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要么竭诚武当少林沈家铁三角,形成铁桶困龙之势,渴煞慕容,要么结成慕容少林沈家达成三星连珠,武当只能眼红一口汤个别想喝上。
不过长乐帮,本就是在慕容世家的血肉上诞生的,生来就是不共戴天的死敌,但最近几年和慕容和解,双方联合霸占江南武林,生活滋润的很,这就注定了在这件事上长乐帮独特的摇摆不定。
不过长乐帮也很有可能和慕容一路走到底,因为据说霍长风想给儿子稳定的江湖,他需要时间把儿子扶上宝座并坐稳,与慕容世家这样的强豪为敌未必是一个好的抉择。
加上最近长乐帮在昆仑那里吃了罕见的大亏,这以他们睚眦必报的强豪本性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而昆仑就是武当扶植起来的小弟,所以在这件事上,长乐帮可能更倾向于和慕容世家联盟。
那么现在局势下的关键就是少林了。
但是少林早就不是当年少林武当昆仑三足鼎立时期的少林了,他们混杂着信仰和金钱的行动组织体系并不如那些世俗帮派反应迅速下手狠毒有效。
因此他们的地盘稳定但同时缺乏侵略和嗜血的精神,并没有火中取栗的江湖亡命精神,他们也犯不着,也不想犯。
所以他们怕的却是沈家渗透过京城,进入中原武林,而这一直是沈家几代人的追求。
因为沈家入关就靠少林东边一条线,沈家不是蜘蛛,在线上就满足自己,他们是一群狼,进来就会撒尿扩充地盘。
扩充地盘的首要受害者恐怕就是少林了。只有他们领地内才有大帮派赖以生存的大城市。
少林不反对武当抢钱,因为少林面临凶狠的长乐帮,在济南就吃过他们的亏,同时别人哗哗的赚,谁不眼红。长乐帮和慕容赚的太多,难免不会威胁到他们。
但同时,尽管少林和武当是长久以来就存在于武林中的老相识,但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所以少林认为武当是潜在的敌人,也知道武当也是这么想的,再说武当拉着昆仑最近如此横行无忌,少林心里也并不舒服,与其说是江湖公理,不如书哦市妒嫉,心里并不愿支持他们。
于是少林就成了一个移动的秤砣,他移向哪里,哪里就重了起来。
偏向武当,则长乐帮可能和慕容联盟,结成慕容,霍,沈联盟,对抗僧道联合。
若偏向慕容,武当则必然和沈家联盟,并且十分可能结成武当,沈家,丁家同盟。
也就是说一旦少林参战,沈家必然有机会实现抱负,钻进中原。
但如果少林中立,则沈家就会被卡在外边,变成武当(昆仑),慕容,长乐捉对,而少林直接对抗沈家,并有可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砍下来的刀并不可怕,高手有的是应变的招式,但悬而不发的刀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小处来说:不管打不打,不管谁赢,少林都将得到一杯羹。
大处来说“说不定有更大的惊喜,在武林废墟上,毫发无伤的人将是最强大的人,一夜之间,重回武林顶峰不是不可能。
空性说,站在江湖这个大赌局面前,实力并不是比其他豪强强大的少林,要断绝扔色子的念头,更要克制贪念,不贪就能赢得更多。
少林无视扔在眼前的赌盅,绝不下注,他们铁了心的要中立!
因为他们想赢的更多!
