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之上 作者:莲花郎面(晋江vip2014-07-24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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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换了别人问便是大逆不道,可伽耶阳诚身居太子高位,这么问来却颇有礼贤下士之感。
“这话你该去问天命,而不是问我这区区山野莽夫。”贺先生落下一子,眼中泛开笑意,白字从边角开始活了,连缀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黑龙困陷其中挣脱不能。
伽耶阳诚皱眉,正想说什么,贺先生却点了点棋盘道:“太子请回吧,您已经输了。”
黑龙被拦腰斩断,白子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待将它肢解成零。
伽耶阳诚大惊失色,这才几句话的功夫,那片已见死局的白子居然就将他反扑回去了:“贺先生真乃国士!”
贺先生拱手一礼,不再多说。
伽耶阳诚懊恼地退下,走前愤愤不平地道:“改日定要再做讨教!”
山野间再无什么人烟,唯有清风过山岗,书生抄棋谱。
“可是贺清秋先生?”云青从林中缓缓走出。
贺先生一边对着棋盘整理棋谱,一边道:“陪我下一局可好?”
云青愣了一下:“我不会。”
贺先生抬眼看她,笑道:“无妨,随便下。”
他说着,也不等云青答应就将棋盘收拾干净,然后将黑子摆在了她的面前。云青心里想着,这下棋又不是打架,随便下怎么下得成,总得有个规则吧?
“来,方才我与太子说的你也听见了,赢了我,我便随你走。”贺先生笑眯眯的。
云青连忙想要推辞:“我真不会……”
“那便只好就此别过了。”说着他收拾东西就要走人。
云青心想那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下一局也不会掉块肉,输了是情理之中,赢了算白捡一只剑灵。
“贺先生能否讲解一下规则。”云青硬着头皮道。
贺先生笑道:“先下着,边走边说。”
接下来这局倒也中规中矩,贺先生将规则给她讲得差不多,陪她练了个开场,其中也没什么高深的棋路。
“我记得贺先生后来确实有帮伽耶王朝带兵打仗,运筹帷幄,后来还伽耶武帝被封为封疆公,不知是我记错了还是怎么样?”云青刚学,下一步要想个半天,这段时间里便同贺清秋搭搭话。
贺清秋道:“你没记错,只是请我出山的并非太子,而是后来的伽耶武帝。”
云青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头埋回棋局里,问道:“莫非武帝赢了您?”
“不错。”他道,“你别想得太多,随便下就是。”
云青觉得他话里有种“反正你想再多也赢不了,不如赶紧结束别浪费我时间”的意思,于是只得落了一子。其实她刚刚已经在偷偷用天书算棋路了,只可惜这么万千条路子,真要算下去恐怕要算得神魂枯竭,她还要压着戾气,故而不敢再作弊了。
“看来武帝也是个中好手。”云青道。
贺清秋飞快地落了一子,云青也看不出他这子落得怎么样,只能看见空着的地方就开始随便放棋。
贺清秋也看出来她在瞎下,摇头笑了声道:“我看的可不是他的棋,而是他的为人。”
“此话何解?”云青一开始胡来就下得比之前快多了,几乎不用动什么脑子,猛地把黑子往棋盘上填就好了。
贺清秋耐心地给她解释道:“太子棋路行的是霸道,不足以成就盛世强国,但可在乱世称雄为主。而武帝棋路行的才是王道,可扬仁义礼智,亦可一匡天下。”
云青有些好奇:“那我呢?”
“……乱七八糟道。”贺清秋又看了一眼她的黑子,摇着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总之,一局下来云青几乎是被贺清秋杀得片甲不留,末了他还愉快地叹了口气:“哎,好久没有下过这么爽快的棋了。”
可不是吗?以前找他下棋之人谁不是国士之力,哪里找得到云青这种初学的来给他虐。
云青捏着棋盘,不死心地对贺清秋道:“贺先生真不愿随我出去么?”
