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仙侠奇缘之花千骨
又是一脚,踢得她翻了个身。
“死的活的?怎么连吭都不会吭?”
“好像是个哑巴。”
“以前没见过,怕是被流放来没多久吧?年纪这么小,不知道犯什么罪,是仙还是妖?”
“仙吧,看浑身筋脉都被挑断过,身上到处是伤疤和口子,又瞎又哑,身上还有消魂钉留下的印记。”
“消魂钉?幻厢,你说的是长留山的消魂钉?这丫头是长留山流放来的人?”那女子蹲下来仔细打量。
“或许吧,我猜的。搜搜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众人七手八脚的在身上翻遍,无所获,最后还是发现她紧紧握在手中的宫铃。
叫幻厢的人使劲掰开她的手,很稀奇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她终于有丝反抗,虽然微弱却是已拼尽全身的力气,却还是敌不过的被抢去。
“宫铃?不过就长留山的一个小弟子而已。不知犯的什么过,竟施这么重的刑。可惜已经是个哑巴,不然问问如今外面的状况也好。”
“哼,还关心外面做什么,你以为还有机会回得去么?”
“废话,你不想回去么?”
“你们俩干吗总吵。”女人修长冰冷的手在她胸前按了按,“不管你们怎么处置,胸脯上最嫩的那块肉留给我。”
花千骨打了个寒战,用力拽住身边那人的腿,铃铛,还我的铃铛!
幻厢不耐烦的将她踢到边,端详着手中之物:“你们有没有见过谁的宫铃是种颜色的?”
“什么颜色?我的宫石一向都是绿色的。”旁边人开口道,花千骨惊了惊,竟有一个地位竟如此之高的仙人么?
“可她的为什么是透明的,闪着七色的光?”
“透明?七色?你眼花了吧?”那人走过来看看,然后似乎也被难住。
“管他什么狗屁颜色,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你们要是嫌娃丑,没人想上,就赶快吃得,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我要内脏,心和肝谁都不许跟我抢。”旁边妖魔朝花千骨走过来,指甲长得跟利剑样,甲缝里全是血垢。
花千骨慢慢向幻厢的方向蠕动,手扯着他的袍子,喉咙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和哀求,只想把师父赠的宫铃要回来,她什么也没有,断念也没有了,那个宫铃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东西。
身子被再次推倒,踩在谁的脚下,细长锐利的尖甲瞬间从左肩上穿透。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苟延残喘着,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请把她的宫铃还给她!
小手依旧紧紧抓住旁边人的袍子。幻厢喜欢那透明的铃铛打紧,怎么会还给个马上就死的人,抽出刀来眼睛都不眨下的往手上砍去。反正都是要分尸的,烤人手他倒也挺喜欢吃。
突然刮起巨风,远处昏暗的空中卷起滚滚沙尘,然后便响起野兽奔跑和咆哮的声音。
“糟了!”幻厢往后退几步。
“什么东西?”
“哼唧兽,小心被它吃掉,大家往山洞那边撤。”
众人慌乱逃窜,蛮荒之中上古的神物和妖兽多不胜数,哼唧兽便是其中最凶残之一。
花千骨面上露出喜色,却被谁扛在肩上飞速奔跑起来。
转眼间,那个约三人高的巨大怪兽出现在众人面前,浑身白色的毛因为发怒直立如钢针,耳尖嘴长眼细,跟身体样巨大的尾巴,四只脚上和尾巴尖上是红色的,像踏着火焰,颈上也有红色的花纹,像围着漂亮的毛领。长得有些像妖狐,眼中却更多丝凶残和王者的威严。
毫不留情的扑倒几个妖魔,轻易的便撕成两半。
幻厢回头一剑砍在它身上,却丝毫无伤。哼唧兽脚踩踏上去,顿时人便成肉泥。
众人吓得更是四散而逃,花千骨被扔在地上。哼唧兽停止追赶,走到她身边,低下头在她身上嗅嗅,鼻子在脸上轻轻磨蹭。
花千骨只觉得头痛欲裂,伸出手抓住它颈上的鬃毛吃力的咧嘴笑。
——还好你赶来的及时。
哼唧兽大大的舌头舔舔她的脸,又湿又热。清醒些,在地上艰难的爬着,手四处摸索。
——宫铃,我的宫铃。
哼唧兽从幻厢那里用嘴叼过来放在手中。花千骨颤抖的紧紧贴在颊边,就仿佛白子画还在她身边。
——哼唧,你又杀人是不是?吓跑他们就好,下回不要再伤人命。他们也都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虽然不能话,可是哼唧兽和她心灵相通,大部分都能听得懂。
从被逐到蛮荒,一次次的陷入险境,要不是有哼唧兽直在她身边陪着她照顾她,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千次。
并不怨那些总是想要害她吃她的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被世界遗弃的,她也是。没有谁比谁可怜。
——哼唧,你回去找不到我一定吓坏了吧,找到吃的了么?我们回去吧?
