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梧桐





』巍!  ?br /> “天逸,进来坐啊!”唐博暗器高手,眼睛不是一般的尖,一眼就看到贴着柱子和一人窃窃私语的王天逸,大声叫了起来。   
王天逸朝这边一笑,亲热的拍拍那人的背,转身走进了雅厅。   
“坐这!”唐博拉开了自己的椅子,王天逸礼貌的躬身一笑表示礼节才施施然坐在他们中间。   
“慕容老二干嘛去了,怎么突然就跑开了?”丁三吃着西瓜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哪知道?”唐博一拍手:“想知道就跟出去啊。”   
王天逸很谨慎的拱了拱身,对对面的唐江豪一笑表示招呼后,才说:“应该是昆仑的章掌门到了,慕容二公子出去迎接了。”   
“咦?你怎么知道?没人报啊,街上也不见马车队列啊。”唐博长身看了看窗外人潮汹涌的武林人士,奇怪的回头问道。   
王天逸一笑:“队列没到,慕容二公子就先知道了。很简单啊,章掌门最近金屋藏娇啊,建康第一美女啊,她可是慕容的人,慕容公子先行知道武神行踪何足为奇?听说慕容二公子还有可能将这美女送给武神呢。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啊。”   
“翠袖?”丁玉展一把扔了瓜子,两眼圆睁,两手撑在桌上,伸头到王天逸面前,摆了蛤蟆功起手式,连呼吸都粗了:“你这家伙见过真人没有?果真是天下无双的美女吗?”   
王天逸被丁玉展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眼珠子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那边又凑过来一张同样热切的脸:“是啊,王司礼,你可见过真面目?果真是倾国倾城?”   
却是唐门唐江豪。   
“漂亮……是一定的,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没想到各位消息如此灵通啊。”王天逸一脸被吓破胆的样子苦着脸解释道。   
“整个江南都在疯传,聋子都知道了!怎么样啊?怎么样啊?说具体点!”丁玉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伸手就去掐王天逸的脖子。   
不过他没掐到王天逸。因为手还没到,一股水珠猛扑丁玉展面门。   
丁玉展吃了一惊,挺身就往上仰去,但反应饶是再迅疾功夫再好,怎奈他一个上身蛤蟆似的趴在桌子上,怎能快过如此又急又近的奇袭。   
王天逸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丁三被泼了个满面花,然后身子从趴到直的猛烈上升动作瞬间失去准头,脚下打滑之中,“咔嚓”一声大响,名满江湖的丁大侠就摔桌仔底下去了。   
“博六你他娘的疯了?!”丁大侠一手刚架到椅子上,头还没钻出来,一句暴喝就几乎掀翻桌子。   
王天逸目瞪口呆的看着唐博手里的茶杯,暗想:这几年没见,这家伙越来越像毒蛇了,还刚刚都满面春风的,怎么回事?突然就一杯茶泼脸上了?还是泼丁玉展,真是喜怒无常到了乖戾的地步。   
“博六,你得给我说清楚!”丁玉展钻出桌子,还满脸都是茶水的脸上忽白忽红,看来动了真怒了。   
无缘无故被一杯茶泼了一脸,别说武林高手了,寻常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啊。   
王天逸唰地站起来,挡在了站着的怒不可遏的丁玉展和端坐如山的脸上阴晴不定把弄茶杯的唐博之间,心里暗暗祷告老天:“千万别打起来啊!要非打不可,也不要在我面前打啊!要是非在我面前打,可千万别流血啊!早知道这样,吃饱了撑的,我进来干屁啊?!”   
“说清楚?!”唐博依然坐着,牙齿唰地磨了一下,阴阴的反问着   
“六哥,你这是为啥啊?”唐博的小弟怯生生地站起来问道:“丁三哥也没做啥呀?”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混蛋!”唐博突然跳了起来,一指头把他小弟戳着脑门戳回了椅子,然后唐博脸上变得比丁三更红更愤怒。   
瞠目结舌的王天逸扭头看了一眼丁三,发现他的怒气也正在瓦解,下面一样是奇怪。   
“长辈们让你跟我来是为什么?”唐博砸着桌子冲着唐七怒吼:“为的是让你行走江湖增长见识,不是让你打听娼妓的长相的!江湖人敬重我们唐门正是因为我们家人行事正派,龌龊肮脏事情一概不碰,在污泥满地的江湖中就像雪莲花一样洁身自好,我们就是道德的楷模!而你,看看你的样子,不学好的,专门学武林败类……%%&*^*”   
唐博不管丁玉展,嘴里的说辞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噼里啪啦究训起了唐江豪,直骂得唐七面无人色,看得王天逸目瞪口呆,丁三听到最后,脸上依然红白不定,但早已不是怒火颜色了,而是尴尬之色,有气无力的一拍桌子:“博六,什么带坏小儿,你弟弟都多大的人了?是我带坏他,还是他带坏我?再说了我有你说的那么坏吗?我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马马虎虎的可以的……”   
“再说了,只不过打听轰动江湖的美女而已,”丁玉展又拉着王天逸说道:“慕容老二的翠袖怎么能是娼妓,你这建康的土著说说。”   
“怎么不是!”唐博暴跳如雷的拉住了王天逸的另一只胳膊,猛地一拉:“你这个土著说说,哪里有良家妇女抛头露面勾搭男人的?!”   
