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 作者:微云疏影(创世中文网vip2013-12-27正文完结)
正当崔凝姿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击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钟思意突然开口,略带着期盼、忐忑、又有几分不安地问:”容师灬”被身旁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后,钟思意连忙改口,道:”容前辈,敢问阮前辈她灬”
此言一出,旁人犹可,阮静雅却是脸色铁青。
她本就是个玲珑剔透又重情重义的姑娘,就因清吟门前任太上掌门一句话的恩德,便在门派最为难的时候,放弃自身的大好前途,苦心为门派筹谋,甚至巴巴的舍下脸面,求容与直接将钟思意带到凌霄剑派去。
钟思意的资质,在清吟门自然算得上出挑,于大门派却什么都不是,和她相若的一抓一大把,哪怕侥幸通过考核,撑破天也就是个外门弟子,八成会蹉跎半生,受尽苦楚。但若是被容与这个关门弟子直接推荐入门,身份地位又不一样了,哪怕不看僧面,也要看点佛面,一个内门弟子跑不掉了,境遇天差地别。
阮静雅自问对钟思意仁至义尽,此番见到她还颇为激动,好生打量了一番,对她的关注不免得多了一些。不仅如此,阮静雅还怕崔凝姿连累到了钟思意惹得叶歆瑶不痛快。
这么多年的好友,阮静雅也知道叶歆瑶不随便对人动手,可若真有人触犯了她的道德底线,惹着她不痛快,她也不会手下留情,就好像现在的崔凝姿一般,伪装被狠狠地撕下来,里外不是人,回去也必定倒大霉,正因如此,阮静雅心中焦急万分,想着怎么解释,谁料钟思意见着容与这么久都没问阮静雅的情况,连点焦急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偏偏在崔凝姿被叶歆瑶逼得左右为难,无话可说的时候开口?拿她这个昔日的前辈作筏子,位崔凝姿解围,顺便凸显自己的好心和机智?
纵知世间强大的门派中,无一不有许多来自小门派小宗族的修士,这些人一旦得势,面目狰狞嘴脸可憎,恨不得将昔日在小宗门修行的痕迹系数抹去,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阮静雅从没想过,自己寄予厚望的钟思意竟也是这种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襄助友人为自己
阮静雅一听就能明白的事情,叶歆瑶更没有不清楚的道理。
她平生最重朋友,见钟思意竟踩着一心为她谋划的阮静雅上位,对词认得音响登时变得极为不佳起来。若非此番演绎是为容与计,不好咄咄逼人,叶歆瑶定会将钟思意的假面狠狠撕下,让他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过,不急。
面对这样的人,不遇上倒也罢了,若在有幸相逢,总有让她自食恶果的时候。
短短一息的时间内,叶歆瑶心中已转过无数念头,最后,万千怒火化作扬眉一笑,但见叶歆瑶柔声道:“这位姑娘,我知你和清吟门源源颇深,可邪皇墓……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们也是去了东陵大世界的,邪皇墓何种情况,众所周知,莫说人影,就连飞禽走兽都没有一只我们诚心而来,却无功而返。如今你问我们阮姑娘的行踪,我又如何回答你?更何况……”
说到最后,她悠悠叹息,露出几分疲累之色,突兀话锋一转,轻轻道;“我累了,先进去休息。”说罢,竟毫不犹豫地背过众人,径直入了船舱。
当她的身影快要没入黑暗之中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似是不舍一般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微微侧过头来,轻声道:“阿容,我……”
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讲话说出口,徒留一声叹息。
容与沉默片刻,从船的这头走到了那头,凝视江心。
他整个人仍如霜雪一般冷凝,宗天塌地陷,山崩海啸,亦没办法让他动容一分一毫。
叶歆瑶常作念打信手拈来,端的是绝伦演技,他不欲拆台,也没办法陪她一起飙戏。除却以不变应万变之外,似乎没什么别的办法来让这出戏更加生动,也更加真实。
见他们一人进船舱,伊人到别处,宋飞烟和王绮罗自觉没趣,交换一个眼神,看出对方的意思后,决定先退一步,回去问师尊养魂之器的事情,便一左一右,同时离开。
至于灵霄剑派的人?早就灰溜溜地走了,还等着被围观不成?
