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尺男儿!管别人说什么?!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我们有时候还骂教官呢!理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是你我父母,又不给我们饭吃!你说对不对,兄弟?”
甄仁才的话如雨后甘霖,句句打在王天逸的心坎上,他用力点头,咬牙拔出了长剑又去角落狂舞了。
看着他的背影,甄仁才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把剑短三寸,一把剑短五寸。”看了看夕阳,王天逸扭回头急急的说道。
“小哥,你是青城的少侠吧?我给你们的人打过不少剑,第一次听说要截短的。莫不是你记错了尺寸?”铁匠答道。
“没有。多给你一倍工钱。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取。”王天逸斩钉截铁的说完,就往青城山跑去。
甄仁才说得对,反正自己以前就打不好青城剑法,何必再强求,理他们做甚!只要自己开心!而让自己开心的莫过于在夜晚狂练空性交给的双手剑法,但最开心的莫过于改良剑法,自己已经学会了燕小乙教给的反手拔剑和转剑法,把这样的起剑式融合进《鸡翅剑法》是必须的,但长剑太长,这样做很不舒服,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短剑,而且剑轻之后速度剧增,但这样改进鸡翅剑法必然要有改进,否则必然破绽大增,毕竟是短一截啊,这就意味着自己的攻击圈就小了一圈。
但这种挑战很对王天逸的胃口,从左飞给他改进剑法的那些步骤他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最近他经常苦思冥想的改进,还不停的画着草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左飞、俞世北这样的朋友给他喂招了。
他可不敢去找青城的人对练,虽然自己是没人管的人,虽然自己练剑也许无成,但毕竟不能偷练别的剑法啊。
回来已经七天了,而王天逸已经又练了六个晚上,第一天回来他们和厨房师傅吃饭吃到很晚。
“应该是短三寸最好。明天再去做一把剑。”王天逸练完剑,握着两把剑在山路上狂奔下山,鸡翅剑法对他的内力和轻功也很有帮助,练了两个月这种剑法,他现在明显感觉到自己下山时候速度比送请柬前快了不知多少。
很快到了寝处,王天逸还感觉到内力在体内飞流,两条腿好像飘在地面上,接着这股劲头,王天逸想象自己是潜入某处敌人的住宅,脚步踩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向亮着灯的寝室前进,简直像一只猫一样。
手已经碰到了寝室的木门,王天逸正想着突然扑进去,问师兄弟他们听不听不得见自己来了,这个时候一句话让他的手停在了门上。
这句话从里面飘了出来,在静静的夜里听的很清,在他耳里却好像起了一声炸雷:“看王天逸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天天装模作样的练剑,练给谁看?凭着那些关系死赖在甲组,甲组的人背后都把他叫垃圾,他根本什么都不会!不知道是不是天天在山上拉屎?”
“是啊,写个荐书都那个样子,好像了不起似的。不知道他是怎么巴结唐少爷、丁少爷他们的?估计是提行李牵马做的好,让人家觉的是个好杂役,离不了他了。”
“哎,你们说,要是他那么废物,怎么能废掉鹿邑的徐文麟呢?这可是老张和小赵亲眼所见啊。”
“切!你没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吗?估计是不要命的瞎打,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呗。”
“有这样的好事?老张当时你怎么不试试?我听说见血吉利的,说不定你运气就好了啊!”
“唉,”张川秀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别说了,我都后悔死了,听说垫石村那些山贼都是些村夫而已,我当时要是让乾捷自己走,留下来对抗那些三脚猫,现在我岂不是也攀上慕容秋水这棵高枝了?多有面子啊,一念之差啊。乾捷你说对吗?”
“唉,乾捷你运气没有他好,要是你最后出场,说不定废了徐文麟的就是你呢!奶奶的,慕容公子送给他的衣服比我们的都好很多倍。什么世道?”
“唉,别提了这个了。”赵乾捷唉声叹气:“还是想想我们下山后改行做什么吧?当个护院?”