所以王原田就算对刘定强这样一个长乐帮的小角色,也严肃无比的说着少林绝对无意于介入任何一方。
这就是少林要宣示的武林意志:绝对中立。
刘定强一回头,笑容就僵在那里了,下巴都合不拢了,叫他的不是少林同门,却是要赴宴的慕容秋水。
“小哥,你还没走啊?你要去哪里?”慕容秋水满脸笑容的招呼刘定强到自己身边。
“我。。。。。。我。。。。。。我。。。。。。”刘定强本日里自觉自己天生了一副正义凛然地嗓门,但此刻在江湖第一公子面前,正义并不足以让他流利的说出话来,倒是汗先下来了。
“回去找我们司礼吧。。。。。。。 ”刘定强想抓救命稻草一样便找了个因头,趋势王天逸要他打探少林的态度,真没告诉他何时回去,王天逸对他很失望。
“王天逸肯定在宴会,我也要去,来来来,坐我的车去吧。”慕容秋水笑着一把抓着刘定强,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刘定强不知道怎么上的那凉豪华无比的马车,也不知道面对递过来的那些闻所未闻的土蕃西域水果说了什么,反正就是吃了。
然后感觉就是:慕容公子真是太好了。
他完全就是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些英雄好汉,那些真正江湖中的大豪杰,平易近人没有架子,两人地位本来是天地之差,但面对自己好像是倾盖相交的知己一样,又好像是最完美的师长一般,面对这样一个人,刘定强感到自己像面对温暖的太阳一样,恨不得马上为他去死也行。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慕容秋水笑着听他诉苦,就像多年前,刘定强第一个恩师听刘定强灯下诉说自己要进入少林学习武艺啸傲江湖一般,又温暖又亲切,还带着一点时光流逝的伤感。
这种温暖这种亲切正是刘定强进入江湖丢掉的第一件东西,这里没有循循善诱的恩师,只有冷酷无比的上司,这里没有众星捧月的同门,只有眼神难测的同僚,总之刘定强丢的东西,在面对慕容秋水的时候又找到了。
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连对王原田都没敢说的都说了:“。。。。。。就这样我额被耍了,还被司礼打了,我觉得很失望,丁玉展应该是道德楷模,着呢么能这样吃喝嫖赌骗五毒俱全呢?简直是五毒大侠!”还生气的哼了一下。
这番“丁五毒大侠”的评价连慕容秋水都愣了一下,随后指着刘定强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危坐的齐元豪也挤出一丝笑容,陪着笑。
“您可不要告诉丁三少爷啊,我说给您听的,您要保密啊。”刘定强怯生生地说道。
“哈哈,丁三知道也会笑死的,不会在意的。”慕容秋水笑得咳嗽:“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哈哈。”
一边笑,一边拿指头敲了敲对面危坐的刘定强的额头,笑道:“小子,你真是太老实了,不根本不了解丁三这家伙,他不是大侠,不是圣人!你何必要如此苛求那个混蛋?哈哈!”
“圣人?大侠?”刘定强摸了摸脑袋,说道:“可是我一直就听说他的事情,很仰慕他,这样一个名满江湖的大侠,怎么能做出不检点的事情呢?”
慕容秋水仍旧在笑,他说:“果然是少林第一呢,做什么事情都要尽善尽美,但是我问你,你剑术最强,是个高手,但你可否也要是暗器第一?如果不是暗器第一,你是否就是笨蛋,是废物?”
“不是这么比的。。。。。。”
“怎么不是!行侠仗义是什么?是在你危难的时候,不问报酬的向你伸出援手,这是仗义。远离吃喝嫖赌,丁三貌似算不上哦。呵呵,就先这么说吧,就是一个品德良好的人,我问你如果有个曾经偷过东西的贼跳水去救人,你说他是好人还是贼痞?再问你,如果一个人在北城救火,在南城抢劫,这人是义士还是贼人?再问你,如果有一个人不吃喝嫖赌骗的良人,在你被贼持刀威胁的时候,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敢上前救你,此人是好是坏?”
“这。。。。。。这。。。。。。这。。。。。。”刘定强气结了。
“小兄弟,学武的时候,同门师兄弟中肯定有最快的剑,最猛的刀,最狠的拳,但看人这样貌似偏颇,人怎么可能非白即黑呢?看其大节就好了,行侠仗义在江湖上是那么难,丁三一直在做,风餐露宿的并无怨言,他图什么?你可以说他出生富贵,纯属吃饱了没事干,那好,就算他是富贵子弟耍玩仗义,但他行的毕竟是侠义啊。就像当街卖艺的,不管看客给他的钱是看他耍的真好,还是看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甚至是看他姑娘长的漂亮,但人家给的是饭钱不是?你给吗?你再正义再好人品再好辩才,坐而言不起而行有用吗,论立意有用吗,论行为才是正道。所以,丁玉展就算是五毒大侠,他仍然是大侠,比诸五善言空强多少?”
