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 作者:微云疏影(创世中文网vip2013-12-27正文完结)
叶歆瑶于船舱内听见二人你争我夺,微微扬起唇角。
宋飞烟,妙心的徒弟;王绮罗,采薇的爱女。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间,自己竟也成了“长辈”啊!
条件是,不转世重生的话。
阮静雅望着叶歆瑶,希望她拿出个办法,谁料叶歆瑶竟直接站起,步履轻盈地往大门走去。
容与见状,沉吟片刻,仍旧起身跟上。
不得不说,叶歆瑶对外头的两个人,身份判断极为准确。
琅嬛宫现任宫主道号妙心,宋飞烟乃是她的大弟子,倘若不出意外的话,亦是下一任琅嬛宫的继承人。至于为什么要加上这么一句,当然是因为琅嬛宫的宫主不得外嫁,偏偏能被宫主看入眼的姑娘,无论容貌、资质还是心机手段,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也最引得旁人倾慕。倘若身份地位等同的人求娶,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方被戏称铁打的宫主流水的弟子,不到寿元将尽,或者哪个得意门生丧偶,心灰意冷,琅嬛宫休要督住什么继承人。
至于采薇……玄姹派的现任掌门,闺名就是这个。
说起来,采薇和叶歆瑶倒也是一样不走运,因为采薇和幕无昀曾有过婚约。
虽说,所谓的婚约只是长辈口头定下的鸳盟,并没有正正经经的仪式,但修真界本就不是那么讲究规矩的地方,先斩后奏的事情多了去,更何况没有三媒六聘。偏偏这二人中间插了一个凤琼,搅出无数是非来,导致玄华宗和玄姹派的关系也没从前那么友好,这倒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仙女妖女赤子心
琅嬛宫与玄姹派针锋相对,风格也相差许多,门规却颇为类似。比如说,她们的掌门一定要终生不嫁,或者已经丧偶,并矢志不再出嫁,方能担任。再比如说,她们的掌门,元婴并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用《阴阳造化诀》中延伸的一门醍醐灌顶之术,前任掌门于坐化之时,直接借助秘法,将祖祖辈辈累积下来的强大修为灌注进她们的身体里。只要资质足够,心性称得上坚定,对痛楚的能耐力也比较高,就能成就另类元神,为一派掌门。
论起婚姻关系,琅嬛宫的宫主妙心真人属于前者,而玄姹派的掌门采薇真人,则属于后者。
说来也好笑,这两人竟于叶歆瑶一般,同样是容色智谋远远不如她们,身份地位却高过她们许多的凤琼的手下败将。不同得是,叶歆瑶见都没见过这个毁了自己两世的罪魁祸首,这两人却是与凤琼争斗之时落了下风,没抢赢男人的心。
鉴于亲疏远近的问题,与玄华宗关系不算太过亲近的琅嬛宫妙心在师父过世后,顺理成章地接过掌门之位。而与幕无昀有过口头婚约的采薇却被逼着嫁了人,直到对方早逝之后,她才带着独生女儿回到门派中,争到了玄姹派的掌门之位。
对于这位掌门的夫君与恩师之死,修真界当真是疑虑重重,不过玄姹派内碍于采薇真人的手段,对此事噤若寒蝉;嫁出去的人也不欲闹得太难看,加上一连串利益交换,好容易将之压平。也正因为如此,琅嬛宫本就对玄姹门敌意极深,此番更是带了些居高临下的轻蔑,和从道德层次衍生的批判之情。
纯女性的门派,是非那是要多少有多少,王绮罗自小听着风言风语长大,早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哪怕对着宋飞烟明着温文有礼,内心轻蔑十分,在自己看来虚伪到十分得表情,王绮罗依旧笑得如春花绽放,她刚欲说些什么,就见船舱的门被打开,一位素衣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船舱中的四人,霍音娥的隐匿之术登峰造极,哪怕她整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因为你压根就感知不到她的任何气息,神识也完全察觉不到这里有个人,但叶歆瑶、容与和阮静雅却没有刻意掩饰自身的气息,只是设下结界略作阻挡,外人无法神识清晰地瞧见船舱内的景象罢了。妙心真人和采薇真人感知到他们的存在,觉得两步虚一金丹还一个不明生物的组合有点强悍,才巴巴地派了最得意的弟子前来交涉,力求让这艘恰好压着分界线的船往自己这边靠,压对方一头。
宋飞烟和王绮罗得了叮嘱,心中却不以为意,皆想着以我这样的才貌,哪怕对美色不动心的人,亦不可能态度冰冷到十分,对我总要客气一些。温言软语就能办成的事情,我何苦飞扬跋扈,将之弄砸,还显得我自己刁蛮到了十二万分?偏偏叶歆瑶一出来,宋飞烟和王绮罗怔了怔,心中皆是一样的想法——怎么就答应师尊(母亲)了呢?若知道船主人这样,我,我,我……
这两人皆是不惧与美女站到一块,对品貌十分自信,素日追求者能从山的这一头,排到海得那一段的姑娘,自恃哪怕再多的佳丽到自个儿身边,花枝招展让人花了眼,自己也必定能让对方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偏偏叶歆瑶一出现,两人顿觉自己灰头土脸,衣裳也不光鲜了,容貌也不俏丽了,言行举止更是哪里看哪里都不对,无论怎么做都像错,颇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从小大大字典里就没“认输”两宇的宋飞烟和王绮罗,破天荒生出这般感觉,这时,容与亦走了出来,问:“棘手?”