众人一看,顿觉大戏散场,也就不关心这边。
旁人的爱恨痴缠,百般纠葛,不过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意,真正令人沉迷的,还是即将到来的利益。
容与于船头呆了大半夜,这才重新步入船舱,才一推开门,见叶歆瑶和阮静雅坐在一起,桌上摆着笔和纸,这两人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东西,时不时交换一下意见,看上去十分温馨,霍青娥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香君的脊背,将她的反抗全部无声无息地镇压下来,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还不等他说什么,叶歆瑶就抬起头来,略带歉意地说:“迎着这些人的目光,在外头吹了一夜冷风,真是辛苦你了。”
“我知你不喜这些,但邪皇墓之事涉及重大,无数人至今不明邪皇墓为何会突然坍塌,总觉得是谁触动了核心枢纽,捞到了最大的好处,导致修真界的气氛十分诡秘。这世间之事,往往禁不起人多想,想多了就容易走入歧途,留言光了也会滋生无数是非。陈严本是心机极为深沉之人,若他忌惮于你,非要致你于死地,从而有意将你与邪皇墓之事联系起来,将你定为这场变故中的最大赢家……纵你光风霁月,一身修为又极为强悍,也未必禁得住小人算计,诸多修士折下脸面的围攻,以及强者苦苦相逼。”
想起越千钊最后的嘱托,叶歆瑶的话语中免不得带了几分伤感地意味。
她并非不相信容与的实力,只是……很多事情,还是放着一点比较好。
容与见他为了帮自己的忙,连名声都搭上了,更别说灵霄剑派在这件事情后,八成会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如此一来,容与实在补好泽被于她,便道:“我知你好意。”
“不,实际上……”叶歆瑶顿了顿,才有些尴尬的说;“我不怀好意。”
容与闻言,竟也没有生气,更没有怀疑,只是问:“十分棘手?”
叶歆瑶轻轻摇头,否定了容与的说法,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缩头乌龟,难以引出罢了。”
阮静雅一听,立刻问:“慕无涟?”
“正是。”
“他竟然也来了……”阮静雅面露痛恨之色,咬牙切齿道,“这家伙折磨你那么久,害你瘦了那么多的苦……”说到这里,她激动的望着叶歆瑶,似是有些不确认到:“你终于打算对他动手了?”
叶歆瑶笑了笑说:“他胜之不武,方才擒了我去。我前世受他魔种折磨,无法报答他如此大恩大德,此世好容易修到步虚,纵过往种种一笔勾销,我亦想和他有一场公平的决斗。”顺便记得,胜利的话一定要给他留全尸。
他前世百年痛楚折磨,皆是拜慕无涟所赐,这位六欲魔君处处及不上嫡出兄长,自玄华宗叛出后赚头魔道还不算在,知叶歆瑶对慕无昀爱慕甚深后,趁她心神受创,浑浑噩噩之际,假冒慕无昀,将叶歆瑶擒住。随后,为了让叶歆瑶变成受他操控的完美傀儡,他不仅给叶歆瑶下了魔种,妄图操纵他的思想,让她成为绝对服从自己的奴隶。还对叶歆瑶严刑拷打,酷刑折磨,希望借此撕开她的心房,让她屈服自己。这持续数十年的过程和争斗中,慕无涟使出的种种残忍手段不必细说,除却没凌辱她,给了这么点尊重之外,说声坏事做尽也不为过。
叶歆瑶对慕无涟的憎恨并不是很深,毕竟在叶歆瑶看来,两人称得上是敌人,落在对方手中,被怎么对待都属正常。可若当真什么都不计较,任由数百年极致痛苦和折磨的日子一笔勾销,心胸未免也太过宽大了一些,叶歆瑶自问,自己也不想这么好心的人。
她并不算介怀这件事,却对慕无涟有着颇强的战意,很希望能与这家伙打上一场,并且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而不像上次那样,稀里糊涂地就落在下风。
慕无涟近乎变态的自负,觉得自己生来不凡,定能做一番大事业。偏偏有个慕无昀一直压在他的头上,衬得他如跳辆小丑一般,当真是永远黯然无光。哪怕慕无涟怎么追,怎么赶,始终都没办法胜过这个兄长半分,天长日久,一直累积的痛恨爆发,慕无涟的心态终于彻底扭曲了。或者说在别的事情上,这家伙都能保持冷静,在和慕无昀一争长短的事情上,以机敏善谋着称的六欲魔君,智商有平日的一半就够了。