哼唧兽一反高贵优雅的姿态,恭敬的匍匐在脚边。花千骨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它长什么样,也看不见它眼中的臣服。
来到蛮荒泡在一个烂水洼里,稀里糊涂烧许多,可是居然都没死掉。不知道哼唧兽是什么时候寻到她陪在她身边的,也不明白它为什么要救她照顾她。只是若没有它在,她早就死。
费力的翻身,抓住它雪白的鬃毛爬到它的身上。它在她的印象和触摸下,就是平时是一只长得圆滚滚的什么东西都吃的小猪。发怒的时候会变成只长着长长的毛毛的大狐狸。
剧烈的咳嗽起来,拉紧破布样的衣服依旧觉得很冷,紧紧的抱住哼唧兽汲取着它的体温。
哼唧兽开始剧烈的奔驰起来,晕晕沉沉中,花千骨仿佛又梦见自己御着剑在空中自由的飞翔。
只是,不明白到底现在自己所经历的是一场梦,还过去发生的所有一切是一场梦。不能行走,不论到哪里都需要哼唧驮着,保护,为她觅食。不能看不能说,废人一个罢,身处地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经样,还样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是为什么。
从来都不敢回忆诛仙柱上师父手持断念剑的那一刻,更是从来都不敢去想师父既然已下如此痛手,为何还将她驱逐到这个地方来,既然不想见她,直接杀了她岂不是更简单?还是,自己犯下的错,就算死都无法抵偿,只能受这样的苦去还?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她会努力撑着活下去的,努力去偿还欠下的那几条命和犯下的错。
脑中始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哼唧兽带着她走了多久。
——还没到么?
胸口上依旧血流不止,把哼唧兽的白毛都染成红色的了。
哼唧兽往密林深处奔去,想为找止血的药草。可是花千骨再也撑不住,手松身子从它身上翻滚掉下去,刚好掉在林中个小木屋的门前。
哼唧兽停下步子,鼻子拱拱她,她却昏迷不醒。
感觉到有人要出来,哼唧兽立马朝向门口,浑身毛都竖起来,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木屋的门被推开,一个浑身是疤的人看着门前的人兽,眼睛微微眯起,向后退步,然后又再次把门关上。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完结) 卷五:雾泽蛮荒终一统·三千妖兽复何安 竹林尽染
章节字数:4744 更新时间:09…07…12 15:46
竹林尽染
看花千骨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哼唧兽不由得有些焦躁起来,鼻子喷着气,绕着花千骨的身子圈圈走着,似乎是在想办法。
花千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到处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又是淤青又是破皮,肩上被刺穿,身体的自复原能力越来越跟不上,鲜血还未止住。
哼唧兽踌躇片刻还是埋头在伤口上舔舔,虽然它的唾液有些止血的功效。但是它对自己的克制能力没多大信心,每次闻到她身上的血香都会狂躁不安,怕终有自己兽性大发吞噬她的血肉,以换自己从妖兽飞升为真正的神兽。
想了半天,低头将她衔在口里,往林间走几步,可是又突然停住,犹豫很久,还是再次回到木屋前,爪便将屋门拍开。
那个人头也不抬的在桌边喝茶,哪怕身处蛮荒,身上儒雅的气息仍未泯灭。袭青布旧衣洗得微微发白,头发随意披散开来,但是一丝不乱。面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漏在外面的皮肤皆可见薄薄的青色的一层疤,虽不像花千骨脸上烧得么严重,看上去也十分可怖。但是最让哼唧兽觉得不舒服的是他眉宇间透出的一股邪气。
哼唧兽对着他咆哮声,热风吹得他的长发和袍子都飞起来,可是他依旧头都不抬一下。
仿佛威胁样,微微抬爪,将他面前的桌子瞬间击成粉碎。男人不慌不忙的接住铁质的茶杯,冷哼一声:“有这样求一个人办事的么?”