“你走吧。”贺清秋将刚刚未整理完的棋谱拿了出来,细细端详,看也不看云青。
“先前江映月前辈说此时并非入世之时,所以不随我出去,那贺先生呢?总不会因为我赢不了你,你就赖在此处吧?”云青问道。
贺清秋“啪”地把手里的书卷合上,将腰间的剑取下来,这剑与云青进来时看见的画一模一样。
他拔剑出鞘,然后往地上一划,将自己划在一个小圈子里,云青只觉得这片小天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割裂开来,全然不受他物影响。站于圈内的贺清秋俨然是小世界之主,在其中操纵一切,为所欲为。
“这便是封疆剑意。”贺清秋道,“普天之下,皆是王土,四海之内,皆是王臣。将此地封疆,将此方世界纳入绝对的掌控。”
云青轻叹一声:“前辈合道了?”
“曾经合道了。”贺清秋收了剑,道,“封疆剑意与另外两脉墨陵嫡传都不同,它是文剑,不与干戈,只主权术。其道取于地,唯有刚柔并济者可以得我心,所以你不行。”
“你与太子是一样的,可行霸道,但不能论王道。”
云青心下恍然:“多谢前辈提点。”
贺清秋背着手,淡然道:“你早该知道,可制霸者,不一定能为王。你并非我所盼之人,所以我不能随你离开藏锋阁。”
云青点头,表示理解:“我亦无为王之心,只是觉得天下大道无数,刚柔并济兴许可以得大道,但极刚或者极柔也未尝不可。”
“是了,说到底这世间的传承也没有好坏一说,只有适合不适合罢了,你不适合我这剑灵,不过想来这偌大藏锋阁总有一位是与你契合的。别耽误时间了,去找找那位吧,说不准它也在等你呢。”
贺清秋朝她摆摆手,然后低头收拾棋盘,不再多说。
云青郑重点头,拱手一礼,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晚!了!对不起我马上去跪搓衣板。
昨天说过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大概十几天的样子)。于是我找了位代发君,她正在慢慢熟悉后台操作……嗯……我用短信把文本给她的,可能会有点排版失误,等回来再改吧。
然后发文时间要看代发君有没有空,总之还是日更3000+不会错的。等2月初我看能不能恢复三更。然后留言我也会尽量想办法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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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回
第一百一十三回、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云青站在藏锋阁中央,闭目打坐;静心感受周围数不清的剑意。
之前那张兵刃图已经化为了一名青白长衫的书生;他执剑划地;背后是伽耶王朝广袤无垠的疆土。剑身上寒光闪烁;杀机凛然,剑穗上的玄玉却光辉柔和,仁德慈善。
既能以武平乱;又能以德定国;这才是王者之道。
伽耶始皇虽然在立国之事上功不可没,但在后人评说中,地位却远不及武帝。相传伽耶始皇凶戾残暴,当政期间诛杀了无数反抗之人,但刀兵怎么挡得住众人口舌,怎么折得了文人们一身傲骨?于是伽耶王朝建立之初便有人不满始皇之治,开始谋划复辟一事。在伽耶王朝的前几百年间,几乎大部分年月都在同复辟党开战。
后来伽耶太子在一次平叛后大胜而返,但在途径风操渊的时候被伏击,死于敌将之手。据说不久后复辟党还将太子的头挂在了伽耶帝都城楼上,引得伽耶始皇震怒,他立刻下令将百万复辟党战俘坑杀在风操渊。
是年,北川诸侯国十有九叛。也是在那一年,早年征战留下无数暗疾的伽耶始皇终于承受不住丧子之痛,重病不起,那年冬天,帝薨。
后来武帝继位,请当时的墨陵名士之一贺清秋出山,两人合作可谓是如鱼得水。贺清秋为武帝革新政事,重定三公九卿,削弱诸侯国权力;在战事上,这人也是无往不利,厉兵秣马,举国上下,人人骁勇,皆可为战。可以说,正是贺清秋为武帝打下了一片盛世美景,甚至后来史书中也常提到“得清秋者,可封疆定国,天下在手矣!”
