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国度 作者:一度君华
,你非要弄些妖蛾子。现在倒好了,人家都不鸟你,非要热脸贴人冷屁股。一个字形容,就是贱!
谈笑给白芨添了副碗筷,白芨给自己加了份汤,开始吃东西。这下子通阳子是再不敢表示什么不满、心寒了——比你高几个级别的长官都没吭气,你矫情毛线。
白芨的来意秦菜倒是清楚——月苋不在,他肯定是没心情做菜的。钟点工做的肯定也不合胃口,平时老在外面吃,知道今天是秦菜的祭日,就顺便过来蹭饭了。
好在对于他,青瞎子诸人都是带着敬畏的,来蹭个饭大家都与有荣焉,算是赏光了。
一顿饭罢,谈笑去收碗筷,秦菜示意几个白吃饭的帮忙。白芨自然不在白吃饭之列,他很明显地示意秦菜——换身体。秦菜倚进他怀里:“师叔今天来,带礼物了吗?”
白芨不合作:“别废话。”
秦菜就起身:“谈笑,碗筷让家政工人收拾,我们出去唱k。”
然后几个人就一起浩浩荡荡地奔赴ktv,把判官长一个人晾在了屋子里。喔,也不算一个人,还有不合群的通阳子也没有收到邀请。==
走出别墅,沙鹰忍着笑,还是有点不放心:“白先生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秦菜耸肩:“不需要再惯着他了,但是这个人还有用,也不能扔了他。”
晚上十二点,折腾了一整天,一群人终于散了。秦菜下到负一楼,本来只是换个身体,突然想到一样东西——她能够把旗杆化成碎屑,是不是能把胳膊变成翅膀?擦,那可就拉风了!!
她换了谈笑一号的身体,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坐下来。用念力加持完毕之后,她试着把自己的皮肤转化成羽毛。正尝试呢,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在干什么呢?”
秦菜转过头,谈笑端了杯果汁过来:“就知道你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他随手拿了条丝绢,开始擦拭秦菜的脸。秦菜还莫名其妙:“我脸上怎么了?”
谈笑一擦拭,突然脸色就变了。他突然扔掉丝绢,猛地后退几步,唇色发白。秦菜看见地上的丝绢上沾着黑色的泥状物。
她抬头看谈笑,正准备说什么,谈笑摇摇头,字句艰难地道:“我先离开一下。”
然后他快步离开负一楼。
秦菜没顾得上他,往镜子面前一伸脸,自己都差点吐了。她的脸上全是沥青一样黑色的胶泥物。谈笑还以为是糊了什么东西,一路擦下去,触到白色的牙齿,才发现那并没有糊什么东西——那就是她的脸。
她对各种元素的具体形状掌握还不完全,出错倒也不奇怪。
秦菜很快把元素给转了过来,脸就又变成好好的一张脸了。只是材料不够——沾谈笑的丝绢上了,脸还瘦了。
她上得楼来,沙鹰和桑骨泥人在玩魂斗罗,通阳子在看报,不见谈笑。
一楼右手边的洗手间门锁着,秦菜走过去敲门:“笑哥?你没事吧?”
过了十多秒,里面才传来谈笑的声音:“我没事,马上就好。”
秦菜也没往心里去,又拍了拍门:“那是个意外,我保证真的是个意外。”
里面一阵抽水的声音,谈笑开门出来,脸色还有些发青:“嗯。”
秦菜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一记蜻蜒点水,谈笑不着痕迹地,微微往后仰了仰头。秦菜松开手:“笑哥,我想吃刨冰。”
谈笑烘干手,表情如常:“嗯,我这就去做。”
秦菜又窜到沙发上,和沙鹰一起看电视,沙鹰一看她穿谈笑一号就不满意了,两个人又开始打闹。谈笑在洗手槽前呆了一会儿,突然冲到马桶面前,又是一阵呕吐。
那天晚上,秦菜和谈笑一起睡。谈笑居然非常老实,完全没有过度亲密的举动。秦菜自己倚进他怀里,他当然也没有拒绝。秦菜很有些担心:“谈笑,真的没事吗?”
