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珠传+番外 作者:李子谢谢(起点大封推vip2014-11-12正文完结)
轮到天君一怔,随即他惨淡一笑,道:“朕知道了,朕不会在子嗣的问题上再逼你。”
他说着径自转身离去。
看着他长身鹤立的背影。我的心涌起一股酸涩:只怕你不是真的知道,而是误会更深了。
与天君的浓情蜜意似乎一下子就遭遇了霜冻。昔日里空旷却不空虚的寝宫也一下冷清起来。
天君每日按部就班地去凌霄殿,处理完政务,他也照旧回到寝宫来。我们一起吃着晚膳,安安静静地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只是感觉却已经天差地别。
夜晚一起躺在寝室的大床上,我们却彼此都刻意地不去碰触彼此的身体。
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却都屏息凝神,佯装睡着的样子。
晨起,我依旧伺候天君洗漱更衣,却互相都不看对方。
我不知道四目交汇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的苦衷?我问着自己。
告诉他,自己不能生育而不是不愿意生育,或许与他的冷战便和解了。
可是自尊心让我没有这么做。
让他觉得我不肯替他生育。而不是我不能生育,这样在他心目中我或许还能金贵一些。我幼稚地认为着。
我除了每天去王母宫伺候西王母晨起之外,便在寝宫之内足不出户。而每日早上在王母宫内与警幻抬头不见低头见,免不了被他一番奚落,心情更加糟到了极点。
一日正给警幻打下手。看着警幻给西王母梳头,门外传来仙童一声报:“二郎真君求见。”
我正拿着牛角梳的手一抖,牛角梳便掉到了地上,梳齿断了几根。
仙娥捡起那牛角梳递给警幻,警幻一脸愠怒,道:“绛珠,听到二郎真君求见。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我心里憋了一口气,却不得还口。
西王母冷冷横了警幻一眼道:“嚷什么,梳子断了,换一把就是。”
警幻垂头隐忍应了声:“是。”
西王母这才对禀报的仙童道:“宣——”
杨戬一身金盔胄甲,气宇轩昂走了进来。
他一见西王母身边立着我,神色一怔。竟连和西王母问好都忘记了。
警幻见他盯着我一脸愁苦,不禁冷哧了一声。
杨戬这才回神给西王母跪了:“戬儿叩见外婆。”
西王母凝眉看着地上的杨戬,爱怜道:“外婆有许久不见戬儿了,你近况可好?”
杨戬的神色很是落寞,他努力振作。道:“外甥一切都好,外婆近况可好?”
西王母第一次笑看了我一眼,不含敌意的,对杨戬道:“只要你湘妃舅母不惹你外婆生气,你外婆就一切安好。”
西王母的话令所有人都一怔,一句话听在所有人耳里都是不一样的心绪。而我,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分不清是喜还是忧。
杨戬却早已一脸惨白,他僵在地上半晌,才讷讷道:“家和万事兴,湘妃娘娘孝顺外婆,才能让天君舅舅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身心将三界治理好。”
“长幼尊卑,湘妃是聪明人,自然是掂量得清楚的。戬儿,你应也掂量得清楚吧!”
西王母的声音自然一股威严。她轻轻一句话已将我和杨戬的身份摆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说到底,从前她厌恶我,今日她又接纳我,都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立场。她爱他的儿子,她不容许任何损害他儿子利益的人逍遥自在。
这样想着,昔日里对西王母的敌视与怨怼已经减淡了不少,现在心里留存的就是一份戚然。
“戬儿若得空就去桃山看看你母亲,尽尽孝道。也可去东海看一看颖梨,一夜夫妻百日恩,夫妻一场,也不好做得太绝情了,你对她好一点,尽了夫婿本分,也是替你湘妃舅母赎去一些罪孽。”
西王母的话波澜不惊,听在耳里分量却分外重。
杨戬沉吟了一下,磕了头,应道:“戬儿谨遵外婆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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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此番来天庭。是陪雪女一起送养好伤的霰雪鸟回来的。
西王母留他在王母宫内用膳,而我离了王母宫便去雪女宫找雪女和霰雪鸟。
一段时间不见,霰雪鸟恢复得很好,不但伤势痊愈。整个人都白白胖胖的。
小雨托雪女将浣雪城的特产转交给我,都是些好吃的,好玩的,只是以我今日的心情,任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无法勾起我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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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瑶池边,桃花林下,篝火燃得熊熊的。
西王母命警幻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晚会,原来今天是杨戬的生日。
白莲公主幽禁桃山,杨戬其实是西王母带大的。西王母待杨戬就像是母亲对待自己的小儿子。爱怜中含着宠溺。
她让大家来给杨戬庆生。
瑰儿这个天庭公主,自我回天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她已经出落得越发明艳动人,有她母亲的风采。只是也越发傲慢了。
杨戬安静地跪坐在西王母身边,慵懒地倚在他外婆膝上,酒已经饮得有些微醺。而西王母的表情也是难得一见的温和慈爱。
警幻和雪女假装热络地客气着,却是各怀心事,面和心不合。
婆婆纳陪着我,低调地坐在一棵桃树下。
桃花的花瓣乘着夜风时不时落下几朵,沾在我的头发和衣服上。
婆婆纳小心替我摘了,低声嘟哝道:“杨将军庆生,天君怎么不来呢?”