刘定强心悦诚服,脑门上又多了一层汗,却是对自己误判丁大侠的愧疚之汗。
这时候车停了,原来已经到了大酒楼后门。
刘定强几乎是恋恋不舍的下车的,只恨这段路太短,不能和慕容秋水多聊下。
这样的谆谆教诲金玉良言在江湖中有多少机会有人会给你谈,更何况是高高不可仰望的大人物,简直是梦境一般,刘定强真不想下车。
可惜车还得下,因为这地位对他就是不该来的梦境。
不仅下车,而且齐元豪拉了他,让慕容秋水下车进去之后一段时间,才让他跟着自己下车。
“师兄,你是哪年在少林学艺的?”慕容秋水给他的自信让他拉住齐元豪的袖子问道。
但齐元豪一扯衣服,哼了一声,头也没回的进了酒楼,剩下愕然的刘定强被一众慕容护卫挡在人墙外怅然若失。
“定强,你怎么在这里?”俞世北骑着高头大马。在一群手下的簇拥下竟然也来到了后门。
“我来找司礼回报的。”刘定强看到这个伯乐赶紧低头行礼。
“跟我进去。”俞世北揽着刘定强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进了酒楼。
“定强,在锦袍队呆的还行吗?”俞世北并不急着上楼见那些江湖朋友,现在这个大酒楼的顶板都被他们踩的砰砰乱响了而是找了个房间,和刘定强说话。
“还行吧。”刘定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俞世北一摇拳头:“你是我挑的人,我很看好你,在帮派里,引见人就是恩师,要是在我身边,我也能帮帮你,但可惜,谁想非得成立一个锦袍队。他妈的吃饱撑的。”
俞世北的意思就是谁挑你进帮派,你就是谁的人,这可是看不见的规矩,但刘定强没想到这个,他向来认为自己武艺强,低头安心做事就好了,只要尽心尽力发扬武力,自然会风光无限,所以根本没明白俞世北的意思,只是说多谢统领抬举。
“唉,我担心你啊,天逸以前是暗组里专门做最脏活的那批人,我以前也是暗组的,我清楚的很,那些事情做多了,人弄不好会疯的,所以我才拼命 洗白了。我说啊,天逸做行动是高手,但带人他不行,尤其是新手!暗组新手只有两条路,要么变高手,要么变死尸,我看天逸现在在锦袍队里玩的还是暗组那套,要是把你这个我辛辛苦苦搞来的人才弄瞎了怎么办?现在锦袍队又不是暗组!”俞世北盯着刘定强说道。
“那您的意思是?”刘定强问道。
“调过来跟我,我带你。”俞世北说道。
“五毒大侠!哈哈哈哈!”唐博的大笑隔着雅厅就传了出来,这种豪放对以毒闻名的他还真是少见,但过道里各门各派的各路高手都不意外,因为人在朋友面前总是放浪形骸,高处不胜寒的人一般朋友少点,但高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是,而刚才慕容秋水刚刚进去,丁玉展也在里面。
“武神怎么还不来呢?慕容秋水都到了。”刘三爷听了听那用内力延续的长久不绝的大笑,撇了撇嘴,转头问倚在过道柱子上的王天逸道:“今天上午动气了?我真担心你杀了那少林第一。”
“我倒有这个心。”王天逸一笑:“但他是昂贵的公物,我也不想他没干活就砸了他,我们不折本了么。”
“既然这么想,我看那家伙心高气傲也不是做事的材料,干脆放他去俞世北那里得了,我给你说私密话,那天我和俞世北喝酒,他就提到想要刘定强他们几个人,但碍着锦袍队刚成立,帮主他们都盯着你的人力,不能要人。”刘三爷悄悄地说道。
“呵呵,”王天逸无所谓地一笑:“放他走,门都没有?”
“怎么着?”
“我锦袍队刚建,要的就是新手众志成城的团结,他要是现在跑了,等俞世北把他宠好了,回来给泰盾那帮废物一显摆,心不就散了。我白训了!”王天逸一声冷哼:“出去可以,要么在我手底下成高手调出去,要么就给我变尸体抬出去!”
“看来锦袍队以后十足可畏啊。”刘三爷愣了片刻,笑了起来。
“锦袍队不可畏,我就得变尸体”王天逸指着自己的脑袋:“我还是待罪之身呢!”
“替少帮主顶罪还没死那还叫罪吗?这赌的一把可赚大了!”刘三爷暗想,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一转眼,看到一个人从那边进来了,东张西望的四处看。王天逸立刻转过柱子,朝那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暗想:“今天这场戏可一定要好看啊。”
第二十二节 最敬之人
齐元豪脚步匆匆进入等候雅厅哩,在正饮茶的慕容秋水耳边悄悄说了几句,慕容秋水撂下茶杯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剩下两扇门被他们走路的疾风刮得唰唰摇晃。
“天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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