“慕无涟一向视慕无昀为追赶的目标,这成了她的执念,很难改变。”叶歆瑶淡淡道,“他一向高傲,追逐这位兄长,对他羡慕嫉妒恨的同时,也在内心里承认了对方的实力,对慕无涟这种极端自卑又极端自傲的人来说。他一方面期待着慕无昀的失败,打碎对方完美的光环;一方面又对能让对方失败的事物,充满着奇异的破坏欲和扭曲的好奇心。”
不用叶歆瑶再说下去,容与已然明白。
玄华宗叶琼深爱其师慕无昀的事情,早就是修真界流传的一桩往事,算不得什么新闻,顶多也就是茶余饭后的探子。但对慕无涟来说,叶歆瑶的存在,象征着慕无昀得到了一份全心全意、无杂质的爱,越发映衬的自己像个可怜虫。正应为如此,他十分想将这份爱彻彻底底得粉碎,或者,直接抢过来。
当他发现叶歆瑶不再爱慕无昀的时候,这位六欲魔君的心态是很复杂的,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没骚扰叶歆瑶,但现在……叶歆瑶先前察觉到了慕无涟的气息,知道这家伙必定在关注这里,加上他又要帮容与解围,两项叠加。干脆自黑名声,引起慕无涟的注意。
叶歆瑶干打包票,慕无涟的心,如今肯定向猫爪子饶似地,万分迫切想了解容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更准确的说,是先知道容与有那里胜过慕无昀,才会在“叶琼”受创甚重,心灰意冷的情况下,让“叶琼”重新燃起无边爱意,举手投足间都散发脉脉柔情。
她这样摊开了说,容与信是信了,但鉴于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容与只觉得这是叶歆瑶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好让自己不那么在意此事,而非真的对慕无涟十分期待。谁让叶歆瑶实在是表现得太过漫不经心,完全不想迎接一个仇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妖族成员露痕迹
夜凉如水,星月无辉。
崔凝姿一离开衍丰江畔,艳若桃李的俏脸就彻底拉了下来。一丝好脸色也不给别人,冷淡中蕴含着无边怒气,“我打算出去散散心,你们先回去吧!”
再怎么地位尴尬,面子被落,她也是金丹后期的剑修,在凌霄剑派中,实力已经算得上相当不错,至少比这些跟着她的人高上不少。众人又知她脾气极坏,若真惹恼了她,定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唯唯诺诺地应下,目送她离开后,方暗自啐了一口,新岛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对于这些跟班的心思,正在气头上的崔凝姿压根没注意到,她一路御剑,也不知飞了多久,终于来到灵甄大世界南方极偏僻的一处丛林之外。
见永乐城如天边明月,高悬天空,却又离自己极远,崔凝姿方重重的拔出佩剑,对着树林一片胡削乱砍。
他将眼前这些数目,全都想成叶歆瑶的脸,出手毒辣至极,十分不留情面,不消片刻,在她面前三十尺内已见不到树的踪影,唯有不知多少木屑木块横七竖八的落在地上,和残枝断叶做伴。
发泄一通后,崔凝姿的心情虽没有好转多少,却不似方才那般烦躁了。正当她思索应对之计,在此地左右踱步之时,忽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剑乃百兵之君,剑修亦是人中之杰,可凌霄剑派前掌门的女儿,竟是这样用剑的。也难怪凌霄剑派一代不如一代,马上就要退出名门正派的圈子,一蹶不振喽!”
听见别人这样说自己,崔凝姿第一反应就是给他一剑,却立马回过神来。它循声望去,但见之前在衍丰江上见到的那个酒气冲天、蓬头垢面的男子,眼下正叼着一根枯草,懒洋洋的倚着不远处的一颗树根坐着。观他那个架势,就好像在这里做了很久很久,连蚂蚁搬家都看了七八轮一般。偏偏崔凝姿能确定,哪怕就是方才,这片区域也是没人的,否则她也不至于放下一部分戒心,在这里带上这么久。
知晓此人远远强过自己,崔凝姿神色微凛,怒道:“你是谁?”
她本就生的美貌,张扬时是一种明媚眩目的美丽,如今故作镇定,眼神却泄露一丝恐惧,就如花园中的艳冠群芳,却即将要被攀折的牡丹一般,充满着异样的魅力,尤其是男人的攀折欲,比起平日,又是另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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