后来武帝过世,贺清秋封剑归隐,再也没有出现在北川大陆之上了,后世不知多少位伽耶天子想要寻他却不可得。
想来他就是在那时候化身剑灵,归入藏锋阁的吧。不知道现在烽烟又起,他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像武帝那样的君主,好让那道震古烁今的封疆剑意再现光芒。
云青将这次与贺清秋相谈所获稍作整理,然后重新起身,走向了整个藏锋阁里最大的那幅画。
那画上的应该就是墨陵剑阁的最后一门正统嫡传,通圣剑意。
这副画在整个藏锋阁也是十分打眼的,因为它体型最大,几乎覆盖了大半面墙。而且与四周各种山水,器物的画作相比,它看上去更为繁杂详细。在所有写意画中冒出这么一副工笔画,怎么可能不打眼?
画上是一条长街,街上看上去商铺瓦肆处处都是,站得近了甚至隐约可听见人声鼎沸,一片生机勃勃。
她仔细看去,街上处处是人,也看不清那剑灵在何处,于是只得伸手一触,入了画内。
嘈杂之声不绝于耳,这次云青没有出现在上空,而是直接进了人堆里,她旁边挤着的都是穿着北川古服的凡人。鼻翼还充斥着各种驳杂的气息,脂粉香与食物的香都混在一起。叫卖之声与打铁之声、莺燕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云青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心目一扫便看见了从小石桥上缓缓过来的牛车。
小石桥连着城门,从那儿进来的人要么风尘仆仆,神色疲惫,要么就是面有倦容,神情却十分兴奋。他们一种是外来的远行客,另一种却是远行的归乡客。
这辆牛车看上去却分外不同。
它慢吞吞地拉着一车干草从城门走进来,驾车的是个老汉,黑不溜秋的,仔细看才能分得清他的五官。干草堆得老高,随着牛车一颠一簸的,却也没有掉下来。云青在那老汉拉着车绳转了个弯后才发现,车后面的干草堆里居然坐着个人。
那人穿了件灰扑扑的粗布衣衫,大半身子都陷在干草里,露出两条长腿在外面晃荡,看上去颇为滑稽。
老汉看起来是快要到目的地了,于是下车检视了一番自己的牛车,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两条晃荡的长腿,顿时吓得不轻:“你、你是谁?怎么在我车上!?”
那人撑着身子想要从车缘上坐起来,结果牛车上全是草不好着力,一把又摔了回去。云青心想这画里的剑灵难道关那么久关坏脑子了?
老汉看了也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扶了那人一把,将他从干草里j□j。
“小心些!”
那个人好不容易从车上跳了下来,这才对老汉施了个礼道:“多谢老伯了,我腿脚不灵便,所以才摸上来您的车,还请勿怪。”
云青看见那人相貌端正,气息中正平和,年纪不大,也就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可是左腿却微跛,看上去确实如他所说的不太灵便。
“你这小子也不同我说一声!刚刚可把我给吓坏了!”老汉训斥道。
年轻人笑了笑,有些赧然道:“夜里摸上车的,正是怕吓着您所以才没说,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在城内了。”
老汉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得了,你要去哪儿便去吧,如今这都城可繁盛着呢。”
年轻人再次向老汉施礼,然后转身就像云青走来,他腿脚不方便,穿过人群时跌跌撞撞的,云青见状只好迎上来扶着他道:“不知是墨陵哪位前辈?”
“在下徐吾通,小友是何方人士?”这年轻人看上去就特别好说话,既不像江映月一般冷淡又不像贺清秋一样喜欢端前辈架子。
“我乃魔道人士,这次入藏锋阁是想要请一位剑灵出世,为我稍解困境,不知徐先生……”云青长话短说,直接切入正题,正当她想要问问徐吾通是否愿意随她出去时,却被对方打断了。
“是徐吾……我姓徐吾。”他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点尴尬。
云青也尴尬了,北川的姓氏与这边多少有点不一样,况且徐吾还是个古姓氏,于是她打算重说一遍。
“你的情况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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