“女仆就不抛头露面了?都是娼妓?”丁玉展猛力一拉王天逸。   
“两位放手吧!”王天逸汗流满面:“兄弟一样刚来建康,我根本不是南方人!”   
但是两人根本不放手,拉拉扯扯,最后王天逸也没办法,暗想慕容世家本来就是敌人,只有不方便说,没有不能说,嘿嘿笑了几声,扭头对丁三小声说道:“娼妓那肯定不是的,但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仆,是有点家妓的嫌疑。”   
蓄养家妓为客人奏乐歌舞玩乐,原本在富贵之家常见,丁三还想争辩,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唐博得了理,得意洋洋地瞪了丁三一眼,扭头震怒的指着微微哆嗦的唐七大吼道:“再让我听见你打听唱妓,我也不禀告家长,直接打死你扔到青楼井里去!”   
唐江豪马上点头,随后又舒了口气,说道:“只要不禀告家长,随便兄长你了。”   
闻听这话,其它三人都是一楞,转而王天逸偷笑,丁三大笑,而唐博脸色立刻变青。   
但他没来得及发作,身后传来一阵吵闹。丁三猛地转身在窗户一看,大叫一声:“美人来了!”飞跑下楼去迎接武神和偷看翠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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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高蝉果然是和第一美女翠袖同车而来的,一下车,整个街道上传出一片大呼:“武神!”   
章高婵站在车梯上四下一扫,满目都是崇敬仰慕的眼睛。轻轻出了口气,闭目举手,身体三面一转,算作回礼,顿时又激起一片狂热的叫声。   
慕容秋水第一个来迎接他,章高婵搀住这江湖第一公子的手臂,慢慢下车,含笑中似乎已经醉了。   
王天逸在三楼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章高婵,笑了一声,朝楼梯走去。   
但只下得一半楼梯,楼梯上咄咄的靴子响起,随着这靴声,人的声浪直朝三楼涌来,王天逸定睛一看,却是章高婵在一群人的簇拥中朝三楼奔来!   
不过此刻握着章高蝉手臂的却不是慕容秋水,而是丁玉展了!围着章高婵和丁玉展的人也不再是锦衣华奴,却是丁玉展带来的第三波人,那些深处武当地盘边缘的江湖门主。   
丁玉展几乎是拖着惊异的武神往上跑,跟着的那一群人行地那叫一个快,他们围着章高婵在前面跑,后面昆仑的高手到是惊慌失措的在后面赶,两拨人转眼间就从侍立的王天逸身边经过,直直进了雅厅。   
“要和昆仑谈事情吗?”王天逸用脚趾想都知道,丁玉展要接这段时间和武神谈不侵犯那些小门派的事情,想着这个,王天逸慢慢的扭过身,又原路上了三楼。   
“你们都出去,我和你们掌门有点事情说!”丁玉展大声呼喝着把章高婵的护卫赶了出来,把章高婵一人留在了里面,“咔嚓”一声关上了门。   
王天逸装作不经意的朝雅厅踱了过去,他本来和祺安有旧,加上早有预谋,和昆仑这次来建康的高手都很熟,就一面和这几个人寒暄,一面翘起耳朵听门里的动静。   
但是他也没长一副猫耳朵,在人声喧哗的酒楼上,只能隐隐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突然一句话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但不仅王天逸,连其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起愕然回头朝门看去,原来却是丁玉展暴怒的狂喝之声。   
“你要我以后谈?我谈个媲啊!你天天不知道躲到哪哩,我根本都没法找到你!我谈什么谈啊?!”   