“或许凌霄殿事务繁忙吧!”我落寞一笑。
话音刚落。就见婆婆纳从地上跪直了身子,张大嘴巴,一脸惊愕,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纳,你怎么了?”
阿纳朝我身后指了指,我扭头一看。只见桃树旁站着天君。白衣飘飘,装容整肃,夜风勾yin得他的发丝轻舞飞扬。他的神色淡远飘逸,却难掩一身君王霸气。
我显得有些慌乱,竟踟蹰着不知所措。
天君弯下身子。朝我跟前伸出他的手。
我一愣,眼里竟有了泪意。
冷战以来,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跟我示好。
“喂,姐姐——”婆婆纳在身后使劲推了我一下,我才颤巍巍将手放入他手中。
天君一下握住了我的手,一股暖流瞬间就包围了我。
我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眼里还是冷漠,唇边却绽了一抹笑意,“我们一起去为戬儿庆祝一下。”
天君挽着我的腰,走到西王母和杨戬跟前,瑶池边正围着篝火耍乐的神仙全都齐刷刷跪了一地,山呼着:“拜见天君!”
天君俯视着地上的杨戬道:“生日快乐!”
杨戬一颤,扬起头来,一脸的落寞与惶惑。
君威当前,谁的心里都发憷。
天君风轻云淡道:“平身吧,舅舅敬你一杯。”
仙娥早已奉上放了酒杯的托盘,天君与我一人端了一杯酒,天君对杨戬道:“舅舅和舅母祝你生日快乐!”
那声“舅母”咬腔特别重,听在耳里,分外不舒服。
天君就像个负气的小孩子,分分钟都在宣誓自己对玩具的占有权。我无奈地陪着他和杨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天君将酒杯掷回仙女的托盘上,对西王母道:“母亲,朕和湘妃先回去了。”
西王母微微颔首。
天君不再看任何人,拉着我的手疾步离开。
一直疾走到长街上,他拦腰抱起我御风飞回寝宫。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回神。
我回过神来时已被天君扔到了寝室的大床上,刚要挣扎着起身天君已经压住了我,他将我的手固定在头部两侧,俯视着我,目光中是咄咄逼人的眼神,一股迫人的压力若一张网直直盖了下来。
“为什么不经过朕同意就去见杨戬?”
头顶的每一寸空气都蕴满火药味。
我心里一下有了火气,“你说过我是他的舅母,我去给他庆生怎么了?”
“可是你是朕的女人!”天君说着就来撕扯我的衣裳,而我本能地反抗着。
真是够了,我受够了。
这样自私的爱,我受够了!
“当天君的女人太累了,我再也不要做你的女人!”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天君松开了抓住我领口的手,而我的衣裳已经被他撕扯得条条块块,惨不忍睹。
天君盯着我看了许久,他的眼中含满疼痛,终于失魂落魄地从床上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走去。
月色中,宫灯的灯光将他的背影修饰得迷迷蒙蒙的。
而我张了张口,终于没有喊住他,就那么泪眼模糊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轻纱垂幔之外。
相爱容易相守难,难道我和天君也如这世上每一对情侣一样,逃不出这个可悲的定律吗?
