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国度 作者:一度君华
白芨不许她挤进去:“她还没醒,这里不欢迎你。”
说罢他就要关门,秦菜再次伸脚将门抵住:“你生气真的是因为我让她一个人在美容院做美容?”
白芨似乎不想和她多说,但又怕声响吵醒月苋,只得回身拿了包,将门关上,和秦菜一起下了楼。和秦菜在一起,即使什么都没做,他也不想让月苋看见。
秦菜上了他的车,两个人一起出了小区。外面天光已渐亮,各类早点铺面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开车约摸五分钟,白芨在一家早餐厅坐了下来,点了一份早餐。
是的,他只点了一份早餐,然后他很自然地把菜单递了回去。
服务员很是犹豫地看了一眼秦菜,然后特别礼貌地问:“小姐,您要什么?”
秦菜笑眯眯地道:“不用了,这位先生不是已经帮我点了吗?”
服务员又狐疑地看了白芨一眼,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早餐送了过来,秦菜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吃。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她的脸皮是日渐厚实了。
饭是有得吃了,白芨嫌恶地又叫了一份。秦菜三口两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她也不能让白芨吃得舒服了:“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爱着月苋,现在才明白,你不是爱她,你是不允许她有任何朋友,不允许她有任何社交。你只是想像她没醒来之前那样,完完全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白芨当即就发怒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秦菜与他对视,目光中竟然带着他平时看向她的轻讽:“毕竟也睡了那么久么。你希望在她心中,你还是她沉睡之前的白芨,却也无比清楚你早已不是。于是你把她圈在你的翅膀之下,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也不允许她接近任何人。”
白芨伸手过来,秦菜警觉地退后一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复活她?白芨,这么多年之后,你是不是连复活她都后悔了?”
“我没有!”白芨疾言厉色地怒视她,“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什么叫付出,什么叫后悔?我不是阻止她有朋友,但是她绝对不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见周围有客人望了过来,再闹下去只怕别人要投诉了。白芨的声音这才轻了下来:“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作她的朋友?”
秦菜手里还抓着银汤匙,她却懂了:“我没有,你就有吗?你脏了,害怕她也像你一样脏了,所以就把她罩在金字塔里。可是白芨,会弄脏她的不是我,也不是那些你看不起的人,因为你自己才是最脏的那个。”
她这番话一说完,白芨又怒了。
秦菜又举着汤匙后退几步,突然有人过来,跟白芨打了个招呼:“白先生,您也在呀?”
秦菜一抬头,就见白芨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明显是不希望有人看见他和秦菜单独在一起。他很快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门。
那人十分尴尬,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秦菜倒是无所谓,她把一片吐司塞进嘴里,半晌才开口:“你还真是会选时候,啧啧,随便冒出来就撞破了我们的奸…情。”
那人脸色都变了,他像刚吞了一斤苦瓜一样脸都皱到了一起:“我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
秦菜慢条斯理地把东西吃完,然后特牛逼地吩咐了一句:“把早餐钱给我付了。”
对方赶紧点头,她哼着歌,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了。
第二天,秦菜去到逍遥阁,就见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开始秦菜还以为自己忘了穿鞋呢,最后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了个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只得找人问。
“老陈。”她走向销售部的部长陈科,“他们今天干什么呢,古古怪怪的。”
陈科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也……也没什么。”
秦菜莫名其妙,最后陈科试探性地问:“小蓝,你跟白先生……很熟吧?”