接着章高蝉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像在解释,马上又听不清了,昆仑的人面现尴尬,王天逸笑道:“丁大侠果然脾气挺大的。”   
谈了又一会,一个愤怒的声音又如同坚硬的长矛刺穿木门在雅厅外回响,这次却是章高婵恼了,他大吼着:“你去找千里鸿啊!找秦明月啊!我根本不管这事!你们这样是什么意思!”   
接着门突然狂暴的朝两边撞开,撞在了墙上,发出两声巨响,有一扇门还软塌塌的斜了下来,门轴断了一根。   
所有人都惊骇的朝门里看去:章高婵长袖一挥两手背在背后,正阴着脸朝外走来,身后的丁玉展瞋目咬牙楞在那里,他带来着四个掌门正全部跪在地上,对着章高婵的方向,此刻却都是面如死灰。   
“章高婵必然要拒绝你啊。”王天逸一边后退让路,一边看着丁玉展,心里却有点同情:“昆仑是武当的先锋和刺客,是千里鸿握着的利刃。人家不发话,怎么可能单和你签合约?章高婵就算是个废物是个傻子,他也不肯做这事啊。”   
就在这时,慕容秋水急急的冲了上来,看了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他一把拉住章高蝉,一边指着门里的丁玉展大声抱怨道:“丁三,你又给我添乱不是!这本是高蝉为你接风洗尘的宴会,你何必要和他谈这些杂事?你啊你,唉!”   
“我找不到他嘛!这还是我来建康第一次见她!”丁玉展气咻咻的出来。   
慕容秋水就地就当和事佬,笑着对章高婵说道:“高蝉,小三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们又都是江湖仰慕的侠义楷模,不要为一点小事伤了长久情谊。来来来,这事别说了,开开心心的先聚一下。”   
章高婵自觉刚才也失礼了,摇了摇头,拉着丁玉展,道歉道:“兄弟,刚才我唐突了。你行侠仗义不错,我也是侠义之辈。但…但此事须从长计议方好。”   
“你不是自称顶天立地吗,还是掌门,我不和你谈和谁谈?倒叫我和你下属…”丁玉展呲着牙还要说。   
“闭嘴!”慕容秋水指着丁玉展轻轻的说了一声,声音虽轻,却有了严肃的命令口吻,丁玉展立刻不吭声了。   
“一会你自己罚酒,好心你非要糟蹋。”慕容秋水又补了一句,这次语调又恢复调侃轻松了。   
“我喝我喝。”丁玉展叹了口气。   
“我也喝,对不住你啊,兄弟。”章高婵也舒了口气。   
“来来来,你我一起下去拜会下各路英雄。小三,记着你的罚酒。”慕容秋水把章高婵拉走了。   
章高婵的护卫也走了,丁玉展却不动,仍旧低着头,叹了几口气,满脸的失望。   
“丁三少爷,大恩不言谢,您对我们七个帮派的恩情,我们牢记在心,事情不成也无所谓,反正昆仑就算答应还有武当,我们大不了回去变卖家财招募死士,玉石俱焚,大丈夫在世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不就是一个死吗?”四个代表围拢过来,人人都很绝望,但对丁玉展看来是真的感激涕零。   
“各位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我一定给你们办了!”丁玉展冷哼了一声。   
“你和他说没用,要谈真得找千公子或者昆仑秦明月。”王天逸不忍看他那副头撞南墙血流满面的模样,走过来说道。   
“千里鸿和秦明月?”丁玉展抬起头一声冷笑:“和他们谈,不是与虎谋皮吗?”   
“你知道与虎谋皮还拉着那武神不放干什么?”王天逸有些可怜的说道。   
“武神再怎么说,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那也是昆仑的首脑,也是武当不可或缺的重要战士。你觉得如果签约没用的话,那还什么有用?”丁玉展反问道。   
“有道理啊。”王天逸一楞。   
“不过让他听你的也很难,难道你要对他磕头不成,你这么努力为的是什么啊?”王天逸一摊双手。   
“你妈的,武当和昆仑让这些人交出世代经营的生意,凭什么人家过得好好的,你就来抢?我都咽不下这口气。”丁玉展瞪圆了双眼。   
“谁的刀硬谁有理,江湖都这样。”王天逸撇撇嘴。   
“我就不这样,我不算江湖吗?”丁玉展怒吼一声,自顾自朝楼梯走去。   
看着丁玉展倔强的背影,王天逸叹了口气,悠悠地问道:“你不累吗?不烦吗?你图的到底是什么啊?”   
“我累啊!我烦啊!”丁玉展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只是高高的挥了一下手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