哼唧兽才不管那么多,一爪把他从房里抓出来,按在地上,微微用力。
男人看着它,皱起眉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人兽久久对视着,终于哼唧兽移开爪子,退了两步。
匕首是上古神物,上面沾过许多神兽的血,不知道他从哪里寻得的,难怪他敢个一人住在林子里。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去修理他小木屋的门,对于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花千骨仍旧看也不看一眼,然后便进屋里去了。
哼唧兽在附近寻些药草,嚼烂敷在花千骨伤口上。可是毕竟能力有限,那个人似乎有些本事,如果他肯帮忙,花千骨定能快好起来。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哼唧兽用巨大的尾巴为花千骨做张毛茸茸的床,屁股蹲坐在他家门口赖着不走。这人似乎懂得奇门阵法,一般野兽和妖魔靠近不了这里,却不知道它当初是怎么误打误撞碰对路,闯了进来的。
虽然它堂堂哼唧兽居然要栖居于他人屋檐之下,靠一个人类的庇护,实在是有失尊严。但是为花千骨也只能暂时如此,她身子虚弱成样,再经不住颠簸。不管那人是好是坏,呆在这里总比它每天带着花千骨躲躲藏藏,东奔西走,跟无数妖魔还有贪婪血肉的妖兽打得昏地暗,死去活来要强。
于是哼唧兽便自作主张的在木屋外住下。
花千骨大多数时间都昏昏沉沉的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不过就算醒着也不能动不能看不能,跟死没多大区别。可是从来都不觉得现在的处境让痛苦到哪里去,最痛苦的是醒着的时候回忆过去,睡着的时候梦到过去。
师父的笑,师父的发,师父的白衣飘飘;师父的话,师父的吻,师父提着断念的手……
过去像烈焰一样,温暖又狠狠灼伤她。她无力解释无力辩白,更无力忘怀无力逃开,只能在对他的思念中苟延残喘。
那人不管他们,也不赶他们走,一副完全无视的模样。哼唧兽开始不放心,每次到周围觅食都会把花千骨带上,后来慢慢卸下防备,便铺好干草将她放到檐下,自己独自出去。
有一次它出去的远又碰上刚好大雨,花千骨泡在雨中整整淋了一个时辰。男人依旧坐在屋内不管不问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
哼唧兽赶回来时,花千骨又开始发高烧,神智更不清,好不容易开始愈合的多处伤口又开始发炎。哼唧兽焦急的团团转,拍开木屋的门,将花千骨放在地上想求男人救她,他却冷冷的从她身体上跨过去出门。
房子太小,哼唧兽进不去,可是外面又阴冷又潮湿,屋内有火总会好。这些日子,花千骨跟着它,吃的不是野果就是带血的生肉。哼唧兽总是嚼烂喂到嘴里,她麻木的努力吞咽着,不管是什么。
以前能烧手好菜的她现在连锅铲都举不动,以前最最贪吃的舌头喉咙全烧坏,不能说话,没有味觉。吃什么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男人回来,见哼唧兽依旧睡在门口,木屋不大,它站起来几乎和木屋差不多。而花千骨被它放在屋内他的床上。他走进去,不悦的冷哼声,抬手便将她掀下床去,然后自己躺下睡。
哼唧兽怒视着他,身上的毛又竖立成钢针,冷静下来,还是把尾巴伸进木屋内,把花千骨卷好盖住,身体挡在门口堵风,然后趴下睡。
第二天男人醒来,看看花千骨又看看门口的哼唧兽,心头无端的郁闷烦躁起来。走到桌前喝口茶,拿出怀中的匕首小心的擦拭着。突然撩开袖子,露出一臂疤痕上的又一道道疤痕,仿佛不知道痛般,慢慢再割下刀。血的刺目的红色让他有片刻的失神,是的,他还活着的。
活着,就不能放弃希望。
骤然间,他青面兽样满是疤痕的脸上就有表情。不似往常的麻木和死沉,而是一种介于温柔和诡异间的笑容。
走到花千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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