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妖修 作者:离经叛道(纵横vip2013-4-26作品,道法、灵狐、古典仙剑)
“芍药丫头,你年纪小,先去哪里,便由你做主吧!”
“好啊!”芍药立时大喜,分出一只手来,搀住“年老体虚”的师伯,迈开了脚步,还不望兴奋地吆喝,“走这边!”
许听潮也只得迈步跟上,敖珊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也不好落后,见得许听潮投来关切歉疚的目光,却忍不住心里一酸,两只眼睛中顿时水汽迷蒙!她不想在旁人面前失了脸面,强行压下心中翻腾委屈,真气稍稍流转,就将眼中泪水消弭,继而换上一副落落大方的笑容。
“珊妹,其实你不必如此。我喜欢的是敖珊,不是龙族公主……”
听得耳中的传音,敖珊不禁一呆,忽然觉得这些日子来弥漫在心头的阴云消散无踪,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也不顾什么仪容,伸出纤手,将与许听潮宽大的手掌相握。
敖珊这般突兀的变化,跟在后方的众人全都注意到了。旁人也就罢了,玉箫和秦烟却齐齐黯然。
“姐!”
秦楚悄声呼唤了一声。
“姐姐没事。”
秦烟侧头,朝自家弟弟勉强一笑。
玉箫却颇有些形单影只。瑶琴只顾想着自家的心事,半点不曾觉得自家世俗的丫鬟,仙门的师妹正自神伤。
许恋碟却将两女反应看在眼里,嗔怪地瞪了血妖一眼,传声道:“你这混小子,惹起这些情债,让多少好女孩儿肝肠寸断?”
血妖面上神色忽然变得很无辜,这事儿可怪不得我,都是另一个自己的错。这般想法倒是半点不错,在旁人看来,他一身血红,并非什么好路数,顶多算是许听潮的陪衬。
“唉……”
一声叹息,却惹得许听潮心生一丝酸楚。血妖与他本是一人,许恋碟与血妖说话,就等同和他交谈。说来并无不同,但他却渐渐感觉到,许恋碟似乎更愿意与血妖呆在一起。
其实在许恋碟眼中,许听潮和血妖都是自家弟弟的元神,但许听潮却是一头五行灵魅,而血妖为自身躯壳魂魄所化,冥冥中多了一丝血脉联系。如今许听潮被芍药和敖珊霸占,许恋碟自然而然就找上了血妖,自己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同。
此事委实怪不得姐姐,但心中那淡淡的酸涩,却怎的也挥之不去。许听潮总算明白,当初敖珊只承认自己,血妖是怎生感受。吃自己的醋,说来异常好笑,但偏偏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身具两道元神的感觉,委实奇妙以及!
一行人在芍药带领下左弯右拐,不旋踵便来到一处宽阔的园子中。
“哥哥,人家想要那药锄,你去捡来送我好不好?”
芍药指着几丛花树下那半掩的鹤嘴锄,满脸期盼地看着许听潮。
原本正喁喁细语的众人,忽然就安静下来,个个都诧异地看着芍药。
饶是这丫头神经大条,也不禁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螓首愈垂愈低……
陶万淳手中捻着几根赤红的胡须,面色古怪,似乎想笑,又像痛惜。
敖珊尽力平复脸上的笑意,柔声道:“潮哥哥,既然芍药妹妹看上了,你就取来送她吧!”
许听潮低头看了看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前的芍药,不禁暗暗摇头,如此好笑的事情,也只有这丫头干得出来。想来早在数日前,她在仙府中闲逛时,就发现了这药锄,却偏偏要等自己来了,才开口说“送”。这般稚嫩的深意,倒是让人心生感动。
伸手将那鹤嘴锄摄到掌中,轻轻递到芍药面前。
“拿着吧!”
芍药将锄头抢到手中,满脸通红地白了许听潮一眼,一溜烟地跑得没影儿了。
见芍药远去,众人才放声大笑!便是玉箫和秦烟,也自频频抿嘴。皇甫珏更是接连瞅了许听潮好几眼,娇声道:“小师侄儿,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是个情种,嘻嘻!”
许听潮尴尬不已,皇甫珏也不过分逼迫,拉了江应龙,躲到园子角落中,说悄悄话去也。和这两人一般的,自然就是皇甫斌与江玉凤。这两对道侣,因为前世姻缘,今生感情极好,日日如胶似漆不足以形容,反正旁人是休想插进半根针去!