屋里又全是叹气声了,接着有人大声咒骂起老天的不公来。
王天逸脸上好像要滴出血了,随后静静的在地面上滑了出去,一直到了大门才停住。他胸口好像要撕裂了,他扶着院墙蹲在那里咬着嘴唇。
过了很久,他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重重踩着地面朝寝室走去,还哼着小曲,只不过在哽咽的喉咙里哼出来简直像厮号。果然他走到的门口的时候,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们都听见他回来了。
他在门口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用手用力的揉了揉脸,一把推开了门,已是满脸笑容,就像以前回来时候一样。
“天逸回来啊?”
“呵呵,是啊。”
“天逸这么勤奋!肯定是今年的比武第一!”
“你小子又取笑我。”
“天道酬勤啊,我真佩服你,下次带我去山上,咱们一起练。”
“好啊。你已经说了几百次,从来没去过。”
“我怕蚊子嘛,冬天又那么冷。”
“你小子!”
王天逸呵呵的笑着,在翻开被子打算进去的时候,他一下倒在了床上,他的内力突然岔气了。
“吹灯了!天逸你还画画吗?”
“不画了,你吹吧。”在黑暗中,王天逸紧紧攥紧了被角,实在太痛了。
卷五 荣誉之路 第二节 第五高手
“我早料到你有今天了。”甄仁才把王天逸的铺盖扔到床上,扭头说道。
正在打量这雅致房间的王天逸不由的一愣:“怎地?”
自从知道了戊组师兄弟对自己的背后议论,王天逸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整整一个白天都苦着脸。甄仁才早看出不对来了。
从王天逸问出来事情的原委之后,甄仁才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二话不说拉着王天逸就回了戊组寝室,直接把王天逸的铺盖拿到了他的住所。王天逸根本拦不住,最后也感到甄仁才盛情难却,在路上也就答应搬去和他一起住了。
戊组是十六个人挤一个寝室,而甲组寝室则是四人一个小房间,但这甄仁才却自己住了一个小院子,虽然这院子只有一间不大的正屋和小厨房,但这和青城弟子住的相比无疑是天上地下。所以王天逸一进这院子就呆住了,暗想这老乡不过是个寻常甲组弟子,他究竟是怎么搞的,竟然能住到这种地方?
正屋分里外套间,里间有两张床,甄仁才扔下被子就收拾起另外一张床了,顺口给王天逸“早料到你有今天了”这句话。王天逸不由的很吃惊,追问起来。
“兄弟,人都是这样,”甄仁才直起腰来微笑道:“就见不得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发达。要是有这样的人,恨的眼珠子都红了,背后难免说些酸话。以兄弟你这老实人的脾气,怎么受得了?早早搬过来就对了,何苦受那些吃货埋汰?”
“兄弟,你这从哪里学来的?”王天逸听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甄仁才说得又老练又到家,不禁惊骇起来。
甄仁才一声苦笑:“我不是认识张川秀吗?原来睡过一张连铺的,哦,那个时候你在丙组呢。我一步一步从戊组走到甲组,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受的这些罪我以前都受过,到现在还有很多人背后嚼我舌头呢。没法子,世人就是如此。兄弟,这些人情世故你历练几年自然知道。不过现在我甄仁才昂首阔步走过来,说我闲话的人越来越少,为何?他们服气你了!他们知道你的本事了!他们知道你该得到这些东西了!”