谈笑摸了摸她的脸,很快又移开,抚摸她的头发:“没事,今天有点累,睡吧。”
秦菜也没多想,抬头吻吻他的下巴:“嗯,晚安。”
谈笑将唇印在她头顶发间:“晚安。”
她呼吸渐渐轻浅,谈笑却又过了很久才入眠。
“怎么还不睡?”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闪着蓝光。秦菜蜷在沙发上,长发发瀑披了一肩。
谈笑走过去,将手搭在她肩上,隔着柔滑的青丝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沙发上的秦菜缓缓转过脸,一脸黑泥,黑泥渐渐滴落,露出白色的牙齿,红色的牙龈……和没有眼皮的眼球……
谈笑骤然惊醒,原来只是个梦。卧室里极其安静,只有怀中的秦菜,静谧得似乎没有呼吸。他额间汗出如浆,竟没有勇气去看她的脸。
第二天一早,秦菜醒来的时候,谈笑居然已经起床了。桌上摆着早餐,他似乎上班去了。秦菜撑起眼皮看了一眼闹钟,才凌晨六点半。今天走这么早?
199 变化
第一百八十八章:变化
谈笑确实是走得早;他的生活习惯一直很好,平常都是上班前半个小时到。今天突然早到了两个多小时;难免就有人奇怪了。
那时候资源部办公室里只有林冰冰到了,办公室钥匙在她那儿;她是整个部门到得最早;走得最晚的了。这时候见到谈笑;难免有些意外:“谈特助?”
谈笑靠在电梯旁边发呆,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了。林冰冰还以为是自己到晚了,不由又看了一遍时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谈笑摇摇头,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林冰冰只好开了门;谈笑去了自己办公室。林冰冰鲜少见他有神色不对的时候;他一直就是神采奕奕;温和耐心的。她给谈笑倒了杯热水,谈笑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冰冰就更加不解了——谈特助和部长的关系,在部门里一直就不是什么秘密。他要累了完全可以去部长办公室休息,里面有休息间。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呢。
第二天,秦菜自然又回了陆少淮那里。通阳子出任部长的事各种不顺利,对于他这一段时间的失踪,许多人心中都是存疑的。这时候突然出现,被举荐为部长,难免人心不服。
人间开会的时候,不少高管都提出了这个问题,表示这个人留待考察一段时间再做安置。
陆少淮虽然可能是下一届首领,但毕竟老爷子还在,而且也还没开这个口,他也不敢武断。
秦菜看了一眼争论不休的高管们,突然说了一句话:“当初我和通爷离开人间,并不是消失,而是判官长另有要务,将我二人革职而已。”
她缓缓掏出两张革职通知,确实是白芨签发的。红章黑字,清清楚楚。
白芨明显也没想到她来这手,一眼横过去,秦菜浅笑依旧:“大家不相信通阳子,总应该相信我。就算不相信我,也总不应该怀疑判官长吧。”
几十道目光射过来,白芨拒不开口,秦菜的目光中就多了两分威迫。白芨确实是不愿意陆少淮知道他和老爷子的关系。以陆少淮的个性,这件事一经曝光,必然会再生事端。而他自己,明显是不愿意与人间首领这个位子有半点关联的。
僵持了片刻,白芨终于还是开口:“当初将通阳子和蓝愁革职,确实另有原因。”
没有人敢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有了判官长作保,事情总算是顺利很多,通阳子很快就接到了任命书,出任资源部部长。而老爷子的大限也将至了。
秦菜身为先知,在这种时候本应该是最忙碌的,但是晚间,老爷子突然召见了她一次。见面的地方是个古旧的凉茶,连木栏上都落满了灰。看来人间的这位首领,确实是没有法力再维持这个空间的运作了。
秦菜没有进去,就站在亭外。失去了法力支撑的空间,连天气都变化无常。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已经是暴雨如注。秦菜站得笔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亭里的老爷子一直在打量她,这位首领真的是太老了,脸都成了橘子皮,手更是干枯得不成样子。他的呼吸像是老旧的风箱,如果闭上眼睛,会以为亭里躺着一头垂死的野兽。
“我不服,我不服啊!!”暴雨疏狂,他的声音像是锈蚀的风琴,“为什么你淡淡一个注定,我就什么都不能改变啊?为什么?!”