好在这处园子极大,也不虞旁人打扰。
园子临近一座千丈方圆的广阔池塘,池中颇具景致,内有怪石峥嵘,莲萍相间,锦鲤嬉戏,池上还点缀有了七八座各式凉亭,各以白玉回廊互相连接,再通向岸边。二十来人分散开来,半点不嫌拥挤。
踏浪对此间甚是熟悉,径直拉了褚逸夫三兄弟、李栢垣、月半、麦丘丰和秦楚,霸占一座存有佳酿的凉亭,好一阵推杯换盏!
血妖则带了许恋碟,墨鲤,瑶琴,玉箫和秦烟,以及那奶孩子敖琲,来到一座布置丝竹管弦的雅亭。不过片刻,就有阵阵琴箫声传出,琴声缠绵悱恻,箫音则轻快激跃,听来别具韵味。
韩元遂是个老酸儒,与众人也不太合得来,告了声罪,就独自一人走了,在院中池上闲逛,倒也自得其乐。看一阵风景,听一曲和鸣,不觉间就来到一处设有文房四宝的翰墨亭中。见得亭中诸般陈设无不合乎法度,且笔墨纸砚,无一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品,不禁心痒难搔!
正当此时,血妖的声音忽然远远传来:“韩师兄雅兴,何不作上一副山水?”
韩元遂闻言大喜过望,遥遥拱手道:“如此,师兄就献丑了!”
言罢,就迫不及待地从池中摄来灵水,提袖握住那蟠龙文墨研磨起来……
众人各得其乐,许听潮和敖珊却伴着陶万淳往那仙府枢纽阴阳五行池而去,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芍药的踪影。
“许师侄,珊丫头,师伯有话与你二人说,且听好了!”
两人诧异地对视一眼,才齐齐躬身施礼道:“还请师伯教诲!”
“珊丫头贵为龙族公主,头一次来太清门作客,按理说我门须得待之如上宾,只可惜……”
“师伯但说无妨!”
陶老道叹息一声:“你们可知这数十年来,太虚师兄的弟子阮清一直不曾回归门中?”
“师侄数十年前,还在琼华见过阮师兄一回,莫非是生出什么变故?”
许听潮闻言,脸色不禁变了!敖珊赶紧将握住许听潮的手紧了紧!
“阮师侄若想回来,随时都可以,这世间还没谁有那胆子,敢为难太虚师兄的亲传弟子!”陶老道看了许听潮一眼,“他数十年不归,其实是为了你那妹妹许沂!”
“啊!”
许听潮神色一凛,当年在琼华巧遇时,他就觉出许沂和阮清之间,关系颇不简单,却不想早已发展到这般程度!阮清竟然为了许沂,做出这等“悖逆”的事情来!
“两百多年前,我太清门出了个千年难遇的奇才,便是师侄你在聚雷台见过的吕乾阳师弟……”
陶老道说到此处,许听潮和敖珊就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两人却并未出声打断,而是静静倾听。
“……某次下山行道,吕师弟与那灵狐宫宫主之女胡(蟹)平卉相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山盟海誓,回到门中,打算禀明师长,结成道侣,不想玉虚师兄之子从中作梗,最终酿成四十化形围太清的惨剧!”
第二五二章 自古玄门多英才,惜为妖女裙下臣(七)
“……最终酿成四十化形围太清的惨剧!”
这老道也是,春秋笔法好生顺溜!尚未入门时,许听潮就与这事儿扯上关系,奈何及至今日,他也不曾知晓其中具体情形,虽说主要原因是他并未主动探寻,但与这些个长辈讳莫如深也大有干系。
当年在苍山剑派,钟离晚秋也提起过,却明确告诉许听潮,此事涉及太清门,她不好多说。此刻这老道也是如此,四十化形围太清一语带过,并不多讲。
“从此之后,门中有些长辈便对本门弟子与妖修交往极力反对。阮师侄所为,已然惹起诸多不满,你这小子也是这般……”
敖珊哪里想到太清门中竟有如此多长辈反对自己和许听潮的事情,闻言不禁脸色煞白!
正惶急黯然,纤手却被捉住,耳边传来许听潮生冷的声音:“若不来招惹也就罢了,否则……哼!”
“师侄能如此想,再好不过了。”
陶老道叹息一声,不再多言。他知许听潮在门中并不招人待见,甚至多受排斥,就连凝结元神,都被同门以封魔珠暗算,如此这般,指望他对门派有甚归属感,无异于痴人说梦!
且如今许听潮元神大成,仙府在手,便是虚境老怪,也有栽在他手中的,指望他对这些个元神长辈生出敬畏之心,更是天方夜谭!