他的到来,似乎裹挟着无尽的冰雪,带来万载难化的寒意,却又是无坚不摧的剑芒,抒发着世所难寻的锐气,披荆斩棘的同时,亦将经过的路途冰封千里,旁人唯有高山仰止,却无法跟随着他的脚步前进。
这般气度的男子,纵在风姿绝伦者甚众的修真界,亦十分少见。
宋飞烟和王绮罗见状,眼睛一亮,却又立马暗淡下来,望着叶歆瑶的眼中,除了羡慕嫉妒和惊艳之外,竟多了一丝隐隐的怜悯。
她们两个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修士,虽是短短一瞥,却已断定,容与十有八九是剑修。而且是一心于剑,十分强大,说不定还是修无情道的那种,才能给人这样的感觉。
对这样的剑修,不,应当说对这样的修士来说,家庭感情都是拖累。哪怕为了修行,他们会入世,会体验感情,甚至会娶妻生子,但最后的结局往往不怎么美好一一堪破的结果,自然是断情绝爱;若是堪不破,心境与修行产生冲突,不是心生魔念,走入邪道,就是身体因此受创,渐渐衰弱下去。
剑修固然强大,寿命却远远不如正统道门的修士,道门之人拖得起,他们却拖不起,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决断往往会在短时间内做出,无论再怎么心痛都不会改变。事实上,如今的修真界已很少有纯粹的剑修。许多人走上剑修的道路,都是抱着对强大力量的向往,对越级挑战的狂热,以及对剑派的憧憬来的,哪怕真正痴迷于剑,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放下呢?
同样,放下的人,的确十分强大,可作为他修行的“一道劫难”,哪个女子的心情会好?
叶歆瑶笑了笑,说:“我瞧二位姑娘都是明理之人,怎么可能会刁难我们?”
她容色远胜二人,本当无论说什么,都让二人听着觉得刺耳。偏偏见着她之后,宋飞烟和王绮罗自觉差距太大,唯有自惭形秽之心,却无与她争夺之念,闻言竟心中熨帖,有心劝她莫与此人走得这么近,免得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又知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何况她们素昧平生?
这两个姑娘心机手腕虽有,平素见着面亦你争我夺,殃及池鱼无数,却都不是见到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为了争男人心狠手辣到十二万分之人。听得叶歆瑶此言,王绮罗先道:“这位道友,您的船恰好停在了琅嬛宫与玄姹门负责区域的分界线上,按道理说,您是得选个舒适的区域,如此一来,赏景亦会心旷神怡不少。”
宋飞烟听了,不敢落后,亦道:“这人一多,是非就多,若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问心无愧,自然也高枕无忧,您说,是不是?”
叶歆瑶自然知道这规矩——名门正派负责疏散时,会派人来和修为比较高,即金丹和步虚期的修士们交涉,倘若这些修士愿意老老实实地待着,争夺春秋草的时候不用过分的招数,搞得方圆千里都不得安生,元神真人们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就会出手阻止。至于邪魔外道的元神真人来了,应当怎么办……各大门派集体将永乐城开出来,难道是为了好玩么?
见王绮罗和宋飞烟眼中略有期待的光,叶歆瑶难得起了些坏心思,闻言就轻轻颌首,十分赞同道:“你们说得是,一家货不卖二家人,只是我这船,到底是往前呢,还是往后?”