秦菜这时候便反应过来——难道有人透露了她和白芨的关系?不,看这些人的样子,倒像只是暗地里八卦。
秦菜看了一眼陈科,冲他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这一笑可以说是大有意味,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当天,领完了部门下半年任务指标计划书,秦菜正打算走呢,迎面碰上白芨。感觉许多目光明里暗里地望了过来,秦菜目不斜视,冲白芨点头致意,很快离开。
然而还没有走出大门,她就接到白芨的电话。依然是一个酒店名、一个房间号,然后就挂了。
秦菜大奇,他还以为白芨再也不会找她了。他可不是个喜欢被人顶撞的人。但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打电话问沙鹰,沙鹰只是淡淡地道:“女人要征服男人,不是单凭床上那点东西就行的。关键是还要聪明、要有个性,还要有派头,要时不时能给男人一些新鲜乐趣。这里面东西多着呢,慢慢学吧。”
秦菜感叹了一声,他又坏笑:“要不你来培训中心,我们在训练场后面的草丛里……再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秦菜果断挂了电话。
晚上,秦菜在沙鹰的指导下,穿了一件黑底白色小圆点的立领衬衣,下着浅蓝牛仔裤,足踏白色板鞋,前去赴约。
临出门前,沙鹰抱着她轻轻吻了一下,秦菜轻轻回吻他:“很快就过去了。”
当天夜里,白芨“兴致”居然出奇地好。秦也婉转承欢,尽力奉陪。事后是九点半,还早得很。秦菜和他一起出了酒店,酒店旁边是个珠宝店,这时候刚刚要关门。秦菜心情格外好:“师叔你今天表现这么好,我送样东西给你表扬一下。”
白芨心情不佳,他是不是真的在开始反思秦菜说过的那番话了?
但是这谁知道呢。秦菜开开心心地买了一只腕表给他,随后拦了辆车:“我走了,师叔晚安。”
白芨听若未闻,转身去到停车场取车。
第二天,秦菜主动去了月苋那儿,临走时跟谈笑吩咐:“十二点整打一下我电话。”
谈笑不明所以,但仍然记下了。秦菜趁着白芨不在,她买了菜上去做。她做菜虽然效果不如月苋,效率却要高上许多。月苋过了许久才发现她对这个家里的东西熟悉得可怕。
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孩,这时候发现这点倒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暗暗想——难道她昏迷的时候,秦菜经常来这里吗?
她想到自然就要问,秦菜很随意就答:“师叔没告诉你吗,以前我帮你做过一阵子的瑜伽、美容什么的。”
月苋丝毫没往别的地方想,秦菜正剪着虾呢,电话突然响了。她手不方便,让月苋从她钱包里拿手机。
月苋打开她的钱包,意外地发现里面露出个白色的东西,好像是……小吊牌?
她一时好奇,顺手拉出来一看,发现是个很精致的小吊牌,男式腕表。她看了看上面的型号,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把手机递给秦菜,心下突然有些不解——白芨昨晚回来的时候,腕上戴的是这只吗?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玩晚了。
☆、172我的小红花
第一百六十二章:嗷嗷;我的小红花
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暗地把小道消息全都传开了;于是每次开会的时候秦菜为什么坐白芨旁边;也就有了答案。秦菜在上头的人缘也突然好了起来;她终于明白当初颜月容想进主讲师团队时,为什么要跟沙鹰打好关系了。
这个周末,沙鹰跟秦菜重新去了秦芳所在的村子。这个村子里一早就有许多村民自发等在村口。沙鹰让秦菜穿了一件样式古朴的长衫。秦菜一路走一路不自在:“沙鹰;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个说相声的。”
沙鹰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坦然道:“不像;说相声的通常一看就很有学问。”
然而秦菜这身打扮却马上赢得了村民的一致认可——大师就该有大师的风范;长衫是怪,但也要看穿在什么人身上。秦菜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师父白河在村里会常年一身长衫了。
村民们一见她就迎上来;有不少人想过来拉着她的手;沙鹰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很是客气却很疏离地跟诸人打过了招呼。秦芳也上来,就要拉住秦菜唠嗑。
沙鹰也很快止住了,然后他宣布:“秦大师随师学艺多年,已然到达辟谷境界,平时都是食鲜花素果野山泉。普通住家户会影响她的灵气,所以这次来就住在后面的山上,大家有事可以到山上找她。”
秦菜是真不解:“沙鹰,你这牛吹得太过分了吧?我哪辟谷啦?谈笑不还天天做晚饭吗?何况我到这里当然是住我姐姐家啦……”
沙鹰状似很恭敬地俯耳过来,却低声道:“别说话。”
村庄后面确实有座小山,呈元宝状,所以当地百姓们都叫它元宝山。沙鹰很恭敬地带着秦菜爬到了元宝山中间那座山峰上,正是夏天,满山的蚊子。秦菜都无语了:“沙鹰,人家真有事情求我的,肯定是身患重病的,让人爬这么高,太缺德了吧?”