这老道醉心炼器,并不如何关心门派事务,因此当初在大漠天尸门,玉虚以不贤不忠不慈自罚为地煞峰峰主千年,卸下的执事长老一职,都让给了韩元遂拜的师尊滕伯望。这般行径,平日里倒是逍遥自在,遇到如今这般状况,却并无多少约束力,他只期望那些个有此想法师弟师妹们,不要一时发昏,当真招惹到这小子。
将心中担忧压下,陶老道忽然笑道:“你们小两口把师伯单独带来此处,只怕有事相求吧?”
“师伯明鉴!”许听潮脸上并无半点意外,“师侄新近得了一株阴阳莲,想请师伯出手,将其与家姐那法宝阴阳二气钟炼为一体!”
“当真是阴阳莲?”陶老道满面诧异,继而想到许听潮不可能骗自己,便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了,这等天地奇珍,用来炼制成宝物,委实有些暴殄天物!”
“师侄心意已决!”许听潮神色半点不变,自己惹下的仇家不少,难保其中不会有那心存不良的,暗中对姐姐下手!与姐姐安危相比,区区一株阴阳莲,又算得了什么?
“你既已想清楚了,师伯也不勉强,这等灵物炼制出来的法宝,定然为仙府奇珍!快快前面带路,老道有些等不及了!”陶老道面色红润,一副急切的样子,迈步就往前方急赶,“把你姐姐也叫来,那阴阳二气钟,师伯须得好生参详一番!”
这事儿倒是简单,反正血妖就在姐姐身边,二人异体同心,一道念头过去便可。
大殿中,陶老道双目片刻不离阴阳五行池,连声道好!
许听潮静立一旁,敖珊看了又看,总觉得陶老道的目光并不在池中阴阳莲上。
“此物之玄妙,当真巧夺天工!以师伯看来,这池中生出的五行灵气,九成九都用来维持仙府禁制运转,供养灵药花木生长,池中积蓄这些灵液,不过些许残余混杂了阵法自此界聚集而来的灵气凝成!”
“师伯怎知这许多?”
陶老道所说,敖珊早就从许听潮口中得知,但这老道只看了一小会儿,就将阴阳五行池的功用推断了个七七八八,怎不让人惊讶?
“老道炼器千余载,若是这般简单的东西都看之不出,岂不是白活了?”陶老道颇有些得意,自夸一句,又看着那阴阳五行池,啧啧赞叹不已。
片刻之后,许恋碟就兴冲冲地赶来。
“见过师伯!”
“无须多礼!丫头,将你那阴阳二气钟拿来!”
见许恋碟到来,陶老道也不好再关注那阴阳五行池。
“请师伯收好!”
许恋碟捧起一枚拳头大的阴阳小钟,走到陶老道面前。
“唔……”
只见这老道将小钟拿到手中,看了几眼,就目露遗憾:“此钟材质不错,奈何炼制手法太过粗糙,还需改上一改,才勉强配得上那阴阳莲。”
“师伯,既要重炼,可否添加些上好的灵材?”
“你有?”陶老道饶有兴致地看着许听潮,“拿出来看看!”
许听潮袖袍一挥,面前就虚空就漂浮起百十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五金五金原矿!
陶老道一看,只觉一阵眼花缭乱,半晌才笑骂道:“你这混小子,有这许多珍惜的矿石,怎的也不和师伯说一声!啧啧,墨光银,子午石,血汞,寿山玉,天外奇金,太玄金精……”
每说出一种矿石的名字,陶老道面上的红润就要增上一分,忽然,这老道两眼直勾勾地盯住一粒小指尖大小的橙黄砂粒,蓦地爆喝出声:“天杀的小子,怎的连这等宝贝都能被你寻到?!”
敖珊和许听潮许恋碟疑惑地看了看那砂粒,只觉不起眼至极。
“师伯,这东西是何种宝贝?”
“嘿嘿,玄黄戊土神砂可听说过?”
“这,这东西就是玄黄戊土神砂?!”
许听潮也和敖珊许恋碟一般,满脸不敢置信!这砂粒,不过当年在祖巫殿中无意发现,能被许听潮收起,只因它坚硬无比,连落日熔金剑都不能损伤半点!两人也知它是件宝贝,但如何会想到玄黄戊土神砂上?
戊土神砂乃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土行灵材,但也不至于让陶老道如此失态!但名字中多了玄黄二字,其珍贵程度便陡然上升千万倍!
古语有云:“元气否塞,玄黄喷薄,辰星乱逆,阴阳舛错。”
又云:“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
还有“玄黄剖判,上下相呕”之说。
此三者,一指混沌灵气,一指天地的颜色,最后干脆就直接将其当做天地的代称。究竟如何,莫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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