两人下意识就要说出对自己有利的答案,又立马望着对方,眼中滋啦啦交错凛然杀意。叶歆瑶见二人玲珑心思,圆滑手段下部藏着一颗略带意气的赤子之心,也就收起心中一两分的不悦,轻轻地笑了起来。
琅嬛宫和玄姹派在正道中风评尚可,在敌修和邪魔外道中的名声却是非常糟糕的,毕竟因功法之故,这两派绝大部分女弟子都需要与男子合籍双修,不可能一辈子做尼姑,坚守着忠贞,让世人无话可说。如此一来,她们少不得被人抨击,说这两个门派看上去清高,实则与音楼楚馆的行事也没什么区别,裙带覆盖各大门派,掌门睡遍各派长老掌门,继承人就让年青一代成裙下之臣。说得好像正邪妖魔的精英都没脑子,一个两个都是看见美人儿就往上扑的色中饿鬼般,也不想想,倘若琅嬛宫和玄姹派的人当真心思不纯,除了皮相外毫无可取之处,那些历经世事,一个两个眼光锐利,深谋远虑,所思所想非比寻常的高人们怎会答应联姻之事?
当然,叶歆瑶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门派闹腾的本事素来很高,在某些时候,也让人心烦不少。尤其在僧多粥少,狼多肉少,昔年大家争一个男人的时候,处处给你找不自在什么的,实在够了。
容与见她促狭,很给面子地没拆穿。
见叶歆瑶能应付这两人,他就没将多少心思放在宋、王二人身上,而是凝视着永乐城,若有所思。谁料此时,凌空一声剑啸,十数道凛然剑气毫不督情地朝他袭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先发制人抒郁气
剑芒如雨,细密缠绵,却呆着难以言喻的阴柔之气。
这剑气对旁人来说或许稍显锐利,颇为棘手,对容与却不然。但见他青莲剑随意一划,截断溢满杀气的凌然剑意,令危机消弭于清风朗月之中,不留半点痕迹。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叶歆瑶循声望去,就见这滔滔江水之中,又出现了容貌甚佳的女子。
与宋飞烟的清丽端庄,王绮罗的妩媚多情相比,次那个又是另一种风姿,明艳张扬如怒发的牡丹,艳冠群芳。如今她凤眼微挑,柳眉倒竖,炫目之余又多了三分凌厉。
只见此女手持长剑,直指容与,怒道:“容与,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竟敢光明正大的出现!”
听见“容与”二字,围观人群免不得骚动起来,当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容与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此女背后的几个男女身上,随机收了回来。
对于此人突如其来的杀意,容与神色淡淡,无喜无怒,压根没打算与她一般见识。
阮静雅何等机敏,见着来人的架势就能猜到七七八八,甚至连他们的来意都能猜个不差,又听阮静雅一说,就知道来人是谁。
凌霄剑派,崔凝姿。
有趣,此事当真……十分有趣。
出于对同伴的道义,叶歆瑶见容与眉宇间比平素更添三分冷然,便望着翠凝姿,笑吟吟地问:“这位姑娘问的好生奇怪,阿荣行得正做的直,光明磊落,无愧于心,又为何不敢出现?”
听得她这样唤自己,容与下意识地望着叶歆瑶,践踏娥眉青羊,总笑语盈盈,却比平日多了三分锐利,就知她打算一次性解决此事。
即使如此,他便不好拆叶歆瑶的台,却也不欲让她因自己之故,与灵霄剑派发生什么冲突,何况他和阮静雅的关系被传的实在是太广是人一听他的名字就会将他和邪皇墓联系起来。
邪皇墓被紫薇大帝毁了大半,无数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少不得有一二多心之人,会觉得容与说不定知道什么。比起灵霄剑派,此事才更加棘手,若是叶歆瑶为了帮助他,竟卷入这种槽心事里……想到这里,容与便出言道:“此时与你并……”他刚直接说并无干洗,却觉得若这样说,显得太过冷漠绝情,就改口道;“我……”
叶歆瑶轻拢发丝,言中透着七分温柔三分笑意:“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不过是姑娘家的斤斤计较,你就莫来火上添油了,省得本来能够解决的事情月闹越大,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明明她十分不礼貌地打断了容与的话,在别人看来,却是关系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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