沙鹰用芭蕉叶给她掬了半叶清水,让她捧着,不许洒了。秦菜一脸苦逼:“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出来了!!”
沙鹰不说话,不一会儿,却真的有村民寻了上来,而且人数还不少!
而他们看秦菜的目光,已经不像是上次过来时那种看一个医术高明的赤脚大夫那种眼神了。这种眼神里很明显地带着敬畏与虔诚。
秦菜很是不安,正准备迎上去,沙鹰不着痕迹地喝了一声:“别动!”
秦菜果然没动,沙鹰施了个障眼法,在村民眼中,秦菜手里那个用芭蕉叶卷成的水囊突然开出了一朵炫目的白莲花。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秦菜才发现。
前文曾经说过,障眼法是玄术旁树中最下三滥的一种法术,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是最有效的。绝大部分人总是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菜明白了沙鹰的打算,她把芭蕉叶放在地上,那朵莲花也渐渐消失了。村民们等待半晌,最后还是沙鹰上前,让他们排好队,挨个儿说清来意。
到始至终,秦菜没能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因为说好是住一晚,晚上秦菜也没走。秦芳送来了许多好吃的,沙鹰都拦了下来,连秦菜的小侄儿他都不让秦菜上前搭理。
到了晚上,两个人一点东西都没吃,饿得肚子呱呱叫。秦菜倒还好,她的身体对食物的依赖确实不大。沙鹰找了些果子,还打了一只野兔,等到后半夜没人了再偷偷地烤。
秦菜嘀咕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不以为意。
食物都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蚊子!那些该死的蚊子,绕着二人嗡嗡嗡、嗡嗡嗡,吵得秦菜几乎崩溃。
沙鹰把秦菜揽到怀里,用芭蕉叶替她赶蚊子,山风偶尔掠过树梢,沙沙的声响更衬出夜的静谧。
“那个腿瘸的,给治好,后面的先不要管。”他的声音很沉稳,秦菜也不想再问,只得入定为其换腿。
第二天,村里就沸腾了——那个瘸了十几年的二拐子,现在可以走路了!连拐杖都不用了!
这简直是个奇迹,无数人感叹:“神仙,真正的神仙啊!”
然而等他们再上山的时候,山上已经没有人了。秦菜呆过的地方,大伙只看见一片碧绿的芭蕉叶。
无数人啧啧感叹,因为他们肯定不知道秦菜大清早离开的原因——她和沙鹰早上五点半的飞机。==
回到三画市,正值星期天,大家都没什么事做。秦菜带着谈笑暗中巡视了六线三十六个小组的运转情况,见加班小组有十三个,还是十分满意的。
现在的组长有以前老三线的赤羽、橙风他们,都已经成长得相当不错了。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逛珠宝店,意外遇上了白芨,他右手牵着月苋,正低声说话。这时候的他就比平时温顺得多,言行举止之间也很收敛,全无平时的戾气。
四个人迎面碰上,白芨只作没看见,还是月苋招呼了一声:“小秦。”
秦菜含笑点头,两个女孩就这么擦肩而过,月苋还很好奇:“小秦身边的人是谁?”
“她的助理。”白芨轻描淡写地略过,月苋也不再追问,只是突然说了一句:“你好像特别不愿意提到她。”
白芨转头看她,半晌才道:“嗯,我不喜欢她。就像不喜欢白河一样。”
月苋叹了一口气,两个人手牵手走了出去。
晚上,白芨却又“宠幸”了秦菜。
秦菜仍然穿着白芨一号,去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十点半。白芨不知道从哪里回来,这时候还没吃饭。房间里红酒蜡烛的事儿,他不会和秦菜干。这会儿他就去了酒店十一楼,上面是个西餐厅,这时候还没打烊。
他点了一份鱼子酱、一份鹅肝,一份汤,外加一份意大利面。秦菜就坐在他对面,这次没有争着动手——这具身体不吃东西。
她坐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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