他在问谁,秦菜不知道。当四目相对,很长时间的静默,只有暴雨敲打着旧亭台,雨水漫过落叶草木。
“我命已不久,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亭子里,老爷子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靠在圆桌前,他的声音透过雨声,疲倦却分外清晰,“我要你告诉我子矜的将来。”
秦菜面色恭敬:“敢问老爷子,如果大小姐幸福如何?不幸福,又如何?”
老爷子一阵喘息,他的白发被随风溢入的雨水打湿,沾在圆桌上,老态尽显:“说!!”
秦菜垂下眼睑:“二爷是大小姐最好的归宿。”
话落,老爷子的喘息声就渐渐小了下去,他喃喃道:“那就好……我一直害怕我做错了……她能幸福就好。”
风雨渐收,一阵风掠过竹林,其声飒飒。
老爷子抬起沟壑横生的脸,低声道:“这几天,你陪她去别的地方住几天吧……那一天……我不希望她在我身边。”
秦菜恭恭敬敬地应声:“是。”
她转身走出去,踏着一路泥泞。他不愿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在自己身边,只因不愿她亲眼看见己身的衰老。不愿她亲身经历那种别离。
从秩序到人间,他也曾一路矛盾,一路质疑。他的艰辛与仿偟会一并沉淀如同他一路承受的痛苦,再没有人会懂。可是最后他所守护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己明明可以看见,可是感动呢?怜悯呢?
没有,心里竟然安宁如初,像是风过竹林,连雀鸟也不曾惊起。
之后,秦菜陪着二夫人去了夏威夷的一所私人别墅。二夫人身体开始有所好转,这几天已经可以由她扶着走几步。那条叫小朝的狗依旧蛮横,咬伤了好几个下人。
11月12号下午六点左右,二夫人正由下人搀扶着行走,小朝在沙滩上拼命奔跑。那种欢乐感染了她,她迎着晚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那时候,秦菜在接电话,那边陆少淮只简单说了一句话:“老爷子去了。”
秦菜淡淡地答了一个字:“嗯。”
二夫人在海边休养了半个月。
11月25号,二夫人正在院子里浇花。一个自称是老爷子的贴身侍从的男人突然找了来。这个侍从连秦菜也没见过,看来应该是老爷子的心腹了。
他高约四尺,胖得像个酒坛子。这时候穿着一身黑,如果不是表情还算是正常,秦菜只怕是将他当成鬼了。
而二夫人一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就全没了。手里的喷壶没有拿稳,砰然落地,水花四溅。
“他……没了?”她的声音居然带着颤音,酒坛子却从鼻子里嗯了一声,面无表情。
秦菜以为这位大小姐会哭,会嚎,会崩溃。可最后她只是淡淡地道:“那我们回去吧。”
原来她也早知道,无声的别离,双方都不用到场。假装不悲伤,假装两相忘。
老爷子过世了,陆少淮终于如愿以偿。人间的新首领,就此诞生。
老爷子的丧事对于人间来说本该是件大事,但是在秩序虎视眈眈的情况下,陆少淮最终选择秘密发丧。老爷子的陵墓也成谜。
陆少淮对二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老爷子死后,二夫人的脾气更坏,陆少淮一直包容迁就,全无半分不耐。
而秦菜只是对一点好奇——那个酒坛子到底是谁?
这段时间真的太忙,秦菜也顾不上这个酒坛子。
第二天,秦菜接到一个短信,即使是为老爷子守灵,她也悄悄溜出了灵堂。开车一个半小时,她到了家茶园。里面白河已经等待许久——也只有他能一个短信让秦菜在这种时候赶路一个半小时来喝茶了吧?
白河这次点了一壶龙井,秦菜不用他问就说了:“师公死了,人间的首脑已经换成了他的二弟子陆少淮。”
白河摇头:“师父并不是想打探这个,你如今已和秩序没有瓜葛,就不要再把这些消息随意透露了。”
秦菜狡狤地转了转眼珠:“这些消息哪还用我说,我就不信秩序还不知道。”
白河无奈地笑了一声,又正色道:“这次找你出来,主要还是为了你师公爱女的事。菜菜,你师公的事或许你不知道,以前他……”
秦菜给他倒了杯茶,突然打断了白河的话:“师父,师公的过往,我并不感兴趣。师公的爱女,我也不感兴趣。”
白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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