听甄仁才这样的说法,王天逸不禁心头起了同命相怜的感觉,甄仁才那些话都是真的:刚去戊组的时候,确实听过戊组和甄仁才呆过的人说过他的坏话,但随着甄仁才在青城的的路越走越顺,越走越宽,关于他的闲话慢慢的少了,在他进入甲组后不久,终于戊组的闲话变成了“他可是个人才”这样的发自内心的夸赞。
晚上两人抱烛夜谈,王天逸知道了这屋子原来是给一个甲组教官住的,甄仁才和他关系好的如同哥哥和弟弟一般,后来这个教官索性让当时还在甲组受气的甄仁才搬了进来和他一起住,当这个教官去了镖局任职后,特意给张五魁说了,把这套院子给了甄仁才住。
听了这样近乎传奇的故事,王天逸越发敬佩甄仁才的如鱼得水的本领:“还是乡里亲啊。仁才看起来比我人情世故通达,以后有事得多向他请教啊。”王天逸心里暗想。
“仁才,你说我该怎么和甲组的师兄相处?”王天逸问道。
“呵呵,”甄仁才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呢。知道就好,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放心,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
第二天恰好是休息,甄仁才换了一身华丽的长衫,带着王天逸下山到了青州城的裁缝店,挑了一套最好的现成长衫。
“兄弟,人靠衣服马靠鞍。和陌生人初次相识的时候,人家不是我,知道你这人老实厚道,他又不了解你的为人,靠什么审量你?还不时以貌取人呗。你看看你,天天穿着练武的服装,看看,到处不是土就是口子,人家一看你还以为你是苦力呢,怎么看重你?你不能让别人轻视你啊。这衣服买了,不能在这上面省钱。现在就换上。”甄仁才说道。
接着甄仁才轻车熟路的去了一个上好的酒楼订了位子,两人等了没多久,甲组的五六个师兄弟也就过来了,看样子都很尊敬甄仁才,甄仁才点菜点酒,一边让王天逸给这个敬酒给那个敬酒,一边话说得又漂亮又排场,在甄仁才的长袖善舞之下,很快一群年少有为的青城少侠就喝得耳红脑热。
酒过三巡,大家已经和王天逸称兄道弟起来了。
“这是我老乡,也是我的兄弟,小五、小七你们几个别给我说屁话,他老实,以后得多帮着他,别让人欺负他。”甄仁才这样的话说了很多,虽然他比王天逸年龄还小,但说话简直像王天逸的大哥一般,王天逸心下感激的要死。
回到小院,面对连声道谢的王天逸。甄仁才说道:“这些都是小事,酒桌上的话也做不得数,不过他们吃了咱们的,总得给个面子嘛。其实还是靠你自己,以后慢慢的和大家混熟了就好办了。”
果然第二天,王天逸发现自己在甲组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毕竟做东请客了嘛,去的几个人对他很照顾,还帮他演习剑法。
在以后的几日,王天逸可以和甲组的人交流武功心得了,虽然他不敢提双手剑法,也不敢提自己的看法,大多数时间都是听甲组的师兄弟教导自己。
但这是在上进心很强的甲组,不是戊组,每个人都对武艺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也很乐意给明显比自己差很远又虚心求教的王天逸点播一下,虽然学的不多,但毕竟切磋武功,王天逸倒也觉的开心。练武之后则换上昂贵的衣服,和一众甲组、乙组师兄弟去品茶或是赏月。听他们纵论江湖大势,品评江湖豪杰,谈到未来,每人都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和戊组弟子谈到前途的惶惶不可终日简直是天壤之别。
听着他们的激昂的话语,看着他们自信的表情,王天逸突然感到一种迷惑:他们所说的江湖和自己领教到的江湖是一个吗?难道自己运气差,去了另外一个江湖?
“要有自信!”在寝室里甄仁才拍着王天逸的肩膀说道:“我们不比任何人差。”
王天逸看了墙上的双剑叹了口气,在这和甲组师兄弟一起短短几天里,王天逸看着他们练武的招式、看着他们过招的实力,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出现这样一副场景:在漆黑的雨夜里,他们使用着同样的招式对着自己冲了过来,但自己几招就砍翻了他们,鲜血飞舞在空中缀成一条血色项链,然后翻滚着的砸在了泥水中,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瓣。
看到别人的招式就联想自己和对方过招的情景是王天逸的习惯,但他每到这时候,就赶紧神色惊惶的把这个念头驱除出去。这个念头不仅是可耻的也是荒谬的:因为他们的招式飘逸,而自己当时的招式必定因凶悍而难看;他们的表情安祥的如贵公子,而自己面目必定如野兽;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教官、师兄弟一致认为自己的武功很烂、非常烂,怎么可能胜过这些甲组的青城精英。但难道自己的眼睛骗了自己,但从我自己的战斗经验看,如果遇到强敌必然是我的招式有用,难道我错了?否则岂不是师傅他们错了?
正因为这种混乱,王天逸听到甄仁才的激励才叹气起来。不过甄仁才误解了王天逸的意思,觉的是王天逸认为自己武功不行,他马上说:“兄弟,我给你说点有用的。我认识两个甲组的师兄,和我关系好的如兄弟一般,他们去年出山了,现在都在做镖师。”
“啊?你认识的人真多啊。”王天逸看着甄仁才敬佩的说道,因为甄仁才简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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