我一个人瑟缩在床上,抓起被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却还是抚平不了凌乱的心绪,阻止不了身子在锦缎之间抖成秋风中的落叶。
正文、第一百八十四章 魔性复发
我一个人瑟缩在床上,抓起被衾裹住了自己的身子,却还是抚平不了凌乱的心绪,阻止不了身子在锦缎之间抖成秋风中的落叶。
我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
一梦惊醒,发现大床空荡荡的,天君竟一夜未归。
我整个人一凛,彻底清醒过来。
坐起身,发现身上衣衫不整,赶紧去柜子里换了套新的。
披上晨褛,踏着迷蒙曙色走出寝宫。
沿着长街,一路走到凌霄殿去。
天君一夜未归,一定是宿在凌霄殿后殿了。
天宫的晨光静谧祥和,云堆雾笼,香烟飘渺。我步履轻飘,走得颤颤巍巍的。
远远的,便见曙光中,凌霄殿的大门咿呀开启,警幻走了出来。她披了件大红披风,一身慵懒,脸上却是还未褪却的潮红。
那潮红娇艳如花印在警幻的面颊上,也如最滚烫的烙铁烙在我的心上,疼得我猛抽凉气。
警幻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我跟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带着从未有过的嚣张跋扈的笑容,双眉一挑,得意道:“怎么,一夜孤眠就不习惯了?”
她目光一冷,脸色铁青道:“你可尝过我们夜夜孤眠的滋味?”
我心里哑然失笑,原来不是一个胜利者,而是一个怨妇而已。
我挺直了腰脊,不理会警幻,转身兀自离开。
我知道此刻的警幻一定在我身后气急败坏。而我不能与她周旋,我必须马上离开,我知道我的骨气撑不了自己的门面太久。
待慌乱地拐过宫墙一角,我的情绪就一下崩溃了,胸腔之内醋海翻波。
万千怨怼郁结于胸。此时此刻,我的面色一定难堪到了极致。
扶住宫墙,想慢慢走回寝宫去,可是一抬头便看见杨戬。
他正准备往凌霄殿的方向而去,一见我愣了一下。立马上来,拉了我的手便给我输了一些真气,扶着我道:“绛珠,你怎么了?”
我受了杨戬的真气。人略略好了些,推开他,给了他一个惨淡的笑容。
“你这么早要去哪里?”
“去凌霄殿向舅舅辞行。”
“回灌江口还是回浣雪城?”我虚弱地问。
“不,奉外婆之命去东海探望颖梨,外婆说得对,夫妻一场,我尽了夫婿本分,便是替你赎去一些罪过。”杨戬说话的时候面容沉静,隐隐透着哀伤。
我心头竟有了炎凉之感。
想起自己曾经对颖梨做过的事,剥面皮。挖腿骨,的确是凶残得很,我背倚宫墙,道:“杨戬,对不起。”
杨戬惨淡一笑。“事到如今,不要再自责了,绛珠,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万事保重自己。现在,唯一能护你周全的人是天君舅舅,你要和他好好的。”
杨戬临别赠言。我眼里便有热浪翻涌着,我仰起头,使劲将那热浪逼回了体内。
唯一能护我周全的人,也是唯一能伤我致命的人。
三界之中,事物利弊,从来都是两面的。
我硬撑起身子。和杨戬作别。
不忍看杨戬眼里满满的情伤,我只是拖着疲倦不堪的步子尽力地走回寝宫去。
随时随地都想瘫倒,死命咬紧了牙关硬撑住。
一直撑到寝宫,推开那两扇朱红笨重的门,喉头一股甜腥直涌上来。我一个站立不稳,便向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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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有人来拍我的面颊,依稀是雪女,她焦急的声音充斥在我耳边:“绛珠,绛珠……”
我想醒过来,却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扼住喉头,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我感觉到雪女正吃力地从地上抱起我的身子向轻纱垂幔之内的寝室走去。
我的身子一沾着大床,昏昏沉沉的感觉更甚,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在床上昏躺了多久,醒来时望见雪女盯着两个黑眼圈,愣愣地坐在床前。
“雪女姐姐……”我挣扎着从床上起身,雪女忙来扶我。
“雪女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是不来,你恐怕又要大病一场了。”雪女担忧地看着我,“可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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