯,我被她打怕了,吓得跑到了后山,她追了去,就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